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腦袋長得像金剛鑽?我沒辦法想像出這種腦袋到底得是多壯觀,乾脆也不去多想,先讓明月歇著吧。明天咱們就去找王屠夫,王屠夫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也不知道那鬼嬰會不會放過王屠夫。
我點了點頭,心中也有點擔心王屠夫的安危。
深更半夜,我想起了六姥爺,不知道現在六姥爺情況如何了,於是我從床上爬起來,就準備去看看。
可沒想到剛睜開眼,竟驚奇的發現有一張臉,正緊緊的貼在我的面前!
我頓時被嚇了個一魂出竅二魂升天,不過等我看清楚那竟是明月的小臉時,我才總算鬆了口氣。
沒事兒沒事兒,不是外人。
我驚魂未定的從床上爬起來,責怪的語氣看著火明月說道:「明月,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我這屋裡來幹啥。」
明月說道:「你屋子裡有鬼,我來瞧瞧。」
「啥?」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深更半夜的說啥鬼話,啥鬼不鬼的。」
明月有點生氣的撅起了小嘴:「我就是看見鬼了啊,一個披頭散髮,穿著戲服的大姐姐深更半夜的唱戲,你也跟著在床上哼,笑死人了。」
我去,我瞬間渾身一陣惡寒,忙警覺的望著四周。與此同時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的畫面來,之前和姥姥在一起的時候,我貌似也見到過這個穿著戲服,披頭散髮的大姐姐,只是當時我還沒意識到對方是鬼魂而已。
再說我還不知道吳二妮兒的事兒。
不過經明月這麼一說,我腦海中倒是有了一個認識,我覺得那女鬼似乎一直都跟著我似的。至於為啥要跟著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問道:「明月,那戲服姐姐現在在哪兒呢?」
「我不能看見她,只能感受到她,和她用意識交流,我就問她是哪兒的鬼,為啥要來我家。那戲服女子就脆生生的唱了起來,說她就是你,就是你的一部分,她來自你的身體。」
「然後我還想問什麼,那戲服姐姐就沒有了,好像憑空蒸發了似的。」明月說道。
被明月這麼一說,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就是我?她怎麼會是我?至少性別都不搭啊。
而且我怎麼這麼倒霉?這輩子總共就沒認識幾個女孩子,結果有兩個女孩子,不是能看見鬼就是能過陰,這老天爺不是執意兒磕磣人嗎,生怕嚇不死我是不是?
被明月這麼一嚇唬,我也不敢睡了,生怕深更半夜的再跟那戲子唱起歌來。
我說道:「不知道六姥爺怎麼樣了,咱們去看看六姥爺吧。」
明月點了點頭:「嗯,去看看吧,不知道六姥爺的傷有沒有康復。」
於是我和明月就帶著手電筒,朝大槐樹方向走去。
這天比較冷,凍的我和明月全身發寒,四周死靜死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蟈蟈的聲音都沒有,只有我倆走路的聲音。
這走著走著,我就感覺到不對勁,我怎麼越聽越覺得好像有四串腳步聲呢?剛開始我以為是判斷失誤,不過我仔細的感受了一番之後,竟驚駭的發現果然是四串腳步聲。
那你妹的其餘兩串腳步聲是誰的?我立馬抓住明月,不讓明月往前走。而隨著我們停下來,那兩串腳步聲也驀然間停了下來。
「你神神叨叨的幹啥。」明月問道。
我小聲的道:「你感覺到了沒?剛才好像有四串腳步聲。」
明月點點頭:「感受到了啊。」
「那你不害怕?」我大吃一驚。
「害怕什麼?」明月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那有什麼好害怕的?我們走我們的路,它們願意跟著就跟著唄。」
我問道:「你知道是誰跟著我們?它們,是什麼東西?」
「你猜呢。」明月故意吊我胃口。
「我猜是鬼。」我說道。
「切。」明月有點不屑:「在你的認知中,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鬼是最可怕的?」
我瞪大眼睛看著明月:「不是嗎?」
「是你個大頭鬼啊。」明月說道:「這個世界上髒東西多了去了,鬼只是其中最普遍的一種而已。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說出來能嚇死你。」
我弱弱的問道:「那還有什麼東西比鬼更可怕?」
「人。」明月毫不猶豫的說道:「你可以知道鬼做一件事的目的,可以清楚它為達成這件事可以付諸怎樣的行動,但你永遠不明白一個人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是啊,明月說的沒錯,因為直到現在,我都不確定火明月,四佬娘以及六姥爺之間,到底誰在撒謊。
「那按你所說,跟在我們後邊的,是人了?」我問道。
「不是人。」明月說道:「是半截翁。」
「半截翁?那是啥玩意兒。」我莫名其妙的問道。
「就是只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的老頭兒。」明月說道:「喜歡住在玉米地裡,每年這個時候的晚上都會跑出來嚇唬人,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我頓時一陣頭皮發麻,只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那算什麼玩意兒?我的心咯登咯登的就跳了起來。
很快,我和火明月便來到了那大槐樹下邊。
不過,讓我驚詫的是,六姥爺竟沒了蹤影。
「怎麼回事,六姥爺上哪去了?」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六姥爺被鬼嬰給攻擊了,我的心中立刻一陣悲痛,緊張的不得了。
「救命……救命……」而這時,我分明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大槐樹背後傳來,這聲音太熟悉了,正是王屠夫的。
「王屠夫,是王屠夫。」我立刻拉著火明月來到了大槐樹後邊,這麼一看,瞬間傻眼,王屠夫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他的肚子,卻已經被開膛破肚,腸子都流出來了。
那王屠夫似乎只有一口氣兒了,正心有不甘的瞪著我們,那雙充血的眼,相當的恐怖。
《接陰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