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節


沙發上爛醉如泥的三個男人揉著拳頭,滿臉冷笑的向我走來,而另一端的一個老頭抱著一條土狗等著看笑話。
怎麼只有一個老頭?另一個呢?
「碗哥,我是大雁呀,妞妞的表弟,你能對我下得去手?」
最為年長的男人搖搖晃晃的走來:「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大雁,我下得去手。」
這才是真正的全書完!因為我不想寫自己被打成了什麼狗樣。
番外1:與方航先生的採訪記錄
別看三個男人把我圍住了,但實際上我的心中是不怕的,因為我見過小碗哥,妞姐和方航家住對門,小時候就好的跟兩口子似的,我去表姐家玩,那趙小碗還扛在肩膀上玩過我,不過忘記那一年我多大了。%d7%cf%d3%c4%b8%f3
還有司徒辰,我估計他暗戀我表姐,你說有這倆人,他們會打我麼?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沒錯,醉鬼開玩笑而已,就是小碗哥捶我兩拳笑嘻嘻的問我怎麼找來了。
但我還是被打成狗了。
這是一場誤會。
死老頭下的手。
牛精忠與陳春峰是方航的兩個得力保鏢,一見到老頭就是他倆沒錯,而我只看到一個,容貌有些陰霾,性格頗為乖張,那你說這不是陳春峰還能是誰?
所以我就隨口問了一句:怎麼就一位老爺子,那一頭牛呢?
一頭牛,也許有些不敬,但牛哥的性格不會介意,可我沒想到面前這老頭喝高了,他聽成:怎麼就一頭老爺子,那一頭呢?
哎,淚流滿面啊,讓我緩緩,一輩子都沒經過這麼恐怖的事。
《鬼畫妖》裡一直是方航的語氣記錄,倒是沒說過他長什麼,現在可以說一下,略微有點圓的臉,濃眉大眼,高挺鼻樑,中不溜大小的嘴,嘴唇不厚也不薄,今年三十有二三了,卻沒有一條皺紋,那皮膚跟煮雞蛋剝了皮似的,身材也頗為健碩,他腰間圍著浴巾將我從陳春峰手裡救下的時候露出上半身佈滿的傷疤,看上去倒是挺唬人的。
現在這個讓我有種複雜思緒的男人就坐在我面前,他的書房飄著濃濃的墨香,傢俱也儘是些仿古的,既然真的見到了他,想必司徒辰和趙小碗的公司應該是真的,我得敲他一筆,可我在太原真沒聽過什麼明輝集團,明耀大廈,那座南環路上早已高樓林立,倒是找不見位置,可二十八樓的建築卻也不至於無名無姓。
「方航先生,我能請問你幾個問題麼?」手裡抓這個木棍子當成話筒放在他嘴邊,方航除了苦笑並沒有其餘想表達的。
「問。」
我:「這件事你準備給我多少錢?」
方航:「你怎麼好端端的跑到這裡來了?而且你又如何破的了山腳的樹林小陣?」
我大感詫異:「很難麼?走著走著就上來了呀,其實我對杏橋山頗有瞭解呢,當初為了寫書還和姐夫那個姐夫聊過一陣。」
「哦,來之前也聊過吧?」
「寫完就聊了,不過他不知道我來這裡。」
方航點點頭,很確信的說:「山下也不是厲害的陣勢,陳爺爺抓到的木魅培養了一番仍在那裡,但要是樂正林出手倒也能破的開,若非他跟在你身後,就是在你身上做手腳了。」
方航說昨天夜裡趙小碗帶著司徒辰與彭海庭搖搖晃晃的上山,這幾天他們就住在這裡,之所以下山是看病叫人去了,病是腹瀉,叫人是找手下查那下毒害命的人,因為他們在山上的別墅中吃了飯就開始腹瀉,懷疑有人投毒。
打我一棍子的就是司徒辰的保鏢,若非小碗哥眼尖,我就被扔進神仙窟裡了,哪怕下面是淤泥,憑我這小體格也得摔成肉泥。
「我怎麼好意思告訴那頓飯是山女做的,卻沒想到險些害了你的命,不過這也算一飲一啄,你拿他們的故事賺錢,自然要還一些回來嘍。」方航溫和的笑笑,雖然他的長相不算英俊卻也絕不醜陋,而樂正林雖然同樣的模樣,可現在胖了三圈,相比起來我更希望方航陪著我姐。
