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老顧瞪著那些紙,氣的喘氣都不均勻了,他指著字面說道:「我、我現在忽然能體會伍子胥或者岳飛的感受了……這他媽真是千古奇冤啊!!大震,咱們……」
「別慌……照他說的做。大旗,老顧,你們一定要沉得住氣!好嗎?」秦震轉過頭正色的對他們說道。
姜旗嚴肅的點了點頭,老顧雖然心裡是一萬個不平衡、不願意,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秦震一定不衝動、不冒失。
秦震坐在蒲團上,一遍一遍的看著自己手裡的「定罪書」。
特殊案件、特殊處理,他們涉及到的既然是至高機密,這形式也自然和其它罪犯不一樣了。傅天磊沒有誇口……他確實可以隨時殺了他們,並且不必負任何法律責任。
這幾張顛倒黑白的紙,雖然牽扯著他們的性命,但是秦震卻也並沒有多放在心上。反而,在他心裡更重要的,是即將會和傅天磊發生的一場生死較量。
他們必須每一步都計算周密,每一招都不能有所差池,只有這樣,才能按計劃騙過傅天磊,並且順利的逃出去。
一旦他們逃跑了,將面臨的結果必定是被通緝,甚至可能是各種圍追堵截和暗殺。這一路,注定要比以往任何一段行程都要艱難的多。
他們現在已經成為要犯了,逃跑之後就是在逃重犯。傅天磊有權有勢,勢必會讓他們如喪家之犬般的四處倉皇逃竄。
一切常規的交通、住宿等等,他們將都不能再光明正大的進出。這些阻礙,無疑會為他們尋找香格里拉,尋找羽東帶來前所未有的困難。
第一百五十章做戲
顧傑見秦震一直愣愣的沒說話,就知道他現在腦子裡一定是在想著他們接下來的每一步。
往常羽東在的時候,他們幾個誰都是首長,唯有秦震只能勉強算是個「後勤」。可現在倒好,真正的首長生死成謎,一切的計劃和重擔,竟然全都落在了這個「後勤」的身上。想來,他壓力一定會很大吧。
想著這些,顧傑同情的看了看秦震,剛想開口安慰鼓勵幾句,卻見秦震微微的抬起了頭,沉著的說道:「不出兩天,他一定會再來。到時候,你們哥倆要記得配合我。這個人陰險冷血,一雙眼睛也是毒的很啊。如果咱們的態度忽然轉變,一致開口招認,他反倒不會相信。」
「你是說……?」姜旗若有所思的問著,似乎多少領會了一些秦震話中的含義。
「咱們哥仨得好好演場戲。能不能把傅天磊騙到藏北,就看接下來的這場戲了。」秦震仰頭看著那端坐於大殿安詳淺笑的佛像,心中暗暗祈禱,希望他們的計劃一切都可以順利。
不出秦震所料,在他們被關了兩天之後,傅天磊果然再次出現了。反正傅天磊心裡知道,兩天肯定餓不死人,沒吃沒喝的反倒能消磨一下秦震他們的意志。
還是那一身筆挺硬朗的軍裝,還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氣勢,原本冷峻的臉上,寫滿了陰狠無情。
「怎麼樣,那幾頁紙有沒有幫你們激發出點兒靈感?是打算配合。還是打算繼續玩寧死不屈?又或者編了兩天的故事準備敷衍我?在你們開口之前,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一個道理。人的智商和地位是有一定關係的,如果我的智商不如你們,那今天坐在這裡說話的人,就會是你們,而不是我了。」
傅天磊高傲自負的說著這番話,很明顯的是在提醒著秦震他們,不要耍小聰明。那些手段在他這裡,根本不好使。
秦震不卑不亢的冷靜說道:「你就算把我們餓死在這裡,又能有什麼用呢?夏羽東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實質的地圖。對。我並不熟悉。不知道你想要的所謂線索到底是什麼。」秦震這話裡已經開始帶著可以商量的語氣了,不再像最初那樣毫無餘地了。
傅天磊冷冷的笑著,圍著秦震打量了一圈,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說你放著自己的那個小店不好好經營。為什麼非要蹚這渾水呢?你找到香格里拉有用嗎?就憑你。得到了那些力量又能如何?夏羽東既然已經死了。你就把你知道全都說出來。他能給你們的,我也一樣。」
「他能給的?」秦震輕蔑的抬眼看向了傅天磊。原來,當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秦震他們為什麼要寧死為羽東保守秘密的時候。竟然把這一切都歸結到了「利益」上。
「對,他能給的。在我眼裡,夏羽東除了錢和臉以外,實在想像不出他這個人到底能有什麼人格魅力所在。你當然不會是為了那張臉,那還能有什麼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這個世上,無利不起早啊。我就不信你們什麼都不圖。」傅天磊自以為是的在用他那扭曲陰暗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去分析著秦震他們之間的情義。
