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秦震別過頭暗罵了一句「你給我滾蛋!少他媽廢話!你才是傻子呢!說正經的,要我看,這老和尚不簡單。他決不會是那種為了千八百塊錢,連偷帶騙的下流賊。」
「你怎麼知道?」顧傑納悶的問。
「咱倆身上所有的家當加在一起,就算連褲衩襪子都賣了,也買不起他手上的東西。你說人家何必行騙?」
說著,秦震的眼睛就再次落到了那位老僧人的手上。雖然現在沒機會,也來不及對老顧解釋那東西的可觀價值,但是秦震他心裡可是跟明鏡兒似的!
別的不敢說,但是倒騰古物可是秦震養家餬口的行當。就算再不精通,也肯定比一般人的眼力要強的多。
這位老僧人手中所捻著的佛珠,看似無奇,但是秦震卻一眼就能看出來,那絕對是藏區上百年的老星月菩提!
說起星月菩提這東西,本為佛家之物。它本身的價值確實是有高有低的。鑒定其價值的因素也有很多種。比如說菩提子的大小形狀,上面『星月』的花型及均勻程度。當然,還有年頭。
所謂星月,就是每顆佛珠上都會有一個自然的大孔,俗稱『菩提眼』。周圍則是散佈著細小的斑點,看上去就如同眾星捧月一樣。
年頭長久的星月菩提,菩提眼會開裂,稱為開片。同所有的古物一樣,時間越久,價值越高,時間越久,菩提子被盤的就會越漂亮,而且顏色越發深沉,暗紅,甚至是紅黑。
但是星月菩提最有價值的地方,卻不在佛珠本身,而是在盤菩提子的那個人身上。
有的藏區得道高僧,一生就只盤出了那麼一串星月菩提。這一串菩提便代表了他一生的修行。這樣的價值和佛性,是根本就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如果非要沾染世俗用金錢衡量的話,那也不是普通人能衡量的起的了。
而眼前這位老僧人,平靜淡然的笑容中卻透著睿智參透的光芒,再加上手中這串極品的星月菩提。秦震沒有理由再去懷疑他是個騙子。
所以此刻秦震忙恭敬的效仿著佛家的禮節,雙手合十以表行禮的說道「老師傅,請原諒晚輩愚鈍,一時間沒辦法理解您話裡的高深含義。不過我們兄弟倆確實是來雲南找人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說的人。還望老人家您明示,您所謂命帶孤殤的人,尊姓?」
這話問的其實真的是很有學問了。意思很明顯,翻譯成老顧能理解的話就是這樣的:我聽不懂你的話,也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你要是不方便說對方名字也沒關係,說個姓氏就可以了。這樣咱們也好看看我要找的和你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是的話,那當然最好。不是的話,咱誰也別耽誤誰時間……
說完這話的時候,其實秦震的心裡還一陣感慨呢!心說萬幸現在是知道羽東姓什麼了!要是換做原來的話,這事還真麻煩了!人家老頭就算明擺著告訴你,他說的人姓夏,秦震和顧傑恐怕都不知道人家說的是誰!
老僧人聽後不知為何忽然哈哈大笑!笑完卻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一邊往外走,一邊念了這麼四句隱語
無間極淵宿命驚,
護守河山幾萬程。
孤殤離情星零羽,
夢魂又覺始向東。
「年輕人,你若真要尋人,快去麗江吧。」
秦震怔怔的看著老僧人那步履穩健、出塵絕俗的背影,竟然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直到顧傑大力的推了他一把喊道「喂!!你被攝魂了怎麼著?你倒是說話啊!我都喊你半天了!我問你那老頭說的那幾句詩到底是什麼意思?唐詩三百首啊?」
秦震終於回過了神來。他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如自語一般的沉聲說道「星零羽…始向東…他、他說的真的是羽東…!快、快走老顧,我們趕緊去麗江!羽東他一定是在麗江!」
第四章梅裡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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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傑一看秦震的這個狀態,也不敢再多耽擱。馬上就跟秦震跑出機場尋找車站,然後直接就奔向了那可以到達麗江的大巴。
等終於坐上了車,他們兩個這才算稍微踏實了下來。
在上車之前,司機師傅就已經跟他們說過了。正如秦震所言,從昆明到麗江,真的是要翻越十萬大山才行。就算一路上都暢通無阻的情況下,也至少需要八到九個小時的車程。這絕不是一段輕鬆的路程。
不過既然已經登上了這趟車,就沒什麼可說了!而且9個小時也不算太多,一轉眼也就過去了。
可是這麼一來顧傑就很不滿意了,從上車之後就開始怨聲載道的抱怨連天「哎!早聽我的何至於受這9個小時的罪?我都說了直接去麗江,你非得來昆明。這下可好了,9個小時的山路,想想都覺得可怕!」
其實秦震也明白,顧傑的這抱怨也不是全無道理的。他那一米九的身高,讓他在大巴裡坐上個9小時……確實有些不太人道。可是如果他們沒有到昆明的話,又怎麼會遇到那個神秘的世外高人?
