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見疤臉這麼可憐,我還有點於心不忍,便拿過一個漢子喝過的水壺走到了疤臉身邊,想要餵他點水喝。
疤臉本來閉著眼睛,一副昏迷的模樣,見我來了,竟虛弱的睜開了眼,氣若游絲的看著我,喃喃說:「你小子,他娘的也別得瑟了,下場絕對不會比我好,這群人,殺人不眨眼,比我還狠,你,你找機會跑吧,然後,然後讓孫老鬼來救……」
「你說什麼呢?」疤臉的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大光頭打斷了,這人滿臉的橫肉,戴著一個大金鏈子,腦袋油光澤亮的,上面還被蚊子咬出了好幾個紅彤彤的大包,整個人看起來既猙獰又滑稽。
疤臉是何等人物,怎麼說也曾是地鼠會老大,他怕張書源和小森,但並不一定會怕這些小嘍囉,斜了一眼光頭,隨即冷笑著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布節共血。
「你,不許靠近他,知道不?」光頭漢子推了我一把,我聞言默默起身,看了疤臉一眼,隨即便走到了一旁。
張書源眾人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又研究了一番周圍的地勢走向,過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再次上路。
一路上張書源似乎心情大好,背著雙手,走的悠然自得,但其餘人除了小森卻都是氣喘吁吁的,尤其那背著疤臉的漢子,累的滿頭大汗,蚊蟲還不時的叮咬他,沒一會就把他叮的滿頭滿臉都是大包。
我看著好笑,但隨即就感覺奇怪,這些蚊蟲,怎麼只盯著那些漢子叮呢,而張書源和小森的身邊,又怎麼會一隻蚊子都沒有呢?
而且,就連我的身邊,都沒有蚊蟲,偶爾有一兩隻奔我飛來,但還沒等落在我身上呢,便『嗡嗡』的飛走了。
我暗暗奇怪,但隨即忽然想起,莫非,是我修煉了伏魔手的原因嗎?
修煉了伏魔手之後,右手,包括手臂,都有劇毒,估摸著,這些蚊蟲吸上一口,就會被毒死了。
接下來的幾日,我們一路走走停停,翻過了一座山頭,又趟過了一條河流,終於是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巫王母大墓。
這幾日說來輕巧,忽忽而過,卻並不是沒有事情發生,在昨天,我們遇到了狼群,那張書源雖然修煉的是通靈功法,但卻無法同時控制幾十頭狼,手下受傷五人,死亡一人,屍體都被狼群拖跑了,隨後這群狼扔下了十來具狼屍,叼著屍體跑了。
這說來繁瑣,且索然無味,此處便不細表,不過有一件事卻值得一提,那便是一路上我藉著上廁所的理由去刻記號的時候,卻總能在附近的樹上,找到有人剛剛刻好的記號。
我思索了一路,也觀察了這夥人一路,但這些人全都臉色無常,我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是誰在刻記號。不禁有些疑惑,莫非,那刻記號的人,並不在我們的隊伍裡?
思來想去,我得出兩個結論,一個便是那刻記號的人可能並不是我們這群人,另一個,便是那人偽裝的技巧極其高超,混在隊伍中,可能某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就是那個刻記號的人,只可惜,我經驗太淺,看不出來。
別說是我,就連張書源,還有小森這群人,也都沒有感覺出異常,不禁感歎,這人的演技當真是太好,估摸著,都能拿奧斯卡影帝了。
這巫王母大墓所在的矮山,那可真真算是原始叢林了,到處都是幾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大樹,各種毒蟲野獸更是數不勝數,不過這山雖矮,只是不到百米,但卻極其陡峭,我們一行人走走停停,只爬山就走了一天一夜。
到了山頂後眾人都累的氣喘吁吁,也顧不上地上有沒有毒蟲了,全都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雖出生在山村裡,但這麼高強度的爬山還從沒有過,只感覺兩條腿跟灌了鉛一樣,再也難以提起來一步,且小腿都有些腫了起來,腳底板都磨出了血泡,那血泡被磨破之後,又變成了老繭,當真是苦不堪言。
但這裡最慘的便是疤臉了,這一路上他一直依靠著張書源餵給他的解藥和一些補元氣的丹丸吊著命,一直都沒吃什麼東西,只喝一些水,此刻的他臉色蠟黃,瘦的像個鬼一樣,眼窩都凹陷了進去,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但我也真佩服他,竟然還抱有活下去的希望,只要有機會,就會在我耳邊煽風點火,用虛弱的聲音勸我跑,去找孫老鬼救他。
但跑哪裡有那麼容易,張書源眾人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在意我,也沒束縛我,但卻無時無刻都有人在偷偷盯著我,如果我敢跑,那免不了要吃子彈。
我不禁歎了口氣,隨即又想起了孫老鬼對我說過的話。
孫老鬼說過,這張書源,之所以不放我走,恐怕也是在惦記著喚魔經,如若他們盜完這巫王母大墓,那會不會就要對我下手了?
