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節


「想不想知道日本人的秘密,你現在停下我說給你聽。」
「不想。」
「給老子站住,不然我即刻下山將你的朋友一一害死,無論那畫堂春還是司徒辰都將以最慘的方法死去。」
「真夠有種的,你他嗎咋不敢去找小鎖的麻煩?覺得畫堂春無依無靠便好欺負了是麼?」一聽他要動畫堂春,心底裡就躥起一股子邪火,雖說我擁有的本該屬於他,卻唯獨有幾個人與他沒有關係,司徒辰家大業大還有玄大師保護,小鎖更不用說,他敢動小鎖一根汗毛,盛怒的牛哥估計連五乘也要避讓三分,只有畫堂春無依無靠,往壞裡猜想,雖然她與五乘說不清道不明,但我拿腦袋打賭她在五乘眼裡就是個玩物,我若身死,五乘愛徒心切一定將她送給樂正林糟蹋了!
見我越跑越帶勁,樂正林高喊道:「方航你再不停步我現在就去下山找那畫堂春。」
「老子吐你一臉,真以為我是逃命呢?你離開一百米試試,定讓你見識博山觀的咒殺之術。」事實正是如此,打架我不如他,可大家又不是黑社會,誰會明火執仗的火拚?雖說他也有五乘傳授,可佛法的厲害之處在於加持己身,有點道士招鬼上自己身的意思,說來說去還是力大無窮,最多變成刀槍不入,可歸根結底還是打架。
雖說唱誦佛經之後妖魔鬼怪無法近身,可他難道能二十四小時盤膝唸經?只要他給我點時間,什麼草人紙人木偶人,鬼咒星咒巫蠱咒,我就藏在角落裡大招全開往他身上扔,叫上陳春峰與我一起扔,再讓陳瞎子往死裡衰他運道,此消彼長之下樂正林死定了。
不是弄不死他,只是一直沒下死手同時擔心惹怒五乘,他欺負我無所謂,但不能欺負那些與我有關的可憐人。
「好好好,看來你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別以為學過博山觀的道術就能目中無人,方雲訊教你的,我樂正林照樣會!」
忽然間他就不追了,脫下上衣從內兜裡掏出許多小瓶小罐,我與他隔了十幾米便駐足相望,那傢伙跟哆啦a夢似的一件件往外掏,怪不得剛見面是我就感覺他胸口鼓囊囊的,還以為做了手術變成女人。
樂正林打開一張比正常符菉長了三倍有餘的黃紙,目露凶光,在我詫異眼神中倒握木棍狠狠砸在自己額頭,一瞬間鮮血飆濺,如噴泉似的向外冒著,我心說咋沒再用點勁,直接打死自己也省的我費力氣了。
一般道士繪符用硃砂,品質越高效力也就越強,爺爺說有種萬年血玉蘊含的陽氣可以與吃了木太歲的我相比,那玩意畫出來的符厲害極了,不過可遇不可求,所以要想符菉強大最好還是用血,而一般用中指血也是為了畫起來方便,總不能鬼都來了再劃開手腕滴進碗裡用毛筆沾著畫。
指頭上的血並不特殊,特殊的還是舌尖血,前面說過那是驟陽血,噴在符紙上繪出符咒比一般的效過強很多,只是普通人噴不精準,而這種事也不能時常練習好做到熟能生巧。
樂正林打破自己的腦袋就讓我有些納悶了,難道他沒有刀無法劃開手心麼?撿塊鋒利的石頭也行呀!
