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姥姥摸著我的頭,笑著道:「孩子,先吃飯吧,你是個懂事兒的孩子,吃飽了飯之後,跟姥姥出去一趟。」
我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胡吃海塞起來。實際上我當時並沒有心情吃飯,但是我知道姥姥喜歡看我狼吞虎嚥的模樣,我是表演給姥姥看的。
我生怕以後就算我想表演也沒機會了。
吃完了飯之後,姥姥就帶著我出去了,我們搭村裡的拖拉機來到了鎮子上,姥姥還破天荒的給我買了不少的零食吃,糖稀,瓜子兒花生,我一邊看著兩邊豪華的房子一邊吃零食,開心極了。
最後姥姥帶我走到了一個綠色建築旁,我認的上邊幾個字兒,寫著郵電局。
姥姥先是給我父母打了一通電話,讓他們趕緊回來,然後帶我去另一個房間裡排隊。
我看著這長長的隊伍,小聲的問道:「奶奶,咱們這是要幹啥?」
姥姥說道:「取錢。」
「取錢?啥叫取錢?」我當時還小,還真是第一次接觸郵電局這種機構,所以對取錢倆字兒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就是用存折取錢。」我奶奶說道。
我哦了一聲,反正我也聽不懂,乾脆就自己嗑起了瓜子兒。
半個鐘頭後,終於輪到我姥姥了。我姥姥手上拿著一個挺破舊的單子給了櫃檯裡邊的漂亮大姐姐,然後那大姐姐問道取多少錢?
我姥姥說全都取出來。
然後那大姐姐就給了我姥姥好幾沓子錢,把我給看愣了,我心想姥姥手中拿著的那個肯定是古董,要不然怎麼可能會這麼值錢?
同時我心中也挺振奮的,我覺得我們家現在已經是有錢人了,這些錢估計能讓我花一輩子。
當然,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我的想法的確挺可笑的,現在錢貶值的太厲害。當初的幾萬塊放到現在,能堅持活命一年就不錯了。
不過那幾萬塊錢在當時已經算是一筆巨款了,基本上相當於現在的幾十萬,我一直都疑惑,一個早年喪父的寡婦,是靠什麼攢下這麼一筆巨款的。
到後來我才明白,原來這筆巨款,是我姥姥『貪污』來的。
具體的如何貪污,以後會有詳細介紹,暫且不表。
然後我姥姥又帶著我來到了一座茶樓跟前,姥姥指著上邊那巨大的牌匾對我說道;「以後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就來這榮寶齋找他們老闆就成。」
我的心中一陣酸楚,我忽然想起姥姥這是在幹嘛了,分明是在安排後事嘛,姥姥真的要離我而去了嗎?
我忽然想哭。
姥姥拉著我的手進去了。這家茶館比較冷清,或者是現在不是午後茶的時間,所以沒有兩個客人,連夥計都趴在櫃檯上睡覺。
我姥姥走上去敲了敲那桌子。那夥計立馬驚醒了,看了我姥姥一眼,態度冷漠的問了一句:「大嬸兒,喝茶還是問路?」
這家茶樓規格比較高,所以有閒散心情來這裡邊喝茶的大部分都是有錢的老頭兒,我和姥姥的衣著一看就知道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不像是喝茶的,反倒像投靠親戚問路的。
我姥姥的態度同樣有點冷淡:「把木二狗給我叫出來,就說她大姐來找他。」
那夥計楞了一下:「你跟我們老闆是親戚?沒聽說過啊。」
我姥姥瞪了一眼那夥計:「讓你去你就去,磨蹭什麼。」
那夥計頓時就有些火了:「哎我說你這老太太倚老賣老啊,你憑什麼指揮我?要喝茶就喝茶,不喝茶就趕緊走。」
我姥姥也懶得理會那夥計,乾脆是直接大喊了一聲:「木二狗,你給老娘滾出來!」
那夥計見我姥姥在下邊大喊大叫的,頓時就惱了,毫不猶豫的就衝上來要推我姥姥:「哎你這老太太幹嘛呢,我這可是有營業執照,受法律保護的啊,你這麼做是違法的你知道不你……」
說著,就要把我和我姥姥給推出去。
而這時我注意到,姥姥做了一個小動作,她的雙手輕輕的在那夥計的兩個大胯處按了一下,結果那夥計瞬間就動彈不得了:「哎我說老太太,你把我怎麼著了?你快放了我你……」
那夥計都快嚇哭了。
這會兒二樓忽然傳來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大姐,你怎麼來了,快請坐快請坐,你怎麼不早點跟我打招呼啊,早跟我打聲招呼的話,我直接開車去接你了。」
我姥姥冷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中年人,說道:「你不把我趕出去就知足了,哪還敢勞煩你去親自去接我呢。」
那中年人嬉皮笑臉的道:「哪能啊,大姐您說笑了。」
我愣了,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姥姥還有這麼一個兄弟啊。看著這個年紀不大卻留著一溜山羊鬍子裝老成的中年人我就想笑,這傢伙長得挺有喜感的。
「哎大姐,這是小孫孫吧?呵呵,頭一次見面也沒準備啥見面禮,來來來這個拿著吧。」說著,那老頭兒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棒棒糖要遞給我。
「你喊誰小孫孫呢。」我生氣的白了一眼山羊鬍,在我們小孩的世界裡,喊別人孫子就是在罵別人。
那山羊鬍笑著道:「小傢伙還挺有脾氣的。來來來別客氣吃吧吃吧!我喊你姥姥大姐,你是你姥姥的外孫孫,那不是我的小孫孫那是什麼。」
總之我對這傢伙的第一印象不咋地,也不準備吃他送給我的棒棒糖,反正我覺得這傢伙的笑不是啥好東西,他的東西也不乾淨。
而且我姥姥對他的態度也挺冷淡的,所以我覺的姥姥討厭這傢伙,既然姥姥討厭這傢伙,我自然也要跟著討厭了。
那傢伙還一個勁兒的給我讓棒棒糖吃,最後把我給惹怒了:「我不要棒棒糖,我要你的玉鐲。」說著,我一把抓住了玉鐲。
那山羊鬍一臉的尷尬神色,說道:「小孩子家要這玩意兒幹什麼,這玩意兒又不好玩,來來來,我去給你買玻璃球,保準你看見玻璃球,就不想要這東西了。」
說著,就要把我得手給掰開。
那夥計憋的臉通紅,輕輕的喊了一聲:「老闆,救命啊。」
山羊鬍偷偷的白了一眼夥計:「還不快點給大姐賠禮道歉?」
夥計這才反應過來,連聲說道:「大嬸兒,是我不好,您……您別跟我一般見識,饒了我吧。」
山羊鬍冷哼一聲:「下次有點眼力勁兒,我大姐也是你能頂撞的嗎?」說著,他竟學著我姥姥的動作,在這傢伙的大胯上朝相反的方向輕輕扳動了一下,那夥計立馬就能動了。
《接陰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