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


我的傷口似乎也被麻痺住了,沒有了任何疼痛。疲倦在此刻侵入我的大腦,我終於沒忍住,沉沉睡去。
我感覺自己飄了起來,在一片白白亮亮。沒有障礙,甚至都沒有地面的地方。漂了好長時間。
究竟多長時間,我也不清楚,因為當時的我似乎連時間意識都沒有了。
我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大腦一片空白,只是迷迷糊糊的漂浮著……
忽然,我發現前邊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黑斑,那黑斑逐漸擴大,吞噬掉光亮。
然後我清楚的看到黑斑正急速的朝我的方向席捲而來,似乎馬上要將我給包圍住似的,猶如一張黑色的大嘴。
我頓時感覺到了緊張和害怕,瞬間想倒退。可是我懸在半空,身子根本就不受控制。
最後我還是被那團黑暗給團團包圍,立馬一陣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腦子也轟隆隆的響,大量的信息一股腦的湧進來,讓我的腦子一陣發疼。
我全身上下有一股壓迫感,壓迫的我沒法喘息,我拼盡全身的力氣,把壓在身上的東西一下給踹翻了。
咳咳,咳咳!
聞到新鮮空氣,我覺得肺部一下膨脹了很多,就好像初生的嬰兒一般。
與此同時,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覺襲來,讓我全身發寒發冷。我立馬睜開眼,眼前白燦燦一片,刺眼的光亮讓我睜不開眼。
我勉強適應了很長時間,才總算適應這種環境。
不過腦子依舊疼痛不已。
我一時半會兒。也根本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為什麼在這個地方,甚至連自己的身世,也都有點迷糊。
我懵懂的眼神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腦海中的劇烈疼痛,讓我無法集中精神想自己的過去。
現在是冬天,雪厚厚的一層,踩上去能沒過人的小腿。
北方還從來沒下過這麼大的雪呢!鵝毛般的大雪從空而降,我能清晰的看到它們在我眼前旋轉飄落。
我伸出手準備接住一顆,想看看雪是不是八瓣的!因為我想起來。曾經有個親人跟我說,雪是八瓣的。
只是,我似乎有些想不明白,那個親人,到底是哪個親人?
雪花還沒有接觸我的手掌,就慢慢的融化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忽然發現這種現象,在我全身上下,各個角落都在發生著。我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潰爛不堪了,雪花在距離我身體還有幾寸的時候,就融化了。
我似乎感覺身體也並不是很冷。
若是小時候,我不把自己裹得跟企鵝似的,姥姥絕不會讓我出門的。
姥姥?
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麼一個稱謂。
我有一個姥姥,我一邊漫無目的的行走,一邊回憶著。而這麼一回憶,還真讓我想起了些什麼。
一個慈祥的老太太,和我相依為命。我喜歡吃姥姥做的粉蒸肉,姥姥還打過我,她在村中好像是一個接生婆……
有姥姥,自然有姥爺了。
姥爺,二姥爺,三姥爺,四姥姥,五姥爺,六姥爺……
等等,我記憶中似乎並沒有五姥爺的印象啊!
卡嚓……
走著走著,我忽然注意到,自己踩在了一團清脆的東西上邊。我立刻被嚇了一跳,忙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那竟是一根骨頭。
我一彎腰,想把那東西給拽出來。這麼一看,才發現那竟是一具白森森的骸骨。
然後我繼續往前走。
沒走兩步,又是一具白森森的骸骨!
這骸骨似乎一直蔓延到遠方。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座低矮的茅草房,十分顯眼。
怪了,這裡怎麼會有一座茅草房?我莫名其妙的走上去,想打探一下人家。不過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最後還是從一具骸骨身上扒下來一件衣服,簡單的披在自己身上。
當我走上去之後,才發現門是鎖著的,沒有窗戶。想必裡邊應該沒人吧?呆豆扔技。
誰會大冬天的住在這裡啊,要是住在這裡,估計早就已經被凍壞了。
我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回應,覺得這裡應該不會有人住,所以就準備破門而入。我感覺肚子餓得慌,還是趕緊的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我輕輕的推了一下門,草房竟晃動的厲害,上邊的雪嘩啦啦的就往下落。
我被嚇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沒想到我竟然擁有了如此的力度,輕輕的推了一下,就差點把這座草房子給推倒。
門鎖是用鐵絲別的,我推開門走進去,才發覺原來這裡是一個豬窩。雖然沒有豬,可這裡邊亂糟糟的,還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難道在這裡邊養豬,就不怕臭氣中毒嗎?
算了,我還是別指望從這裡邊找到什麼能吃的東西了,乾脆轉身要離開。
不過,在我轉身的時候,才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人,一個男人。那男人鬍子拉碴,滿臉污垢,頭髮亂蓬蓬,手中還抓著兩隻活雞,穿著厚厚的破爛衣服,淚眼汪汪的看著我。
神經病?這是對方給我的第一印象。然後我又忽然覺得,面前這男人有點熟悉,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
「你好!」我問道:「請問這裡是哪兒。」
《接陰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