正如我所想的那樣,他這樣做並不是為了取血畫符。
樂正林打開一個小瓶,將裡面的黑色粉末倒在黃紙上,抱成團後用火折子點燃,一個紙團變成火球,他盡然捧在手心,用額頭滴下的血將火球撲滅,可他動作再為迅速也燒的手心滋滋作響,落在我耳中,膽寒的臉都拘在了一起。
隨後,他和著血水將黃紙與粉末燒成的灰燼吞下,掌心裡是焦黑與猩紅,而劇痛讓他臉色發白,一道道鮮血格外分明。
右手三指染血,臉蛋,耳垂,脖頸上抹出很猙獰的紋路,做完這些之後他脫下緊身長袖,虯結的肌肉看上去孔武有力,而那稜角分明的肌肉塊上也被他抹了個亂七八糟。
「我草,薩滿術!你他嗎真是瘋了!」
宗教類別也跟地緣有關係,中原地區人煙稠密,人們信的便是高等人類,無論仙還是佛其實都是人,所以道教佛教盛行,南方山林中毒蟲繁多便流行了巫蠱,而再往北到東北內蒙之地,人跡罕至的草原森林中充斥著一股野性與蒼茫的氣息,那裡的人們信奉狂野,出馬仙保家仙便是薩滿教的分支,他們拜靈物為仙所以只能是分支,爺爺說正經的薩滿教信仰一切代表毀滅的東西,殭屍,猛鬼,蟒蛇,餓虎,只要具有血與虐特徵便得他們信奉。
正因為對血與虐的崇拜,薩滿教徒一般都挺瘋狂。
這一次是真跑了,連頭也不敢回。
第三百八十三章秦朝將士打鬼子9
如果說剛才追我的是名叫樂正林的仇人,如今追在身後的便是一隻名為樂正林的怪物,融合了野狼的貪婪,餓虎的威猛。灰熊的暴躁,還有屬於惡鬼殭屍的那一抹邪魅陰毒。
樂正林雖然滿身肌肉可看上去極為纖細。但他現在卻變成了有著大猩猩體型的狒狒,**上身露出的肌肉塊被暴躁的血液充漲。一道道幾近發黑的血管密佈縱橫,眼看就要炸裂一般,而他那張塗著血與泥與灰燼的花臉看上去就像許多野獸的容貌揉碎了再混雜在一起那般複雜,有奸詐,有曠野,有蒼涼。
薩滿巫師都帶面具,普遍的說法是生活質量不高所以長得醜便比較自卑,還有的說戴上面具能克服對猛獸的恐懼感,但真正厲害的薩滿巫師的面具就如同道士的法器,那面具材質真正融合了許多野獸的骨與血,一旦戴上那些石頭製成的掛飾,手握骨器跳起大神之後就可以吸引天地間被虐殺的猛獸上身,瘋起來連自己都殺。
「方航,你去死吧,我要把你的骨頭一寸寸打碎。」樂正林窮追不捨。有時候甚至手腳並用的爬兩步。剛才我還敢用胳膊接他一棍子,現在覺連一根指頭都不敢讓他碰到。
他已經瘋了,張著嘴如鯨魚般的呼吸,口水連成絲從嘴角滴下。血紅的雙眼中儘是暴虐意味,為了將我殺死,他失去了理智。
什麼深仇大恨呀,居然這樣折騰自己。
五乘也不是好東西,居然將薩滿術交給自己的徒弟,我也是聽爺爺說過才知道,可他從沒有想過教我。
不知道樂正林吃的粉末是何物,總歸與野獸的身體脫不開關係,他沒有面具便將自己的臉畫花,這些特徵都說明是實打實的薩滿術。
我不免有些慶幸,幸好這是杏橋東山,死在這裡的動物也只有猴子和狼,他要在大興安嶺跟我玩這招想想就可怕,指不定殺了之後還會吃我的屍體呢!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引來一隻猛禽的魂上身是不是能飛起來?
