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秦震在一旁聽的都傻了!也顧不上前面那個『鬼』了,拍了拍顧傑的肩膀說道「顧爺……你那詞兒是大師兄的,但耙子可是二師兄的……而且你手裡拿的頂多是根棍子……」
顧傑怒氣沖沖的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木棍子,想了下又轉頭對秦震說了句「……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說罷,又舉起棍子糾正著吼道「前面的孤魂野鬼,快快出來受你顧爺一棍子!」
秦震捂著臉,覺得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了。這個貨的心智大概也就只能到這了。
沒想到,那『鬼』還是真有骨氣!被顧傑這麼一喊,賭氣還真出現了!而且就停在了他們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但是由於霧氣太大,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秦震看著那鬼魅一般的影子,汗就真的下來了。
第二十四章白骨樁界
雖然看不清人影的樣子,但是卻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那『鬼』是想帶他們到什麼地方去。
秦震心說這可新鮮了,怎麼到哪都能遇到引路神呢?之前在羅布泊沙漠遇到的怪事時候,為他們引路的是斌子,那也算情有可原。
可這從未踏足過的雲嶺群山之中,能是哪位『親朋好友』想為他們帶路呢?
秦震正想著,可是羽東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很乾脆的發了話「走,跟上。」
沒辦法,秦震一看連領導都這麼說了,那跟上就跟上吧。不管前面那位是人是鬼,是妖是神,都得跟過去才有答案。
就這樣,追隨著那鬼影子七拐八繞的跑了一大段之後,秦震就累的有點走不動了,他原地歇歇喘了口氣兒說「喂,我怎麼覺得咱哥四個就跟缺心眼兒似的呢?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啊?就跟著跑?沒準把虎子好不容易給帶明白了的路一下子又給繞懵了!」
羽東沒著急說話,而是又往前走了幾步才說道「沒有,剛才那影子確實是個人。他不但沒把走繞懵,還帶著咱們到了鬼門山和魔君地盤的交界了。」
啊??秦震一聽這話,也顧不得累了,馬上往前緊走了幾步,去看看羽東那裡是怎麼個情況。嘴裡還不解的問著「那要是個人怎麼跟鬼似的飄飄忽忽?他為什麼不直接現身帶咱們過去呢?」
羽東沒太在意這個問題,只是隨口回了一句「不現身肯定有不現身的理由吧。不管怎樣,能把我們帶到這裡就算是幫了忙了。」
大家這時候才發現,周圍的霧氣似乎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就漸漸淡去了,視線也開始變的清晰了。
秦震站到羽東的身邊,往前方一看。不遠處竟然橫著一條崎嶇的山間小道!這裡竟然有路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不過稍微有些詭異的是,在他們這一側的路邊,密密麻麻的插著無數根造型獨特的木頭樁子。這些樁子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多到無法計算,看不過來。
而且順著這條蜿蜒崎嶇的小路往左右兩旁看去,都是一眼望不到頭,也不知道會通往何方。
秦震看著這兩頭都看不到邊的木樁子群,十分詫異的問道「這就是虎子說的界線?怎麼那麼古怪?不過還真別說,倒確實是好認!這一排排的木頭樁子是幹嘛用的?難道就是為了劃定界線的?」
而且詭異的事情還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在靠近『界線』的這片區域內,所有的樹上幾乎都掛著牛頭白骨!有的牛角上還拴著早已褪了色的紅布條。破敗的布條隨著微風輕輕晃蕩,猶如一根根懸在樹幹上的上吊繩子。
在這古木參天的原始森林內,陽光斑斑駁駁的透過密葉勉強照射進來一點光線。幽靜詭秘的氣氛中,看著這大片大片滿樹掛著的森森白骨,秦震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微風漸起,那牛頭就這麼孤零零的被掛在木樁或樹幹上,空洞的眼眶似乎在洞察著這靜謐山林中的一切。環目四周,就能感覺到一種古老神秘的意境。
秦震不想再看這些牛頭,也不想再看那些怪異的木樁。他直接拉起羽東的衣袖說道「走走走,別看了!他們這地方一點兒都不愛護野生動物…難道他們都沒聽過動物保護法嗎…等咱們回去了之後,必須得好好披露一下這裡的醜惡現象……不過現在就不必多做停留了,過了前面那條路咱們就算到魔君的地盤上了。勝利在望,趕緊走了!」
可是不管秦震怎麼拽,羽東就是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他先是觀察了一番樹幹上掛著的牛頭,又走到了小道旁邊去看了看那高高的木樁。之後索性在道邊坐了下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秦震一看就著急了。心說這爺們兒休息怎麼也不懂的挑個地方呢?哪怕是去魔君的那山裡休息也好啊!就非得特立獨行的在這白骨堆裡休息?顯擺你有膽量有氣魄怎麼地?
