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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


虽然已时隔四年多,但是福德堂还是如当初一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过。门口依旧摆着花圈纸人,花圈上依旧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依旧写着“买一送一,亏本大甩卖”九个大字。
店门开着,里面的长桌后面坐着一个人,正低头看着书,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未见的师兄陈贤懿。
心中莫明的触动,微微张了张嘴想喊他一声“师兄”。可是最后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喊出来,或许是因为当初不辞而别,我怕他会生我气,或许是因为我怕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如今的陈贤懿,显然已经改变了命局了吧,他和费三娘或许已经有小孩了吧?
想着这些,我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心道还是算了吧,还是不去打破他们的宁静,因为我就是一个煞星,一个瘟神,我不想再让人受到伤害。
可是,当我准备离开之时最后抬头望他一眼时,却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陈贤懿竟然已然站在了我的面前,就站在店门口静静地望着我……
四目相对,久久不语,两人双眼都不由泛起了泪花。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泛起泪花,我只知道自己这一刻就犹如亲人重逢一般,心里忍不住泛酸,多年不见,他还好吗?
“师兄……”
我终于是唤了一声。
陈贤懿没有应我,也没有像我想像中那样来责骂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只是当我唤一声之后,便一把将我拥抱了起来。
男人之间或许就是这么直接,男人之间,或许就是不会说太多想念及肉麻的话吧!就这样,我们拥抱了一会儿,他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难道不把我当师兄了么!”
我微微笑了笑,如今的他,对于我来说不是师兄了,而是亲人。因为在这世上,我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爷爷,一个便是他,而能让我见到的人,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了。
跟着他进了店中,坐在椅子上,他为我泡了茶,接着便问我这几年去了哪?
我说我回了老家。他有些惊诧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相信的道:“你躲在家里四五年?”
“不,在家让自己清静了一两年,然后跑了三年的江湖。”说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
这话或许在别人听来,不觉得如何,或许还觉得跑江湖会挺有趣。只有陈贤懿听到这话之后,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因为也只有他明白,一个人走江湖是多么的苦。天为被,地为床,餐风露宿,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会了解其中的苦楚。
现在的陈贤懿倒比当初沉稳多了,不像以前那么油嘴滑舌。他说:“一个人跑江湖,怎么也不叫上我啊,害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小店里,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当初不辞而别?”
“要问吗?”陈贤懿看了一眼我,然后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间消失不见,但是你选择在马上就要跟杨晴结婚的时候离开,我想一定是因为害怕伤害杨晴。”
与他目光相对,我感觉还是师兄最了解我,于是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我的命局还没改变!”接着,我就将当初黑白无常要拘杨晴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陈贤懿听完之后,不由长叹了口气,说这真是造化弄人,忍不住指着老天骂了起来。
最后,他也骂累了,于是问我,这次回来有没有去过玄堂?
一听到玄堂,我的心就颤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或许她还在恨我吧,而且我也不敢去打拢她的生活了,该让她平静的生活。”
哪知陈贤懿却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问他怎么了,在笑什么?他却说道:“你错了!”
“我错了?”
“是的,你错了。她并没有恨你,也没有怪你,这几年来还在四处寻找你,在等你。因为她来找过我,是我告诉他,你的离开或许是因为命局的原因,为的是保护她。”陈贤懿说道。
听到这话,我原本冷却的心突然热切了起来,嘭嘭直跳!原本我已经死心了,可是如今听到这话,我瞬间愣住了,我万万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在等我,还会在四处找我。一晃四年过去了,她为什么还愿意等我?
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是难过,还是激动,总之内心十分的复杂。因为眼下的这一切,都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时,陈贤懿就对我说,你应该去见见她。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心里念道:真的要去见她吗?
沉默……
随后,陈贤懿笑着对我说,叫我先别想太多,这次回来就先住他家里。我问他费三娘呢?他笑了起来,说费三娘在家里带小孩呢,他非常开心的告诉我,他如今当爸爸了,小孩都有三岁了。
听到这话,我也极为的替他高兴,是啊,他的命局已经改变了,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命局,这真好。
当天,他早早的将福德堂关了门,带着我回了他住的家,去见费三娘和我的小侄子。
费三娘对于我的出现,也感到很惊讶,大家也算是熟人了,如今又是亲人,自然什么都问个没停,问我这些年去了哪,还一个劲的催我去见杨晴,说她挺可怜的,一个人四处在打听我的消息,还说去年去了江西陈家村找过我,只是没有见到我。
听到这话,我心更乱了,这三年来我一直大江南北的跑,她又怎么可能找到我呢?
当天,我就住在了陈贤懿的家里。晚上,小孩睡了,我们三个大人坐在了客厅里,陈贤懿就问我这次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我点了点头,于是问道:“师兄,你有听说过赣州的阴阳张家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寻人
在这行当里有着这样的一个常识,那就是普通阴阳先生写自己名字,一般只记载姓名,而一些阴阳世家,他们则会在名字前面加上家族名。比如龙虎山张家,赣南风水杨家(中国现在大部分风水师都是杨公风水学),凡是阴阳行当有点名望的大家,都会在名字前加上家族姓氏。
既然之前那鬼楼里的壁画上记载着赣州阴阳张家,显然,在当时这张家应当有些名气。陈贤懿一直生活在赣州,想必他应当会听说过。
可是,陈贤懿听我问起张家,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最后却告诉我一个失望的答案,他没听说过在赣州有很出名的张氏家族。他告诉我,在赣州这边的阴阳行当,只有杨家和柳家。
这倒把我给难住了,他在赣州阴阳行当混了那么多年,连他都没听说过张家,那我更是双眼一摸黑,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了。
不过,我心里也明白,那位张真人在鬼楼记载壁画之时,还是在解放前,如今他应当早已做古了,而后又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立四新,张家不再出名也正常。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又问他:“师兄,那这赣州可有张姓阴阳先生?”
“这个倒是有,而且还不止一两个。不过并没有什么名望,不像是你要寻找的世家之人。”陈贤懿回道。
我说:“你都认识吗?不如明天带我去找找他们吧!”
陈贤懿点点头,说没问题。不过他也很好奇,问我要找的张家是什么人,为何要去找他们。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一两句是讲不清楚的。不过看到陈贤懿还有费三娘都很是好奇的望着我,加上他们也不是外人,于是我便将这几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通通讲了出来。从黑白无常要拘杨晴的魂,一直讲到在山西鬼楼见到壁画,这一讲就讲了大半个钟头,口水都说干了。
喝下一口茶,接着我便说:“事情就是这样子的,这三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似乎与我身世有关的古境湖,想知道他们所说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山西鬼楼壁画上就记载了有关于我前一世的事情,还有古境湖,而记载这一切的就是赣州张家一位叫张真人的阴阳先生,所以我就回到了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