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而羽東這時只瞟了一眼,便沒有語氣的陳述道:「毛瑟98k卡賓槍。口徑7.92毫米,全槍長1110毫米,全槍重3.9千克,彈匣容彈量5發,戰鬥射速每分鐘755發,有效射程800米。從1935年開始服役,直到二戰結束前都是納粹德軍的制式步槍。是二戰時期產量最多的輕武器之一。」
老顧聽的瞠目結舌,秦震也很驚訝的看著羽東。這少將果然就是少將啊,對軍事相關的東西,簡直就是倒背如流啊!隨便瞥一眼這個銹疙瘩都能看出是什麼武器出來的子彈?!
「又、又是八十年前的東西?誒,還真難為你能看的出來這是顆子彈……」秦震仔細的打量著這個東西說道。然後他按著羽東的那個思路想,最後還是多少能看得出一些子彈的模樣的。
可是,德國的武器不錯了啊。能發動二戰,就用這樣的子彈?雖說時隔了七八十年,但也不應該像是扔進了硫酸裡一樣啊!
俊天扔掉了那顆子彈,擦了擦手說道:「這顆子彈不是自己銹蝕成這樣的,而是它應該射中過某些具有高酸腐蝕性的東西……」
「俊小哥!別、別鬧啊……你說的那是什麼東西?!」秦震警惕的看著周圍,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腦子裡竟然出現了九十年代關於那些帶有強酸的異形電影……
可羽東這時卻在前面肯定了俊天的說法。只見他又發現了一枚子彈,看了看說:「我覺得也應該是這樣。而且,那個東西還是可以高速移動的物體。不然的話,子彈不會被打的那麼分散,感覺就像是在胡亂開槍。」
羽東的這個推理很有道理,從發現第一顆子彈的地方開始,這裡東一顆西一顆的又接二連三發現了好多。這就證明確實是有人在毫無目的的幾乎是不停的掃射。如果他是與人在激烈槍戰的話,就不存在強酸的問題。所以只有可能是這持槍的人在掃射著一個快速移動、並且身體裡有大量強酸的怪物。
他們沿途發現了好幾種子彈,均為二戰時期的槍支。秦震覺得這同時也證明了,到過這裡的是一隊人,而不是一個人。先不管這隊人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重要的是……他們在這裡究竟遇到了什麼?
第一百零六章納粹遺骨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在原地浪費時間。幾個人不再糾結於那些被腐蝕了的子彈,而是繼續往前走。可是已經走了很長的距離了,卻依舊沒有發現要到盡頭的意思。而且沿途還發現了更多之前的人在慌亂之中留下來的東西。比如軍用水壺、化掉了一半的匕首、折成了兩半的槍。這些東西無一不在告示著他們,這裡不但有人來過,而且就在這裡,還發生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戰爭。
看著那銹跡斑斑的匕首被腐蝕掉了一半的樣子,秦震直感覺觸目驚心!匕首或槍,都是鋼鐵所鑄。到底會是什麼東西,能帶有那麼高強度的腐蝕液體?!
他們現在好歹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環境。本來就在6000多米的峰頂,現在又走進了山體暗道,空氣稀薄,氧氣不足。可是當他們發現了這些詭異的「遺跡」之後,恐懼和緊張馬上就讓身體的各項機能都達到了應激的狀態。不覺得迷糊了,也不覺得缺氧了……可見,潛在的力量是無窮的,只是欠擠兌。
自從進入了地道之後,姜旗也不再那麼在意那個信號了。因為隨著他們的深入,那個信號感越來越強。這無疑是在表示,他們離那個東西已經越來越近了。既然早晚要碰面,索性也就不再過度關注它了。
又隨著青石台階經過了上上下下的一段曲折路徑,他們已經不知道現在所處的位置了。就在一個往下走的台階拐角處,羽東發現了一些更直觀的東西---白骨。
三三兩兩殘破不全的碎骨散落在一個大佛龕的旁邊。而那上面就是一位直左膝,盤腿而坐。面露安詳的菩薩石刻。菩薩垂睫淺笑,凝眸笑看著地面上的白骨。這樣的一副畫面,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太殘忍。
當這個人在躲避某些東西的驚慌過程中,最後可能無路可退了,退到了這座神龕內。慈悲為懷的神佛,又為什麼會讓他死的如此痛苦?
