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原來他們在下墜的過程中,羽東和俊天這兩個怪物並沒有任由身體自由下落。而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在尋找著最近落腳點!之後姜旗是自己本能的扒住了這個斷崖邊。緊接著就是他們幾個竭盡全力的抓住了秦震和顧傑。
其實他們下落的方向正好與這斷崖擦身而過,如果再稍微遠一點點的話,恐怕也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連番的膽戰心驚讓他們都有一種力竭的感受。所以此時幾個人都平躺在這斷崖的石台上,仰面看著頭頂上方他們剛剛掉下來的地方。那裡,現在已經再次被積雪覆蓋了。
斷崖的下面是一片漆黑,彷彿像是一個無底深淵。這讓秦震不禁想起了羅布泊那13000米的豎井以及來自地獄的哭聲。自從打羅布泊回來了之後,他多多少少的對這種深空的景像有些恐懼後遺症。
秦震閉上眼睛,下意識的說了句:「謝天謝地,我佛慈悲……咱們竟然還活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秦震覺得到一個地方尊重一個地方的宗教習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顧傑這時從旁邊爬了起來說道:「大震,你能活著該感謝的是東少。謝天謝地有什麼用?你佛慈悲的話,剛剛為什麼沒有菩薩來抓住你的手?」
秦震被他問的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對羽東抱拳拱手道了句謝。這不是因為他不懂得感激,而是因為每次在危難的緊急關頭,這爺們兒都會有如神佛一般的出現,解救他們於生死邊緣之中。所以久而久之,再說謝謝就顯得有些虛偽了。
顧傑這次也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對於恐高的他來說,從高處墜落再從懸崖邊爬上去的這個過程,恐怕足以讓他的腎上腺素打著翻兒的分泌。這貨沒被嚇死,已然算是意志強大了。
此刻他選擇了離開崖邊,到靠山的那一側,坐在一片山巖上,深呼了一口氣說道:「神佛……就是上帝耶穌和如來佛麼?你知道他們唯一的共同點是什麼嗎?」
「共同點?需要的時候都不會出現是麼?」秦震猜想著比較深遠的意義。
顧傑卻搖了搖頭說:「不,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倆都是自來卷。」
聽完顧傑對神佛的這個總結,秦震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他一腳踹到懸崖下面去,然後過個十天半個月再到明永冰川去接他……
俊天這時在一旁坐起身仰頭說道:「你們看,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是不是有點特別?」
秦震他們都隨著俊天的目光向四周看去。姜旗在一旁打開了行囊裡的燈,四周的景象瞬間清晰了許多。
這是山體內部的一個巨大空間。他們所在的這處斷崖正貼著山崖蜿蜒而上。如果這不是人工所為的痕跡,那大自然也實在是太鬼斧神工了!這三米來寬的平台更像是一條棧道,只是它延伸至黑暗之中,暫時還不能得知它到底通向什麼地方。
羽東這時接過姜旗手裡的照明設備,掃了一圈這個巨大的山體空間,然後思考了一下說道:「莫非……通往山巔神殿的路不在山的表面,而是在山的內部?」
俊天點了點頭說:「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那山頂的湛藍色。那片冰層,不知道會有多厚,如果我們在外面以強力破冰而入的話,不僅僅會引發雪崩,還有可能改變了整座山峰的形態。這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秦震這時也在一旁驚道:「這麼說來,我們是陰差陽錯的正好被雪崩陷入到了這個空間裡??」這樣說來,還是應該感到慶幸。他們不但沒被那白色死神帶到雪崩堆積區,反而還被帶到了他們真正要到的地方。
如果不是這場雪崩的話,如果他們沒有掉落到這個縫隙裂谷之中,那恐怕他們將永遠都找不到通往山巔的路。更想不到這通往神殿的通道,竟然藏在「山中」!
第九十八章懸空棧道
在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測之後,大家都沒有急著要往深處走。既然已經到了這裡,還是先弄清楚形勢比較重要。不然的話,誰知道前面還有多少凶險在等著他們。畢竟,在這裡可當真是一失足便會成千古恨啊。
秦震這時看了看幽暗的深處說:「這條靠山而行的棧道,是通向山巔的嗎?這也太神奇了吧!這座神山的山頂內部竟然是空的……難怪啊,山巔那幽藍色的冰層會如此晶瑩剔透!敢情裡面只有冰雪,沒有山巖!」
「嗯。從表面上看來,應該是這樣的。只不過,這條路也不會是那麼好走的。」羽東淡淡的回答著。
他們在原地稍微整理了一下各自的裝備,拍落乾淨了身上的積雪。不然看上去就好像是幾個雪人一樣。剛才在雪崩中滾了那麼長時間,衣領和袖口都進了不少的雪。如果讓它們貼身化掉了的話,那到了夜裡溫度降低再凍起來,可不是個什麼好情況。
全部收拾妥當之後,幾個人便站在崖邊仔細的觀察起了那條通往深處的懸空棧道。
蒼天吶,還真是不得不感歎造物主的神奇。這裡簡直和華山的第一天險長空棧道有一拼了。只不過長空棧道是認為的,而這裡是純天然的。
