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節


秦震和姜旗快步走到了老顧的身邊,擔憂的問他有沒有受傷之類的。但是老顧卻臉色煞白的瞪著眼睛,好像還在驚恐之中沒有回過神兒來。
「老顧……你沒事吧?到底怎麼回事?」秦震輕輕推了老顧一下。
被秦震這麼一推,老顧好像終於回魂了。可能他自己也被自己三番兩次的鬼叫給弄的挺尷尬,這會兒頓時憤怒的對著四周破口大罵道:「他媽的!我不搭理你,你還嚇唬上老子沒完了是不是?哪裡來的冤死鬼,你給我滾出來!!」
老顧畢竟是個愛面子的人,連著兩次被嚇到了驚聲尖叫,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個奇恥大辱。而且最主要是,同行的那麼多人,誰都沒有看見什麼怪異。可偏偏連著兩次這怪異都選上了他,這讓他覺得尤為窩火。
夜北走到老顧身邊,示意他先別激動。然後十分冷靜的問道:「你看清楚了麼?」
老顧連想都沒想,直接乾脆利落的回道:「一張大白臉!」
對於他的這個描述,秦震覺得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就秦震看來,老顧現在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尤其是近看,也是一張大白臉……
老顧可能也覺得自己的這個形容不太妥當,這才又仔細的想了想說:「那玩意兒實在是太他媽快了!一閃就過去了,眨眼就沒影兒!不過由於爺們兒我兩次都跟它打了照面。勉強還算是看清了一些。那就像是一個……爛了的女人臉。」
「爛了的……女人臉?」秦震聽著這話不禁覺得有點兒背脊發寒。
「對對,就是那種死了有段日子的了,要爛還沒爛透的那種……」
秦震連忙打斷了老顧的描述說:「行了行了,這個你就不用說的那麼細緻了……誒不是,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是個女人臉呢?」
老顧瞪著眼睛理所當然的說:「有紅嘴唇啊!一張慘白的死人臉,還畫著口紅的大嘴唇,那不就是我說的那樣麼!」
秦震越聽越覺得詫異了。這麼長時間以來,妖魔鬼怪的他們也是見過不少了。類似鬼魂之類的東西,最邪乎的恐怕就是在魔君那裡見過的那些了。可即使是百鬼魔君,手底下也沒有這種滿處亂飛的死人臉啊……
而且按照老顧的描述來看。可能這個東西還不存在軀幹這麼一說。因為老顧自始至終都一直在說那是一張「臉」。而不是說一個人或者一個鬼。那就意味著是有一個畫著口紅的慘白人頭,正在他們的周圍快速移動著……
秦震自己都被自己的這個推測結果嚇了一哆嗦!
可是夜北這時候卻十分鎮定的說:「你們先別自己嚇唬自己。有時候某些特殊的動物會長的十分醜陋難看,甚至會讓人感覺像是鬼臉之類的。」
秦震一想,夜北這話說的倒是不假。比如魔鬼魚、鬼獒、吸血蝙蝠等等這些東西。乍一看它們的長相。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仔細回憶一下的話。那長得像人臉的東西他們也還真是早就見識過!當初在大漠的地下鬼城裡,那鬼面蠑螈的背部不就是長著一張可怕的鬼臉嗎??
