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不過秦震也真有心想要問問羽東,俊天的損耗是什麼,他的特殊性又是什麼?他現在到底是在用什麼詭秘的辦法幫助他們壓制九龍詛咒的?
考慮了很久,秦震還是覺得不能這麼貿然的直接問。因為以他瞭解的羽東,如果他一次性問出了這麼多個問題的話,肯定是一個答案都得不到的。
可是在見識過俊天用那神秘的巫蠱之術鎮妖續命那種離奇手段之後,再加上之前他臉上浮現出過的詭異文字,這些都讓秦震百思不得其解。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向羽東問個明白。
所以在稍稍思考了一下之後,秦震還是忍不住盡量委婉的問了一句「羽東,俊天他……」秦震猶豫著,不知道該開口先問哪個問題。畢竟,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麼問好像多少都有點八卦的嫌疑。
沒想到,羽東這時卻極其『善解人意』的開口替秦震問了出來「俊天的臉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是幹什麼的,他和我的區別是什麼,他現在用的辦法又是什麼,秦震,你是想問這些問題麼?」
秦震尷尬的撓了撓頭,嘿嘿的笑了笑,故意掩飾的說「不是啊,我哪會有那麼多問題…我就是一聽說俊小哥會有危險,就忍不住替他擔心,為他著急,就想幫幫他……可是不瞭解情況又沒法幫……所以我就是想問問……俊小哥是不是真的是『巫蠱大師』啊?聽說蠱能反噬,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會有危險的?」
「俊天與蠱術沒關係。」羽東淡淡的答道。
「那當初在王虺面前,他臉上浮現出來的那些線條是什麼?」秦震想都沒想的就脫口問出。然後就見羽東斜睨著他冷聲問道「這不是還是我說的那個問題嗎?你問過不止一次了,你為什麼對他的臉那麼感興趣呢?」羽東這時還表現出了一副極其不理解的樣子。明顯是在扯開話題,聲東擊西。
秦震被問的很尷尬,頓時就拉下了臉來沉聲說道「夏羽東,請注意你的措辭。我不是對人家的臉感興趣,我是對那些像字又像符的東西感興趣。那些線條好像很邪異……但是又有很大的威力。」
羽東瞭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看著秦震問道「秦震,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在出世的時候曾經使『天雨粟、夜鬼哭』。」
聽羽東這句話,顧傑肯定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羽東和秦震在說什麼。而秦震卻著實的愣住了!好半天才沒什麼底氣的問道「是倉、倉頡的字嗎?」
秦震之所以會那麼猶豫,並不是因為他不確定。他對這個回答的本身並沒有任何猶豫。《淮南子》中明確的記載了羽東剛才所說那兩句話:倉頡造字,致天雨粟、夜鬼哭。伯益造井,而龍登玄雲,神棲崑崙。
所以秦震的這個回答,本身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只不過秦震是真的無法置信,俊天臉上神秘的血色線條怎麼會和倉頡造字扯上關係!那可是上古神話……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困惑和震驚,羽東便開口解釋道「傳說在太古時期,倉頡造字的時候,天昏地暗,鬼哭神嚎。天上下起了粟米的雨,夜半時分鬼哭聲遍野。因為倉頡的字,意味著神鬼時代的終結。從此鬼神祇能匿於混沌之中,於是變成了神話和傳說。不過倉頡最初其實就只造了幾個字而已,這幾個字包羅萬象,衍生萬物。剩下所有的字都是如同河圖洛書一樣,由此推演而來的。所以,倉頡最初造的那些字,有震懾天地鬼魂的力量。」
「你、你什麼意思?俊天臉上的詭異線條,還真的是字啊?而且還是倉頡最初造的那幾個字?這……這也太難以置信了吧!!!雖然說王虺也是個上古傳說之物,但是、但是也沒有那麼驚世駭俗啊!」秦震實在是無法相信這個詭異的事實!
稍稍想了想,秦震又激動的說道「不是吧,這也太離奇了!就算倉頡最初造的那些字是真的有令『夜鬼哭』的能力,那又是什麼人傳下來的?又傳到了誰的手裡?然後怎麼就出現在俊天的臉上了?」
面對著秦震的一系列問題,羽東卻像是答非所問的說道「倉頡之字能致天泣血,夜鬼哭。克邪異,而本身亦邪異。這種亦正亦邪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把控的了的。俊天能有這力量,是幸也是不幸。畢竟,為此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聽到這裡,秦震和顧傑、姜旗都互相對望了一眼。
想起之前還曾詫異過,為什麼九龍鎮國璧的詛咒單單就對俊天不起作用?為什麼王虺身上的邪氣對俊天沒有任何效果?
還記得當時俊天也曾說過:本身就是邪異,還怕什麼邪異侵體。
沒想到,原來竟然是這樣……
第十四章夜半驚魂(一)
話已至此,秦震覺得此刻已沒有必要再去追問什麼了。既然知道了俊天為了他們身處險境,那不管是對他們自己,還是對俊天,找到那百鬼魔君都變成了當務之急的頭等大事!