整條石徑最寬的地方大概就是腳下的這處岩石平台,最窄的地方估計也就三四十公分。石道懸空貼崖,走上去的話一定是如履長空的感覺!而他們的腳下便是萬丈絕壁。直立如削。這樣的一副場景……可難為壞了老顧。
老顧看著那條懸空的石道明顯有些肝顫,這會兒指著前面說:「你們確定咱們就非得從這裡走嗎?這玩意兒看著也不是那麼結實啊!萬一年久失修了怎麼辦?還有,東少、俊小哥,你們真的能確定這條路是通往山頂的嗎?咱們好不容易爬上來了,可千萬別順著這條鬼路再下了山,那可真是缺了德了。」
「怎麼什麼事兒一到你嘴裡就那麼衰呢?你的眼睛是有毛病還是怎麼的?這條道明明是向上蜿蜒的,怎麼可能會下了山呢?你啊,怕高就說怕高,沒什麼丟人的,哪來那麼多理由和借口。」秦震瞥了顧傑一眼。絲毫不掩飾那落井下石的情緒。
顧傑倒也豁的出去。一挺胸脯道:「對對,爺們兒我就怕高了,怎麼地吧!這輩子就這麼點兒弱點,你瞧把你給美的。」
看著顧傑這個樣子。俊天搖了搖頭。很遺憾的說:「怕高也沒有辦法。這條路是這裡唯一的路。咱們已經上不去了,你也不會想下去是吧?那就只能走這條路了。」俊天的話就如同是給老顧下了病危通知書,老顧的臉頓時就白了。
其實也不怪這哥們兒恐高。這條石徑當真是望之森森。登之危危。估計是個正常人看到都會覺得背脊發寒的。尤其深處山腹之中,一片神秘幽深之象。光線昏暗,山石濕滑,幾乎就沒有什麼有利的條件。
神聖雪山內部的幽冷,已是如此直觀。只可惜他們除了全力以赴的拚命向前以外,沒有任何選擇。
就在大家已經決定要開始準備出發的時候,一直在一旁觀察儀器的姜旗卻忽然開了口說:「東少……我、我發現了點兒東西,你過來看一下。」
他們都知道,能讓姜旗這樣說話的情況可不算多。所以羽東和俊天就都馬上走到了姜旗的身邊。
姜旗指著手裡的高科技說:「從剛才下來之後,我就發現這裡的磁場信號在時不時的變化,十分不穩定!」
老顧聽後詫異的看了看姜旗說:「兄弟,咱們什麼時候到過磁場穩定的地方?對信號這種東西,我已經覺得很陌生了。過了那麼長時間原始野人的生活,我都習慣了……你怎麼還不適應?」
面對老顧的調侃,姜旗沒有玩笑,反倒十分嚴肅的搖了搖頭說:「像我們走過的那些地方,磁場不穩定的確是很正常的現象。可問題是在這裡眾多混雜的信號之中,卻有一個固定的脈衝。而這個信號,就來自於山體的深處。」
聽到這裡,羽東和俊天都不禁皺了皺眉。可是秦震他們卻還聽不太明白,於是又趕忙追問姜旗到底是什麼意思。
姜旗看著秦震和顧傑,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說:「經過儀器的辨別,證明這個固定的脈衝並不是由地球岩石天然形成的。能具有這種振幅變化的脈衝,只有人工裝置的設備上才會發的出…也就是說…是帶在人身上的。」
「人身上的?!」顧傑和秦震幾乎同時的驚了一聲。然後老顧馬上就接著說道:「大旗,你快別鬧了!這裡除了咱們幾個,還哪來的人?就算有來過的,也早就都死乾淨了!這裡是座無人登頂過的雪山,咱們腳下就是無底深淵。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裝置帶在其它人身上?你手裡那玩意兒估計是出毛病了,趕緊扔了得了……」老顧說這些話的時候,明顯有些激動了。而他的激動,也恰巧證明了他的恐懼。
確實,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檢測出了這樣的脈衝,也就意味著這裡並不是只有他們幾個人。活人也好,幽靈也罷,總之這山體深處存在著一個帶有人工裝置設備的東西。
這讓他們看著眼前的石徑更是有些遲疑。因為當他們上了那條棧道之後,即便再遇到什麼突發的危險和狀況,也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了。這樣的話,萬一中途那個帶著「設備」的東西忽然躥了出來,他們就真的算是徹底完了。
到那時候才是真正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除了束手就擒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可是俊天剛剛說的事實又在眼前擺著,這條路是唯一的路,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想當初他們在雅丹魔鬼城地下,也曾遇到過鬼信號。可最後證實了那是王斌留下的,他在指引著他們行走的方向。可是現在呢?在這座萬年積雪、無人問頂的梅裡雪山山腹中,究竟會是個什麼「物種」在固定的發送著那個詭異的信號?
羽東靜下了心來,再一次看了看周圍的地勢。看的出來,他也想找到一條保險的路徑。可是環顧四周,全是直上直下的陡峭山巖。無奈之下,最後他還是只得做出了最初的選擇:「我大概算了一下,從咱們掉下來的位置到山巔神殿的話,距離應該是沒有太遠的。我們現在沒有別的路可走,你們跟著我過去。這條石徑的盡頭,一定隱藏著些什麼。」
大家都默默的點了點頭,之後便由羽東帶頭,踏上了這條驚心動魄的懸空石徑。
剛一上去,羽東就囑咐著說:「心要靜,一定要集中精神!」
他們紛紛應了一聲,接著就一個個屏息移步,貼壁收腹的在這懸空棧道上移動了起來。羽東依舊身先士卒的在打頭陣,然後依次是俊天、秦震、顧傑和姜旗。本來秦震是想讓顧傑挨著俊天他們的,覺得那樣大概會更有安全感一些。可誰知道這個貨卻死活都不往前走。萬般無奈之下,秦震才走在了前面,一方面想起個表率作用,一方面是利用老顧的致命弱點---面子,來使用激將法。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