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節


可不是麼!人家不但是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而且連中國各個地方的方言口音都說的滾瓜爛熟,他想要冒充某個地方的人,根本就不露痕跡。張口閉口的成語古語、唐詩宋詞。用實際行動走遍了中國大江南北,對遼東半島每一塊兒地皮都瞭若指掌!
最後,人家和人家那『女朋友』溝通也是用的中國話啊,而且那女的也他媽說的很流利啊……
越想越覺得煩躁,秦震忍不住用手使勁的搓了兩下頭皮。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一些,平靜一些……
只是真的沒有辦法,只要一想起來那個青木重明的種種一切,秦震就覺得頭像是要炸了一樣的疼!
俊天這時候看著秦震和老顧的那副抓耳撓腮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看看你們兩個人。非得把對方勸崩潰了才能算完。行了,你們別著急了。羽東想的沒有錯,中國話說的再好。他也終究不是中國人。想動秦始皇和扶蘇設計的那片地帶,沒那麼容易。別說是他們,就算是我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俊天這話說的在理,中國話說的好,並不能代表什麼。他到底骨子裡還是崇奉天皇的,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韜光養晦的二十年矢志不渝。骨子裡的信仰變不了,再過多少年也沒有用。他始終不能真正透徹的理解華夏的精髓,因為他不是中國人。
這就好像中國的一個農民大爺要是到了國外,就算讓他在異國他鄉活上個三五十年,他也不會忘了「清水撒種,渾水插秧。麥要澆芽,菜要澆花」。
這些,是融入到了骨血中的東西,無法改變,也無法替換。
雖然俊天這話能讓人心裡踏實不少,可是老顧還是很擔心的對俊天說道:「俊小哥,你是不知道啊!那孫子對咱中國道教研究的很深啊!你就想吧,連東少那樣的神仙都費了好大的勁才帶著大伙活著走出了那鬼招待所!當時那個情況唷,老大你們真該在場看看!那些鬼,那傢伙簡直就是五湖四海來相會啊!隔朝跨代的都能湊一堆兒!有清朝的、有民國的、有……」
「行行行了……老顧,要不然你去照顧照顧羽東吧好嗎?你讓我們說點兒正事兒行不行?」秦震求饒似的對老顧說道。
老顧十分不開心的反駁著:「哎?我這怎麼就不算是正事兒了?我得讓老大們知道那孫子的底啊!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高深的軍事兵法你懂嗎?」
秦震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準備再跟他在這無聊的問題上繼續爭執下去。只是看了一眼裡艙,然後低著頭憂心的輕聲歎了句:「哎!他這到底是什麼命啊……我都替他累!」
大家都明白,秦震說的是羽東。眼前焦頭爛額、一團亂麻的狀態,任誰都會覺得很煩躁。尤其羽東現在還處於昏迷的狀況,這更是讓他們心裡很不安。所以秦震很自然的就流露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沒想到,俊天在聽了秦震的這句話之後,卻笑了起來。並且坐到了秦震旁邊,搭著秦震的肩說道:「孔子說『不知命無以為君子』。芸芸眾生,各司其命。順命,是活下去的基礎。當然,我說的這個順命,並不是說逆來順受的那個意思,而是要清楚自己的天命究竟是怎樣的。
每個人先天造化不同,時間和空間決定了一個人的命理。你仔細想想,時間轉變,空間轉換,天體運轉,甚至是磁場引力、光線射線、溫度濕度,這些因素的變化,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一個人的命理走勢,甚至是壽命的長短,對嗎?」
秦震有些茫然的看著俊天,不禁點了點頭。仔細琢磨一下俊天這番話,好像是那麼回事……