正當秦震準備再上前拉起羽東趕緊走的時候,羽東卻忽然一抬頭,看著秦震問了句「秦震,你聽說過佤山『獵頭祭谷』的傳說嗎?」
「佤山?獵頭祭谷?」秦震被羽東這種突如其來的跳躍性問題一下子就給問糊塗了。
可是旁邊的顧傑卻跟臭顯擺似的湊了過來,還一臉嬉皮笑臉的唱道「村村寨寨,嘿,打起鼓、敲起鑼,阿佤唱新歌…*怎樣說,阿佤人民怎樣做……」
「你給我閉嘴閉嘴!在這地方你還唱起山歌來了??你就不怕一會兒剛才那鬼回來跟你對兩段啊?」秦震不耐煩的制止了顧傑。
顧傑一臉委屈的說「東少說的佤山,就是我唱的這個地方啊!」
「廢話!這歌兒我知道!但是他說的是獵頭祭谷的故事!這跟你那民族歌曲有個毛關係?哎?不是,羽東啊,那佤族不是在西盟嗎?是在雲南的西南吧?」秦震不解的問著。在他的印象中,他們一直是走在滇西北的路上才對。怎麼可能跟佤山扯上關係?
羽東似乎是看透了秦震的心思,這會兒淡淡的瞥了秦震一眼,難掩嫌棄的說「麗江就是在滇西北。如果再一路往北,那我們直接就到梅裡雪山了。還怎麼可能在這裡?
咱們要去滇西北,魔君就得在西北等著?這裡當然是西南!而且我覺得,這裡可能生活著很多當初原始部落的民族。」
秦震稍微琢磨了一下,也是怪自己沒分清方向。不然的話,能讓他那麼明晃晃的鄙視自己嗎?可話又說回來,那位魔君跟西南的原始部族又有什麼關係?部族又跟這些木樁子又有什麼關係?
秦震想的一個頭兩個大,索性也坐到了羽東的旁邊。喝了口水、點了根煙,並且拉著姜旗和顧傑一起坐了下來。他覺得吧,羽東之所以不往前走反而停了下來,那必定是有原因的。既然這樣,就不如既來之則安之,踏實坐下來等候指示,順便稍微歇歇腳。
羽東看著身邊這些白森森的牛頭對他們解釋道「所謂獵頭祭,就是原始部落中的一種古老祭祀儀式。在部落中,祭祀儀式因可以達到祈保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作用,所以被人民頂禮膜拜。
即使在進入了文明社會之後,也仍然有很多民族保留著古老的傳統。從古代的烏滸人、滇人,到近代的佤族、黎族、台灣的高山族、僳僳族等,都曾有過獵頭祭的習俗。而這些木樁就是放頭用的。」
秦震聽著羽東的講解,抬起頭看向了身邊的一根木樁。這樁子很高,下面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樁子深深的插在地裡,而頂端則是有一個用竹子編製的大大的漏斗形,樣子確實很奇特。
秦震看著這木樁對羽東問道「你是說這上面那些漏斗形是放頭用的?那為什麼還要把牛頭都掛在樹上呢?這木樁子就為了擺著看樣子的啊?也太糟蹋東西了!」
羽東聽後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然後低聲說道「一點兒都不糟蹋……」說罷,他又轉身指了指那牛頭說「牛頭本來就是該掛在樹幹上的。而放在這樁子裡的頭……是人頭。所以這些樁子又稱做人頭樁。」
羽東鬼氣森森慢慢悠悠的說完了這句話,秦震卻差點兒沒從地上竄起來!一想到身邊這些木樁子頂端的漏斗裡曾幾何時放過鮮血淋漓的人頭,他就感覺渾身不自在!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心裡也暗罵羽東,這個該死的!說話就不能一口氣兒說清楚了嗎?獵頭祭,光看著這滿樹的牛頭,誰能知道獵的是什麼頭?!當然會自然而然的以為是牛頭了!
顧傑的表情也變的有些不自然,不過仍然強裝鎮定的說「大震啊,你坐下、坐下。怎麼那麼慌張呢……沒見過人頭怎麼著?再說了,現在這上面又沒有,那不過是一段古老的故事罷了……你瞧瞧你這丟人現眼的樣兒……」
秦震也不願意跟他浪費口舌,便趕緊問羽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羽東側過頭,看著路旁那些一眼望不到頭的木樁子,緩緩說道「這說起來就話長了……」
第二十五章獵頭祭
根據羽東的敘述,秦震和顧傑也瞭解到了一段悠遠神秘的歷史。
要說起獵頭祭的由來,無論是『創始人』還是『終結者』,那兩個男人都是被世人傳頌千古的名人。
先說獵頭祭的開始。每一個古老民俗的由來都會有千百種不同版本的源頭,但是說到獵頭祭谷,恐怕最多的一個起因便是那『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七擒七縱了孟獲的諸葛孔明。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