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算卦的騙子?」我頓時一愣,有些接受不來,本來還想著值得AL如此大動干戈,怎麼著我太爺爺當年也應該是個風雲人物兒不是?我甚至還想著,說不定太爺爺這土到掉渣兒的『劉傳後』大名還會是化名什麼的……
那老人一聽我直接叫自己的太爺爺騙子,瞬間就樂了,那開心勁兒就差沒笑的背過氣去了,之後我才知道,幾十年前,這老人對我太爺爺的專稱一直是「算卦的騙子」。
沒辦法,文化人都不迷信,這是老人的話。
他覺得我太爺爺只不過是精的有點兒過頭兒了,什麼玄學占卜,什麼窺探天機,都是幌子,除了腦子精明點兒,我太爺爺就是個屁本事沒有的小騙子。
幾十年前,信的人,都叫劉傳後一聲劉半仙兒,不信的人,都說劉傳後就是個猴兒,猴精猴精的,所以我太爺爺年輕的時候有三個外號,劉半仙兒,猴兒,還有算卦的騙子……
太爺爺與AL的相遇,源於一場大火,老人說那時候是在四川的一個小鎮上,一家挺有錢的大戶一夜之間連主人帶僕人全部葬身火海,然後那附近就出了邪門兒的事,老人那時候是個留學回來的無神論者,經過那火場廢墟的時候聽到有人談論這附近鬧鬼的事兒,就湊過去看了看。
那陣兒的人大多數都迷信,很多人圍著看熱鬧,老人穿過人群去看了看,看到一個穿著破爛布褂的小子正端著一個很舊的八卦羅盤在那黑乎乎的廢墟裡溜躂,嘴裡還一直唸唸有詞。
那個時候老人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才留學回來的洋學生,看不慣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子在那裝逼,就上前,打算教訓一下這宣揚迷信的神棍。
當然,他說的那個裝逼的小子就是我太爺爺,聽這老頭兒的意思,我還以為兩人會和付九泉與劉果一樣論一下道,結果……
這老頭過去只是說了兩句,我太爺爺就把他拖到還未倒塌的斷壁裡,自己承認他其實就是個騙子,但在這做法驅鬼又不收錢,就是給附近的人安個心,免得整天嚷著有鬼,搞得人心惶惶的。
老人當時也沒多想,就點了點頭,覺得這行為算是一種心理解壓,不算迷信。
但是就在兩人嘀嘀咕咕在那商量的時候,從人群裡走出來兩個穿著軍裝的人,二話不說就把兩個人拖上車帶走了。
後來這老人才知道那個一夜起火的大宅主人,就是AL的成員之一,當年那人和其餘幾個成員在執行過一次任務之後,幾乎是在同時一夜之間葬身火海,所以AL準備查查這是怎麼回事兒,然後就誤抓了,他和我太爺爺。
兩個人直接被丟進了牢房,雖然是個留學回來的洋學生,但哪見過這種場面,一直在抱怨是我太爺爺沒事宣揚迷信,結果害他被抓了,我太爺爺反倒是不著急,一副被抓慣了的樣子,說反正有飯吃,在這關著也不錯。
不過,很快就有人來審訊了,可惜的是,被審的不是我太爺爺,而是這老人,不用想也知道,在那個年代,一個留洋回來的學生和一個走街串巷的神棍,自然是前者的身份比較敏感。
說到這地方,那老人神神秘秘的告訴我,其實那時候他是怕極了,但不想在我太爺爺那種沒文化的人眼裡丟人,所以一直強撐著,始終就沒承認過自己那時候都快嚇尿了……
第七十二章淵源孽緣
來審訊的是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好像是那城裡哪個富商的姨太太,當時老人就被牢房的看守綁在了用刑的十字架上,我太爺爺就坐在牢房裡,嘴裡叼著根兒草桿兒,悠哉悠哉的看著,聽著那女人嗲聲嗲氣的審問這個留洋回來的文化人。
那時候的老人根本不知道什麼AL,自然是什麼都答不出來,在問了一堆無果之後,這女人終於惱羞成怒,示意手下動手,還說什麼往死裡收拾,若是知道他就說了,若是不知道死了也沒事。
老人那時候年輕氣盛,當著我太爺爺的面兒也不好做出那種求饒的事兒,一咬牙,尋思著,自認倒霉吧!是死是活,認了!