羽東和俊天可沒功夫感懷這屍骨死前的感受如何,此時他們就像是職業法醫一樣,馬上蹲下了身觀察起了那些骨頭。
羽東還好些。只是蹲在那默默的研究。而那個當初在707研究所裡就成天研究些稀奇古怪東西的俊天可就要了命了。
他先是很職業的不知道從哪裡抻出了一雙手套,然後蹲在地上研究了一會兒。說是「研究」可他的那個樣子,十足像是在菜市場挑菜似的,胡亂扒拉了幾下之後,最後一手拿著兩根較長的腿骨舉到了秦震和顧傑的眼前說:「你們看,這些骨頭並不屬於一個人的。這兒應該至少有三個人死在了這裡。骨頭的斷裂處有撕咬的碎裂痕跡。而且整根腿骨上有不少被腐蝕穿了的小孔……也就是說,這幾個人是先被那東西咬傷了。然後還被吃掉了一半……」
「停停停!不要再說了……俊小哥,你能不能不把這骨頭舉到我們眼前,再如此專業的給我們講述他們的死前過程?」秦震實在忍不住了,一邊捂著嘴往後退,一邊朝俊天抗議著。
俊天看了看手裡的幾根骨頭,無奈的聳了聳肩。似乎是不太理解秦震究竟為什麼這麼反感。這麼害怕。
但事實應該是,只要是個正常人,就算再有獵奇心理,當看到這麼詭異的死法之後,也會多少有些心理壓力。況且他們現在正是身在其中!誰像俊天似的。那麼不正常!舉著兩根腿骨就好像是在飯店吃棒骨一樣,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似乎在他手裡拿著這東西毫無違和感。
羽東蹲在那裡看著地上破碎的屍骨。然後用匕首從屍骨中扒拉出來了一角衣服的碎片。他把大家叫到了跟前,用手電照著那塊碎片,扭頭對大伙深沉的說出了兩個字:「納粹。」
秦震聽完不由得一驚,這裡持續出現二戰時期的遺物,竟然真的有納粹來過這裡?!
姜旗也是稍微有些激動的蹲下去仔細觀看。他們沒想到,在中國一座「不可攀登」的雪山內部的神秘暗道中,竟然會發現德國納粹的遺骨!而且死相還是如此慘烈!這怎麼可能呢?而且,這一切又和他們破解詛咒的方法有什麼關聯呢?
縱然無法置信,眼前看到的事實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羽東找到的那塊碎布,正好就是一截衣袖上的納粹標誌!
老顧這時候在旁邊捂著腦袋說:「等會兒、等會兒……讓我消化消化啊……咱們屢屢……這是梅裡雪山,對吧?不許任何人攀登的對吧?而且還時刻有那白毛怪物和雪崩的威脅……這沒人登頂的雪山忽然發現早就有人進來過了也就算了,還他媽是幾個外國人是怎麼個意思?納粹?二戰?希特勒啊?這都哪兒跟哪兒!」
別說是老顧,秦震現在也是一腦子的問號。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但是如果將之前看到的一切聯繫起來的話……秦震冷靜下來了,沉沉說道:「他們……來這裡是不是為了尋找香格里拉之眼?或者,就是為了找到那傳說中的香格里拉。」
「他們的目的和香格里拉有關,這是一定的。但是他們沒有降魔杵做鑰匙,是怎麼進來的呢?」俊天提出了這個問題。
這倒還真是個問題,至少到現在為止,他們開啟的每一步機關,都是要由這個至關重要的降魔杵來啟動的。沒有降魔杵,根本就下不了這個暗道。而且打開《白澤圖》那個盒子的時候,明顯是塵封已久,沒有被人開啟過的。那這些納粹德軍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呢?