「方航我要殺了你,我要用最殘忍的法子殺了你,搶回屬於我的一切。」
我哪敢答話,小心翼翼的調整呼吸埋頭亂竄,暗自祈禱著可千萬別有殭屍或者狗熊與老虎之類的死在這裡,也最好別有攔路鬼這種神仙老林裡常見的東西,隨便給我使個絆子就被他追上了。
身後是一聲聲怪異的咆哮,我換個方向猛衝,常言道剛不可久,只要拖住時間,就不信人類的身體能一直承受住野獸的魂魄。
「站住,你給我站住。」樂正林憤怒的咆哮兩聲,忽然淫邪的怪笑起來:「等殺了你之後我就娶回盈盈,那小狐狸傻兮兮的我不喜歡,倒是畫堂春很有味道,冷冰冰的高傲模樣,我一定會弄死她,我會再用薩滿術變成這副魁梧暴躁的模樣折磨的她流血流淚,哈哈,方航,停步領死!」台叨豆亡。
「好,聽你的!」猛然間收了腳,我轉身面向樂正林,深呼吸兩次後將心沉寂下去,雙手合十將牛骨刀橫架在肘尖,用比樂正林更加虔誠莊重的嗓音誦起了楞嚴咒:「世間離生滅,猶如虛空華,智不得有無,而興大悲心」
我與樂正林之間相隔不過十幾米,以他的速度只要兩三秒便衝到身前,見我停步,猙獰的臉向兩邊咧開了嘴角,樂正林肆意狂笑:「我就知道你捨不得那女人,我就知道一說她你便會停下,你給我去死吧!」
一雙蒲扇般的大手齊齊揮動,像是兩柄鐵錘敲擊在我的雙肩,頓時膝蓋一彎,硬生生被他拍的跪倒在地,濕軟的泥土砸出兩個淺坑,而肩膀與膝蓋收到莫大壓力,真仿似骨頭碎裂一般的疼。
我辛辛苦苦勸她去投胎,捨生忘死在**救回來守若珍寶的女人,也是他可以隨意欺弄的?娶不娶是一回事,要說我不喜歡畫堂春,可以任她被人欺凌並沒有人會相信,但有三分奈何我都不願意與樂正林拚命,輕而易舉幹掉他自然會做,可都是大小伙子,誰比誰差多了呢!
早跟他說了我不是逃跑,怎麼就不識趣非要逼我拚命!
雙掌拍擊將我砸倒在地,樂正林獰笑著揪住衣領將我提起,砂鍋大的拳頭狠狠砸在我臉上,頓時眼冒金星,白眼上翻著快要昏死過去,可意志始終堅韌不拔的繼續念誦著楞嚴咒,他見我沙包似的任他毆打,拳頭如雨點一般落在我身上,好不容易念完了楞嚴咒的回向偈,已經眼角炸裂,嘴角溢血,心臟堵著嗓子眼快要將我憋死過去。
「天台山中有一老師,年可九百歲,正月二月,天神悲哭,眼中泣血。唱言:苦哉!苦哉!眾生死盡。弟子惠通合掌頂禮。眼中泣淚,啟言:有此災難,如何得免?師報言:「惠通。我見閻浮眾生,亡沒沒者眾。普令彌勒下界,救諸蒼生。中國黃河以北,相、魏之地。正在其中。愚癡之子,不覺不知。三月四月,鬼兵亂起,無邊無際。八月九月已來,大末劫,眾生行善,鬼兵自滅。天地黑暗,得免此災。寫一本免一門。寫兩本,免六親。寫三本,免一村。流傳者是弟子。謗此經者。入阿鼻地獄無有出期。見此經不寫者滅門。至心讀誦者,得成佛道。黑風西北起,東南興鬼兵。永常天地暗,何得心不驚。先須斷酒肉,貪嗔更莫生。人能慎此事,佛道一時行。救諸眾生一切苦難經。」
三篇經文已誦其二,最要緊的就是這第二篇《救助眾生一切苦難經》,傳說是彌勒佛書刻與敦煌石窟之上,五乘說這是感召最強的一片經文,因為有詛咒,所以效用也明顯,只要讀,只要寫,便得彌勒佛感應救贖。
我不知道這是真的假的,畢竟彌勒是未來佛,他又怎會詛咒世人?可出了杏橋村偶然想起來時還找甘肅的同學詢問過一番,他說確實在一間寺廟裡見過這片經文,也因為詛咒所以記憶深刻。
「救你?我看看今夜誰能救你!」
一巴掌扇在臉上將我拍出三米之外,雙眼已經蒙了一層血水,我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神志不清的盤膝坐好,繼續念誦第三篇經文。
樂正林積攢了二十多年的怨氣在今天得以釋放,他不著急殺死我而是像捉住老鼠貓那般慢慢戲耍,前段時間確定山女心中只有我一個後便與她說起樂正林的事,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如此恨我,無非是佔了他的肉身,可他不也安全出生了?
但山女說樂正林小時候過的挺不幸,金錢是最大的原罪,我家雖不算大戶卻也衣食無憂,而樂正林的母親在他小時候便多病,父親幹活時摔斷了腿,他一面照顧雙親一面上學讀書,同時還要想辦法賺錢養家,這也就算了,我估計五乘不知道用什麼法子還時常去浙江折磨他,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樂正林也是個小心理變態。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