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節


說到這裡,秦震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吃驚的看著羽東問道:「這、這是……水沁?」
羽東懶懶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後略有些不耐煩的回道:「我不是告訴你這碗一直在水裡放著嗎?那當然有水沁。」
羽東說的是雲淡風輕。可是秦震卻不由得聯想起了很多很多至關重要的東西!
之前羽東說這個碗在水裡,秦震誤以為是它只有現在才是被放在水裡的。可是通過秦震剛才的細緻觀察,他看到了玉璧裡面有著雲霧一樣的白色水沁。這時候秦震才恍然明白。原來這個玉碗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被沉在水裡了……不然的話,是不可能出來這樣的水沁的。
所謂沁色,就是指古玉的一種特徵。它是一塊古玉的年代標誌,更是斷定真偽的決定性特徵。幾千年的水土侵蝕,會在玉的表層和內部形成共生物質。這就是古玉的沁色。
不同地方沁出的玉,沁色也各有不同。比如這白色的就是水沁,黃色或黑色的是土沁,綠色的銅沁。更有那稀有至極的血沁,顯得就稍微有些詭異了。
比較專業的人。從不同的沁色上就能看出這塊古玉是出自什麼地方。
而這個玉碗,就是出現在水裡的。一般文物都是叫做「出土文物」這個碗應該叫做「出水文物」。雖然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重見天日的。但是這碗很有可能是從海裡出來的……
也許是因為他們幾個人這次的一行始終都與海有關吧,所以秦震這一刻不得不開始懷疑,這個紅山玉的戰國碗,出自海底究竟是不是一個巧合……
羽東這時又懶懶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後略帶著一絲笑意說道:「你現在的這個樣子還真是有點兒像個古物鑒定專家。你說了那麼多,最後怎麼把自己給悶在裡面了?你心裡的疑惑,其實你自己就能解答。」
「我……」秦震倒是不驚訝羽東知道他心中所想,這麼長時間下來,他早就習慣了被羽東一眼看穿心事的狀況。
羽東放下卷宗,提示著秦震說道:「你一直在說紅山文化,那紅山文化都包括哪裡?」
秦震稍稍想了一下回道:「呃……應該是赤峰、河北北部、大凌河、還有遼寧……」秦震忽然頓住了。
天哪,遼寧!他們現在就在遼寧,大連就在遼寧,那禹王九鼎也就在遼寧……難道這玉碗……也是出自遼寧的某處?
「這……都不是巧合,是吧?」秦震感到十分震驚的問向羽東。
羽東微微攤了下手說:「目前還不能確定。我只知道這玉碗一旦到了黃渤海下會有很大的用處。這裡一切看似是巧合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巧合,還不太好說。」
老顧這時候忽然插嘴問道:「你們哥倆先等會兒……我先問問啊,這個玉碗要真是那麼牛的話,咱們現在算不算是偷竊國寶啊……?」
「當然算啊。」羽東理所當然的說著。那不以為然的模樣就好像是拿了鄰居一根蔥兩頭蒜一樣,一點兒緊張的意思都沒有!
老顧兩手一攤,甩著手說道:「完了完了,這下子算是攤上大事兒了!原來那些罪名都是被誣陷的,這回變成真的了!」
羽東笑著站起了身,拿起了那疊卷宗,捲起來敲了敲秦震說道:「看好了你的山海經,看好了你的驅山鐸,看好了你的紅山玉碗……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那何希何小姐就要來了。晚安……」說完,羽東還十分紳士的微微一笑偏了偏頭。然後就拿著卷宗就走出了房間,看來……他是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剩下秦震呆愣愣的看著大門口,回想著羽東剛剛的話……最終怒不可遏的衝著大門爆發道:「我晚安你妹!休息你大爺啊!你讓我看守著這麼多比我命還重要的東西,我他媽還能休息的了嗎?!夏羽東,你這個混蛋!」
看著秦震那幾欲抓狂的樣子,老顧趕緊安撫了一下勸道:「哎哎,兄弟兄弟,別那麼大火氣嘛……咱東少這幾天日理萬機的在研究著怎麼偷國寶……他也不容易,你就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大不了我和大旗,我們哥倆陪你還不成麼!」
秦震聽的心裡暖烘烘的,險些熱淚盈眶。剛想說一句,還是發小兄弟夠意思!老顧那就「呃」了一聲接著說道:「我陪你是陪你,可是我得睡覺了……真的太睏了……我就在這兒,肯定不走。你看好了那些……」
不等老顧說完,秦震就暴躁的怒道:「滾回你的屋裡死覺去!我用你死覺陪我?你要是在這兒睡覺,那陪不陪我還有個毛用啊?!快快快,哪兒遠滾哪。」
老顧是巴不得秦震說出這樣的話,趕緊順坡下驢的笑道:「啊,你看,這可是你說的啊!不是兄弟不仗義,是哥們兒你不領情。好好考慮考慮明天的形象問題,明天開始,咱們可就要和你那良人同吃同住了……」不知道為什麼,秦震總覺得老顧這最後一句話帶著一種邪惡的笑意。
「同吃同住?你不怕她宰了你,你就那麼幹!」秦震至今想起何希那冷冰冰的刀刃,還不禁膽戰心驚呢!那姑娘,可真是惹不得、碰不得啊!尤其像是秦震這種已經有了「前科」的,這一路更是得多加小心。不然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
