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節


南方軍團的將軍屠睢自那以後便消失了,雖然對於整個世界來講他是個早已湮滅的人,可在南方軍團裡,屠睢是神一般的男人。
而屠睢消失卻留下口訊和一些東西。
一直以來我稱呼南方軍團為秦軍亡魂,可他們並不是亡魂,而是魂魄為火焰,全身被燒焦的怪物,爺爺留下的幾道符和一些藥丸可以幫助三個人脫去身體,克制那膏藥效力完完全全的變成亡魂,屠睢的口訊便是讓這三人出外面引人進來,反正南方軍團的下場已經很慘,將水攪渾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至於屠睢的去向也在口訊裡交待了
「我隨李道長到并州,若事成,當為弟兄們尋一個出路。」
面具人說到此處聲淚俱下,他說將軍是條血性漢子,帶著大家出生入死視每個人為親兄弟,知道有一天秦始皇派一堆人來犒賞三軍,屠睢興高采烈的告訴大家說陛下隆恩,賜我等靈藥長生不死,未來征戰天地之間,創我大秦萬世基業,然後他就率先貼了膏藥,被燙的皮開肉綻卻直呼痛快。
五十萬死了,被埋進土裡之後他們的火焰魂質問屠睢為什麼會這樣,屠睢恨不得以死謝罪,可惜他已經死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聯手
屠睢跟爺爺走後再也沒有回去,他的袍澤日夜企盼卻只等在漫長的等待中將自己的希望一點點耗乾。-ref=:--target=_blank--a
那是一種很無助的感覺,雖然面具人沒有說出來可我能體會到他們的痛苦。
在曾經的大地上,他們是最驕傲最強悍的團體。可一覺醒來卻是許多年以後。赫然發現自己成了世間多餘的存在,曾經的親朋好友紛紛消失,就連睹物思人的物件都沒有留下,而現如今的人望向他們的眼神充滿畏懼,最深處還帶著對異類的厭惡。
他們不知如何是好,我甚至能想到那些悍不畏死的七尺男兒像個孩子一樣在夜裡感到被拋棄的恐慌,如果他們還有眼淚,應該會哭吧。估邊找扛。
所以這些面具人無論如何要找到屠睢,並不是說屠睢有著神仙的能力可以救他們出苦海,而是習慣了聽命行事,哪怕跳河自殺也得有道軍令才跳的舒服。
面具人說了半天始終沒講到正點上。陳春峰不耐煩道:「古并州地域遼闊,屠睢又沒言明具體地點,你們是怎樣找到這裡的?」
面具人面色一僵,眼神亂瞟準備說謊。陳春峰冷哼一聲,他頹然說道:「聽那彭叮說的。方盈盈姑娘與她閒聊時曾說起與方小兄弟在此地相識,言語間露出此山頗為不俗的話語,而并州出彩之地並不太多,既然可以離開鬼市也不怕時日長短一處處的尋找,總能找到線索。」
面具人說這是第二個地方,半個月前我們在河北,他們在山西大同,而關於石宙的事他說的格外詳細,生怕引起誤會給石宙惹麻煩,他說石宙對一切毫不知情,只是他老娘是鬼市的人,石宙也是聽老娘的話幫面具人帶個路打打下手,伺候些衣食住行之類的,不然讓這三個面具人四處瞎跑。別說沒有身份證容易被警察抓,但是縱橫交錯的馬路就把他們繞暈了。
在大同搜尋一圈無所獲之後便來杏橋山,而面具人一到此地心裡就冒出個強烈的聲音說屠睢就在此地,所以他們找的格外詳細,第三天夜裡功夫就看見爺爺的墓,既然李道長出現了,屠將軍必在不遠處,所以他們準備扎根在此慢慢的尋找線索。
「找線索需要藏在墳包裡?」牛哥懷疑的問道:「隨便挖個坑藏進去就好,何必動人墳塋?何況埋著的還是你們口中的恩人。」
面具人望著牛哥,嚴肅的說:「沒地方藏,這山裡除了我們還有另一夥人,昨天夜裡露出馬腳被他們發現,看動作也是練家子,當時已快天亮我們不敢戀戰便急忙退走,可他們好像對搜尋別有一套,接連藏了幾個地方都會被發現,機緣巧合才又逃到這,卻感覺那些人視著四座荒墳為禁地一般不敢靠近,我估計是李道長餘威震懾宵小,便索性藏進墳裡了。」
說到這我猛地靈機一動,急忙問道:「只藏進土裡?你沒開棺看看?」
面具人頓時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大叫:「怎麼可能,我怎麼會開李道長的棺槨?那是天大的不敬!」
「你敢說沒開?」我逼問道:「除非你有本事隔著棺材分辨裡面是否裝著死人!別跟我耍滑頭,屠睢跟著我爺爺走,現在見到我爺爺的墳難道你們不擔心?不確定我爺爺是否真的死了?」
面具人被我連珠箭似的逼問戳破了偽裝,剛才還捶足頓胸的吼叫,現在卻垂頭喪氣的囁嚅:「開了。」
我急忙問道:「裡面有什麼?」
「一具腐屍。」
「穿著什麼衣服?」
面具人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當時我已經很內疚了,怎麼可能細心觀察李道長的壽衣!」
陳春峰揮手攔住我的發問,沉沉的說:「那屍體手邊放著的煙鍋子還在不在了?」
「在,我也是看到這個才確定是李道長。」
陳春峰對我解釋道:「那煙鍋子是迅哥師父在他三十而立那年用的禮物,這世間只有兩樣物件他不會丟棄,一個是煙鍋子,一個是牛骨刀。」
