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節


秦震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小聲的對老顧解釋道:「你看啊,那些男人手上雖然都有著各種武器,但是一看就是嘍囉。而這個女人,她不但從始至終都站在青木的身邊,而且只有她沒有武器,那秦淮古鏡卻就交給她負責。這一點,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呃……好像是……那可能是因為青木那個孫子是個『妻管嚴』吧!讓那娘們兒拿的死死的,所以貴重東西都交給那娘們兒保管了。」老顧沒心眼兒的說著。
秦震氣的拍了他一巴掌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真傻?!那秦淮鏡是能殺人的東西!青木可能隨便交給一個沒把握的人嗎??而且,他能臥薪嘗膽似的潛伏了二十年,能是你說的那種上炕認識娘們兒,下炕認識鞋的人嗎?我跟你保證,那個女人一定是他們所有人當中,身手最了得的一個!她甚至可以自信到不帶任何武器,懂麼?所以,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聽話!不要輕舉妄動!」
老顧撇著嘴,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仍然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身後的何希可能是一直都聽得到他們倆的對話,所以這時候何希走到了秦震和老顧的面前,目光堅定的說道:「那個女人,交給我。」
秦震驚詫的看了何希一眼,這倒不是他覺得何希沒有能力。而是他沒有見到過何希這樣的一面,她的眼神裡透露著堅定的決絕。那種鬥志,完全不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鬥和攀比,而是兩個代表著不同國家的女人,所為自己國家的榮譽而戰。她大概是希望讓那個日本女人看見,中國女子身上獨有的強大和魄力。
所以對於何希剛剛的提議,秦震並沒有說什麼。他知道該尊重何希,支持何希,但是同時,他也不可能會讓何希自己一個人面對某種危險。
不管對方是多少人,不管對方是什麼牛鬼蛇神,只要下了海,沒有了顧慮,秦震都相信他們幾個人完全是可以擺平的。無非……就是需要度過某些困難罷了。但是同生共死那麼多次了,秦震相信他們之間的默契和能力。
就這樣,在致命脅迫的情況下,一眾人等紛紛朝著那片礁石出發了。兩個隊伍,兩撥人。彼此都互相提防著,氣氛十分的緊張。
只有羽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淡定從容的在船頭指揮著方向。直到到達了那片礁石,他又開始一點一點的勘測探查,就好像青木他們那十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青木剛開始還能很淡定的跟在羽東身後,可是久而久之的被無視,他就也有點兒心裡沒底了。在這茫茫大海上的一片破礁石上,羽東就像是毫無目的一樣的溜躂著。這不僅僅是在浪費時間,而且也是會隨時遇到危險。礁石都是不穩定的,他們這樣耗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反正秦震他們是無所謂啊,他們相信羽東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所以此刻他們幾個人一個個都氣定神閒的跟在羽東身後,甚至還吊兒郎當的一會兒喝口水,一會兒抽根煙。用老顧的話來說,下去之後就得暫時告別尼古丁了。
秦震也是看出來了,他們幾個人表現的越是若無其事,那青木重明就越是心浮氣躁。儘管他強大的心理素質能隱忍的住,但是表情卻已經不再那麼淡若清風了。
秦震發壞的一會兒跟何希看看海、看看風景,一會兒帶著老顧逮小螃蟹……他們這個狀態儼然就不像是要幹什麼重要大事的樣子!
別說是青木困惑了,就連秦震自己都開始懷疑他們到底是幹什麼來的。
他們幾個就這樣整片礁石的轉悠,青木一直都面沉似水。只是苦了那幾個扛槍的哥們兒,和那個抱著秦淮鏡的日本娘們兒了……
因為他們只能跟在秦震他們的身後,一會兒東、一會兒西,一會兒南、一會兒北,那些扛槍的爺們兒還好說,可是那個和服女人就顯得有些狼狽了。最後,索性她就站在羽東身邊,不再去跟著秦震他們了。
其實秦震看著那些扛槍的傻帽兒,心裡也是不禁暗自發笑。他們都是缺心眼兒麼?這些傢伙也就在陸地上能逞逞威風,到了海底的話,子彈有個毛用?還沒有那和服娘們兒手裡的鏡子來的有殺傷力。
記得何希當初確實是說過,照過那面鏡子的人,都死了。
海水的阻力可以阻止子彈,但是卻擋不住一面鏡子。如果那秦淮鏡始終都在那個女人的手裡,或許……他們還真的就得先從那個女人身上想辦法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公子扶蘇
秦震是不在乎羽東會在這片礁石上面呆上多久,而且他也看的出來,羽東一方面是要抻抻那青木的銳氣,一方面他也是確實在尋找真正的地點。
白虹貫日指示了第一次的大方向,浮針投影指示出了更為詳細的第二次具體方向。他們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把地點鎖定為這片礁石中了,但是到底該如何動用驅山鐸,又該在什麼地方用,就成了問題了。
畢竟,那驅山鐸就那麼大點兒,想必使用它的地方也不會很大。
秦震現在的心裡稍微有些不是個滋味兒,因為他對那驅山鐸的作用並不是太有信心。他很怕,怕在青木的面前出了問題。或者說,他既害怕那驅山鐸不管用,又怕它真的管了用。不管怎麼說,他們是真的誰都不想把青木那些人帶到海下去。因為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和目的,那樣做都勢必會給九鼎帶來更大的威脅。
這時候,羽東終於在這片礁石的東南角處停了下來,並且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那片石頭。以秦震猜測的話,他大概是已經找到具體位置了……