老顧回去睡覺之後,姜旗倒是很仗義的決定和秦震同守這堆要命的寶貝。其實倒不是為了防賊,而是擔心他們剛剛的行動驚動了地方。只要明天一大早他們離開市區,一切就都好說了。(未完待續)
第八十七章晨曦
其實就算羽東不撂下那樣的話,秦震也不一定就能睡的著。他這時候道:「大旗,你知不知道,行家鑒定古玉向來都是遠看玉、近看工。可是這個碗,無論是玉還是工,遠近都是毫無瑕疵……是那種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寶貝的寶貝……」
姜旗笑了一下,很實在的說道:「對這些東西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懂,秦震你可真行,能看得出那麼多門道。」
秦震搖頭歎了口氣,把碗端端正正的放好之後說道:「就我會的這點兒玩意兒,完全得看是用在那裡。放在我那店裡,就是能保不賠。可要是用在夏羽東那……哼哼,我這就是個聾子的耳朵---擺設。更何況,這天上地下、古今中外,還有他不懂的事兒嗎?」
秦震頹敗的說著,然後往沙發裡一窩,帶著一股垂頭喪氣、破罐破摔的模樣。
姜旗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難得的偷笑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說道:「其實啊,也不是完全沒有東少辦不到的事……」
「哦?」秦震很好奇,那個全能選手還有辦不了的事?
姜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你看,那何小姐的事情,不就得勞煩你出馬了嗎?我覺得類似這樣的事……就是東少不在行的事。」
秦震一聽到何希的名字,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也說不上來是緊張還是害怕,總之這一想到明天開始就要天天面對面了。還真是有些手足無措的緊張!
這大概與何希第一次見面的尷尬形式有關係吧……當然,也和那個女人聰明厲害的那一面有關係。
其實姜旗說的也不算錯,羽東他好像什麼都能擺平,唯獨在感情這方面欠了點兒人情味兒。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根本不是個人……沒有七情六慾、沒有喜怒哀樂。但是卻有著一種「一笑天下興、一怒鬼神哭」的凌然氣勢。
想起香格里拉的卓雅,秦震到現在還在為羽東覺得惋惜。只不過,兩個全都「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也許注定不可能走到一起。
這樣想來,墨裳的決定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像何希這樣的女人,她可不是在大漠裡口口聲聲喊著「東哥」的蘭晴,更不是那出凡脫俗、溫婉大義的卓雅。她的美,是致命的。柔美的外表下。卻有著一個比男人還要強大的內在。
她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則。這要是讓她和羽東直接「接觸」的話,最後的結果也許真是不會太愉快。他們兩個人的個性都太強了,所以必須需要秦震這樣性格的「中和」一下。這樣,這個隊伍才能更效率的一起走下去。
這時候秦震想起了羽東拿回來的那疊厚厚的檔案卷宗。不由得問道:「大旗。你知不知道他拿的那卷宗都是什麼?怎麼他一個字都沒透露呢?」
「哦。那應該是近百年黃渤海以及沿岸發生過的所有事件。在不在案的應該都在那裡了。」
「百年??所有事件??那沿海公路交通事故撞輛車算不算?」秦震大惑不解的問著。
姜旗連猶豫都沒有的說道:「算,沿海路段的車禍、,天上的空難事故、海裡的沉船事故。不管是正常的還是非正常的,卷宗都會明確記錄下來。至於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端倪……那就得看東少全部看完之後再下定奪了。」
「全部看完??」秦震吃驚的說道:「那他不得看到過年??要說他剛才手裡拿的那卷看完了還差不多,可是剩下的那些……我看那一袋子還不得相當於幾本辭海的?」
「那是自然,你想啊,一百年啊!黃渤海區域內海陸空所有事件都被記錄在那上面,當然會有很多。不過沒關係,東少天亮之前也就看完了。」姜旗自然而然的說著。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著姜旗,一臉的震驚和不相信。
姜旗笑了笑說道:「哈哈,我剛開始知道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的表情。一頓官場上吃飯應酬的時間,東少他竟然自己看完了《巴黎聖母院》……你知道的,東少不太喜歡那種場合……」
秦震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著姜旗,結結巴巴的問道:「五百萬字……!他一頓飯就看完了?!」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