念及於此我就忍不住的怒意,雖然有可能死在這裡,卻還要為我表姐道一句不公:「方航,你這事做的不地道吧?還有把老婆拱手讓人的男人?」
「讓了麼?這件事是經過萬全考慮的。」方航點上一根煙,才五塊錢一包,真讓我感到些丟臉,其實他抽多少錢煙跟我沒關係,可你是隱居高人呀,這就像成吉思汗騎匹瘸腿騾子出現兩軍陣前一樣寒磣:「別說讓那麼難聽,我這叫還,杜妞妞本來就該是方航命裡注定的妻子,而樂正林才是方航,有錯麼?」
「操你大爺,老子跟你拼了。」
「別鬧,別動粗。」說是不讓我動粗,可一腳將我踹的險些背過氣去算什麼意思,而方航踢開我後便慢條斯理的解釋起來:「清官難斷家務事,因為情字繞心頭,世間的公理道義可以說清,可情之一字永遠是最沒道理的,就像畫堂春,她騙的牛哥與陳爺爺趕去相救,否則五乘帶著六個喇嘛抓不住二人,這是她錯了,可我並沒有殺人,因為情。」
「再說回你表姐,你覺得妞妞真的愛我麼?只是積年累月的呆在她身邊才成為一種習慣,換一個人她也會產生依賴,那這個人是方航還是樂正林又有什麼區別呢?雖然出現的是我,但命裡本該是他,你不要激動聽我說完。」方航吐出一口煙氣繼續說道:「我知道這樣做不公平,也知道這樣做很不男人,可你若是能拋去親情就幫我評評理,如果我陪在妞妞身邊,這對山女公平麼?我佔了屬於樂正林的身份娶了妞妞,妞妞搶了山女的位置嫁給了我,這本來就是一個錯,而爺爺讓我娶她,也就是陰司注定要方航與妞妞在一起,我們的事只是做給陰司看的一場戲,無非我倆是戲中人,演真了。」
「別說話,繼續聽我說吧。」方航換做苦笑臉:「人是人,命是命,妞妞雖然不是道人沒有與天相爭,但從古至今就沒有任何一人不在與天爭的,雖然假戲真做了,卻也再也回不到假戲上去,妞妞說過一句話:如果我連自己的丈夫是真是假都分不清,那我還有資格當一位妻子麼?這句話,是她在村口堵住我和山女時說的。」
「對了,你是怎麼瞞過五成的?」
「演戲嘍。」
「前面將五乘說成火眼金睛,現在你隨便演個戲就騙了?」
「入戲唄,我們連自己都騙了別說騙個五乘。」
那一天山女從山崖上飛速衝來攔在了方航面前,扎多活佛的爪子搭在她肩頭,誰也沒看出造成了多大的傷勢但是山女頓時沒氣了。
如果說這世界上能有人將失去理智的樂正林拉回來的只有方盈盈。
一個人的死,碎掉兩個人的心,樂正林搶過山女的屍體逃跑,他只有一個念頭盈盈就是生是你的人,現在她的屍體總該屬於我。
方航必須要追,既要幹掉樂正林也要搶回山女。
扎多活佛的法屍在五乘的控制下追殺方航,兩具弱郎在最後,從扎多跳出來的那一刻他們的仇人就已經變了,因為喇嘛忽然朗聲誦經所震懾的便是一切邪魅幽魂之類的,屍佼被震出三米,弱郎被震得清醒,他們一路追殺根本就是為了除掉扎多。
兩人四屍,你追我跑。
八十里路,四十公里的狂奔足夠瘋子恢復一些理智,哀傷猶在,血光漸退,在弱郎追上法屍的時候方航忽然喊了一句:別跑了,把我殺了吧。
樂正林也停步,他望著懷裡沒了生機,從絕美變作淒美的女人,也心灰意冷的說:她生前一直陪在你身邊,現在給我個機會,和她一起死去吧。
可她不想和你一起死,哪怕在黃泉路上願意執手的也只能是我。
方航只說了一句,樂正林嚎啕大哭,像個被搶走玩具的孩子似的痛徹心扉,雖然這玩具從來不屬於他。
方航說:當日我奪走了你的一切,現在我還給你,山頂青籐青睞的始終是小惡鬼,那小惡鬼卻與你沒有關係,你回去做你的方航,我繼續當我的惡鬼,各回各路,讓一切變作重頭。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