青木看羽東終於停下了腳步,這才走過去盡量謙和的對羽東問道:「東少,您已經找了那麼半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找到確切的入海位置了呢?」
羽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喊過來了姜旗。秦震、何希、老顧他們一看這情況,馬上也都跟著跑了過去。因為羽東能喊姜旗的原因,一定是因為要用上秦王驅山鐸了。
不過羽東這時並沒有著急將驅山鐸拿出來,而是稍稍皺著眉說道:「我現在懷疑,要想找到九鼎,至少需要破解三種完全不同形式的鎮守和防衛才行。」
「三種??」秦震有些不理解了。便又問道:「一個是秦始皇。還有後來的渤海國,那第三個是誰?」
羽東微微擺了擺手說道:「那渤海國只不過是在傳說中無意得到了九鼎,他們能將九鼎就那樣藏放在自己的宮殿中。就證明他們也許壓根兒就不知道九鼎的真正用途。於是,九鼎這才會和渤海遺跡一起沉入到了海底。倒是秦始皇。當初他選的這個地方一定是有著非常大的原因的。而且從之前我們在碣石內部的時候,你們也應該能看得出來。秦皇要是想藏起一樣東西,定會無所不用其極。我現在甚至有種推測,那渤海國可能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得到九鼎。而是他們想得到,卻從而惹來了沉沒之禍。」
這番推論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秦震也是很不可思議的說道:「羽東,你是說,九鼎一直在下面,那渤海國是因為某種原因『沉』到九鼎上面去的?所以才會讓人以為。九鼎就在渤海國遺跡之中?」
羽東點點頭說:「我現在確實是有這種推測,假使原來我們下海只需要穿過一層渤海遺跡的障礙,那現在恐怕就要再多兩層了。應該穿過遺跡再向下,恐怕才有可能到達當初秦始皇藏九鼎的地點。」
「你等會兒……你一直說的那第三方……到底是誰?」秦震感覺此刻一切又變成了混亂的狀態。他真是不懂,羽東就在這片礁石上來回轉了幾圈兒,就猜測出那麼多東西來??
羽東一直都處於無視青木那群人的狀態,此刻他站在一處較高的山石上,不緊不慢的問道:「秦震,你們知道秦始皇死後,本應由誰即位秦皇嗎?」
「扶蘇啊!公子扶蘇。只不過被趙高、李斯他們給設計自殺死了。要不然的話。哪裡會輪到胡亥那個玩意兒?」秦震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個眾所周知的答案。
羽東點點頭說道:「沒錯,公子扶蘇是秦始皇最愛的長子,也是最有政治遠見的人。當初他因反對焚書坑儒。而被秦始皇派到蒙恬身邊,一邊修築長城,一邊抵禦匈奴。公子扶蘇,絕對是個有大眼界的全能之才。所以即便他因直諫而觸怒了始皇,但是在秦始皇遺詔中,卻仍然是立扶蘇為太子。只不過秦始皇死於東巡途中,李斯和趙高合謀假傳皇詔,說秦始皇命扶蘇自殺。這個為子至孝、為臣至忠的公子,就以這樣一個『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荒唐理由。心甘情願的自殺了。」
「這……和九鼎有關係?」秦震忍不住問了句。因為這位公子扶蘇在歷史上絕對只是一瞥驚鴻,就如同那盛世的煙花。絢爛,卻也短暫。他的大才德還沒來得及表現。就已經被奸人所害了。所以秦震實在想不出,這九鼎和扶蘇能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羽東指了指腳下的這片礁石說道:「我現在懷疑,這下面,就藏著公子扶蘇。」
「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似乎都無法相信如此荒唐的言語是從羽東嘴裡說出來的。
「你、你別鬧啊!看得出來你挺欣賞扶蘇這個人的,可是他已經死了好幾千年了好不好?再說了,扶蘇墓可是存在的啊!陝西省綏德縣,7000平米的天下第一太子墓,你當那是擺著玩兒的?扶蘇怎麼可能會在這下面?!」
「有些人,注定必須要從歷史中消失。」羽東轉過頭看著海面,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羽東的表情清冷且落寞。因為這就如同他自己一樣,是一個注定要消失,不能存在的人。
秦震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羽東就忽然轉過身再次開口說道:「扶蘇自殺的時候,身邊只有蒙恬。眾所周知,蒙恬、蒙毅兩兄弟深受秦始皇寵信,修築長城、抵禦匈奴,改良毛筆、古箏,是中國歷史上開發西北寧夏的第一人。傳說在公子扶蘇自殺之後,蒙氏兩兄弟也跟著自殺了。可是如今看來,他們的死或許不是因為秦始皇,不是因為趙高和李斯,而是為了扶蘇。他們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扶蘇假死之事了。」
「夏羽東……你敢不敢先告訴我,你為什麼就在這礁石上轉了幾圈,就敢一下子推翻了幾千年前的歷史定論?你憑什麼斷定的扶蘇當年沒死,而且就在這海底?!」秦震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了。
羽東拉過了秦震,拽著秦震按照他剛剛走過的地方又重走了一遍,一邊走,羽東一邊指著腳下的礁石說:「你知道公子扶蘇為什麼叫扶蘇嗎?因為他的母親是鄭國人,並且十分喜歡吟唱當地情歌《山有扶蘇》。你看看腳下的礁石,幾千年的滄桑變化沒有完全抹去當初隱藏的痕跡。」
秦震吃驚的看著羽東,但還是按照羽東所說的方法,貓著腰一寸一寸的觀察起了腳下的礁石。
礁石受海水侵蝕,凹凸不平,並且多有很嚴重的海蝕現象。可是當秦震從羽東的角度,仔細的觀察起來的時候,卻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們腳下三十米以內的地方,或多或少的都能找到一些篆字。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天啊……真的是鄭風山有扶蘇!這、這這……怎麼可能呢?!」秦震捂著嘴巴,大睜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腳下那已經和礁石融為一體的篆字!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