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節


盈盈爸鄭重的將山女托付給我,他說這個女兒來之不易,雖然無法約束卻希望我千萬不要讓她受委屈,而我拍著胸脯保證了,這話本就不必他多說。
似乎老兩口已經習慣了沒有女兒的日子,吃過午飯便讓我們找地玩去,從盈盈家出來後山女還像往常一樣,我卻緊摟著她的肩膀將爺爺信裡可以告訴她的事說了,雖然臉上沒有過多動容,但可以看到她的心還是蠻歡喜的。
「方航哥哥,如果我真是只有山女的記憶你會怎麼做?」
「哪怕是記憶,我也捨不得這份記憶再承受一份分離的淒苦。」
酸麼?我說的動情麼?但永遠不要猜測女人的智商,無論她的身份和來歷究竟怎樣,你別想跟上女人的思維。
山女拉著臉,清麗的臉蛋上寫滿了嗔怒:「所以你就不去找真正的我了?反正長相一樣,記憶一樣,你就將就著過唄。」
「哪有,我一邊照顧你,一邊找真正的山女。」
「找到後你就有兩個山女了?」
「再囉嗦我打暈你。」
緒興昌還沒找到玄大師,司徒辰決定帶我們去太湖玩,這中間還有兩個比較重要的事都與司徒星辰有關,他先將我叫到書房,笑瞇瞇的閒聊幾句後忽然換了一副嚴肅的容貌,以老男人的經歷對我進行一番言傳說教,就是關於山女與妞妞的問題,什麼男人的責任啊,對女人的保護啊囉嗦了一大堆,等我暈頭轉向的走出書房時已經被他的責任感所折服,結果越想越不對勁,搞了半天好人全讓他做了。
見我和方盈盈在一起時沒有絲毫鄙夷反而送了一份禮,事後又以長輩的姿態教我為夫之道,這兩件事加起來,我想不把他當成親密的長輩都不行了,以後司徒家有什麼困難還不誓死效力?
而司徒辰準備帶我們離去時陳春峰也說了一句他老爹的心機深沉,不愧能掙下這麼大一份家業,明輝集團式微已成定局,既然無力回天,司徒星辰就要守護根底,而我們就是他要拉攏的守護神獸,死死拴在身邊才能保證司徒家不滅亡。
鬼了吧唧的,以前我以為他會做人,現在竟然有些畏懼他的謀略了。
太湖就在浙江,當年郭靖帶著黃蓉上桃花島時曾面對太湖說:蓉兒,這就是大海麼!
水汽浮天天接水,煙波浩淼的湖望不到盡頭,光滑如鏡的水面將垂楊與藍天倒映的格外分明,我們去的地方便是太湖的一方小窪,說它小是因為人跡罕至,可實際卻也是不見對岸的大湖,這裡的風景格外精謐,岸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比之山西那種樹葉都沾著灰的林子更多了三分翠綠,湖面上還漂著打魚的小船,幾個斗笠蓑衣人便給湖面添了三分生機與活力,使之看起來不至於靜到幽的地步。
這地是我讓司徒辰選的,準備做一件十分香艷的事。
地震造成的亡魂並沒有引起成片鬼事,五乘絕不可能度盡如此多的鬼,而他搞垮一隻小龍也是幫新皇登基,沒有萬全的對付亡魂之策那新皇統治一群死人?所以找我們猜測五乘安撫亡魂便用了個三方齊著力的辦法,他能超度多少便超度多少,陰兵雖然被打回去卻也有第二波借道,而餘下的便落在另一群人身上--解放軍叔叔。
軍魂壓亡魂,雖然不像陰兵能徹底解決但短時間足以讓他們翻不起風浪來。
而所有的事都解決了之後,五乘在這個人世間已經成為一等一的大變態,我們找不出來還有什麼事值得他去做,所以我的滅頂之災應該要來了。
在這之前大家也表了態,牛哥不會幫我跟五乘死磕,一來有兄弟之情,二來他放不下小鎖,如果小鎖因我的死也離世,他會不顧一切找五乘復仇。
陳春峰跳著腳罵他狼心狗肺,而我卻讓他也置身事外,五乘與牛哥聯手都鬥不過楊四省,若他正成為所謂的羅漢老爺轉世,陳春峰與牛哥再加上我也不夠看,與其大家一起死還不如留點革命的種子,陳春峰豁出去老臉總能護住我的家人吧!
至於他們對我的安危的關心,連我自己都不在意了還需要別人費神麼?
已然得到了人世間的最珍貴的人,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暴風雨可以來的更猛烈些,還是那句話,就這一百多斤肉,五乘還能殺我兩次不成?
