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我越來越覺得這氣氛詭異:「月……月餅,敢問這是怎麼回事?」
  月餅攏了攏額前的細碎長髮,笑著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南瓜,這是咱們師父。」
  我真覺得腦子要炸了!這件事情比我經歷的任何事情都要恐怖!不但月餅看上去像是被洗了腦,而且還莫名其妙給我帶來了一個師父!
  「老夫吳銘哲,這是你的師兄月無華。南曉樓,看到師父和師兄還不趕快參拜。」老頭整了整油膩膩的衣服,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經的坐著。更可恨的是,月餅竟然也擺出了一副心安理得等著我參拜的樣子。
  我死命掐了自己一把,生疼。這不是夢!
  不不不,這一定是夢!
  「我還擔心封不住你的紅瞳,沒想到居然誤打誤撞真地封住了。」吳銘哲搔著珵亮的大背頭,漫不禁心地說道。
  四
  我聽得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你出了車禍之後,我和師父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你身體恢復得那麼快,也全拜師父銀針渡穴,通開了淤堵的血脈。」月餅接口解釋道。
  「小事一樁,為自己徒兒出點力,何足掛齒。」吳銘哲聽了這句話顯然很受用。
  月餅微微上翹的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意,我忽然明白了什麼:「月餅,你是說我出車禍你知道?」
  月餅點了點頭還沒等說話,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丫知道我出車禍怎麼還跑了呢?你他媽的知道我經歷了多少事!我差點被人蛹掛在清邁寺,我差點變成一條蛇,我……」
  月餅表情略有些尷尬,一臉不好意思,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在他那張帥臉上悶幾拳。
  「賢徒,你不用著急……」吳銘哲翹著二郎腿,掏出盒白將軍,散給我們倆一人一根,「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麼會捨得讓你那麼容易就掛了呢?」
  這句話讓我莫名感到一股寒意,只覺得脊樑桿子「嗖嗖」發涼,順手點上煙深吸了一口(泰國是佛教國家,對煙酒比較禁止的。所以市場上賣的主要是洋煙,L&M,萬寶路,555,登喜路這些牌子。我對外煙一向不感冒,眼巴巴盼著能抽口白將軍已經很久了)。頓時覺得全身輕飄飄的,渾身舒坦,火氣也小了不少。
  「按理說人鬼部應該有人接你才對!」吳銘哲吐了個煙圈,灌了口二鍋頭,「我和無華晚了一天到泰國,得知你出了車禍,看看沒有大礙,就去事發地查探一番,似乎有施蠱的痕跡,於是就多逗留了幾日,也沒發現什麼線索。回來時從陳昌平那個老禿驢處得知今年的佛蠱之戰竟然提前了,你又沒什麼事情,於是索性帶著無華特訓去了。」
  「編,接著編。」我沒好氣彈著煙灰,扭過頭不搭理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倒是月餅補了一句:「南瓜,真是這樣的。」
  「滾!」我其實心裡已經相信了,不過更加不平衡!
  如果真如這個大背頭老漢所說,憑什麼月無華你就能接收特訓,我卻在泰國九死一生!這是什麼道理!
  「師父說你天生紅瞳,這種人萬中無一,會遇到平常人遇不到的各種怪事。必須通過親身經歷激發潛能才行,特訓是沒有什麼用的。」月餅摸著鼻子訕訕說道。
  「大師,那你什麼時候給我一本《如來神掌》練練?十塊錢一本夠不?」我想到來泰國這些日子,怪事一件接著一件,每次都差點把命搭上去,而且也沒見我小宇宙爆發,戰鬥力爆表,我能信這話才怪!
