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這一句話頓時讓秦震感覺背後一涼,然後徹底驚呆了!他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只聽羽東繼續說道「自從那豎井鑽探到一萬米的時候,這裡就時常有古怪發生。凡是下去鑽探的工人、軍人最後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或死亡。下面鑽探的鑽頭也經常會無故斷裂。那種鑽頭就算是鑽最堅硬的隕石都綽綽有餘,但是在那地下卻經常發生故障。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件事,那就是豎井深處有很多哭喊聲。」
「哭喊聲??」秦震不可思議的看著羽東,腦海裡馬上聯想到了雅丹魔鬼城。可是魔鬼城那是特殊的地貌和風沙聲在作祟,那幽深的地下有這現象又該怎麼解釋?
羽東肯定的點了點頭,強調著說「沒錯,是哭喊聲。而且還不止是一個人。是成千上萬的人哭叫哀嚎的聲音!有人說,那就像是地獄。」
「地獄??那落迦?!」秦震此時的反應還真是前所未有的敏捷。
羽東點點頭說「嗯。我一直在想,王老先生為什麼只寫下了落迦這兩個字。王斌曾經傳達給你的信息中『永墮落迦』又是什麼意思。現在想來,恐怕是那傳說中因神佛震怒而被沙雨湮沒的曷勞落迦與地獄那落迦最後兩個字相同,所以才取的這兩個字吧。」
秦震這時不禁覺得一陣深深的寒意,哆嗦了一下然後問向羽東「你…你相信真有地獄嗎?」
沒想到,羽東不但沒回答他,反而還一臉正經的反問了一個更直接的問題「秦震,你相信有鬼嗎?」
秦震看著羽東那極其認真的眼神,不禁往後躲了躲說「我、我是不太相信。畢竟又沒有人真正看見過!誰能知道鬼是長什麼樣子的?」
羽東聽完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說「物有反常是為妖,物生暗處是為鬼。一切違背常理又不能擺在明處的事物,非妖即鬼。其實我們這一路走來看見的沙鼬、渾邪王、巨蟒、鬼面蠑螈,甚至是一路引導我們的王斌,他們其實都算是鬼怪。這個世界,有太多東西是我們還無從瞭解的。」
秦震驚異的聽完羽東的話,雖然感覺到震驚,但是卻打心裡十分認同。
確實,這個世上任何違背常理的事情,都可以說是怪。包括『怪人』『怪物』『怪鳥』等等。這都是在形容一些事物的本身或行為與大眾不同。
再說鬼,沒有哪個鬼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的出來逛街。它們必定生於陰暗之處。當然,這也可以包括人心。疑心生暗鬼,這句話就是最好的解釋。
由於十分認同羽東的觀點,秦震這時不禁有些憂慮的問道「羽東,那你的意思是……那成千上萬的哭喊聲,真的是從地獄那落迦中傳來的嗎?」
羽東沉默著,他無法確切的回答秦震的這個問題。而秦震也理解,羽東他是不會輕易斷言自己沒有把握的事。
隨著羽東的目光,眺望著遠處已經躍然於地平面上的紅日。朝霞滿天散佈著無限的生機。即使是在這本了無生機的茫茫沙漠上,這旭日東昇的壯觀也為金黃的沙海增添了一絲蓬勃之氣。
荒蕪的萬里黃沙被籠罩在一片醉笑酡紅之中,忽而也變的風情萬種了起來。這般壯麗的美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機會感受到的。
世間良辰美景何其多?能有幸得見二三,便也不枉此生了。
秦震忽然感覺到一陣釋然,彷彿心中所有的陰霾都被這日出的朝霞給驅散了。何必再糾結於這些疑問或困惑呢?等到下去之後,一切都會撥開迷霧見青天。
有沒有地獄,只有入了地獄才能知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莫名其妙的托付
這時,秦震為了打破一下靜默的局面,索性打量著羽東的臉開起了玩笑「誒我說東少,你這可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那麼多天在沙漠裡風吹日曬的,你的臉竟然和剛認識你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你是不是用了什麼特殊的保養品啊?分哥們點唄?」
羽東面無表情的瞥了秦震一眼,淡淡的答道「沒有。」
秦震頗顯羨慕嫉妒恨的說「嘖嘖,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啊!同樣都是臉,你再看看我這張臉!經過這些天的『大漠保養療程』現在我這嘴唇乾的就像是兩把牙刷似的,臉就更心碎了,特號砂紙!這要是到了地獄,怕是連勾搭一兩個女鬼都力不從心了。」
羽東聽著秦震『傷心』的傾訴,不以為然的說「什麼樣的一張臉,也都不過是皮囊而已。」
秦震一聽就不樂意了,馬上反駁道「東少,您這話說的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皮囊而已?那蘋果橘子葡萄香蕉還得有個好賣相呢!皮囊好看的,就是好賣!更何況是人呢?」
說到這裡,秦震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了一件自己十分好奇的事。眼下只有他和羽東兩個人,沒準能磨出個答案呢?