至於表哥提議想辦法做掉五乘,就連最想幫我的陳春峰都打著哈哈說天氣不錯,足見他的想法多麼幼稚,有些人天生就只有一個夙敵,美猴王歷經艱險可誰能真正將他鎮壓?如來佛一人而已,五乘也是如此,那根本不是我可以力敵的。
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伙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任誰也不能說我不上進了,想想五乘是什麼樣的存在吧,他在那個全世界連成一片後最為動盪的年月廝混,從南殺到北,從西被人追殺到東,歷經千萬險阻後依然挺拔不到,哪怕給條狗這樣的經驗也會變成無法力敵的哮天犬。
他是從人變做鬼,鬼身再為人,兩世精研佛法與勾心鬥角的謀略之術的大和尚。
我是十七歲踏入杏橋村,爺爺始終沒有全力教授的過了三年,之後在五乘的算計四處奔波,就算有逆天資質又怎能是他的對手,何況我只是平凡人。
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對付不了五乘,就像平常人逆襲不了王思聰一樣。
「小辰,你家別墅在哪呢?」
湖邊雖然樹林茂密卻也儘是二三米高,我踮著腳看了許久也沒找到司徒家在這的度假山莊,可司徒辰卻說:「哪來的別墅,少山坡的地皮一年才二三百萬,你讓我在太湖邊圈片樹林蓋別墅?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我靠,不會是小木屋吧,那我還不如去賓館呢。」山女滿臉緋紅,狠狠地捏了我一把,其實我也不想這麼露骨,可心裡急呀。
「咦?木船也能裝發動機?」表哥忽然奇怪的說:「小辰,這比你給自行車安方向盤的事還無聊!」
順著表哥的指尖看去,平靜的湖面上有一艘月牙小船正向我們行來,船頭負手而立的男人如華山一般挺拔高聳,清瘦纖細卻帶著五分出塵之態,他穿了一身素雅的白色道袍,烏黑長髮淡淡垂在兩肩,那小船上只有他一人,無槳無帆,卻劃開水面當著圈圈波紋,慢悠悠的向我們行來。
第四百一十章我在陰間覆地3
陳春峰伸長脖子將腦袋探出車窗,臉上寫滿了激動憧憬與崇拜,看他這副表情我便有個猜測,再看牛哥的臉色就不那麼自然。他不由自主的揉揉胸口,聽他說那夜楊四省一拳打在這裡便讓他吐血遠遁。
一邊探出身子看,陳春峰一邊用腳踢我。情緒亢奮的說:「小方航快下車,等那人下船你就抱著他的大腿哭,撒潑打滾的求他救命。能將自己說的多慘就說多慘。」
「真是楊四省?」
陳春峰催促道:「快下車呀,千萬別喊楊四省,那是你祖師爺,他的名諱上三下國。」台丸叉技。
上三下國我失聲叫道:「楊三國?這也太他嗎扯淡了吧!」
那小船速度不快,可畢竟是祖師爺我們得提前迎接,便拉開車門衝到湖邊恭恭敬敬的低頭等著,陳春峰還在卻小聲的告誡表哥幾人:「別說話。千萬別說話,用一種崇拜和單純的眼神看他。尤其是你小碗,千萬別賊眉鼠眼的要寶貝,你那紅塵心裡的鬼祟瞞不過前輩的清淨眼,這可是陸地神仙,沒人性的,說不準哪句話得罪了就要殺人。」
陳春峰就一個意思,陸地神仙已經跳出人情世故的範疇,他們遵循的只有天地至理。這件事合乎道理法律就一定要做,這個人是好是善就可以幫他一把,一顆心已經是古井無波之態,任你再可愛,只要做出有違禮法的事變得不到他們歡心,說白了就是機器人。
小船漸漸靠近,我們也終於看清這只是一艘最普通簡陋的木船,楊三國只是太不要臉了,這是一人對抗三國家的意思?還是楊四省好聽,對付四分之一個省。
楊四省只是站在船頭那小船便自己開動,想來也是陸地神仙威能,何況他站在最前,若是沒有三分道行早就翻船了。
我不知道這麼多人期盼的目光有沒有讓楊四省害羞,反正他就沒有絲毫拘束的感覺,彷彿將我們岸邊六人視為草芥一般,而小船停穩後他輕跳下來,正在我們面前三米之處卻目不斜視的拐個彎向身後走去,我們都看向陳春峰,這裡只有他與楊四省打過交道,而陳春峰卻抓耳撓腮,三次開口想喊出前輩二字卻始終憋在嗓子裡,可眼神越來越焦急。
楊四省是我們目前唯一的救星,可他來了卻拐個彎要走,比不來還讓人心煩。
陳春峰小聲嘀咕:「**,死就死了。」讓抬起手臂正要喊話,我們便聽到身後湖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一個濕漉漉還掛著水草的人影從船艄露了出來,而楊四省走到司徒辰的車邊停步,從窗戶裡鑽進半個身子抓出我們帶來的麵包啃了起來。
「師父收徒四人,師父喜好名著,我們四人的道號分別是水滸子,三國子,西遊子,紅樓子。」
清冷的聲音,猶如凌冽清泉一般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就好像從在沉悶的臥房裡打開窗戶呼吸那最清新的空氣,神清氣爽之下便覺全身充滿了力氣,而楊四省啃著麵包繼續說道:「在外面雲遊時便以俗家姓氏前綴,我們師兄弟四人分別為劉水滸,楊三國,錢西遊,司徒紅樓。」
司徒紅樓?這個名字一出我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司徒辰,他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是否跟自己有關係,而有陳春峰告誡在先,我們現在也不敢詢問,那月牙小船船艄的人影已經爬到了岸上,只是泡的有些浮腫又掛著水草倒也看不清長什麼模樣。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