爺爺名叫李鳳鳳的那一輩子兩個最大的遺憾,一是李少游年幼時他不在身邊,無法護他周全反而因這牛骨刀慘死河中,二是得楊四省點化授業之恩情,分別後卻親手毀了師門博山觀,所以他可以將許多坑蒙拐騙得來的寶貝送給陳春峰,牛哥,乃至於金伯,惟獨煙鍋子和牛骨刀絕不贈人。
牛骨刀如今在我手裡,誰讓爺爺疼孫子呢,我和李少游都是他的後人,給我那是理所應當的,可這煙鍋子卻總是隨身,如果他沒死或者死而復生,絕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打開自己的墳將煙鍋子取走。
爺爺是真死了,雖然誰都說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死去,可老天爺最愛做的就是將不可能變為可能。
牛哥再次開口,直問關鍵處:「昨夜追你們的是何人?」
「拿了羅盤和一些我不認識的法器在測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
「幾個人?」
「我們看見四個,不確定是否還有。」
牛哥抬頭對我說:「小鬼子,昨天下午他們分頭行動,陳春峰盯著賓館裡的,我和那小狐狸就跟著四人出城,半路上被你叫了回來,我也不能確定,但不妨將這四人當成他們,反正無論是誰都不會懷著好意。」
昨天夜裡就來了,那豈不是說,餘下的也會盡快趕到?我對他們說:「既然已經開始在山上搜查,估計昨夜那姑獲鳥要害的就是最後一人,妞妞免遭毒手所以他們還要再殺一個,按這個進度明後天也就該到了。咱們怎麼辦?」
現在彭海庭和司徒辰還在他們手裡握著,我甚至不知道小鬼子抓他倆的目的是什麼,到現在沒與我聯繫過也就斷了要挾的可能,若是抓在身邊當個護身符倒還好說,如果拿去餵了類似於姑獲鳥之類的鬼可就糟糕了,就算他們明天來也不一定將這倆人帶在身邊,到時找小鬼子麻煩哪怕讓他們盡數埋骨深山也來不及去別的地方救出他倆。
面對我的詢問,陳春峰沒有回答而是轉問那面具人:「當年咱們見過面,你們想找屠睢,我們只想找某些人的麻煩,目的不衝突而敵人又相同,既然有過一面之緣,不如暫時聯手如何?」
面具人真誠道:「方小兄弟是李道長的孫子,單這一份關係也夠我們全力相助,只是我們三個技不如人,也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到諸位。」
陳春峰皺眉,面色不善的說:「坦誠一些,我們若有屠睢的消息也可以如實相告,你若繼續瞞下去就只能一拍兩散,道爺我不會讓無法信任的人藏在身後,既然不能聯手,你們就動手吧。」
不聯手就動手,很有成吉思汗那句你要戰便作戰的豪邁感覺,而一語現殺機之後陳春峰一甩右臂將斜插在地的桃木劍拽了過來,這一次我可真看清他手腕細線的軌跡,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而牛哥就是個逗逼了,偏偏卻是滿臉的冷傲,他右手持劍指天,左手劍指平伸,抬起左腳金雞**繼續那未競的導電事業。
一前一後被包圍著,面具人臉色陰鬱起來,今天的事沒有善了的局面,稍有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之地,於是他深深沉思了幾分鐘,狠下心沉聲說道:「只有三十六個人,我們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將軍,他離開近百年了,當年從咸陽出發在百越之地廝殺數年,將軍待我等恩重如山,請諸位憐我等念主之情留一分活路。」說完這句,面具人單膝跪地深埋著頭,他的兩個夥伴一件這副模樣毫不猶豫的跟著跪倒,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足見行伍血性。
陳春峰急忙上前將他們扶起來,用一種發自肺腑的深情說:「將軍言重了,諸位袍澤情深實在領貧道動容,若是此間事了貧道得以脫身,定隨將軍足步天下尋找屠將軍下落。」
第三百七十六章秦朝將士打鬼子1
經那面具人解釋過我才知道這三十六人是什麼意思。
那時在鬼市他就說過快到與道門談判的日子,而假裝三位爺的五乘三人也是在那之前就準備脫身,恰巧碰見了我便想出手相救同時陷害另外兩人給名山大派裡的老道士添一把火,如果他們三個不走。便是秦軍首當其衝要滅掉的對象。而那個日子便是南方軍團建軍之日與將士忌日重疊的一天。
陰曆中六十年一個輪迴,但道士的計時單位比較複雜,雖然誰也活不到幾億年,可人家偏偏搞出了量劫的說法,比如說元始天尊,你要說他修煉了幾萬億億年也說的過去,但這說法俗呀!道士們會說元始天尊修煉了三百萬個量劫終於得成正果,這時候你就得問問他量劫是啥東西,道士會高深莫測的告訴你:那是神仙們的計時單位,一個量劫便是一次世間毀滅。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