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節


說實話,這些東西其實並不是道門所追求的,更像是普通的百姓家才會做這些。不過在這種地方,一絲別樣的色彩總會給人帶來一些心理上的慰藉,或許這才是嚴大爺他們選擇做這些東西的真正原因。
我在冥河邊上隨意找了一塊平坦點的岩石,把上面的積雪給掃開,然後就這麼坐了上去。
看著面前的滔滔冥河,以及遠處那若隱若現的酆都鬼城,我心情突然沒有剛才那麼好了,回憶越多,就越容易傷感。
我就在這石頭上面坐在,感覺到我身上好像來了幾個人,我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些人是誰。
「想家了?」誠然在我的身後問了我一句。
「嗯,有點想了,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這時候誠然也隨意的把石塊上面的積雪給掃到一邊,就這麼坐到了我的身旁。接著張羽跟於洪也有樣學樣,掃開了積雪之後我們幾個坐成了一排。
「來,給你們一根。」張羽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包煙,然後從中抽出了幾根遞給了我們幾個。
「你這哪來的?不是都抽完了嗎?」誠然反問一句。
「從嚴大爺他們那裡順來的,景婆婆他們出去補給過一次了,順便幫我們要了幾包煙。不過大多數都被嚴大爺他們給瓜分了,我就順了這一包,真是為老不尊啊!」
「你小子不錯嘛,挺機智的。」誠然說完這句話後從張羽手上接過了火機,然後點上美美的吸上了一口。
我也點燃了手中的香煙,把這一股煙霧深深的吸進了肺中,感受著煙霧帶來的刺激感,心中突然的感到一陣彷徨。
誠然看到我臉上的表情依舊沉重,對著我說了一句:「那你說主要原因是什麼?」
我又深吸了一口香煙,然後淡淡的說道:「不知道,心裡總是覺得一股空落落的,對未來的茫然。」
「別人不知道,我們幾個還不知道這惡念分身是怎麼回事嗎,基本上就是靠師公一個人解決的。已經知道了差距,現在還有一個不弱於惡念分身,甚至更強於他的至尊,我對於未來的前景充滿了迷茫。」
誠然聽到我的話後笑了一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個,你真是杞人憂天了。天塌下來由個高的頂著,雖然你現在頂著一個什麼道門後輩第一人的稱號,但是你肯定不是道門第一人,所以這玩意無須擔心。」
誠然的話並沒有讓我感到輕鬆多少,因為我漸漸感覺到至尊好像有點特意針對我,光靠逃避,是逃避不了的。也不可能等著那些所謂的道門先輩來幫我頂著,畢竟他們不是我的師父跟師公。這時候旁邊的於洪也說道:「我們這些門派裡面還是有一些老前輩的,也別把道門想的太不堪的,至尊真有這個實力早就動手了,也不至於要聯合什麼酆都鬼城壯大自己的勢力。」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我心中那一絲靈覺的警告總是讓我有點心神不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總是覺得要發生一點什麼一樣。
第二百六十九章各自打算
我跟誠然他們幾個就這麼靜靜的在冥河旁邊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看著眼前的這一片白色的世界是如此的寧靜,跟當初我們來到這裡看到的鬼氣森森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張羽這時候突然對我問道:「誠言,你打算多久離開這裡?」
聽到張羽這個問題,其實我之前就想過,不過看到嚴大爺跟景婆婆他們這麼熱情的招待,再加上他們或許是很多年沒有外人來陪他們過年了,顯得異常的高興,這讓我把要離開的這句話一直放在了嘴邊沒有說出口。
「明天早上離開這裡,你打算去哪?」我對著張羽反問了一句。
「當然是回雲陽派了,畢竟我現在還掛著一個少掌門的稱號呢,還是要管點事的,至少也要回去報一個平安。」
聽到張羽的話後,我點了點頭對著於洪問道:「那於洪你呢?」
「我也是回到自己門派,雖然我不是什麼少掌門,但是我想師父了。特別是在青雲子跟夕雲子兩位真人仙逝後,我更加想念自己的師父了。」
「父母在,不遠遊。我師父就如同我的父親一般,他現在年紀也大了,說句難聽點的,我也不知道他哪天就仙去了。特別是在見識了青雲子跟夕雲子兩位真人的事情之後,這更加讓我覺得世事無常,所以我或許以後會安穩安穩的呆在門派裡面鑽研符菉了。」
於洪的話讓我深有感觸,我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情況,那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或許就是因為我把師父給當作我父親一般看待了。
我從小就是單親家庭長大,沒有體會過那種父愛的感覺。而師父他給了我如山般的依靠,嚴厲的教導著我成長,這就是同一個慈父所做的一樣。
