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那白面老人搖頭更厲害了:「什麼送豬油的王屠夫?我們這兒沒姓王的啊,我也不認識姓王的。」
「那你們的豬油都誰給你們送的。」
這個問題直接問的那老人卡殼,那老人看看我,又看看身後的一桶桶豬油,小聲的嘀咕道:「誰給我送豬油來著?誰給我送豬油來著?我得好好想想,我怎麼給忘了呢,這裡豬油都快供應不上了。」
失憶!
我一下聯想到這個可能性,瞬間臉色蒼白,他們可能是集體性失憶了。
可是,那一夜之間長出來的豆芽又是怎麼回事兒?這個問題困擾著我。
我又多問了幾個村民,他們的回答竟和屍油老頭兒一模一樣,根本不知道王屠夫這個人。可當我問他們吃的豬油是從哪兒來的時候,他們立刻就魔怔了,艱難的思索著這個問題。
可偏偏沒有一個人能想起王屠夫來,哪怕我給他們提示了。
折騰了一整天時間,我將四周都給找遍了,也沒能找到火明月,甚至都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她的蹤跡。
我身心疲憊的往回走。
劉一手估計也知道我心情不高興,回來之後並沒有再唱歌了,只是悶頭悶氣的在前邊帶路。
回到了竹林之後,馬道長正在焚香打坐。看見我們之後,招手邀請我們過去。
「見著人了吧?」馬道長問道。
第五十七章硬客
我說道:「馬道長,我覺得山下的村民們可能集體失憶了,他們竟然想不起火江南和火明月兩個人了。甚至連明月的屋子也一夜之間消失了,地上竟還長著綠油油的豆芽,就好像真的從來沒有這兩個人一樣。」
馬道長摸了摸亂糟糟的鬍子,歎了口氣:「我昨天悄悄的幫你算了一卦,發現你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至少不是咱們這邊的人,不過又不是很確定,這才是讓你下山去看一趟。現在看來,我昨天卜卦是沒錯的。」
我心中大驚:「我要找的人不存在?怎麼可能會不存在,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和她一起經歷過很多的事……」
馬道長說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我算不出,一種是已經死掉的人,另一種就是不是咱們這邊的人,根據你的描述我大致能推斷,你所說的那個人,可能不是咱們這邊的人。」
「不是咱們這邊的人,那又是哪兒的人?」我好奇的問道。
當時我還沒有世界觀的大概念,單純的認為火明月是外地人。既然是外地人,那的的確確就不是我們這邊的人了。
「跟你一樣,是從西邊來的。」馬道長說道。
「跟我一樣從西邊來的?」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以前沒見過她啊。」
馬道長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兩個趕緊去練功吧!」
劉一手不情願的撅嘴離開了,我則是心事重重的走進自己的房間,沒有一點練功的興致,我一直都在擔心火明月去哪兒了。
那小丫頭沒有爹媽,在外邊是不是會被欺負啊?
還有那個巧兒,不知道現在情況怎樣了。還有葉姐他們,哎,我這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
想著想著,我大概是太累了,竟躺在床上呼呼睡著了。
接下來幾天,日子過的還算平靜。我在馬道長這裡安頓了下來,我覺得還是先把引派的本事學個紮實,這樣走入社會之後才不至於總被動挨打。
還有姥姥許諾我說,一旦我本事到家,那就會是我們兩個見面之日,這也是刺激我學本事的動力之一!
原本我認為我會安安靜靜的休息一段日子,過段日子再為自己的以後行程作打算。可沒想到,這種平靜只是持續了幾天時間,便被一個不速之客給打亂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迷迷糊糊之中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時斷時續的敲門聲。
我皺了皺眉頭,不明白深更半夜的是誰在敲門,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誰啊。
沒有人回答,我還以為是劉一手或馬道長呢,就哈欠連天的去開門。
可還沒去開門,卻忽然被馬道長給喊住了。
馬道長聲音很輕微,生怕驚動了外面的那個人:「回來,別過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馬道長,心想外邊應該是劉一手在敲門吧,這小子深更半夜的跑出去幹嘛。
可沒想到劉一手竟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同樣是一臉的恐懼表情,發現我要去開門之後,瞬間嚇的臉色蒼白,連忙招呼我過去。
我當時就傻眼了,外邊敲門的不是劉一手,也不是馬道長,那會是哪個不速之客呢?貌似我們這個地方很少會有人來啊,而且還是深更半夜的。
從兩人的恐懼表情上,我就知道肯定來者不善。
我悄無聲息的退了回去,門口的敲擊聲依舊在響個不停。
馬道長一隻手搭在了供奉著的桃木劍上,手臂被神龕上的紅色燭火照的通紅,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扇被敲打的門,緊張的手心都冒出一層冷汗。
我乾脆也掏出陰陽剪,嚴陣以待。
這會兒他們連呼吸都變得輕了起來,我也不敢隨意講話,當時的情景對我來說,可真是難熬的很。
咚咚,咚咚!
我發現這根本就不是敲門聲,反倒好像是砸門,也不知道門外那位到底跟咱們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竟用如此大的力氣。
而且那不速之客就不會罵人嗎?敲門這麼久都沒人去給他開門。
就這樣我們大氣不敢出,堅持了整整十幾分鐘,門口的動靜才總算消失,馬道長和劉一手都全身頹廢的蹲坐在地上,罵了一句:「媽的,怎麼來了這種東西。」
我忙小聲問道:「馬道長,門口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馬道長說道:「哎,那東西大概十幾年都沒有出現在這兒了吧?怎麼又出現了。硬客,不知你聽說過沒。」
「硬客,硬客是啥玩意兒?」我問道。
《接陰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