第185節


只見屋子後方是一片只有腳背那麼深的草坪,只不過稍有坡度,而在坡頂長著一棵有四五米高的大松樹。
陽光明媚,照在草地上,泛出一種初秋特有的淺黃色,而大松樹的下面也落滿了松果,沒人去撿。
孩子們帶著我一路爬上山坡,然後讓我回頭,向屋子望去。
這座屋子和其他的屋子稍有不同,雖然也是全木的結構,但是卻是兩層的閣樓。
我站在山坡上的樹蔭下,視線剛好和閣樓的二樓在一個水平線上。
古樸的屋子沒有什麼玻璃之類的東西,和中國雲南少數民族的閣樓有點相似,窗子也是木板做成的,開窗要用棍子撐起來。
只見閣樓二樓上面的三個窗子都開著,而正中間的那個屋子裡,似乎有人影在移動。
一開始我看不大清楚,但是過了一會兒,我才看出,那是一個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不僅如此,而且女人還戴著黑色的面紗,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極為詭異。
這個女人的指甲也是烏黑的顏色,一隻手拿著一根短短的木棍,另一隻手拿著一個水晶人頭骨,正在屋子裡手舞足蹈的吟唱著什麼。
再看那屋內的裝飾,牆壁上沒有掛什麼毛氈或者畫作,而是掛著各種各樣動物的頭骨,有鹿的,有牛的,甚至還有老虎的。
而在那間屋子的窗台上,還垂著一串東西,仔細看去,原來是一串已經曬乾的青蛙。
大白天的,屋子裡點著蠟燭,隨著那女人的跳動,那些蠟燭就忽明忽暗起來,看上去極為神秘。
她的動作和姿態,讓我想起了東北的跳大神,只不過這女人雖然非常詭異,但是身材還算可以,所以沒有跳大神那麼粗獷,而是有幾分柔性。
「難道說,這就是安德烈昨天說的巫醫?」我仔細想了想,確實很有這個可能。
怪不得這些孩子這麼害怕這座屋子,只是那些頭骨都足以嚇到他們。
但是我知道這巫女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因為她很有可能正在救治肖飛揚。
果然,似乎我來的正是時候,沒過多一會兒,肖飛揚就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後向窗口走了過來,之後便趴在窗子上吐了起來,吐出的全是黑色的東西。
我看的噁心,可是心裡也奇怪,心說這傢伙吃的東西和我是一樣的,為什麼會吐出這種東西,難道說我的吃的也是……
我摸了摸肚子,感到一陣噁心,不過心裡還是安慰自己,應該沒事。
我心說不知道這傢伙被那些海女帶出去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把他搞成這樣。
若不是因為我乘了他的出租車,他也不會被連累的這麼苦,如果能回國,我一定要好好補償他,給他道個歉。
肖飛揚在窗口吐完以後,彷彿清醒了許多,目光也不那麼呆滯了,甚至說了幾句話。
可惜太遠了,我並沒有挺清楚。
然後肖飛揚就被那個黑衣女人扶了回去,重新躺下。
我看見女人在屋裡挺忙碌的,她讓肖飛揚躺下以後,就來到了另外一間屋子,那間屋子的窗口冒著煙,顯然是在熬藥或者燉煮什麼東西。
這時候我低下頭看了看小女孩,她也正看著我。
我指了指窗口,問她:「你看見的就是剛才窗口上那個人嗎?」
小女孩似乎聽懂了我的話,然後就堅定的搖了搖頭,指了指屋子裡面。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可能是說裡面還有一個人。
可是我左右看了看,卻沒有什麼發現。
孩子們躲在女巫家的屋後偷看巫醫的一舉一動,神情十分緊張而激動,這是孩子特有的好奇心。
我搖了搖頭,心說不能再配這幫孩子這麼耗下去了,如果那個人真的在女巫家裡的話,那麼說不定肖飛揚會有什麼危險。
於是就算那個巫醫有太多的詭異之處,我也必須進去看看。
打定注意後,我就往山坡下面走去。
孩子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但又不敢大喊大叫,於是只能跟著我往下走去。
我繞到屋子前面,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孩子們見我的這個舉動,都是嚇了一跳,急忙躲到路對面的柵欄後面去了。
我微微一笑,給他們做了個鬼臉。
這時候我聽見一個細微的下樓的聲音,於是整理了一下衣領和頭髮。
沒過多久,身穿黑衣的巫醫打開了房門。
她看見了我,似乎有點疑惑,但我畢竟是客人,於是他將頭上的面紗拉了下來。
那一刻,我就傻住了。
因為我沒想到,在這種偏僻的小村子裡,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這女子有一雙深邃的藍眼睛,棕色的長髮,以及白皙的皮膚,以及鵝蛋般光滑的臉蛋,看上去有種西方人的深邃,而又帶著東方的柔美。
我以為她猛然看見一個亞洲人會感到驚訝,沒想到的是,她只是猶豫了一下,就用並不嫻熟的中文問道:「請問,你找誰?」
我倒是有些吃驚,心想這個女子怎麼會中文的。
不過詫異的眼神祇是一閃而過,然後我就說道:「不好意思,我的一個朋友好像在這裡接受你的治療,我是來看看他的。」
女子皺了皺眉,說道:「你是也是昨晚被BEY帶回來的?」
我點了點頭,她就讓我進了門,然後我就看到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人,正坐在大廳裡對我微笑。
第154章禮物
《長冥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