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對,你怎麼知道?」
「死魚,我說的是死魚,玉石也不透亮圓潤,好像翻著黑氣。」
「對呀。」扎多理所當然的說:「玉沒養好,魚沒潤活,自然是那副樣子,要是真正的玉中魚,破殼即為躍龍門,師尊說他就遇到一塊,那條通靈的魚引他尋玉,想點撥一番結個善緣,若是他在岸上破殼印玉水,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神仙局面,偏偏貪心不足非要吃那龍魚,空讓至寶流失。」
啪啪就是兩個嘴巴子,兩頰腫起老高,卻抵不過心中的刺痛,我搖著鐵籠讓裡面的火狐翻天覆地,寒聲問道:「胡老爺子,你最好給我個說法,明明是寶貝,為什麼告我是鎮屍用的廢物?」
扎多說話沒避諱他們,胡老太爺也聽到了玉中魚的來歷,嚇得渾身哆嗦,張嘴吐人言求饒:「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是那夜你們離開,撈我爹屍體的時候發現他嘴裡含著一塊玉,上好的羊脂玉也裂了黑絲,就估計你那塊也是一般作用。」
「猜的?猜的?沒有科學依據你跟我瞎說?」抓著鐵籠的手青筋暴起,若非這是彭海庭的親爹,我真想拖出來拚命。
正要在說話,扎多忽然揪住我的領子退後,伸手在空氣中猛抓,一條蚯蚓般粗細長短的小蛇被抓住,他冷笑道:「老太婆,佛爺我不近女色,所以沒叫人搜你身子,這幾天也是好吃好喝供著,還要對我師弟下手?不知道你聽過活人天葬沒有?給你灌一碗草藥湯,眼睜睜看著豺狼野禽來啃你身子,想這樣麼?」
扎多將怪蛇在擼直,纏繞在指尖,兩片指甲捏著那蛇頭用力,蛇吻與老太婆同時發出淒厲的慘叫,直到小蛇斷氣,老太婆嘔血才停手,扎多巴咂嘴,直接吞了下去:「味道不錯,不無小補。」
我錯怪五乘了,他沒有改變扎多的性格,只是將扎多隱藏的惡性發掘出來而已。
胡老太爺還有彭海庭回護,老太婆落到如此下場,自然想抓住人質握緊砝碼,我沒讓扎多折磨她,拉到無人處將玉中魚的事情說了一邊,雖然他是五乘的人,可如今也只能信任,看看我身邊都是些什麼貨色。
流氓趙小碗,彎仔彭海庭,小白癡旺嘉,迷糊妞小鎖,虎子就不想提了,比牛哥差了一萬倍。
第一塊玉中魚是被喇嘛偷走的,應該是見財起意,扎多帶人追他,人追上了,玉中魚沒有找到,經我這麼一說,應該是被藏進樹裡。
「弱郎是起屍,哪裡是弱了一些的少年郎,怪不得師父總說你如天馬行空讓人摸不著思維,既然是屍,就注定沒了識,應該是一塊玉中魚開她靈巧,你又將第二塊送了過來,我估計過上五六七八年,高原上又能見到尼瑪阿佳的身影,」扎多幸災樂禍道:「尼瑪阿佳的身段確實誘人,當年我也聽過她的名聲,說好了嫁給我,她父母忽然反悔,原來是被那野乞丐擄走了,嘿嘿,天遂人願,如今還不是要回到師兄身邊?」
深深地無力感,我看著他得意笑著,哭笑不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斬不斷,甩不掉的情緣!
如意鄉的智者只是扎多眼裡的野乞丐,畢竟上面有班禪**,各地有活佛法王,輪不上階位又有些名聲的,才被稱為智者。
「師兄不是不近女色?」
「現在不近,當年可有份追求,尼瑪阿佳還是師兄的初戀呢。」
「師兄,尼瑪阿佳贈我天珠,請你別為難她。」
「這話說得,你睜眼看看面前是誰!我若放出娶親的消息,少女婦女排成行在門口等著,師兄能讓尼瑪阿佳吃虧?」
「那就好。」我安心問道:「既然佛池不能活人,請師兄放了他們吧,我一道帶著出藏。」
「極易,只是老太婆不能救孫女,少不得與你為難,你多住幾天吧,師兄對她宣講佛法,了卻一絲執念,也是為你做打算。」
「多謝師兄。」
韓城,嘉玉,陳嬌,初時為他們三人而來,此時卻沒人顧得上,小鎖遇害,有五乘護她八識心王,但韓城三人卻沒有提前做準備,嘉玉的魂被蠱蟲吃了不知所在,韓城和陳嬌倒是有機會收魂,可老太婆橫插一手,也不知去投胎還是被她收走,可即便魂在,也要扎多召集喇嘛誦經度化佛種,我估計他不會做,一定不會做。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活有活的妙,死有死的好,如今我看的極淡,不過是輪迴轉世而已,若真有緣,來世還能遇到。
只要能活到遇到的那一天。
第一百五十七章怪病
