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錢什麼的老子可不缺,這個工作算是小時候留下的強迫症了吧?那時候窮,沒人待見扶持,自己這麼走過來的,現在條件好了時不時的憶苦思甜一下還是可以有的,你還真以為這世上有穿的像我這樣落魄的術士啊?這不是解放前了,兄弟。」林英俊扯了扯自己的破背包,這才轉而認真的說道,「而且那個老瞎子說認識我師父,我只是想多聽聽師父以前的事兒。」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林英俊的身世我聽說過,是個被世俗所拋棄的人,真正把他放在心裡的人,除了他那個眼瞎的奶奶,估計只有他師父了吧?
雖說那老道似乎死的有些冤枉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
覺得這話題有些沉重,我就再次轉移話題問了一句,「那門外的車是你的?」
果然一談起這個,林英俊立刻來了精神,說道,「怎麼樣?一個多月前新買的,有沒有想開著試試的衝動?」
「有,砸了的衝動。」我直接冷聲回了一句,林英俊頓時一愣,那張醜臉已經糾結到了難以直視的地步。
然後我就將凌晨與巫蠱門的一戰簡單說了一下,尤其是說到那把刀被紅色跑車劫走的時候,我是各種義憤填膺。
林英俊聽的迷迷糊糊的,又多次向我確認了玉陰是個什麼東西,我反正心裡也堵的難受,就坐台階上跟這貨說了會兒話,然後這林英俊竟然仗義到了讓我去砸車的地步,說什麼隨便砸,回頭他換個顏色再買一輛就是了。
我了個去,這貨是犯二呢?還是有錢燒的?或者是一眼洞穿了我的犯二潛力?
嘴角抽搐的拒絕了林英俊的好意,我就拋開這貨,自己進屋了,舟車勞頓,付九泉開了一路的車,應該是已經去睡覺了,所以進屋我並沒有看到那貨和天兒的身影,三叔說是念兒拖著唐晨去山上挖野菜了……
我瞬間想起了林英俊剛才說的話,頓時一驚,心說現在又不是解放前,挖什麼野菜?難道我家已經透支到沒錢買菜了?團反估圾。
三叔直接回了我一句,你自己女兒自己不知道麼?調皮活潑兼多動症,那能閒的下來?
我頓時無語凝噎了。
這三年的時間唐晨一直留在神堂溝潛心入門八極天,只是偶爾回幾次棺材崗,而且自從小潔出嫁之後,這貨和我就成了同事,同為大學生出身,在一個山溝溝裡做一個小學教師還是可以的。
不過,雖然今天是週末,但是陪著念兒那小小的丫頭片子上山挖野菜,他是得有多閒?
「小娃娃,我聽小玉那丫頭說,你們和玉陰動手了?」一邊抱著老貓喝的醉醺醺的老瞎子語氣很是含糊的開口問了一句。
「嗯,小玉都和你們說了吧?有一把斷陽刀吸收了玉陰的魂魄,這雖然是好事,那貨算是一招失手重蹈覆轍了,可刀被巫蠱門的人拿走了。」我低聲說著,有些小小的心虛,畢竟刀是我弄丟的,那感覺就像是做錯了事兒的毛頭小子,在長輩面前係數自己的過錯一般。
「那不算啥,能將玉陰再次封入法器之中,小娃娃你已經很厲害了。」老瞎子不知是在說真心話,還是在安慰我,微微一笑,自顧自的點了點頭,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我還是有些垂頭喪氣,將手裡的鎖陰鞘遞到了老瞎子的手裡,說道,「太師叔,這個是可以收那把刀的鎖陰鞘,不知道還能不能收住有玉陰作為刀魂的斷陽刀……」
老瞎子懶洋洋的抬手,結果那把被黃綢布包裹著的刀鞘掂量了一下,這才說道,「是這個東西。」
「太師叔,你認識這個?這不會是你……」我頓時一愣,原來太師叔就是賣掉這刀和刀鞘的二逼什麼的,這劇情能不能不要這麼狗血?
就在我魂飛天外各種腦補的時候,老瞎子卻是直接嘀咕了一句,「認識是認識,不過,老瞎子可沒有那種拿這玩意兒換酒錢的好命。」
第三百六十六章黃泉那些事兒
這話聽上去,怎麼帶著一股子莫名的酸味兒?