或許在我心中師父早就有了父親的影子,這才讓我對於師父的感情如此深厚,也不知道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最後我把目光看向了誠然,對他說道:「你明天打算去哪裡?」
誠然聽到後只是淡淡一笑道:「我現在四海為家,或許會回到京城。」
「那要不這樣,你跟我一起回家去?」我對著誠然說了一句,他畢竟是我的師弟,現在師叔也在失蹤的狀態下,誠然在京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親人,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種萬家歡聚的時刻回到京城,確實挺孤單的。
「還是不要了,雖然師伯並不會說什麼。但是伯母對於當年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畢竟師父害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我去了肯定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看的,到時候弄的大家大過年的都不開心。」
聽到誠然這麼說,我也不好說什麼了。如果是別的事情我還會勸導一下師母,但是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勸導師母,而我也沒有這個資格。
將心比心,這種事情換到任何一個母親身上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或許就如誠然所說的,他真的要去到我家見到師母,那反而弄的大家都尷尬。
我們幾個就坐在冥河邊上看著河水許久許久,到最後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發呆,這麼一個特殊的時候,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事。
當天晚上,景婆婆依舊為我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不過或許是嚴大爺他們也察覺到我們就要離開了,這一頓飯吃的沒有之前那麼放的開。
嚴大爺在喝了一杯酒後說道:「老小孩,老小孩,其實這人年紀大了,心理就跟小孩似得的。之前在這酆都幾十年我都沒有覺得什麼,但是你們來了這裡之後,給衛道村帶來了一股新的活力。說實話,我們這些老傢伙真的不捨得你們就這麼離開了。」
緊接著嚴大爺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過你們還有遠大的前途,還有美好的未來,跟我們這群老傢伙在這裡是沒有前途的。這裡現在由我們來看著也就夠了,你們不屬於這裡。今天晚上就算是我們這些老傢伙提前為你們踐行了,以後無論怎麼樣,記得自己曾經為了大義而捨身取義過!」
說完這句話後,嚴大爺把酒杯舉了起來,然後對著我們高呼了一句:「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為了英雄乾了這一杯!」
嚴大爺這句詩我聽說過,是當年林則徐被貶時候做的一首詩,意思是只要對國家有利,即使犧牲自己生命也心甘情願,絕不會因為自己可能受到禍害而躲開。
嚴大爺他今天把這句詩送給了我們,就是指出了我們衛道者的本質,為了國家,為了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無論前路是多麼的困難跟艱險,我們依舊要選擇勇往直前。
吃完了這一餐離別宴之後,我們幾個回到了廂房。明天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今天晚上大夥兒都稍顯有點沉默,沒有了昨晚打打鬧鬧那股勁兒了。
躺到了**上,我旁邊依舊躺的是誠然,他好像就沒有睡覺,只是把頭看向了窗外。
今天不是月中,冬天也沒有什麼星辰,窗外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所以誠然肯定是想著心事。
我本想要問問誠然這時候心裡想的什麼,但是轉念一想有些東西問的這麼清楚也不好,我就動了一下身子,然後準備睡覺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誠然卻突然對我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在想什麼?」
「是的。」我很乾脆的承認道。
「我在想師父,我打算這一次回到京城後,就單獨去東海尋找他們。」誠然說這話的時候口氣異常的堅定。
「什麼?你打算一個人去東海,你要知道至尊可是跟他們在一起的。再說你一個人在茫茫大海上面怎麼尋找師叔他們的身影?」
《我是醫院一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