想到這裡我便暗暗歎息,只能祈求那白胖子靠點譜,幹不幹掉這群人倒是無所謂,只希望能把我救出去。
正坐在地上胡思亂想呢,就見那張書源竟然背著手四處打量了起來,這山頂樹木茂密,但在最前方的懸崖處,卻有一處石台,石台是由一整塊大石盤撲在了地上,看樣子定然不是人工形成的。
張書源看到這石盤之後便笑了起來,道:「這裡果然是巫王母大墓沒錯了,這石盤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當年那建造大墓的人觀星的星台,只可惜,這上面刻畫的紫微星斗,星宿坐標卻已經被風沙磨滅了,要不然,這可是個寶貝啊!」
張書源說罷便抬起頭看向了夜空,這一看便是良久,竟猶如雕像一般,靜靜的站立在石台上一動不動。
我暗暗奇怪,便探頭探腦的打量張書源,張書源心情似乎大好,見我滿臉疑惑的盯著他,便微笑著說:「這尋找墓穴可不是那麼簡單,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和中醫一個道理,但這裡荒無人煙,別的也用不上,只需用『望』就可以了。而這『望』也分上下兩乘,所謂『望』之上乘,要上觀天星,下審地勢。而至於『望』之下乘嘛,便是要觀泥痕,便草色了,如若將這『望』運用的好,那尋龍點穴,便可信手捏來了!」
第四十章、巫王母大墓
我被張書源說的是雲裡霧氣,心裡更是不岔,不就是盜個墓嗎?還整出來這麼多門門道道,還望聞問切。那是中醫裡的說法,怎麼還運用到盜墓中了?
但張書源卻不理會我了,而是四處渡步,似乎是在丈量什麼,不時的。還會抓起泥土聞上一聞,我甚至還看到他將泥土塞進了嘴巴裡,嚼了嚼。
我看的暗暗心驚,這張書源這是咋了,怎麼連土都忘嘴裡塞?
正疑惑呢,就見張書源對著小森招了招手。說:「讓人在這裡打上幾鏟子,看看下面什麼情況!」
小森聞言點頭,隨即對著旁邊的幾個漢子招手,那幾個漢子見狀打開了行軍背包,竟然從裡面拿著幾把折疊鏟,而另外幾個背包裡背著的全都是鋼管。
那漢子將一截鋼管連接在了折疊鏟上,隨即便脫掉了上衣,光著膀子,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隨後掄開膀子,便挖了起來。
這人長的高大健壯,一身的肌肉,力氣定然不小,但不知怎的,他挖的卻極其吃力。幾鏟子下去竟然隱隱有挖不動的跡象,旁邊的小森見狀皺眉。問:「怎麼回事?」
「森哥。這土太他媽硬了,我懷疑下面好像有石層啊!」那漢子擦了擦汗,然後從土裡扒拉出一個石頭塊說:「這下面定然是大墓無疑了,只不過咱們現在還無法確定哪裡是墓室,哪裡是甬道,現在這麼胡亂挖,恐怕不行,而且,這大墓的防盜做的極好,我才挖下去一米來深,你看,就挖出來石塊了,這石塊,肯定是大墓建好之後撲在上面的!」
小森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疤臉,隨即三兩步走過去,宛若拖死狗一般,一把將疤臉拖了起來,厲聲問:「你不是說那地圖都在你腦袋裡呢嗎?那你說說,這墓室的結構分佈!」
疤臉聞言睜開了虛弱的眼睛,看了一眼小森,嘴巴蠕動了兩下,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小森見狀一下就火了,『啪啪啪』就打了疤臉兩個耳光,打完之後一把就將他扔在地上,抬腳還要去踹,但疤臉這時候忽然大叫了一聲:「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
我看的目瞪口感,感情這疤臉之前要死的模樣是裝的,不過這演技,也真是絕了。
疤臉面無人色,瘦的皮包骨一樣,此刻慢慢從地上坐起,就抬頭問:「能不能先給我口水喝!」
小森聞言對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見狀便將水壺扔了過去,疤臉撿起水壺,擰開蓋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大半壺才解渴,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才喃喃說:「那地圖上只有巫王母大墓的坐標,但巫王母大墓裡面的結構卻隻字未提!」
「草,你耍老子?」小森聞言大罵,上前一腳就踹在了疤臉的肚子上,給疤臉踹的『噗』的一聲,剛剛喝下去的水全都噴了出來,然後捂著肚子,蜷縮在地,滿臉的痛苦。
「我告訴你,別他媽耍花樣,你若是不說,那可以,我們一會就將你從這山上扔下去,就算摔不死你,但張副茅主的五彩毒龍蜘的劇毒也會慢慢折磨死你,明天天亮,你就會腸穿肚爛,到時候你就等著被山裡的蟲子啃食吧!」小森這話說的狠厲,說完之後竟真的對旁邊的人揮了揮手,其中幾人立馬上前,連拖帶拽的就把疤臉拖到了觀星台那,看那樣子,似乎真的要給他扔下去。
「啊,別,別,我真的沒騙你們,那地圖上,真的只有巫王母大墓的位置,裡面的結構,什麼都沒說啊!」疤臉嚇得『哇哇』大叫,滿臉的祈求,小森聞言看了張書源一眼,就見張書源點了點頭,說:「先留著他,那幾具銅甲殭屍是好東西,需要特別的術法口訣才能操控,待我們辦完這件事,回去之後我還要好好問問他操控殭屍的口訣!」
小森聞言點了點頭,對那些人揮了揮手,那兩個人漢子見狀一把就將疤臉扔在了地上。
疤臉渾身發抖,褲襠黏糊糊的一片,竟然被嚇得屎尿齊流,此刻被扔在地上立馬如釋重負,竟雙眼一番,暈了過去。
「廢物!」張書源罵了一聲,隨即便讓眾人先離開這裡,小森點頭,隨著帶著人呼呼啦啦的離開了張書源幾十米遠,而後,就見張書源邁開步子,在山頂轉來轉去的,似乎是在丈量,不時的還會抬起頭,觀看星空,但看了許久,他卻搖了搖頭,說:「唉,學藝不精,學藝不精啊!」說罷,就見他盤膝坐在了地上,雙手連續捏了幾十個法印,而當這些法印被捏出之後,我立馬就聽到一聲聲尖銳的叫聲傳出,隨後,他周圍的土壤,竟然一鼓一鼓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土壤你破出來一般。
《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