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節


果然,不出片刻,羽東就抬頭對墨裳說道:「我有了一些想法,但是還不太能肯定。」
「我也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是也需要證實。」墨裳看著那怪異的圖形,凝眉深思,回應著羽東的話。
老顧這時候可受不了了,馬上就對羽東和墨裳抗議道:「你們倆能不能不這樣說話?你們都有想法,可倒是說出來啊!還有,剛才不是說除了這個幾乎是噩耗的壞消息以外,還有些其他不好不壞的消息嗎?來來,平衡一下啊。」
秦震也想起來了,剛才墨裳確實是說,這個發現不太好,但是也能說明了一些問題。
本來以為墨裳會用和之前一樣複雜的理論說一說那稍微好一點兒的發現。卻沒想到,墨裳只是簡單的說了句:「這不幸的消息所能證明的問題就是---碣石就在這中間。」說著,墨裳拿起筆在那紙上畫了一個圈。那是從老龍頭向東30里之內的海域範圍。
「在這中間??」秦震不解的問。這中間的海已經看遍了,廣闊無垠,連塊礁石都沒有啊!又哪裡來的碣石,哪裡來的山?
不過羽東這時卻也點了點頭說道:「卦象之所以會往復循環的回到起點,大概是因為禹所積石山和碣石的關係。告訴姜旗把遊艇停在距離目的地中心至少五里以外的距離。今夜渤海無風浪,我們就坐等禹所積石山!」
羽東那副指點江山的氣勢,著實把大家給震懾住了。老顧愣了兩秒之後。馬上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道:「好勒!得令!首長發話,我這就去跟大旗傳達去!」
看得出來,當羽東提起了精神和鬥志之後,確實是令人士氣大增!
看著羽東這樣的狀態,不管墨裳所推測出的卦象有多詭異,秦震也都覺得踏實了。
只是他不太明白,羽東為什麼能這麼肯定那座山會在夜裡冒出來?對秦震來說,夜裡海上忽然冒出一座山,那就和夜裡海上忽然跳出了波塞冬和敖廣是一樣的聳人聽聞。那都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秦震正想再問問,羽東就對已經回來了的老顧說:「咱們先吃晚飯吧。這個晚上恐怕不會很太平。趁現在多補充補充體力和熱量,夜裡海上的溫度低。」
「誒!首長英明!」一提到吃,老顧就藍了眼了。他興沖沖的朝著那裝著食物的箱子跑去了。
可秦震這時候卻忍不住攔道:「哎?你們能先把晚上的事情說清楚了再吃嗎?這樣怎麼吃得下去啊!夏羽東,你趕緊的。從實招來!那坐等禹所積石山是個什麼鬼計劃?你等。它就會來啊?你當那山是你家養的?」
秦震不管不顧的對羽東直言不諱。那麼長時間接觸下來。秦震早就已經忽略了羽東和他之間那懸殊的身份地位了。在秦震的眼裡,羽東和老顧他們沒有什麼區別。都是自己的摯友、兄弟。所以說話也就理所當然的毫無顧忌、暢所欲言了。
墨裳好笑的看著羽東,似乎也是沒想到他也有讓人這麼沒鼻子沒臉數落的時候。
倒是老顧這會兒氣勢洶洶的抱著吃的走了過來。義正言辭的指著秦震斥道:「誒誒,你你你,一個後勤!跟首長怎麼說話呢?是想篡黨奪權啊?還是謀朝篡位?信不信讓你抱著你那本書,就地給你焚書坑儒了?」
秦震大張著嘴,驚訝的看著老顧說:「你個牆頭草兒!還真是有奶就是娘,有權就是爹是吧?合著誰佔上風你就跟誰走?誒你忘了當初在的時候,我那地位也是當過神的……」
不等秦震說完,老顧就一臉嫌棄的打斷道:「得了吧你!就你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也就唬唬雅魯藏布雨林裡的土著人民們!這裡有少將、有國君、還有個顧總司令和姜司令,你說你往哪安排……?好吧好吧,就封你個秦師傅,怎麼樣?」
老顧說的還挺勉強,可是秦震當下就暴怒了!因為這「秦師傅」怎麼聽都像是修車修鞋刮臉搓澡的……
「姓顧的,你有能耐別往夏羽東身後跑!」秦震氣急敗壞的指著老顧罵道。
可老顧卻是洋洋得意的晃著腦袋故意氣秦震。
這一幕,羽東自然是已經看慣了,可是把墨裳卻給笑壞了。他大概從來不知道,像禹王九鼎如此嚴肅重大的任務,竟然還可以在這樣歡快的氣氛下進行……
他也如同夜北和俊天當初一樣,越來越能理解,高高在上的夏羽東,為什麼會和這兩個普通人走到一起了。因為他們純粹、簡單,待人真誠,情深義重。
別說是羽東他們了,就連墨裳現在也覺得有幸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兄弟,實乃此生之幸。
嬉笑怒罵間,夜色就已經降臨到了深邃的海面上。當天空最後一絲光亮消失之後,秦震再看船艙外就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如果有人說,白天的海是湛藍的,夜裡的海是深藍的,請記得一定讓他哪兒遠滾哪兒。因為天色一黑,海面也會開始變得一片漆黑!那種足可以吞噬了一切的漆黑,以及海洋深處的波濤暗湧,無不令人膽寒!