「方航,這麼多美女,一個也不帶走?」
雙手交疊腦後。舒服的靠在後排,一雙臭腳丫子搭在副駕駛的靠背上,彭海庭就坐在那裡,不停咒罵,劉家榮在他身體裡呆了幾天,可把他折磨慘了,去了金光寺,扎多給劉家榮超度,彭海庭緩過神來,沒事就挑撥我幾句。
「帶回去怎麼對妞妞解釋?」貞系共亡。
「扎西拉姆,德協麥朵。小鎖狐狸,還有那兩個小丫頭,嘖嘖。五個妞啊,吵著要跟你大被同眠,這你都不答應。」表哥感歎,與彭海庭對視一眼,猥瑣下賤的笑了。
「你還有臉說?」提起這事我就來氣,離開**的前一晚。畫堂春出了個生米煮成熟飯的主意。一杯接一杯的下了藥的青稞酒往我嘴裡灌,可我是誰呀?我吃過啥呀?木太歲。菊泉,青泥,求之不得的寶貝我當飯吃了不少,清淡酒水劣質迷藥還不放在眼裡,把幾個女孩灌多了剛出門,就看見表哥和彭海庭穿著黑衣服躡手躡腳趴在窗戶外面。
他們的解釋是來救我,可救我用得著拿麻袋和木棍?一看就是羨慕嫉妒恨,想趁我喝多了揍一頓,誰讓我有艷福,他們沒有。
巴家族的神聖女弟子,不可能隨隨便便與我出藏,只好先讓她住在金光寺,扎多知我心意,將小鎖也留下,只說時機到了自然會相見,小鎖問他多久會到,扎多不與我商量,直接說三年。
我不知道這個時限從何而來,但扎多神神秘秘,便由他去了,偷得浮生三年閒,好活一天是一天。
三年後,會有一幫從**出發的美女去找我,帶著拖油瓶小旺嘉。
彭海庭的老爹背著小棺材,委委屈屈回了東北,事後我問彭海庭有沒有通風報信,他說沒有,當年老狐狸能聞著他換下的骨守在森林裡,後來重逢,難免再下點追蹤的東西防止寶貝兒子走失。
韓城嘉玉和陳嬌的屍體被埋在金光寺後面,朋友一場,這是唯一能做的,扎多答應誦經時為他們祈福,若是不出意外,韓城下輩子是左擁右抱的局面,而陳嬌的外婆就留在金光寺,一天不回頭是岸,便一天在這苦海中掙扎,扎多是活佛,勸人向善的本事還是有的。
「不是哥說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還當自己是純情小男生呢?畫堂春為了你要生要死,小狐狸更是直接跳崖,沒有這些事,你是用情專一守身如玉,可現在只能說你薄情寡義了。」
彭海庭推開我腳,狠狠道:「負心人,鐵石心腸,狼心狗肺。」
「哎,爾等人間惆悵客,無人知我淚縱橫啊。」念出旺嘉的口頭禪,我對他們解釋:「和妞妞結婚是必然的,這關係到爺爺和山女,難道你讓我娶了她,外面再養上五六個女人?我可不是我爸」
「啥?」殘破不堪的越野車又是漂移甩尾,空曠大路上,表哥掏出槍叫囂:「方航,你爸在外面養了個小的?我草,我要幹掉他,我發誓要幹掉他,他嗎的一個搬磚的,三姨不嫌棄嫁給他,忙裡忙外幫他成了包工頭,居然玩起小三了?姓方的,你們一家子都是沒人性的東西。」
完了,捅馬蜂窩了。
暴怒的人沒法講道理,表哥讓我下車走路回太原,我說這是我的車,他惡狠狠的要與我割袍斷義,還說什麼有良心的人不坐髒車,他自己走回去,走就走吧,還要扎輪胎讓我們也沒車坐,看熱鬧的彭海庭沒轍,與我一起左勸右勸,這才將他安撫下來,一路罵罵咧咧,嚇得虎子和嘉緣小狐狸都不敢睡覺了。
越想越憋屈,開到有信號的地方,表哥撥通了我媽的電話,專門躲到沒人的地方講,才說了五分鐘,他就心滿意足的笑著對我說:「三姨找你,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姓方的要完蛋了,哈哈!」
難道他實話說了?我戰戰兢兢的接過電話,先是叫了一聲媽,就聽到電話裡傳來抽泣的聲音,急忙詢問,我媽卻說:「這幾個月你跑哪了?手機也打不通,你爸快病死了,就是聯繫不上你!」
這個消息著實讓我吃了一驚,問出詳細後,便催促表哥送我去最近的機場,他開車慢慢走,我和彭海庭坐飛機回太原。
昌都的邦達機場等候半天,又是一番周折終於回了太原,沒有回家,直接攔了出租車去醫院,到了病房外,就看見妞妞提著飯盒準備進門。
她也看到我,驚喜一下想說些什麼卻又住嘴,走到面前平平淡淡的說:「你爸病了。」
「嗯,我先看看他。」
推開病房便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床上躺著一個消瘦卻面色紅潤的中年人,我看了一眼就退出來,確認沒進錯門,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