當想明白了這些之後,秦震反倒釋然的舒了一口氣。因為這頂多意味著這裡有某種可怕的動物。而並不是什麼爛了的女人頭……
與邪靈惡鬼比起來,秦震還是更願意跟那些恐怖的動物殊死搏鬥一番。至少,和動物還有個戰鬥的機會,可如果是鬼魂的話……那可能就真沒什麼機會了。
老顧也是和秦震的想法差不多,這會兒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說:「是活的玩意兒那就好辦了……等落到我手裡的時候,保證讓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必須要讓它知道,拿顧爺開心找樂子的後果很嚴重!不過北哥啊,那到底會是什麼玩意兒,能長的那麼噁心?而且我看著那東西就是忽然飄到了空中,又忽然消失了。那是會飛的東西嗎?」
夜北這時候又抬起頭看向了高處的樹冠,只是這裡環境陰暗,那高大的樹冠位置已經完全沒入到了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見。他沉思了片刻說道:「在喜馬拉雅山上傳說有一種巨大的蜘蛛,名字叫鬼母。據說它的樣子十分可怕,而且形態也和一般的蜘蛛不太一樣。由於它的樣子有著典型的女性特徵,又十分恐怖,所以才被稱之為鬼母。我想,那大概就是你剛剛看到的東西吧!」
秦震聽的頭皮發麻,蜘蛛這種東西,大部分人都對其不會有什麼好感。而且那些世界上臭名昭著的毒蜘蛛,都是能頃刻令人斃命的。先不說這「鬼母」的長相如此駭人怪異,就單單說它那像個人臉一樣大的體型,就夠秦震他們愁白幾根頭髮的了。
老顧這時候分析著說:「典型的女性特徵……說的是不是那大白臉上的紅嘴唇啊?我靠,真他媽噁心!這讓我以後還怎麼用一個正常男人的心態去看待美女和紅唇……」
秦震狠狠的瞪了老顧一眼罵道:「你可真是忘了死了。在這地方遇上傳說中的恐怖蜘蛛,你不考慮考慮自己的命該怎麼辦,還他媽有心思琢磨烈焰紅唇的問題。我發現你那心還真是夠大的!難怪那蜘蛛兩次都找上你了,就你這德行,剛才嚇死你都不多。」
老顧也覺得有點兒尷尬,就撇了撇嘴辯解道:「我只是站在理性客觀的角度上來分析這個蜘蛛將會給我們的以後所帶來的潛在危害性……秦震你這個人不要總是那麼齷齷齪齪的……」
秦震也懶得搭理他,就又看向了夜北問道:「你對這條世界巔峰山脈最瞭解,你也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嗎?」
「沒有。」夜北肯定的說:「喜馬拉雅山脈雖然被稱作是世界上最荒蕪的地區,但是這裡的物種卻十分豐富。更有好多好多神秘的生物,都存在於傳說之中。在這條山脈上的生命,無論是人類、動物、植物,還是其他的東西,它們都好像有著一個固定的體系。就是說只有那個圈子之內的,才會有機會瞭解。我雖然駐守在喜馬拉雅,但是對於這裡的生命來說,我是個外人。」
聽著夜北這番略有些奇異的言論,秦震有些轉不彎兒來。照夜北的這個意思,在這一條雪山地帶上,似乎是有另一個「王國」的存在。在那裡的所有生命都與正常世界完全隔絕著,然後以它們自己的方式封鎖在自己的王國裡。這……還真是有些駭人聽聞。
夜北環顧著四周,沉聲說道:「在喜馬拉雅山山民們的意識中,雪山上有山神、有守護者、有靈獸怪獸,但是那些恐怖東西的存在,卻也都是以一個守護的姿態。鬼母這種東西你們或許沒聽過,但是對喜馬拉雅雪人總該有所耳聞吧?它們都好像是亦正亦邪,被人傳的神乎其神。今天在這裡見到鬼母蜘蛛,想必它也是在保護什麼東西或者什麼地方吧。」
夜北的話,引得秦震他們三個人皆是一片沉默。好像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塵土,都有著某種神聖的力量和意識。這讓秦震不由得開始相信,這裡無數信徒的虔誠信仰或許是有著一定道理的。
老顧這時候忽然撓了撓頭問了句:「誒不對啊,夜老大,你說那死人臉是蜘蛛,可是蜘蛛不可能會飛啊!你怎麼解釋它能忽然飄到我眼前,又快速一閃就沒影兒了?」
夜北再次抬起了頭,指著上方說道:「它並不是飛到你面前的,而是靠它的蛛絲滑到你面前的。也許鬼母的蛛絲有著某種特殊的功能,比如它會比正常的蜘蛛更快速的將自己拉回去。所以你才會有那種覺得它飄忽不定的感覺。」
