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節


一個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人正站在他們的不遠處,面帶微笑。身後。就是那座已經燒燬了的房子。
秦震驚訝的看著眼前人,如果不是他仔細辨認和不得不相信的話……他甚至都無法想像眼前這個風度翩翩儒雅的人就是之前的那個大學生!!秦震甚至根本就沒辦法從他的身上找出之前那個大學生的任何一丁點兒影子!!
這怎麼可能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形象氣質怎麼可能會差距這麼大?
他現在的這個樣子。完全就是一位世家公子,儒雅文靜。看似彬彬有禮。穿著品味都十分的高雅有品味,怎麼可能會是剛剛那個一臉髒汗的拮据大學生呢?!
羽東這時候站了起來,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來人。而秦震也暫時放下了丫頭在海岸上,緩緩的站起了身。他木然的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早晨重明留下電話的紙,看了一眼上面那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中國字,和一串電話號碼……不禁徹底呆住了。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以及強烈的侮辱感。這兩個字和十一位數字彷彿都變成了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秦震的臉上!
這個人……青木重明……他竟然早就給秦震留過了電話。如果秦震看了,打了,或許現在一切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青木重明沒有之前偽裝窮游大學生時的窘迫與平凡了,他脫胎換骨一般的朝著秦震和羽東緩緩走來。並且笑看著秦震說道:「當你不知道何希去哪裡了,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你就該給我打電話的。再次重複,我當時已經告訴你了,實在不明白,找我。」
看著對方那一臉儒雅的笑意,秦震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如同要捏碎這個人一般的,捏著手裡的那張紙。
當他走到了離秦震他們還有七八米遠的距離時,這才停下了腳步,並且看著羽東有禮的笑道:「夏羽東,中方最神秘、實力最強、堪稱天神一般的人物。職位少將,人稱東少。久仰大名了,卻一直未曾有幸得見。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我雖然對自己的能力還算有信心,但我還是覺得和你稍稍保持一定距離會比較好。因為我聽說,除了他以外,外人想近你身會很危險的。」說著,青木重明很禮貌的笑著伸手指了一下秦震。
沒想到,他竟然把羽東的一切都調查的如此詳細了!依照他說出的這種特殊關係,想必這個人也已經十分瞭解秦震了。
當初那種被傅天磊要挾控制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只不過,傅天磊就算再怎麼桀驁不馴、怙惡不悛,可他到底是個中國人!他至少不會對自己的國家,和自己的國人做任何喪盡天良的事情。而這個人,他終究不是中國人……
而且和傅天磊不同的是,傅天磊自視甚高,狂傲不羈,目空一切。他所有為惡的形式,都是那樣的招搖。換句話來說,他的惡,是明目張膽的,是磊落的。搶就是搶,殺就是殺!從這一點來說,他也算是個漢子。至少比眼前這個衣冠楚楚、人面獸心的人要強很多!
一個人隱藏身份二十年,從小就被傳授各種偽裝間諜似的技能。可想而知這個人的心理和三觀是得有多陰暗!
羽東始終都沒有說話,雖然他現在身上被海水打濕了,又是水又是血的,可是和對面那個西裝革履的衣冠禽獸比起來,照樣有一種盛氣凌人的氣勢!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個沉默,身份頓時就劃出了差距。至少在秦震看來,羽東是根本就不屑跟青木重明說話的。如果他想,早就直接動手了。
青木重明自己一個人說了羽東那麼多,可到頭來羽東卻面色冰冷的一言不發,他自己也覺得挺尷尬的。於是又笑道:「東少果然是東少,名副其實的姿容絕世,氣場無雙。為人冷傲淡漠,輕易不會對人開口說話。呵呵……可是你知道嗎,人,根本就不會有完美的。這些難道不也正是你的缺陷嗎?如果我當時和你打招呼的時候,你看了我,你以禮還禮,不那樣盛氣凌人的話……呵呵,或許此刻這片海岸會有一些不一樣的風景。」
「閉嘴!夏羽東是哪樣的人,還輪不到你指指點點!」秦震實在忍不住了!這個禽獸他就是在激怒羽東!羽東可以淡然處之,但是秦震做不到!他聽不了這個雜種在那裡如此猖狂的肆意侮辱!
眼看秦震要動怒,羽東很平靜的拉住了秦震,並且用耳語般的聲音低聲說道:「救火車來了,山路上的遊人也來了,他不可能敢一個人單獨前來,這四下一定有很多他的人。一旦交起手……」
不必羽東再多說,秦震已經明白了。禹王九鼎的風波已經牽連了兩條無辜生命了,羽東他不願意再傷及無辜。這大概也是他一直都未動手動怒的真正原因吧……
這個青木重明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趕在海岸上的開始有了人的時候才出現。他必定是拿準了羽東不敢輕易在有百姓的地方和他動手,否則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會這樣囂張的單獨走到羽東和秦震的面前來。
這一切,全部都是算計好的……(未完待續)
ps:哎……………………
第一百二十六章美人魚
秦震控制住了自己憤怒的衝動,並沒有上前動怒。他也不想在這樣的時刻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現在趕緊讓亡者入土為安才是真的,總不能把他們就這樣亮在海岸上……
羽東剛要轉身,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住腳步,然後微微回過頭冷聲問道:「ningen是你的帶來的?」
青木重明似乎是沒想到羽東會開口問他話。不過他既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他只是笑了笑對羽東反問道:「東少既然如此瞭解ningen這種生物,又何必問我它從哪裡來?怎麼,難道中國的海域裡已經出現這種生物了?我也只是聽聞過這個名字而已,東少已經見過了ningen了嗎?」
秦震攥著拳頭,強忍著心頭的怒火。他是真的受不了這個日本人假惺惺的禮貌和微笑!明明就是在做著禽獸不如的事情,可卻還裝成一副禮儀之邦出來的文雅人士的模樣。著實令人越看越覺得反胃!
