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司徒辰揪著頭髮大叫:「瘋了,你們他媽的都瘋了!」
「方航,其實我不是錦衣衛,」繡春刀耍出一段冷鋒化作的花簇,刀尖向下,齊健彈著刀柄說:「你看到我打開刀柄的後蓋就覺得知曉繡春刀秘密的都是錦衣衛?其實我真的不是,當初告你是捕快就一定是捕快,不過我很欣慰,你的心終於能藏下事!」
「你不想說,我便尊重你的選擇,即使有了發現也不會點破。」
「謝謝了,不過你是將死之人,一些無關的事倒是可以告訴你。」繡春刀扛在肩上:「聽過關寧鐵騎麼?我的祖上曾是其中之一,跟隨袁崇煥進京卻被錦衣衛殺死,就是用這繡春刀柄的暗器,白天我拿到這把刀時只是想見識一下,卻沒想到被你誤解了身份。」
「然後呢?」
「你還想知道什麼?」
「如今的狀況。」
「很明顯,我嫌你煩,什麼都要等以後,以後以後以後,你他嗎要等到什麼時候?」說道最後,齊健有些暴怒,我忽然覺得他挺像獅子,尤其是那一頭被怒氣衝起的頭髮。
聳聳肩,我也有些無奈:「我不想等,但是沒辦法。」
「好幽怨的口氣,你不如哭出來?哭著說臣妾做不到啊!」
「好的,臣妾做不到啊!」
「沒事,我幫你解脫。」齊健收刀回刺,洞穿了自己的左肩,一股熱血噴出,在他臉上濺出星星點點的紅色,他卻混不當事:「小辰閉嘴,叫的我耳朵疼。」他真的摳摳耳朵:「方航,我本來是清閒自在的陰差,被你爺爺拘到家裡關了十幾年,又給你當了幾年的保鏢,難道你一直以為我會甘心情願?明明是被逼的!」
「這幾年沒人攔你,想走可以走。」
「去哪呢!原本還想賴在你身邊過好日子,可走到哪裡都被算計,這種生活讓我很痛苦,所以咱們做個了結吧,讓我出出氣。」
「好,如果今夜你死了,我會照顧陳雯。」
「謝謝,如果你死了,我照顧妞妞,但你可別冤魂不散,否則他們就死定了,你知道的,四個老家不在你又死去,沒人攔得住我。」女叉東圾。
看來看去的司徒辰抓著一塊石頭藏在身後:「老齊你冷靜一點,這是做什麼呢!咱們好好聊聊」
從來獅子撲兔,哪有兔子暗算獅子,司徒辰甚至沒靠近就被齊健挑起一塊石頭砸暈,他深吸口氣,語氣冰冷:「你帶著傷不在狀態,我左臂也不能用,很公平,來吧,讓我看看這幾年小獅子升了幾級!」
「齊健,我根本不相信你要與我廝殺,有什麼苦衷就說出來。」
「好,我給你一個相信的理由。」
夜中,齊健如鬼魅一般衝來,格格巫雙腿一蹬揮舞著小手撲去,繡春刀好似蓄勢已久的眼鏡蛇,在剎那間亮出毒牙,直欲將格格巫劈成兩半。
這就是他的理由,不相信就是死,他瘋了,他絕對瘋了!
或者說一直是我一廂情願,以為齊健算是爺爺的朋友,卻從未想過他本來就是被逼,無路可走才跟在我身邊,現在發現處處被人為難,厭倦了這種生活也開始厭倦我。
左臂一震,摳破小腹的傷口沾染兩滴鮮血,拈花指急速收回,格格巫好像被繩子拉著退後,齊健的刀斬空,他倨傲一笑,再次用力,刀尖捅向我的心口。
沉悶一聲響,牛骨刀與繡春刀相撞又分離,指頭在刀刃撫過沒摸到一點缺口,果真是好寶貝,我說:「看來你真是瘋了,來吧,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同道相搏,來來來,送你一句成吉思汗的話:你要戰,便作戰。」
「呱噪。」
第二百六十章小獅子去練級
這個世間最不缺的就是人,活人死人,怪人正常人,大家從生到死。走在同一條路,朝著同一個方向前行,每個人都像一滴油,其餘人就是奔流的河水,油在水中流,也許會被激流捲進水裡,可到了平緩的河道,油又會浮上來,再次涇渭分明。
我也是一滴油,穿梭在人流中經過一張張陌生的臉龐,他們的目光不會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我也沒想過因為誰而駐足,但河總有湍急處。當我被捲進水裡便與他們交融在一起後,剛剛適應了這種被包裹的感覺,卻又不得不飄到水面。
觸著一些,卻與更多分別。
一同分別得還有我自己,一滴油被打碎,變成許許多多更小的油花,之後再次被打碎,直到徹底湮滅在河中。
我已經被打碎過,而齊健又打了一次。
但不得不說,這一次讓我很歡喜。油滴分散成油花,卻有一朵見到了那滴熟悉的水。就是第一次被捲進河中便始終銘記的那滴。
當我睜開眼時只覺得這個微小的動作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就連呼吸都帶著沉沉的壓力,最開始眼前一片模糊,好像戴著鋪滿霧氣的眼鏡,隨著瞳孔漸漸凝聚,一張臉慢慢放大,佔據了我的全部世界。
她始終嬌小,可我的世界也不大,她足以佔滿。
可還有一個生物要擠進來。帶著一條腥熱又濕乎乎的長舌頭,在我臉上留下粘噠噠的口水。
「山女,我在哪?」
聽到我的聲音,虎子再次發出熟悉的狼嚎,一聲聲嗷嗚彷彿色狼見到**的美女一般興奮到衝動,山女溫柔的將手穿進脖頸將我扶起,墊了一塊枕頭後。我看清如今的處境:「這是哪?」
「我家。」
「哦。」她是方盈盈。
「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天你受傷,我把你送到醫院搶救,後來就一直住在我家,畢竟住院費挺貴的。」
「我沒死麼?」微微低頭,全身都被白紗布纏著,像極了剛剛製成的木乃伊,我苦笑道:「怎麼把我包成粽子了?」女叉東弟。
方盈盈端過一個白瓷碗,小勺舀了水乖巧的餵我嘴裡,她說:「你被捅了十六刀,脖子以下全是傷口,不包成這樣怎麼止血?」
「是麼?齊健這個雜種下手可真狠。」嗤嗤笑兩聲,我問道:「他呢?也不好受吧?」
「比你強多了,打不過人家就別動手,你們不是朋友麼?怎麼忽然就自相殘殺了!」
一滴水落在下巴上,方盈盈捻著手巾擦乾,我趁機舔了一口,她好似觸電般縮回,氣惱道:「傷成這樣還要佔我的便宜,真不該救你,讓你在樹林裡喂狼才好。」
「你怎麼救得我?還有,齊健比我強多了是什麼意思?他還活著?」
「對呀,那晚齊健和司徒辰回來,司徒辰面如土色,一到家就縮進屋裡不出來,我問他你去了哪裡,齊健說把你殺了,我不相信,他就指了個地方讓我自己去,於是我帶著你的狗開車過去,這才及時叫救護車將你送到醫院。」
「齊健沒受傷?」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