就在他們一根煙接一根煙的不知不覺間,一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古城不像是繁華都市,半夜一點可能才剛剛開始夜生活。剛剛入夜之後,這裡就已經陷入在一片靜謐之中了。沒有喧囂嘈雜,唯一能聽到的,大概就是每戶人家門前的小橋流水聲。
說行動就行動,秦震他們隨羽東來到了古城附近的一片居民區。這裡的民宅同樣都是土木瓦頂的建築,古香古色的極致韻味。
他們要找的那戶人家,就在這片建築的最裡面。而且被一片水潭給隔開了,看上去就像是單獨脫離出去的房子。這要是換做在城市裡,估計就得按獨棟別墅的價錢來計算了。
水潭這裡的中間有幾處怪石嶙峋的假山,水中也有一些水生植物在盤根錯節。這水潭與平日裡見到了那些假山池不同,就好像是純天然、原生態的景象。
不過這戶人家的這種環境對於秦震他們而言卻是大有好處的。至少他們不需要擔心被夜歸的『鄰居』破了案的可能性。
他們四個人躲在假山的後方,看那戶人家的家中一點燈光都沒有。想必是已經睡沉了吧。這時秦震還不忘爭取最後一絲反抗的可能,就聽他對羽東小聲說道「喂,你之前說由於你露過面,所以怕被引起懷疑而暴露。現在看來,這他媽夜深人靜的,你能引起誰的懷疑?要我說,咱們既然已經到了,你的偷盜的動作又比我乾淨利落嫻熟的多。乾脆少將你親自上場的得了,我們哥兒仨在這兒為你站崗放哨。」
秦震剛一說完,就忽然聽到身後的水潭內似乎有那麼一點兒奇怪的動靜。秦震猛地一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水面上平靜無波,不像是有魚或者有其它動物的樣子。秦震納悶的看了一會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也就沒在意。
就在他想跟羽東繼續探討一下誰更應該掛帥上場的時候!還沒等他再張嘴說話,後面就忽然又出現了一陣輕微的響動!
這一次,秦震聽出來了,那是……那是類似指甲的東西在抓撓山石的聲音!!秦震頓時臉就白了,甚至都沒有了再回頭去看看的勇氣。
他僵硬著身子,緊張的低聲問道「兄、兄弟們……你們都聽見了麼?那、那他媽是什麼玩意兒?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我們身後?」
雖然沒人回答他,但是他從顧傑那也異常緊張的神色中不難看出,老顧他肯定也聽見那個令人極不舒服、寒毛倒豎的聲音了!
在這樣靜謐的深夜裡,沒有什麼路燈霓虹,只有幽深古老的民宅。這些剛剛還讓秦震覺得古風古韻極其精緻的房子,此刻卻忽然間顯得異常陰鬱壓抑!!
秦震甚至由於心理暗示的作用都開始懷疑起來了這些房子裡到底有沒有活人住?怎麼可能這麼安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夜,如墨般漆黑凝重。四周萬籟俱靜,沒有一丁點兒的聲音。這也更讓那時不時就傳出來的指甲撓石頭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突兀。
就在那聲音再一次響起的時候,秦震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他拉了拉羽東的衣角,低聲怒道「夏羽東!你怎麼那麼淡定!你聽不見是嗎?」
「聽見了。」
「聽見了你沒反應?很動聽嗎?這…這他媽是什麼動靜?難不成咱們撞鬼了?」秦震壓低聲音心急的問著。
「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說完,羽東就轉過了頭看著秦震。這個該死的,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用表情在詢問著秦震:你決定吧,誰去偷銅鈴?你是選擇去偷鈴鐺?還是選擇繼續在這兒呆著?
秦震一臉的怨憤,喘著粗氣怒視著羽東!心裡卻也在不停的糾結掙扎!就在現在的這種壞境裡,似乎哪個選擇都不太好。但是顯然他也沒有棄權的資格。
那如果必須得選擇一個的話,秦震肯定是寧願進入人家偷東西,也不願意在這裡聽著這種鬼撓牆的聲音!!而且羽東在這裡,多少還能有點安全感。要是他去偷鈴鐺,只留下自己和老顧的話,萬一一會兒爬出來一厲鬼,那可怎麼辦!
所以,在權衡了再三之後,秦震狠狠的瞪了羽東一眼,然後說道「我想過了,定好了的事兒臨時更改不太好……老子這就去打家劫舍去了,你和姜旗在這裡守著吧!」
說完,秦震拉上老顧就要走。可是羽東卻一把拉住了他,低聲囑咐道「秦震,別大意。這裡有點兒不太對勁,小心點。」
秦震略有些詫異的回頭看向羽東「你不是說這就是戶普通人家嗎?怎麼著,難不成是處鬼宅啊?」
羽東面色有些凝重,觀察著四周說道「我會在外面保護你,你們快去快回。還有,千萬別把鈴鐺弄出聲響。」
秦震聽完,不屑的哼了一聲。心說,我去炸碉堡,你在外面保護我?扯不扯?說了跟沒說一樣!再說了,你真當我缺心眼兒怎麼著?掩耳盜鈴?生怕別人聽不見?真是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
不過顧傑這時卻拉著秦震向身後使了個顏色,秦震頓時就明白了過來。羽東還真是得在外面保護他們!那指甲撓牆的聲音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呢!有羽東在的話,它總不會能竄出來傷害到他們。
想到這裡,秦震點了點頭,起身就和老顧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們前腳剛離開,後面就又傳來了那一陣陣?人的聲音!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