所以秦震這會兒只能勸著顧傑說「老顧啊,你看你別這樣。想當初咱們哥倆準備去羅布泊的時候,跟家裡找的借口不就是到雲南旅遊嘛?你看,這就是命運吧?這就叫你想吃冰就下雹子!現在咱們終於如願以償的到雲南了……你可以趁這9個小時的時間,好好領略一下咱祖國彩雲之南的大好風光……」
「我領略你妹啊,領略!腿都伸不開,感覺全身都蜷著,你讓我有什麼閒心去領略大好河山?得了,你也甭跟我廢話了。咱們還是說點正經的吧!你要是把我不明白的事都能給我講明白了,沒準兒顧爺我一寬宏大量也就不跟你計較你這決斷性的錯誤了。再說了,分析分析即將面對的事情,不僅對下一步有好處,時間過的也能快點。」顧傑一臉不高興的說著。
這要是換做以往,秦震哪會容他氣焰如此囂張猖狂?只可惜自己確實是連累老顧遭罪了,非說是犯了決斷性的錯誤其實也不為過。所以只好咬牙忍下這份憋屈,讓他便宜幾句嘴得了。
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憤怒感,秦震轉頭對顧傑說道「老顧,分析可以。但是咱可提前說好了,你問就問,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須得心裡有數。那就是,你不明白的,我肯定也明白不了哪去。」
「那好,咱先說我第一個不明白的。你為什麼就那麼聽那老和尚的話,讓你來麗江你就來麗江了?當然了,顧爺我一早就斷言東少在麗江了。可是你拿什麼斷定他真的認識東少?」顧傑一臉不解的問。
說到這個問題,秦震也來了興致的對顧傑說道「天大地大也大不過你缺的那個心眼兒!那位老僧人最後說的那四句話你還有印象麼?來,你想想啊『無間極淵宿命驚,護守河山幾萬程。』這話你仔細品品,是不是感覺與落迦、九龍壁、羅布泊有淵源?之後的『護守河山』也一語道破了羽東身上的責任不是麼?至於最後兩句,我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的那麼淒涼,但是那兩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連起來都已經指名道姓了,還用多解釋什麼嗎?」
顧傑聽完了秦震的這番分析,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會兒又問道「那要是這麼說的話,咱們碰上這老大爺沒準兒不是純屬偶然啊!他怎麼就來到雲南了呢?來這裡又是幹什麼的呢?誒你說這老頭會不會就是東少和俊小哥的師傅啊?哎呀,你說你剛才跑什麼跑!早知道跟那大爺走就對了!」
秦震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跟人家走這事你就別指望了!一看人家就沒有要同路的這意思,咱倆還能跟蹤怎麼著?再說了,就那位老爺子的身子板,我估計他要是真快走起來,咱倆跑著都追不上!至於你說的那個猜測,其實我也想過。不用說,那位老爺子一定是認識羽東的!沒準還是特意不知道從哪裡趕來雲南幫忙的呢!可是我又覺得他不太像是俊天和羽東的師傅……」
「這話怎麼都讓你說了呢?為什麼不像?哪不像?難道是因為他長的不如東少他們漂亮?」只要顧傑一張嘴,就很難說出什麼正經的話來。
「放屁!這和長相有什麼關係!其實很簡單,你想啊,咱們很瞭解羽東和俊天的身手對吧?無論是格鬥還是暗器,他們的功夫裡都是凌厲中帶著陰狠。而且羽東和俊天本身的氣質中也都帶著一種冰冷邪魅。就這麼說吧,能教出他們倆徒弟這樣的那位師傅,一定是個魔,而不會是個佛。」秦震用一種幾乎篤定的語氣分析著羽東的師傅,並做出了大膽的遐想和假設。
顧傑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一個勁的點著頭。等到秦震都說完了之後,他才又問了一句「對了,就俊小哥說的那個什麼梅裡雪山,你有沒有什麼瞭解?我只知道那真是名副其實風景秀麗的大好河山。不過沒去過,也不瞭解。你說咱們身上的詛咒真的可能和那座山扯上關係嗎?」
提起梅裡雪山,秦震就不禁覺得有些頭疼。在走之前,他還是托了兩位藏民朋友打聽過一下那座神山的。其神秘詭異的結果不外乎讓他倍感震驚。
秦震將頭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絕色風景,略有些無力的對顧傑說道「你沒去過,我更沒去過了。我只知道那是唯一一座禁止攀登的山峰。而且那地方還出過很多事。」
哦?一聽那山出過事,顧傑頓時就來了精神。這倒不是說他是個變態神經病,專門愛聽這種故事。只不過這九個小時的車程實在是太難熬了。反正最後總是要到那個地方去的,提前聽聽那裡的奇聞怪事也不錯啊。況且,如果不是獵奇心理過重的人,又怎麼會?進了這渾水裡?
秦震也知道左右是逃不過去這一劫,索性就端正了態度的對顧傑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娓娓道來。
八十年代末的時候,覬覦梅裡雪山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誰都不知道那皚皚雪山中到底有什麼值得中外探險家前赴後繼的到這裡用生命做挑戰。就這一點,似乎真的是和羅布泊很像。
梅裡的山腳下有一個小村落,村子閉塞到了完全與外界不相通的程度。所以不管外面的世界是兵荒馬亂還是精彩繁華,那雪山中的生活也都依舊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不過這種與世無爭的神仙生活,最終還是被外界的慾望打破了。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