  「乍侖的事情,確實出乎意料之外。」吳銘哲居然老臉一紅,「沒想到泰國的異事組織這麼不靠譜,竟然把你安排和人鬼部蛇蠱部族的後人一個屋子。不過好在賢徒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上輩子看來做了不少功德之事。」
  「你祖墳才冒青煙呢!」我不甘示弱地回嘴,恨不得抽他一個大嘴巴子。
  月餅臉上表情越來越複雜,兩道濃密的劍眉皺在一起又舒展開,終於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來:「師父,我就說南瓜這個人死強,認準死理九頭牛拉不回來。」
  「月無華!」我已經把煙抽到了過濾嘴,「換你是我,你覺得這事兒靠譜麼?我問你,你手機怎麼一直關機!」
  月餅「嘿嘿」一笑,吳銘哲也跟著笑了起來。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這兩個人關係似乎很不正常。
  「賢徒,為師第一次見你,沒什麼見面禮,這個給你。」吳銘哲摸出台方方正正的東西丟過來,我趕忙伸手接住。
  沒想到這麼個煙盒大小薄薄的透明小物件竟然這麼沉,起碼有五六斤。我沒有抓牢,直接墜著手腕子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心裡一陣心疼,這要是什麼值錢東西,碎了那可就賠大發了。還好那物件看來挺結實,在地上閃著瑩瑩的流光,像一塊透明的玻璃。
  我撿了起來,放在手裡擺弄著,越看越覺得像是一塊水晶裝飾品,看不出什麼門道。忽然,那個物件瞬間爆亮,上面顯示出許許多多圖畫,有我的大頭照,個人資料,還有國內的手機號碼。
  這個過程也就持續了大概幾秒鐘,眼花繚亂的圖畫晃得我眼暈,最後定格為一個類似於只能手機屏幕的樣子。
  「這以後就是你的專用手機。」月餅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擺弄著,「這台玄玉手機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保持最強的信號,也可以隨時上網,刷微博聊QQ都沒問題。安卓和IOS雙系統,還有很多功能我也懶得解釋,反正手機有的功能都有,還有許多你想像不到的功能,慢慢體驗吧。」
  月餅一副活脫脫手機推銷員樣子,我看著手裡這台不倫不類的玩意兒哭笑不得:「月公公,是太陽給了它能量麼?」
  「不是!」吳銘哲總算站起來遞給我一樣東西,我才注意到他居然同我差和月餅不多高(我身高一米八六),「這是充電器!由於功能太多,所以耗電大,記得隨時充電。」
  「師父,既然已經和師弟見面了,歷練也結束了,那我是不是把師弟的號碼從黑名單裡拖出來?」月餅手指頭在手機上滑動著。
  丫居然把我拉黑了!
  我說怎麼打電話都是無法接通!
  「廢話少說,兩個徒兒跟為師解決草鬼事件吧!」吳銘哲大手一揮,認真地整理著大背頭,背手走出門。
  草鬼?
  我這才想到剛才那件奇怪的事情。
  而且,我其實已經相信了吳銘哲和月餅說的話。只是還有一些疑惑,需要慢慢瞭解。
  我當時還不知道,當我和月餅跟著這個叫吳銘哲的老頭走出宿舍門時,一個神聖而沉重
  五
  我和月餅一左一右跟在吳銘哲後面,泰國人普遍偏矮,平均身高也就是一米七左右,三個一米八多的人走在清邁大街上也算是一道風景,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
  吳銘哲穿條肥大的沙灘褲,上身花格襯衫,拖拉著一雙人字拖,看到漂亮女人就兩眼放光,忙不迭的揮手打招呼。我只覺得老臉滾燙,實在是丟人。月餅聳聳肩,表示已經習慣了。
  「無華,趁著還沒到,跟師弟科普一下咱們靈族。」吳銘哲晃著肩膀,眼睛又瞄向了街邊賣水果的小姑娘。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靈族」這個名字,不過心裡仍然暗罵一句:老淫賊!
  月餅習慣性地摸著鼻子:「南瓜,咱們靈族……」
  「誰跟你咱們!」我心裡一直因為車禍憋著口氣,自然說話也沒什麼好言語。
《泰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