帶著滿腹的疑問,他們又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在這段距離中,幾乎三五步就會有點兒破碎的遺骸。他們彷彿就像是走在一個空洞的地下墓穴之中。
老顧這時一邊盡量避免踩到腳下的白骨,一邊驚奇的說道:「他奶奶的,這是納粹德軍打入到我國雪山內部裡來了?他們這是得有多少個地下小分隊啊?那地道戰也不是他們研發出來的……怎麼玩的那麼得心應手?」
秦震心裡暗笑,就這還得心應手呢?簡直就是兵敗如山倒!真想像不到納粹之軍是遇到了怎麼可怕的怪物,才會致使他們這樣全軍覆沒。
這裡的屍骨數量大的驚人,就好像是有一隊隊的人在前赴後繼的往這裡面進,但是每次卻又都是無比慘烈的死在了裡面。而且據羽東從屍骨的形態上分析來看,這些人當初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他們經過了一個轉彎,這個轉彎處立著一個巨大的蓮花狀石碑,碑的正中間刻著香格里拉之眼的圖形,繚繞在四周的火焰花紋極其靈動逼真。在香格里拉之眼的四周,有那麼幾幅畫面,全部都是一個鬼神被空中的降魔杵刺死的畫面。
秦震一直覺得這裡的一切都違背了佛教普度眾生、慈悲為本的教義。這些石刻壁畫處處都透露著恐怖的血腥。如果這些石刻是在巫術盛行的地方,倒還可以理解。可是在這莊嚴的佛教聖地,就有些不太合情理了。
可是羽東卻告訴秦震,在印度佛教中,有很多佛教故事都是很可怕的。並不都是像我們今天所看到的寺廟裡那些法相莊嚴的佛菩薩一樣。他們也有很恐怖的一面,只不過究其目的,大部分都是為了懲治惡魔。當然也有極特殊的例子,比如說濕婆,他就也曾經殺神弒佛過。但是他做的一切,並不妨礙他在皈依之後成為了三大主神之一。
還有那傳說中的卡瓦格博、梅裡主神、他們都曾經是可怕的厲神,但是在皈依了佛教之後,也變成了一方方地域的守護神。正所謂,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就地頓悟,佛魔便在一念之間。
就在他們全神貫注的看著這座蓮花碑的時候,身後黑暗中的佛龕後忽然傳出了『咯咯咯』的幾聲沙啞笑聲!
在遍地白骨、幽深無盡的山體暗道之內,忽然傳出來了他們幾個人之外的可怕笑聲!這實在是讓人心驚膽戰!
老顧本能反應似的壯著膽子舉起了槍,對著黑暗處罵道:「誰誰……誰他媽在那裝神弄鬼!給老子滾出來!這是中國的地盤,容不得外來鬼撒野!」一通氣勢洶洶的吼完,他又好像有些底虛,小聲的對秦震問了一句:「大震……你說…他們能聽得懂我說話嗎?」
在老顧的意識裡,這條暗道之內的屍骨既然都是納粹德軍,那變成了鬼也是德國鬼,鄉音難改,是聽不懂中國話的。
可秦震心裡卻想,聽得懂聽不懂的這很重要嗎??剛才發出笑聲的東西,是哪國的根本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他壓根兒就不是人的話,這樣的溝通有意義?當兩軍陣前談判呢?
就在他們都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陰暗的角落裡了就又傳來了幾聲陰森恐怖的笑聲!笑聲如此真切,以至於秦震都能仔細的聽出,那沙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輕蔑,帶著一絲嘲笑。
第一百零七章人鬼莫辨
當這一聲詭異的笑聲停止了之後,顧傑那股憤怒的渾勁兒也隨之爆發了出來,當下破口大罵道:「大爺的!嚇唬嚇唬我們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看不起我?我他媽非要問問你是怎麼個意思!」
說著,顧傑提著槍就走向了那片佈滿屍骨的黑暗之中。秦震一看情況不好,連忙追了上去。等大家都追到了顧傑的身邊之後,這才看見他正狠狠地攥著一根腿骨,用一種質問的語氣罵道:「說話啊!你倒是說話啊!來來,再給你顧爺嘿嘿兩聲,你看我能不能給你搓成灰!」
秦震看著顧傑犯渾的這個樣子,實在是覺得無可奈何。哭笑不得的想上前勸兩句,讓他別跟一根骨頭置氣。就算真的是這些白骨成了精,那找也該找顆頭骨理論啊,腿骨也不能說話啊……這樣掐著一根兒腿骨,也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威脅不是麼?
可能那「鬼」和秦震想的差不多,還沒等秦震開口說話,那個沙啞的聲音就低沉響了起來:「呵呵呵……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有人對著一條腿說話……」這個聲音嘶啞難聽,就像是從報廢了的嗓子眼兒裡擠出來的一樣!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