俊天滿意的點了下頭,繼續對秦震說道:「不同時間、不同空間、地區出生的人,性格命運都不會相同,更不要說種族、民族、遺傳基因這些差別了。天命的不同,導致了天賦的不同,這也就從而導致了性格特徵、生活方式、承受能力、價值觀念等各方面的不同。所以,羽東也好,我們也好,你無須為了曾經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事情而感懷天運的不公。這一切都不是誰強加給誰的,這就是命。」
俊天這一番話,最終把秦震給「教育」的不由得連連苦笑。等他說完了,秦震這才感慨的說了句:「是啊,命運不同、使命不同,覺悟也就不同。我說俊天,你真是從命運這方面給我上了一課啊!好吧,我現在是覺得心胸開闊很多了。接下來,咱們就為了使命而戰吧!經你剛才那麼一說,我忽然覺得我這命運也挺不平凡的……」秦震假正經的一臉認真,引得大家都笑了。
氣氛稍微輕鬆了一些,大家的感覺也就沒有之前那麼緊張壓抑了。
船的搖晃程度早就已經大大減低了,他們已經遠離那片危險的海域很遠了。
夜北這時候走出艙外看了看,遠處還是陰雲密佈的樣子,不過看來那場可怕的雷暴已經快要過去了。
「很難得,我剛才一直以為這場水龍卷雷暴是注定要發生的了。可是沒想到,竟然漸漸散去了。」夜北看著遠處的烏雲說道。
俊天走到夜北的身邊,也看了看外面的天,然後笑了笑說:「我估計,是那些人造生物吸引並釋放乾淨了雷暴雲裡的電流,這才令那場致命風暴消失了。我覺得這場雷暴來的蹊蹺,八成是和那驅山鐸有關係。」
秦震這時連忙接道:「沒錯,當時羽東剛一拿出來那驅山鐸,天上就開始風起雲湧了。後來那東西不知道是怎麼穿透礁石弄出了那麼深、那麼大的一個洞穴!當時我們還笑言說,這是中國的雷神之井……說完這話沒一會兒,雷暴就來了……我看啊,這才是真正的『雷神』之井呢!」
第一百五十章神秘投影
秦震剛一說完,老顧就擺了擺手說道:「你快歇菜吧!還他媽雷神之井呢,井我是沒看見,就看見了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而且雷神倒還真他媽是如約而至了!差點兒沒劈死顧爺我!」老顧好像現在稍微一想起剛剛那場驚天雷暴,還不禁心驚膽戰的呢。
「……平生不做虧心事,下雨不怕雷來劈……你怕個毛?」秦震白了老顧一眼。
老顧不服氣的叉著腰指著秦震怒道:「嘿!!你不虧心是吧?你不怕雷劈是吧?那好啊,咱現在就讓夜老大調頭給你送回去!!你去給我們檢查一下,那些怪物都他媽死乾淨沒!」
「……」秦震也算是看出來了,這整條船上的人,老顧都不會惹。唯獨就沾他秦震本事大!誰說話都沒事兒,只要秦震他一說話,這個貨就得搭腔兒……這就是傳說中的「熟不講理」啊!
夜北帶著大家又坐回到了船艙,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便冷靜的開口說道:「現在雷暴已經差不多快過去了,不管那個海上洞窟裡面有什麼,咱們都是得回去。裝備設備在來的時候我就都已經準備齊了,所以這一點不必擔心。只是……萬一到了水下遇到了那夥人,大家都務必要切記避開那秦淮古鏡。深海之下,武器也許不見得能起的了什麼作用,但是那面鏡子就未必了。」
顯然,就連夜北,對那面詭異恐怖的秦淮古鏡。也是諱莫如深,忌諱的很。
大家紛紛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會完全服從領導指示。而這時俊天忽然開口問道:「秦震,你說羽東使用紅山玉碗浮針投影,以佔定方位、預測吉凶,那最後投在碗底的影子到底是什麼?」
俊天這麼一問。秦震倒是有些愣住了。因為他們好像直到最後也沒弄明白那團彎彎曲曲的影子到底是什麼!那會兒還沒等他們問清楚羽東呢,青木那夥人就來了。姜旗慌亂中收起了玉碗,那影子的含義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這會兒秦震稍微顯得有些為難的對俊天回道:「當時碗裡的水面上浮著一根蘇針,那針尖旋轉停止之後,指著的方向就是剛剛你們到過的那片礁石。至於碗底的影子……那就像是一根樹杈子,上面分出來了好多樹杈子……彎彎曲曲、歪歪扭扭……」