青木重明見秦震那陰著臉的樣子,故意又微微頷首笑道:「東少,你確定你已經見過ningen了嗎?那可還真不是個好消息。呵呵,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或許是您多想了,可能是光影或者鯨類造成的幻覺,沒準兒還可能是美人魚呢?」
「我他媽……」秦震實在是覺得忍無可忍了,他是真想罵一句,可是還沒出口就被羽東給攔下來了。如果現在是老顧在這裡的話,保不齊會罵遍了青木他們全家都他媽是美人魚!
誰說有些歷史真的可以忘記?誰說有些仇恨真的可以釋懷?其實那只不過是隨著時間的長河被湮沒在了心靈的最深處而已。一旦遇到什麼事情激發,那種骨子裡的憤恨就會忽然的爆發出來!這也就是秦震為什麼在青木的面前會這樣屢屢失控的原因。
可是想想羽東攔他攔的也有道理,先且不說著周圍有多少青木的人吧。就說我泱泱大國,跟一個自稱禮儀之邦的島國破口大罵。確實有些有損形象。尤其是青木那一直都「彬彬有禮」的態度,秦震一旦失了控,反而顯得這大國風範盡失了。
所以,秦震忍了,他再次忍了。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管做什麼都不是明智的選擇。反正他們不會是最後一次見。所以秦震才決定要把這新仇舊恨都一併記下!如果有朝一日這鬼子也下到黃渤海了,那渤海之下,定要叫他將今日之事血債血償!
秦震抱起丫頭的屍體,頭也不回的就準備離開。可是身後的青木卻忽然帶著笑意悠悠的說了一句:「兩位慢走,請代我向何小姐問好。」
秦震猛地停下了腳步,然後憤怒的回過頭看向了青木。那鬼子還是一臉平靜的微笑,可是眼中卻有著秦震看得出的不懷好意!
想起自己在日料店找到何希的樣子,秦震甚至有些不敢想……這個畜生到底對何希做過什麼。不過剛才何希在醒來的時候,似乎對那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關於這一點。秦震也不想再提起。他不想非要讓何希回憶起來什麼。萬一真的回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秦震不希望何希難過。
很多時候,有些事情,似乎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很多。
青木似乎瞬間就看出了秦震的心思,故意勾起了嘴角對秦震笑道:「何小姐的身材真是完美……」
「你給我閉嘴!!鬼子,我警告你,你敢從何希身上動心思,我會讓你沒全屍再滾回島國!」秦震狠狠的說著。但是那擲地有聲的語氣。卻能聽出他說這句話的決心,絕對不僅僅是恐嚇。
羽東示意秦震不必再多說了。然後轉頭冷冷的對青木說了一句:「今天的這兩條命債,我先給你記著。如果你敢再動一個中國人,就別怪我讓你二十年都白等!我說的是什麼,你很清楚。有種黃渤海下見,別牽連無辜。」說完,羽東瀟灑的轉過身。帶著秦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羽東和秦震帶走了老人和丫頭的屍體,站在海邊的青木也收起了剛剛的笑容。之前一切的平靜從容,現在都消失在了他那緊鎖的眉頭上。在青木心裡,對羽東的畏懼又多了一層。
「夏羽東果然是夏羽東……華夏九鼎有他在,就不那麼好到手啊……」青木看著羽東的背影。喃喃自語的說道。
他太明白羽東最後說的話了,那絕對不是輕易開口說出來的。這幾句看似是威脅的話,當真是一言九鼎。貌似像是暫時勝利了的青木,此刻卻站在海邊有些失神的看向羽東和秦震離開的方向。那早就已經千錘百煉的心,突然開始有了一種震顫。那是面對強大敵人的時候,心靈上的震顫。
秦震和羽東將老人和丫頭的屍身安頓好之後,這才一路沉默的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秦震也曾問過,今天放過那個鬼子,會不會相當於是放虎歸山留後患?會不會他們前腳剛走,那畜生緊接著就又會做出來什麼事?
羽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顯然他還沒有從剛剛沉重的悲傷中走出來。
「海神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羽東忽然開口對秦震問道。
秦震也知道這是瞞不下去了,而且也根本就沒有騙他的必要。之前決定不告訴羽東,完全就是因為怕他分心,怕他被曾經的回憶所影響。現在他既然已經聽丫頭說起這件事了,秦震索性也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講了一遍。把丫頭當時的原話,盡可能完整的給羽東敘述了一遍。
最後,秦震抬眼看向羽東問道:「那……真的是你麼?」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