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節


唐然稍作整理,他解釋的道:「記得當時我們傍晚審完,聯繫了看守所準備移交,我們三組到飯店吃慶功宴,只留一個胃不好的負責看守。結果回來時,傻眼了。手銬是打開的,雙鼻人消失不見。警員衣服被扒光,打暈在地。我們翻看監控錄像,雙鼻人穿著警服,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市局。」
「我擦。」掛掉了電話,我心說王傲這傢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阮三針的線索就此斷掉,案子卡了兩天。估宏呆血。
第三天的中午,扎守在阮三針家的武警傳回消息,送菜送米的青年現身了,開了一輛黑色的奧迪,現在已經控制住。裴奚貞讓他們把青年帶回d..,過了能有三小時,武警抵達了部門。
「報下你的姓名,年齡。」我注視著眼前的青年,模樣挺帥的。身高一般,頭髮稍微有點長,達到了能扎小辮的程度。
「凌星火,21歲。」青年莫名其妙的道:「你們抓我幹嘛呢?我給阮爺爺送些食物而已。」
裴奚貞打趣的道:「喲,小宇,你的本家。」
「頭兒,別鬧。」我詢問的道:「阮三針和你什麼關係?月復一月毫不間斷送吃的。」
「沒關係啊,不過他和我爺爺是醫患關係。」凌星火站得累了,他蹲在地上說:「我爺爺以前是集火鎮的,後來發生了大火,他差點被燒死了,阮爺爺施以救助。這才撿回來條命,並且作為報酬,要了我家燒燬的房屋土地,阮爺爺落戶於此。我的爺爺攜全家搬到了開發區那邊的房子,他擔心阮爺爺沒吃的餓到,先是讓我父親每月送飯送菜,而我降生了,漸漸的長大,直到兩年前考了駕照,便承擔了給阮爺爺送食物蔬菜的任務。」
「哦,原來如此。」我解開了凌星火的手銬,疑惑的道:「那晚你們共乘一車,救了一個受傷的女子?」
凌星火歎息的說:「是啊,真可憐,她衣服都撕爛了,身上滿是傷痕,連頭髮也連著頭皮被抓掉了一塊。一動不動的躺在路中間,虧了是我,若是換了別的眼神不好的,這大黑天的,她極有可能遭遇碾壓。」
裴奚貞連聲的問道:「那晚救人之前,你和阮三針做了什麼事?之前不是一直定期送菜嗎?怎麼他跟你出來了?」
凌星火臉上掠過一抹傷感,他難過的道:「我爺爺患了肺癌,那晚眼瞅著就不行了,我想到阮爺爺醫術了得,就火速趕往集火鎮,接他回了家。我爺爺此刻還吊了口氣,阮爺爺講了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便掏出了三枚金針,分別插於我爺爺身體不同的部位,他說治不了癌的,只能最大化的抑制癌細胞增加和擴散,減少了百分之九十的痛苦,並將死期拖的長一點。」
「阮三針只能通過中醫手段,最大化的抑制癌細胞?拖延死期?」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恍然大悟的道:「凌宇,燈神的意思正是想讓阮三針把寧疏影的癌變控制下,到半仙鋪子不知道再需要什麼條件才能把癌治好。」
「火兄。」我客氣的笑道:「阮三針除了扎針,有沒有開中藥方子?」
「沒有。」
凌星火攤了攤手,他描述的道:「只紮了三針,阮爺爺說打通了經脈,身體自行修復調節元氣的程度加大。事實上效果立竿見影,我爺爺氣息平穩了不少,臉色漸好,偶爾特別痛苦難耐,大部分時間無關痛癢的。如果不是檢查的結果,家人們還以為爺爺健康了。」
「那……你還記得三針分別紮在哪個部位不?」裴奚貞殷切的道。
「阮爺爺施針的時候提了句。」凌星火抬起手,指著腦袋的方向,「頭上兩針,晴明穴,完骨穴;第三針在胸部,大赫穴。」
「慕夏,如果讓婉婉給寧疏影這三個穴道施針,也有同樣的效果吧?」裴奚貞摸著下巴,他浮想聯翩的道:「如此一來,就不用探尋阮三針的蹤跡了。」
林慕夏意動,露出了笑容。
然而眾人沒高興幾秒呢,一潑冷水澆了個我們徹骨涼。凌星火狐疑的道:「你們想治的病人,同是肺癌嗎?」
「肝癌晚期。」林慕夏道。
「好像不行的。」
凌星火停了數秒,他提示的道:「我送阮爺爺回家的途中,跟他聊了三針,有點想拜師的想法。他說自創的三針,施用的部位因病而異,小到咳嗽、皮癢,大到五臟六腑的病,換句話說,一切病均可用三針來治療或減緩,只是生病的部位不同,三針施用的穴道則不一樣,其中若有一針扎錯了,必然引發反效果,所以病種與穴道之間聯繫的複雜程度可想而知,沒個三五十年,研究不明白的。就算同樣是肺癌,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像早、中、晚期,性別、年齡段等諸多因素,來決定施針的位置。阮爺爺還告訴我,不僅如此,同樣三個穴道,他扎的效果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因為三針必須用配套的獨特手法,總而言之,繁瑣的煩死人。他三十歲開始,其它的醫術近乎飽和,此後的六十年,一直在研究、領悟、創習三針,直到十幾年前,他的三針才徹底完善,只要不是太生僻的怪病,基本上全在他三針有效的範圍內。」