但是不等那女人的手下動手,我太爺爺突然站起身,走到牢房邊,拿下嘴裡的草桿兒戳著牢房門上的鐵鎖,說那女人想知道的事兒,他都知道,要是想動他們兩個,最好想清楚活夠了沒有。
那個姨太太想了想,正打算讓人帶我太爺爺出去,我太爺爺就自己開門出來了,臨走還回腳踹了一下那種老舊的柵欄牢門,嘀咕著說是這牢房不如鐵的,鎖也該換新了。
老人說,當時他看我太爺爺就像是看個經常坐牢的慣犯,其餘的也沒多想,但沒想到的是,就我太爺爺胡蒙亂編的幾句話,那女人就帶手下走了。
晚上有人過來把他們兩個帶出牢房,送到了城裡的一個大戶,那是老人和我太爺爺第一次正式接觸AL的人。
原本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人,見到了不該見的人,無數條平行線彷彿是在這一瞬間被打亂了。
老人沒有告訴我具體的事件,他只說,我太爺爺是個辦事很直的人,向來只用最簡單的辦法,不管多狠,多黑,即使卑鄙的令人唾棄,他也覺得我太爺爺是個好人。
後來的尋找金杖的事件是從幾個月之後開始的,開始老人只覺得這件事是我太爺爺拖著他硬攪和進來的,後來才知道,是因為我太爺爺的明智舉動才保住了他的一條命,AL從來不會留著沒用的知情人,最擅長的事兒就是殺人滅口,崇尚著『不能成為夥伴,那就成為死人』的真理。
老人說,那金杖是四把不同的鑰匙,AL在我的太爺爺的幫助下得到了三把鑰匙,別問我那麼牛逼的組織為什麼是在我太爺爺的幫助下才得到金杖。
這是那個老人的原話,我也質疑,我也奇怪,所以我也問了,他說因為我太爺爺夠精明,有超越常人的頭腦,或者我太爺爺真的是有窺探天機的本事,總之就是因為AL的人在計謀頭腦這方面差了一招。
不過,想想也是,那個老人說那時候的AL掌櫃是個外國人,一個跨越國線的組織,魚龍混雜,又能懂得什麼玄學占卜,可能是被我太爺爺忽悠了,當然也可能是我太爺爺真的是什麼會異術的奇人。
但是,我不知道,那個老人認識我太爺爺這麼久,他都不知道,我自然也無法確定,不過衝著太爺爺和付家老爹的淵源,估計確實是有什麼說道。
AL的手上拿了三把金屬物質的權杖型鑰匙,後來AL的掌櫃在尋找第四把鑰匙的路上死亡,之後上位的新掌櫃制止了那次行動,然後那三把金杖鑰匙,他自己留了一把,交給了我太爺爺一把,還有一把交給了上一代掌櫃的孩子。
然後我太爺爺就帶著那把鑰匙消失了,不是他離開了AL的掌控範圍,而是那個時候的AL新掌櫃默許他離開了,並沒有加以阻攔,也沒有對此作出任何的反應。
老人也是那個時候和我太爺爺分開的,但是在尋找第四把鑰匙的路上斷掉一條腿的他已經無法為AL效力,所以算是隱退了,一直居住在國外,直到三年前才被『請』回了國。
老人說,其實當年,AL的新掌櫃留給上一代掌櫃的兒子一把鑰匙,只是想做個紀念,但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在尋找第四把鑰匙的路上死掉的那個掌櫃的孫子在三年前開始了謀權計劃,用了兩年的時間殺死了年邁的AL掌櫃,奪回了第二把鑰匙。
這是老人告訴我的,他說的是大實話,沒有絲毫的掩蓋,估計也是仗著一把年紀了,不怕死,什麼都敢說,不過,謀權這種事兒,不管是在古代的皇宮,現代商業公司,都是喜聞樂見的事兒,並沒什麼好奇怪的。
老人的一番話似乎讓我瞭解了太爺爺是個怎樣的人,但我又覺得什麼都沒有瞭解到,那四把金杖鑰匙的作用他也沒有說明,我追問的時候,老人只是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當時他和我太爺爺只是闖進那件事兒的兩個外人,那時候的掌櫃也只不過是看上了我太爺爺的本事,才沒殺他們,留用了很久,直到出事。
我有些好奇我太爺爺算不算是AL的人,那老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說了一句不知道,他說我太爺爺是個受不住拘束的人,當初也是為了保命,不然誰也不想和這樣的組織攪和在一起。
金杖的具體作用,我依舊是不知道,這老人倒是把我太爺爺和AL之間的淵源說清楚了,之後問我還有沒有要問的,如果沒有他就要回去,說是這具身體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過渡的勞累會加快死亡,他現在還不想死。
聞言我不禁促狹的看了老人一眼,這老傢伙看這樣子絕對有百十來歲了,都快活成老妖精了,還不想死,這是有多惜命?
最後又問了問尋找第四把金杖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才放老頭子回去,臨走那老頭兒還笑呵呵的看著我說,論輩兒我應該叫他一聲太叔,讓我有時間去他那兒看看他,還留了張名片給我。
我拿著那張貌似很豪華的名片,無語的目送老爺子離開,這才關上門看了看時間,說道,「果兒,我知道你醒了,怎麼樣?這老頭子的話你作何感想?」
聞聽我的話,劉果這才悻悻的從沙發上坐起身,揉了揉眼,說道,「我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小孩子?你還有裝小孩子的時候?」我低聲說著,將名片扔給了劉果兒,這才去倒了杯水,繼續說道,「你聽到了,這不止是我的事兒,這是太爺爺留給劉家的事兒,你也是太爺爺的重孫,我不指著你能承擔多少,這件事至少不要告訴二叔和三叔,我不想他們擔心。」
「我爺爺知道麼?」劉果沒有回答,反倒是拿著名片,反問了一句。
劉果的問題讓我愣了一下,想了片刻我這才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那我明白了,」劉果點了點頭,將名片遞回給我,這才說道,「這個瘸腿的老爺爺我知道,是美國一所生物大學的教授,很有名,我學校裡很多同學都很崇拜這人。」
「教授?」我聞言頓時一愣,拿起那張名片是看了又看,對這名字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而且這名片上也沒有寫明是生物教授,只寫著名字,聯繫電話,現居地址……
劉果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嗯,不會錯的,就是這個名字,年紀也相仿,雖然我沒有看到臉,不過那個教授也是個殘疾人,應該就是他。」
我了個去,聽了半天太爺爺的故事,合著講故事的這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娶個死人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