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對包工頭說道：「你起來吧！在這張紙上簽下名字，你老婆孩子就能活過來了。」
胖包工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接過了紙。
他本以為那是一份合同，老太太想要奪走他的磚窯廠，但定睛一看，卻發現那張紙是空的，上面根本沒寫任何東西。
胖包工頭當下就愣了，莫名其妙的問老太太，這張紙到底是啥意思？
老太太只說，讓胖包工頭幫她個一年半載，從地下挖出一樣東西，以後兩人就互不相欠了。
胖包工頭納悶兒的問道：「老太太，你想讓我挖啥？」
老太太說道：「在這個窯洞下邊挖，挖到人骨頭為止！然後我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胖包工頭點頭答應了，然後在那張紙上簽字畫押。
老太太接過紙之後，就對胖包工頭說，最好聽她的，否則的話，他的家人會再次受到死亡的威脅。島叨麗弟。
之後，老太太又跟胖包工頭交代了一些細節，大致就是如何騙人吃腦子，然後變成這副癡癡傻傻的模樣，這些癡呆人又如何使喚。
聽完胖包工頭的話，我忙問道：「那老太太長什麼模樣，有什麼比較明顯的特徵沒有？」
胖包工頭這次沒有急於回答，而是低下頭先思考了一番，片刻之後才說道：「老太太的背很駝，頭髮全白了，但眼神卻很犀利，好像能看進我的心裡！對了，她的腰帶很奇怪，好像是用樹枝編的。」
我心中一驚，幾乎可以斷定，胖包工頭所說的老太太，就是我姥姥了。
只是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姥姥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到底在挖什麼東西？竟然害的這麼多無辜的農民工變成了癡呆。
胖包工頭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當下說道：「這些人腦，都是剛死之人的腦子，不是活人的腦子。而且吃了這些腦子之後，那些人也只是暫時的變成這幅癡傻模樣而已，兩個月之後，他們就會恢復正常。」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那些依舊重複著機械動作的農民工，對包工頭說道；「其實，那個老太太，是我姥姥。」
「啥？」胖包工頭瞪大了雙眼：「是你姥姥？」
我讓他瞧了瞧自己的十六匝槐樹鞭，胖包工頭這才相信。
「不過，小兄弟，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你姥姥……還是個人嗎？」胖包工頭吞吞吐吐的問道。
我知道他不是在侮辱我姥姥，就忙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胖包工頭心有餘悸的說道：「我發現你姥姥喜歡吃土啊！之前我去找你姥姥的時候，就發現你姥姥正在吃土。而且看起來，她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她吃土，所以在看見我之後，她立馬就不再吃土了。」
我心如刀割，沒想到姥姥竟淪落到了吃土的地步，我心中好一陣傷感。
我對胖包工頭說道：「好了，你就按我姥姥說的去做就成。既然我姥姥讓你這麼做，肯定有她的原因。她肩膀上，扛的擔子很重啊！」
胖包工頭笑了笑：「我知道，你姥姥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說她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現在她也只能捨小家為大家了。」
我鬆開了胖包工頭，劉一手則回頭看著這些癡癡傻傻的農民工，小聲問道：「大強，你說他們到底在挖啥？」
我搖了搖頭：「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挖啥。不過我覺得這對我們來說倒是一個機會，可以讓咱們找到**！」
「可你說，這下邊還會不會有**？」劉一手道：「這裡都變成窯廠了，下邊的土地溫度也一定非常的高，估計就算有那麼點兒**，也已經被蒸發乾了。」
我說道：「咱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目標，千萬不能輕言放棄，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咱們也得堅持下去！」
劉一手點了點頭：「那成，有了這幫傢伙幫忙，倒是不用咱們辛苦動手了。」
我笑著點點頭。
胖包工頭則又吹了個口哨，頓時他們的動作加快了，沒過多長時間，那些農民工就完全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他們都在坑下邊。
胖包工頭說道：「老太太說，往下挖大約五六米的距離就行了！我估摸著，這麼長時間，咱們也快挖到人骨了。這裡以前可是馬陵古戰場啊，下邊埋著上千具屍體。」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些農民工雖然變得癡癡傻傻，但體力還是有限的，所以在挖了大約兩米多深之後，這些人的動作都緩慢了下來，鬆鬆垮垮。
胖包工頭徵詢我們的意見，說今天就這樣吧？這些人都已經沒力氣了，畢竟白天已經幹了一整天，而且明天他們還得上班。
要是他們勞累過度，明天幹活出現問題的話，會引起人懷疑的。
我點了點頭同意了。
我知道，如果是普通人進行這種高強度作業，估計早就已經被活活累死了……
我同意包工頭，讓他們回去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這些人就又被包工頭給叫醒去幹活。我和劉一手原本也準備去幹活的，但胖包工頭卻不讓我倆去，說那裡邊又髒又亂。
其實我和劉一手的想法是，給包工頭干兩天活，賺點錢。
我們兩個身上已經沒錢了，在這個社會，有錢都不一定能活命，更別說沒錢。
我將我的想法說給了胖包工頭聽，胖包工頭卻笑著說沒事兒，不就幾個錢嘛，他有的是錢。
我和劉一手也沒有繼續堅持。
我在想，這包工頭和我姥姥的關係，就好像是大山和我姥姥的關係一樣吧？只是不知道大山有沒有被姥姥約定期限，在期限滿了之後，會獲得自由。
我和劉一手在房間裡等了一整天時間。
期間包工頭給我們送了三頓飯，還算不錯，三個菜，都有肉。每頓飯都有五個大饅頭，我們兩個難得吃一頓飽飯，所以每頓飯五個大白饅頭根本都不夠我們吃的。
到了凌晨，胖包工頭又帶著我們，去了下邊那個火爐。現在不是封窯的時候，所以地下爐子裡邊並沒有溫度。
那些癡癡傻傻的農民工又開始挖了起來，挖了沒多長時間，我們就聽到卡嚓一陣亂響，好像是有人的鐵鍬鏟到了什麼東西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