而且由於遊艇是處於停下的狀態,隨著海浪有規則的微微起伏反而讓秦震開始有了些暈船的感覺。
注意到了秦震漸漸變的有些蒼白的臉,墨裳詫異的問道:「秦震,你是暈船還是暈海?你的臉色好差啊,你沒事吧?」
秦震強忍著身體和心理的雙重不適,勉強對墨裳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我、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墨裳哪裡會信?一看秦震的臉色就全明白了。馬上不可思議的說道:「難不成你是又暈船又暈海??」
「……」秦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墨裳那雙好看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更加吃驚的說道:「你又暈船、又暈海的,竟然還跟羽東到渤海來尋找禹王鼎?!!我的天啊……你們這都是什麼套路?」墨裳十分費解的看著羽東,似乎是想看看羽東知不知道秦震的這種作死狀況。
羽東這時走到了秦震的旁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小瓶藥遞給他,淡淡的說道:「吃了會好受點兒。」
「啊……好。」秦震連忙接過了藥,也不管是什麼,倒出了兩粒就喝了下去。
墨裳在一旁歪了歪頭,心中暗歎,這可真是信任……連看都不看,給什麼吃什麼……
老顧和姜旗一看秦震這狀態,也是一個幫他找個舒服的位置,讓他緩緩;一個幫他拍著後背、順著胸口的說道:「哎,大震啊,你說你從小就這塑料體格兒,這都土埋半截了,怎麼還是那麼不見長進?」
「你大爺……哥這歲數風華正茂正當年,哪他媽就土埋半截了……?」秦震費力的反駁著老顧!就算此刻胃裡翻江倒海,也絕對不甘示弱!
「好好好,你正當年,你正當年……那正當年怎麼還不娶個媳婦?哦對,你還沒有女朋友……」老顧說這話的表情,完完全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你!!!」秦震被氣的直咳嗽,當下就坐了起來,準備和老顧拚個你死我活。
老顧靈敏的從秦震身邊閃開了,笑著說道:「嘿嘿,你們看,管用吧?對待秦震,就要用這種戳心窩子的極端療法!越戳越勇,打擊打擊他,嘛毛病都沒有了!」
姜旗和墨裳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唯有羽東,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
也別說,秦震這會兒確實是感覺好多了。不知道真是被老顧給氣好了呢,還是羽東給的藥起了作用。
想起剛才的那藥,秦震感激的看了看羽東。自己這一再給他添麻煩不說,還得勞煩他惦記著暈船藥。想想真是覺得心裡又感動、又慚愧。
不過羽東沒給秦震那客套感激的機會,直接對他發話道:「你就歇著吧,讓墨裳在這兒陪你。你們倆順便一起研究研究那本書。姜旗回駕駛艙,我和顧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好勒!!」老顧第一個欣然接受了任務。難得被羽東點一次名,老顧興奮的率先衝出了船艙。
秦震本來想和羽東說說自己已經沒事了,可以該幹什麼幹什麼了。卻被墨裳一抬手攔住了。
「你還是別出去看外面的海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啊?」秦震不明白,自己能有什麼事可做?剛剛羽東說的那話完全就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幌子。墨裳研究那本書,還用的著秦震在旁邊輔助?
可墨裳這時候卻神秘的笑了笑說道:「你現在該做的有兩件事,一是陪我研究地形,二是治好你的深海恐懼症。不然的話,你怎麼跟他去渤海深處?」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