想了想,秦震又湊近了羽東一些,然後討好的笑著問道「那個…羽東啊,我一直挺好奇一件事的…俊天他為什麼要一直帶著個面具呢?他臉上究竟有什麼?嘿嘿,你看,我也並不是說非得特別三八…只不過我這性格你也瞭解,好奇心比較重,弄不明白肯定會難受死的。你就讓我在死之前落個明白吧!」
羽東不高興的瞪著秦震,似乎很不滿意他說的那種不吉利的話。秦震也瞭解似的作勢打了兩下自己的嘴,那意思是知道錯了。然後就眼巴巴的等著羽東告訴他答案。
羽東沉了一下說「俊天他帶面具是因為……」剛說到這,羽東的眼神忽然瞟向了一旁,臉色也警惕了起來。
秦震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忽然身後就傳來了一個慵懶磁性並且帶著招牌笑聲的聲音「沒人告訴你們倆在別人背後嚼舌根的時候要機警一些嗎?夏羽東,我之前是不是誇你誇早了?你這警覺性也不怎麼樣啊!我都上來了,你才剛察覺出來?你想什麼呢!」
很明顯…說話的這人是俊天。秦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尷尬的同時也十分詫異自己為什麼每次在背後談論一個人,那個人都會準時出現在身後!!
羽東站起了身,不但用他的『無視*』直接忽略了俊天剛才所有的話,並且還面無表情的冷冷問道「有事?」
俊天顯然也是非常氣不過羽東的『無視*』直接氣結的回道「我的地盤我還非得有事才能上來?你們能看日出,我就不能?我也要看日出,不行嗎?」
「隨意。」羽東不以為然的甩下了這句話之後,轉身這就要走。
俊天一把拉住了羽東,氣急敗壞的說「我真是想不明白,老頭子當初怎麼會收了你這麼個冰山怪物!你以為我跟你們倆一樣閒的蛋疼跑來看日出?我是來通知你一聲,豎井那裡我已經安排好了。下午四點會有一趟換崗,到時候我會去裝作例行公事。那個時間兵力最少,你讓他們就在那時候去升降器裡躲好,等咱解決完豎井周圍的兵,一起下去就行了。」
羽東聽完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對秦震說了一句「下午出發,你現在還可以回去再睡會。」說完,就逕自走下天台了。
此時,天台上就只剩下俊天和秦震兩個人。俊天這時一邊陰森森的笑著,一邊朝秦震慢慢走了過來。
秦震嚥了嚥唾沫,緊張的盯著俊天。心說這爺們不至於那麼小氣吧?自己也沒說他什麼壞話啊…不就是好奇一下他的臉到底怎麼了嗎…也不至於殺人滅口吧?
胡思亂想之間,俊天就已經走到了秦震的眼前。那迷人的眼睛露出了詭異的笑意,而且還極其陰森的問了一句「你,就這麼想知道這面具下面那張臉的樣子嗎?可別後悔哦…可比鬼面蠑螈還要可怕啊…」
被俊天這麼一說,秦震腦子裡馬上浮現了那霸王蠑螈的鬼面!心裡止不住的一陣恐懼加噁心。這時只好訕訕的回道「嘿嘿…剛才吧,是羽東非要說這話題的!我都告訴他了,背後討論別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嘿嘿…我一點都不好奇,你就不用給我看了。有點*好,有點*好…」
說完,秦震就不動聲色的慢慢繞過俊天,準備開溜。
不成想,俊天卻忽然叫住了他,並且還一改玩笑的態度,十分嚴肅的說「秦震,你不希望夏羽東死吧?」
「啊???」秦震馬上就在原地楞住了!轉過頭詫異的看著俊天!心說這是怎麼個意思?難不成這位同門師兄弟要暗中陷害啊?就算是剛才自己栽贓了一下羽東,他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殺人吧?!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心思,俊天笑了笑說「看來你是不希望他死。你別多想,我和他屬於共過生死的兄弟,如果說在這片沙漠裡能有一個讓他敢以性命相托的人,那個人一定是我。」
聽到這裡,秦震稍微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樣的。因為之前羽東對他說過,在這沙漠裡,除了俊天,不要相信任何人。這種獨一無二的信任,不可能是假的。可是俊天又為什麼會問出這麼奇怪的話呢?
俊天也不打啞謎,直接了當的對秦震說道「羅布泊的這個秘密,已經牽連三代人了。到今天看來似乎終於快要有個了結了。我很擔心羽東他會為了這個了結,而做出什麼不該做的傻事。」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會寧可死,也要給這事情來一個了斷?」秦震試探性的問著,心跳卻越來越快。
俊天收起了他一貫的那種不羈的笑,轉而非常認真、非常柔和的說道「你別看他一副冷冰冰的欠抽樣,其實他心裡卻不是個冷漠如冰的人。他不希望你們任何人出事,但是他對自己卻跟個後爹一樣。如果必須要搭上條命才能徹底終止羅布泊噩夢的話,他一定會選擇他自己。而且,以我看來,他要真想那麼做,你們還沒人能攔得住、搶得過他。」
雖然俊天這話說的明顯帶著看不上的感覺,但是秦震現在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了!想想自己瞭解的羽東,可不是麼!那個貨對自己就跟對敵人和怪物沒什麼兩樣,絲毫不留情。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