秦震也不反駁,反而正好順水推舟的挑眉說道:「對,這個世上確實都是無利不起早。但是,你能給我們什麼?到現在為止,你除了威脅,還做過別的麼?」
傅天磊頗感好奇的看著秦震問了句:「怎麼?我以為,你即使算不上俠肝義膽,怎麼也能是個有點兒骨氣義氣的人。所以我這才高估了一些拿下你們的難度。難道,夏羽東看錯人了?」
聽著傅天磊那冷嘲熱諷的話,秦震並不惱怒。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百姓,義氣也是需要資本的。你手裡拿著我們哥兒幾個的『生死書』我還能有什麼選擇餘地麼?」
「秦震!!你他媽說什麼呢!!」姜旗和顧傑幾乎同時開口大吼了起來。
這下子,似乎挑起了傅天磊的一些興致,他看著憤怒的姜旗和顧傑,玩味的開口問道:「怎麼,看來你們之間的意見發生了點兒衝突?」
「呸!少在老子面前裝大尾巴鷹!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吧!秦震,你有點兒骨氣行不行!你忘了東少是怎麼對你的了?!你他媽敢多說一個字,我就跟你絕交!」老顧仰頭怒吼,大有革命先烈怒罵狗漢奸的架勢。
秦震低頭不語,而傅天磊卻好像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秦震他們三個人,稍微思考了一會兒,便開口簡潔的問道:「跟我做交易,你有好籌碼嗎?」
震也十分簡單卻肯定的答道。
「香格里拉在哪。」傅天磊不兜圈子直入主題。
「我只聽夏羽東分析過大致,並不知道確切的。」秦震低聲答道,語氣裡略顯無奈。
這時姜旗和顧傑都怒了,老顧更是扯著脖子大罵道:「秦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真為有你這樣的發小感到丟人!東少他就不該一次一次的捨命救你!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
傅天磊可不理會顧傑的叫罵,繼續冷聲問道:「你當然不會聰明到瞭解具體路線。不過沒關係,你只要把範圍告訴我就行。」
「我告訴了你,你能放過我們麼?」秦震的聲音更低了。和一旁老顧青筋崩裂的樣子,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傅天磊見狀卻深不可測的笑了:「自然,我傅天磊向來說一不二。既然是交易,只要你說出真實的範圍。我自然會在你們定罪書上簽下無罪證明。」
「好。香格里拉的密道正如世人所傳的那樣,在布達拉宮的下面。但是入口卻不在布達拉宮,而是在大昭寺。」
「哦?這我還是真沒想到。可是,我怎麼相信你。」
「不信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給我們蒙上不白之冤?!」秦震有些惱怒的說道。
「秦震!!!」老顧一邊大吼著,一邊再也控制不住的就要衝上去。不料,還沒接近到秦震的身邊,傅天磊猛地的一揮手,僅僅用一隻胳膊,就將身高一米九的老顧打翻在地!
整個過程中。傅天磊連頭都沒回。他始終面不改色的在看著秦震。似乎想要從秦震的表情中看到一些端倪。或者說,他想看出秦震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看著被打倒在地的老顧,秦震毫無反應。倒是姜旗跑上前。扶起了老顧對秦震說道:「秦震。東少真是看錯你了。」
秦震微微別過頭。冷聲對傅天磊說道:「兌現你的承諾,給我們無罪證明。」
傅天磊定定的看著秦震,那雙眼睛。就好像是要穿過身體看透靈魂一般。
「怎麼?你想反悔?」秦震斜睨著傅天磊,面色不善的說著。
沒等傅天磊回答,秦震就繼續說道:「大昭寺有1350多年的歷史了,在藏傳佛教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就算是布達拉宮,也都得以大昭寺為中心。按著藏族佛教曼陀羅壇城的理想模式,大昭寺正處於壇城的最中間。也就是香格里拉的的入口。」
聽著秦震說的頭頭是道,傅天磊也終於表露出了正在考慮的模樣。半晌,傅天磊這才冷笑了一聲說道:「好,當我證實了你說的話確實是真的時候,一定會在無罪證明上簽字的。」
「你這個卑鄙小人!我背信棄義的將自己所知都告訴了你,你卻言而無信!」秦震憤怒的大吼著。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