老顧拉長音的「哦」了一聲,一臉大徹大悟的樣子。是的,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以蛛絲之輕細的程度,就算大白天的從人眼前飄過都未必能看得見。更何況是在這種晦暗不清的環境裡,當然更不可能發現了。
而且秦震覺得夜北大概是早就有所猜測,所以自從進入這片詭異的樹林之後,他就好幾次都抬起頭看向樹冠。可能就在他還沒有完全證實自己猜測的時候,老顧那就應驗似的鬼叫了起來。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是對於這種怪異另類的生物來講,即使現在已經弄清楚了它的「身份背景」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必勝把握。於是秦震有些憂心的對夜北問道:「我說……夜老大,這蜘蛛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啊?還是說,它只嚇唬嚇唬人,並不傷人……?那樣咱們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離開了……」
夜北還沒說話,老顧就罵道:「秦震你是想瞎了心了吧!它特麼都長成那個樣兒了,可能跟你井水不犯河水麼?雖然說人不可貌相,但是對於動物界來說,長相和本性還是有著很大關係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無法想像
秦震被老顧噎的挺憋屈,但是他也不置可否老顧的這種觀點。長相如此怪異的生物,如同孤魂野鬼似的飄蕩在這珠峰的山體內部,想必確實不會是什麼善類。
更何況,按照夜北的意思,這裡所有恐怖奇特的生物,都是一種守護者的身份。那既然是守護,怎麼可能會一點兒真本事都沒有呢?只憑著自己駭人的長相來嚇唬人,是嚇不跑外來者的。它一定是有什麼致命的危險,才會被「委以重任」。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充當個守護者。
夜北也確認了老顧的這個說法,他一邊招呼著大家繼續往前走,一邊小心的說道:「記著,在這種不正常的地方出現的任何物種,都不會是正常的。所以你們得時刻有一種對待異類的心態去警惕它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可能死的會很慘。」
雖然說這樣的告誡和叮囑顯得有些過於直接和殘忍,但是秦震他們卻心知肚明夜北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
老顧這時候還沒心沒肺的問了句:「夜老大,咱們幾個人也是出現在這不正常地方的物種……你說咱們正……」
還沒等老顧說完,夜北就果斷接道:「不正常。你們如果正常的話,此刻就應該是在家裡吃吃飯、喝喝茶,在你們繁華的都市裡過著這世上大部分人的正常生活。而不是出現在珠峰這詭異的山體洞穴裡。」
一番話把老顧說的啞口無言。秦震也是連連搖頭苦笑。誰說不是呢,他們但凡要是正常一點兒。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麼不正常的地方?
「夜老大,你這理論真是發人深省、引人深思、帶著一種深奧的哲學理論,還有一種……」老顧滔滔不絕的拍著馬屁,可是夜北卻壓根兒就沒聽進去。他看著兩旁那些漆黑的白旃檀樹,正色說道:「我覺得這些樹可能就是養鬼母的根源。或許……它們本身不是黑色的,是因為年復一年的養著這些鬼母蜘蛛,才會變得通體漆黑。現在看來,這些樹已經和蜘蛛完全彼此適應了。」
秦震聽後驚道:「不是只有毒才會造成發黑麼,你可別告訴我這些樹能黑成這樣,都是因為鬼母蜘蛛的毒……」秦震驚恐的瞪著眼睛。
而夜北卻淡定的回道:「有可能。」
「……」秦震和姜旗老顧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的震驚。
夜北繼續說道:「你們也應該看得出來。這些樹漆黑的表層外偶爾還會泛著一層綠光。這些特徵都表明是劇毒的徵兆。我覺得你們還是都離樹遠一些,雖然不了解毒性,但還是盡量避免發生意外吧。」
大伙下意識的向夜北靠攏,盡可能的避開的兩旁的樹。秦震覺得夜北還是把話說的婉轉了。這樹要真是他所分析的那樣。肯定就是挨著死、碰著亡啊!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