「……」俊天和夜北這下子也是徹底被秦震的這種敘述給弄迷茫了。因為他們清楚那浮針投影的影子是一種警示、提示,如同一種預言,至少應該能告訴他們一些什麼。
可如果說那神秘的預示就是一堆秦震所言的那堆樹杈子……別說是秦震他們不明白,就連夜北和俊天也無法理解那到底將是在預示著什麼意思了。
老顧看著夜北他們沉默困惑的樣子。不由得大手一揮說道:「秦震你一說話就是繞的人!挺簡單明瞭的事兒,讓你這麼一說,就算是玉帝那兩口子來了也聽不懂!!來來,夜老大,俊小哥,你們還是聽我說吧!」
「……好,那你說。」夜北勉強笑了笑看向了老顧。
老顧撇著嘴,一拍桌子道:「那影子就是一窩蛇!」
「一、一窩蛇??」夜北和俊天的目光似乎變得更驚奇了。他們現在已然不是在驚詫那影子到底是什麼的問題了,而是好像開始懷疑起了像秦震他們這樣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表達方式。到底還能不能說明白這個問題。
看著夜北和俊天那種眼神,老顧連忙強調似的說道:「誒誒,夜老大!你別這麼看著我啊!你得相信我,那真的就是一窩蛇!我記住當時那影子的樣子了,不信我畫給你們看啊?!」
夜北一聽,和俊天對視了一眼。點了個頭。心中暗想,這才是個好辦法,影子只是個輪廓,沒有實質形態,就算畫的再不像。也差距不了太遠。總比聽他們這一會兒樹杈子,一會兒一窩蛇要強的多。再這麼聽下去,夜北他們就真的要被帶溝裡了。
何希遞給了老顧紙和筆,老顧端坐在椅子上,像個書畫家一樣,一臉嚴肅認真的畫了起來。不過就是幾道陰影而已,唰唰唰幾筆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秦震本來不太相信老顧那腦子和手法的,可是這會兒湊近了一看,還是真挺像的……只不過比影子裡那團扭曲的暗影要丑多了……
夜北拿起了那張紙,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線條,然後遞給了俊天。兩個人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這才明白,其實秦震和老顧剛剛的那些看似不挨邊的形容……似乎都沒錯。
這是太抽像的一種形象表達了,扭曲的影子看上去確實很像是蛇,但是那頂端分叉的樣子又很像是樹杈子……看來有時候並不能主觀臆斷的覺得秦震他們形容的就一定有問題,現在夜北他們看著老顧畫出的這幾條陰影,如果讓他們現在說,那第一印象恐怕也會是和剛才秦震他們一樣的答案和結果。
俊天的好奇心被眼下這扭曲怪異的畫給勾了起來,他一邊輕撫著自己的下巴,一邊似笑非笑的說:「這……還真是讓人有點兒一籌莫展。不知道羽東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什麼想法了呢?誒夜北,你說說看,你覺得這樣的投影到底要預示著什麼意思?」
夜北看著這簡潔抽像到堪比畢加索的畫,也是有些意拿不準的說:「預示,包含了太多太多意義。它有可能是我們將會遇到一種東西,也有可能是海底會遇到了一種生物,甚至都有可能是某一種地形或者機關。這浮針投影包羅萬象,我不太瞭解羽東用的這種方式,如果墨裳在這裡的話,也許就能明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俊天聽後忍不住笑道:「夜北,你說你都當上夜老大了,怎麼這事兒還那麼謙虛?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了某些推斷,快說說吧,你可是知道秦震他們那性子的,別一會兒再給他們急出病來。」
看著俊天的笑容,秦震也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其實在秦震的心裡,他認為夜北和俊天都是一樣的!他們不可能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只不過這狡猾的俊天把說出來的任務推給了夜北而已……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