眾人聽完雖然大失所望,卻也覺得這很符合醫理,我不死心的道:「火兄,你對於阮三針的生平,還瞭解多少?比如說他三十年前來集火鎮的緣由,他有認識畸形人等之類的事情?」
「阮爺爺始終閉口不提為何來集火鎮。」
凌星火眸子間佈滿了霧水,他思索的道:「畸形人……他有次治療過一個只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的先天性畸形人。並不是很久遠,一個月前的事。那天我來送菜,看見阮爺爺家院子中躺了一個人的上半身,嚇了我一跳,還以為阮爺爺把他分屍了呢。問清楚才知道對方是半身人,因為誤穿了一個患有嚴重梅毒的男人衣服,悲催的感染了。他的群體們恥於問醫,拖了一段時間,把半身人的梅毒拖嚴重了,又擔心傳染其他人,因此半身人慘遭群體的拋棄,丟在了集火鎮附近的溝裡任其自生自滅。沒想到的是,憑他求生的毅力,雙手握住金屬坨,誤打誤撞的來到了集火鎮前,阮爺爺當天散步恰好看見了苟延殘喘的半身人,將其帶回,花了幾天,三針輔以持續的治療,半身人的梅毒盡數祛除,竟然痊癒了!接著阮爺爺讓半身人離開了集火鎮。」
「阮三針不是有個怪規矩,不給陌生人瞧病嗎?」我不明所以的道:「先是江曖,又是畸形人,破了兩次例了。」
「他覺得上天安排到他眼前的人,救了能積攢陰德,不僅破例,還不收取任何金錢財物。」凌星火解釋完,他笑道:「反而主動登門拜訪,慕名而來的,均被阮爺爺打發走了。」
我翻了個白眼,估計沒有燈神金卡的話,如若把寧疏影打暈丟到阮三針家附近,對方也能施以援手!
第七百四十六章:便宜侄子
凌星火滿頭霧水的道:「阮爺爺究竟犯了什麼事啊?他年紀大了不可能犯法的……這次送食物才到門口就被你們抓來了。」
之前我還好奇他跟阮三針感情挺好,到了d..卻一點擔憂對方的心都沒有,敢情他還不知道阮三針出了事。我如實相告道:「我們三天前到了阮三針家,發現地上只有半身人的屍體。物品翻得極亂。財物和吃的均被席捲一空。」
「啊?」凌星火的五官僵住了,很快,他的眸子湧現出怒意,「到底是誰,敢動我的阮爺爺?我活劈了他!」
我目測的說:「你身板挺結實的,練過兩下子?」
「凌氏爪,三傷腿。一般人不在話下!」凌星火攥緊拳頭,他一字一頓的道:「關於在我阮爺爺家搞事的人。有線索沒?」
「抱歉,我們只知道把阮三針家搞成這樣的,是一個叫怪胎聯盟的組織,全部由畸形人組成。」裴奚貞捏住**的鳥喙,他解釋道:「由於怪胎聯盟露面甚少,警方手頭僅有一個關於他們的雙臂人謀殺案。」
「稍等!」我打斷了老狐狸,凝望著凌星火,「你方才說了凌家爪?」
凌星火眉宇間頗具傲氣,「我老祖宗傳下來的。」
「咱們興許是一個祖宗唉。」我上下打量著他,心中想到了老爸的武技,凌家爪,我只見過老爸使用過一次,便是在城東看守所時,林慕夏的初戀男友丁少珂。先被大頭皇策反演了場苦肉計,接著騙取我們同情,伺機拿筷子想插死我老爸,還好老爸對於危機的感知過人,睡夢中及時醒來,猛抓探出抓擒住了丁少珂手腕,並將其腕骨捏得碎!這一爪的力道,可想而知……
有人忍不住想問了,凌應龍擁有祖傳的武技凌家爪,你凌宇為毛沒學呢?其實小時候,老爸確實想教我的,我覺得習武太刻苦。加上那段時間打籃球手腕受了傷,好幾年不敢太用力,現在骨頭發育完全了,再想練……有手腕斷掉的危險,因此最適合修習凌家爪的年齡段已經錯過,唉,應了那兩句詩,「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至於凌星火提到的第二種武技,三傷腿,這玩意老爸雖然沒學過,但有次聊天時提過,我們這一脈的凌家人,因為種種變故,最終三傷腿失傳了。
萬沒想到的是,凌星火竟然和我是同宗同源的一家!算是遠房親戚?估宏叼圾。
……
凌星火本能的不相信,「小子,你少胡編亂造,別跟我攀親戚。」
「我比你大三歲,這並不意味著你叫我哥。」我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道:「按家譜的輩分排,你名為凌星火,應該是星字輩吧?我是凌宇,本來是少字輩,但沒按家譜取,不過老爸是凌應龍,應字輩的,你覺得應該喊我什麼呢?」
「知道家譜?沒準真是親戚了。」凌星火有點激動,他掰動手指算道:「我是星字輩,我父親是少字輩,我爺爺是應字輩,你父親是應字輩,你是少字輩,我狂日啊,叫你叔叔?」
「大侄子。」
我拍住他的肩膀,鄙視的道:「這麼簡單的事算半天,練武的不愧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死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