我頓時一愣,老瞎子已經拽開了那刀鞘上纏著的黃綢布。然後用一雙老手在這刀鞘上摸來摸去的,我怕這刀鞘又開口冒髒話,立刻提前給老瞎子打了個預防針,低聲提醒了一聲,「太師叔,這刀鞘的鞘魂脾氣有點兒古怪……」
「知道,嘴巴不老實是不是?」老瞎子聞言,微微一笑,卻是沒有多說,見我茫然的點了點頭,便直接將這刀鞘放到了茶几上,這才繼續說道。「無妨,這小子在老瞎子這兒老實著呢!」
「額,貌似真是老熟人的樣子……」我不禁暗自嘀咕了一聲,而且,這老瞎子在刀鞘上摸來摸去的,這鞘魂似乎並沒有說什麼。
「只是有過幾面之緣,這刀與刀鞘,斷陽與鎖陰的主人也是個老酒鬼,老瞎子第一次認識那人,他就是在賣刀,不過他孫子管的嚴,給他搶走了,現如今看來,這刀最終也沒有逃出被拿來換酒錢的命運。」老瞎子酒氣熏天的靠在沙發上。嘀嘀咕咕的說著。似乎很是可惜這刀。
見識過刀和鞘的對戰之力,確實是上等的法器了,這被個老酒鬼隨隨便便拿來換酒錢,也難怪這刀鞘一直嚷著賣掉他的是個二逼了,確實挺二的。
用黃綢布重新將這刀鞘包裹了起來,我這才轉而說道,「這刀和刀鞘的事暫且放一放,太師叔,磊子有一事不明,還望太師叔指點迷津。」
「呵,小娃娃,很久沒這個客氣了。說來看看。」老瞎子也不傻,一看我問的這麼正式,索性沒有放話說什麼,這意思擺明了,我問我的,他是否指點那要看他的。
察覺到這老東西的惡趣味,我不禁嘴角一抽,直接說道,「太師叔,知道黃泉有多少入口嗎?」
老瞎子聞言,醉眼惺忪的一雙老眼微微睜了一下,但很快就閉上了,迷迷糊糊的哼哼了兩聲,我也不知道他這意思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只好繼續說道,「數日前,我入陰陽夾縫去求四柱純陰女鬼的名字與八字,親眼見證了,付家媽媽用黃泉印引渡鬼魂的過程,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四柱純陰女鬼的額頭上看到了印有八極天的黃泉印。」
老瞎子醉呼呼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我知道他沒有醉,這老東西喜歡喝酒,但是卻從來不會喝醉,都是裝的,見他一副避而不答的樣子,我索性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那個四柱純陰女鬼是被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鎖魂陰差抓走的,也就是說那個八極天的黃泉印是他們印上去的,太師叔,我太爺爺是不是也在陰間守著黃泉入口?」
其實我還想問這陰間的黃泉到底有多少門派的道魂守著,以及這之中微妙的利害關係,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這些黃泉入口之所以需要道魂去守護,是不是因為當初的輪迴大帝被替換了?
又到底是為什麼要冒著這樣大的風險去替換輪迴大帝?
可這太多太多的問題,別說老瞎子知道不知道,我連問出口的機會都沒有,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的老瞎子已經傳出了輕微的鼾聲,居然假裝睡著了?
頓時覺得這人真是越老越不靠譜了,我才不會相信他是真的突然萌發醉意然後睡覺了,這個近百的老傢伙就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而已,悻悻的想著,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妖仙兒契印,這才放低聲音,又招呼了一聲,「太師叔?」
那老東西咂吧了一嘴,似乎睡的很香的樣子。
「好了,您不想說,我就不問了,」我瞬間洩氣,轉而說道,「蛇仙兒的修龍之命是你給的,這個你總得管管吧?這契印上的紅線發生了變化,是不是會出事?」
聞言,老瞎子也沒有睜眼,只是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少洩露點兒天機,不會有事。」
我一直以來的猜測得到了確認,這紅線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從蛇頭延伸到蛇尾的話,或許會發生什麼事,是天劫?還是直接打回原形?總之估計受罪的那個會是蛇仙兒……
見我一副不安的樣子,坐在一邊的三叔湊過來看了看我手腕上的契印,貌似安慰的說道,「仙兒的天演之術精準無誤,尤其是有了人形之後,使用天演卜卦很可能已經近乎預知術,這是她的成長,洩露天機雖然是逆天的行為,不過只要你看住那小丫頭,別讓她胡來,不會有事的。」
三叔對於卜卦甚是頗有心得,估計見識過蛇仙兒第一次使用天演之後也沒有少研究這東西,現在被他這麼一說,儘管說是預知術有些誇張了,但那天天演之後,我們去追玉陰的時候,蛇仙兒指路什麼的確實是很準,而且玉陰他們當時處於移動狀態,卦象捕捉位置也只能是當時的位置。
如此說來,還真是預知術一樣的東西了?
「那我到手的刀會被劫走她也知道了?」我頓時一驚,一不注意嗓音瞬間高了八度。
三叔用看白癡的眼神瞄了我一下,這才低聲說道,「那是天演之術,任何一種強大的力量都會有自己的弊端,不可能十全十美,或許是有時間限制,或許是有數量限制,亦或者是卜卦條件,不過,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問蛇仙兒比較好,她不是邪物,一條小蛇歷經七百多年,因果造化的修成人形,卻依舊保持著一身正氣,她的睿智,並非表象那般。」
可是這紅線……
三叔說的好聽,看住蛇仙兒就不會有事,可那臭丫頭是我看的住的麼?整天東顛西跑的,她這三年都沒老實的待著好嗎?
洩氣的想著,我收好被黃綢布包裹起來的刀鞘,謝過三叔就也上樓去找小崽子了。
《娶個死人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