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手忙腳亂穿了衣服,跟著傑克來到異事組。
  進了間屋子,傑克深深陷進沙發裡,雙手插進頭髮哽咽著:「你們自己看吧。」
  半邊房子被一張布簾遮著,月餅「唰」地拉開簾子,一具女屍靜靜地躺在床上。
  帕詫!
  雖然我已經想到可能會有死人,但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傑克的女朋友!
  「傑克?」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要問我……」傑克搖著頭,臉上掛滿淚水。
  帕詫臉部扭曲著,眼睛圓睜,似乎在臨死前看到了無比恐怖的事情,臉腮鼓得滾圓,半張的嘴裡好像塞滿了什麼東西。
  月餅摸出柄瑞士軍刀,撬開帕詫的嘴巴,我看清了她嘴裡的東西,忍不住就要嘔吐!
  滿滿一嘴指甲蓋!
  月餅皺了皺眉,疑惑地看了看傑克,輕輕掀開遮蓋著帕詫的白布。帕詫的雙手上面血跡斑斑,十指的指尖完全爛成了碎肉,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衝出去跑到洗手間嘔吐起來。
  吐完之後我捧了把水澆了澆臉,看著自己的指甲,每一個上面都帶著小小的月牙陽白,指甲尖像野草般快速生長,纏住了每根手指頭,向肉裡面勒著,指肉從指甲縫裡擠出,軟軟地如同擠牙膏……
  我猛力甩了甩頭,整個人略微有些清醒,才搖晃著回到屋裡。
  傑克雙手握拳,眼淚仍然在不停地淌著,帕詫已經被蓋好,月餅抽著煙一言不發,把玩著一台小錄音筆。見我回來,也沒多說,打開錄音筆,示意我聽一下。
  我拎了個凳子坐好,接過月餅扔過來的煙,錄音筆裡傳出女孩的聲音。
  並不是帕詫在說話。
  五
  帕詫前段時間生病住院,半個多月後才回來,我們問她身體怎麼樣,她也不說。平時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所以我們也沒有在意。不過我看到她的指甲和原來不太一樣,很通透,感覺很硬,亮晶晶的像透明的水晶。
  我摸了摸,涼涼的,很光滑,就問她在哪裡做的美甲。她笑得很神秘,搖搖頭不告訴我。
  過了沒幾天,清早起來的時候一個女孩兒的指甲禿了,參差不齊,倒像是被老鼠咬過。我們自然覺得奇怪,心裡面七上八下的。不過這件事沒幾天就被人忘記了,後來也沒發生過。
  昨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見帕詫瞪著大大的眼睛盯著我,一張嘴,嘴裡儘是各色的指甲。
  我立刻嚇醒了!
  寢室裡傳來「悉悉索索」聲,藉著月光,我看見帕詫正趴在一個女生的床邊,拿起她的手,啃她的指甲。她像老鼠一樣卡拉卡拉的啃著,我嚇傻了,只能大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似乎發現了我,猛地將頭轉過來,用大大的眼睛緊盯著我,張開嘴,裡面塞滿了指甲。我有種要嘔吐的感覺。
  帕詫對著我笑了笑,有幾截指甲從嘴裡掉出來,忽然舉起自己雙手,瘋了一樣地啃著!鮮血從牙縫裡擠出,我甚至聽到了「格吧格吧」咬斷骨頭的聲音,當她的手指頭被咬得血肉模糊時,好像清醒了。
  她看了看手指頭,又看看我,淒厲的喊著:「別去那裡!」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她在說什麼,只能尖叫著!
  錄音結束了,屋子裡面靜悄悄的,我們三個人沉默不語,我腦補著那一幕恐怖的畫面,全身發冷。
  「這是我通過催眠,從帕詫舍友那裡錄下來的。」傑克聲音很微弱。
  月餅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掀開屍布,輕輕舉起帕詫的手仔細看著:「南瓜,你來看。」
  我實在不想多看一眼,但是月餅既然這麼說了,只好憋住氣走過去。
  帕詫的每個指尖都被咬爛了,在碎肉裡面刺出半截白森森的指骨,我不想多看,扭過頭喘了口氣。
  「她的陽白沒有了。」月餅這句話提醒了我。
  我再看去,帕詫的殘留的指甲蓋上,沒有月牙狀的陽白!
  她完全沒有陽氣!
  「想到了麼?」月餅問道。
  我自然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個陽氣猛烈的美甲店!
  其實,就算沒看到這個陽白,我也早該明白了!月餅到底是接手過幾個案子,估計還沒聽到錄音,就已經聯繫到那家美甲店了!
  「傑克,難道你沒有想到麼?」月餅上下打量著傑克。
  傑克愣愣地抬起頭:「想到什麼?」
  月餅微微一笑:「沒什麼。這件事情我們倆或許能處理!」
  「你們知道是原因了?」傑克站了起來,雙手握拳,兩眼恨不得噴出火,「我也去。」
  「不用了,你在這裡把後面的事情處理好。」月餅整了整衣領走了出去。
  難道月餅懷疑傑克?可是當我看到傑克這幅摸樣絕對不是裝出來,又不忍心肯定月餅地判斷。
  「傑克在裝傻。」此時我和月餅正向美甲店走,月餅冷冷地說。
  我想想這段時間和傑克的接觸,總覺得大大咧咧像個孩子充滿陽光的傑克怎麼可能隱藏的這麼好,猶豫著說道:「月餅,我覺得你說的不一定有道理。事關己則亂,傑克可能太慌張了。」
  月餅沒有言語,掏出張皺皺巴巴地紙條遞給我:「師父臨走前塞給我的。當時都旺和傑克也在,這是他不方便說的話。」
  師父走後,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怎麼也聯繫不上。
  我接過這張紙條,打開一看,歪歪扭扭幾個字:異事組有內鬼!
《泰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