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我連忙起身,朝著郭贇的房間就跑過去,客廳裡面燈火通明,而呼延天雲和古蘊天也是比我快了一步就到了房間裡面。古蘊天和呼延天雲都穿著睡衣,呼延天雲還是一臉的睡意,看來如果不是郭贇的那一聲大叫,呼延天雲還在睡夢中呢吧?
我連忙低下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馮仕志,發現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呼吸變得特別的急促,古蘊天手忙腳亂的給馮仕志把脈,低聲嘀咕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急忙問古蘊天他怎麼了,古蘊天震驚的說道,「他的脈象很紊亂,而且身體裡面的元氣正不停地往外面發洩著。。怎麼可能會這樣,他的命明明已經保住了呀!!」女以低巴。
緊接著,古蘊天又看了看馮仕志的眼球。不停地搖著頭歎息道,「這下,我是無力回天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就涼了,問古蘊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剛才我還來過這裡,古蘊天還好好的呢,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古蘊天搖了搖頭說這時候的馮仕志沒有什麼中毒跡象,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吧。緊接著,古蘊天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面拿藥箱,想要給古蘊天做最後的治療。
在這個時候,我的目光仍然時不時的看向郭贇,因為我心裡仍然覺著馮仕志變成了這個樣子跟郭贇脫離不了關係。因為馮仕志先前還好好的,不可能忽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要知道,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面,只有郭贇跟馮仕志單獨在一起的時間是最長的,也就是說郭贇也是最有嫌疑的。
可是我看向郭贇的神情感覺又有點奇怪,郭贇的眼神是騙不了我的,他的眼神中也充滿著不解和震驚,還帶著那麼一絲驚訝,他似乎覺得馮仕志的死是個變數。。。或者說,他也沒有料到馮仕志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我愣然的看著郭贇,通過他的舉動和細節,可以看出這次馮仕志的死跟郭贇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這就奇怪了。馮仕志先前明明還好好地,怎麼就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呢?我比較相信古蘊天的話,古蘊天說這是馮仕志自身的問題,怨不得別人。
難道說馮仕志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真的就是一個偶然嗎?
馮仕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一直張開,眼睛也一直盯著我看,看的我心裡有點發慌,馮仕志是一個快死的人了,從他的身上我也感覺到了一陣恐怖的感覺,忽然,一個想法湧上心頭,馮仕志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因為郭贇的臥室不算很大,古蘊天還要救治馮仕志,所以呼延天雲和郭贇就離開了房間,房間裡面暫時就只剩下了我和馮仕志兩個人,馮仕志的嘴巴一直張開著,喉嚨裡面的痰呼嚕嚕作響,就好像有半斤重,堵在了自己的氣管裡面一樣,聽著聲音我就感覺很難受。
「馮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我連忙側著耳朵到了馮仕志的旁邊,令我震驚的是,馮仕志此時竟然微微的點了點頭,或許是他現在很難受的關係,脖子很僵硬,點頭時候的動作也變得艱難了起來,一看到馮仕志這樣,我心裡又悲又喜,悲的是他馬上就要死了,喜的是他現在已經恢復了意識。
我看見他恢復了意識,不由的問道,「馮大哥,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知道花園裡面發生什麼,還有。。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會在拍賣會上出醜?我拍下的那幅畫是不是也有很多的玄機?你到底是什麼人?」因為考慮到馮仕志馬上就要死了的緣故,我的語速變得快了點,心裡那些壓著的問題也一股腦的問了出來,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馮仕志可能是回答不了我了。
我心裡很著急,但是馮仕志的動作一直那麼僵硬,他現在說不了話,眼睛仍然大大的,我看到他的黑眼球竟然往下翻了翻,彷彿看著什麼東西一樣,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
咦?
他的手指是怎麼回事?
我看到馮仕志的右手微微的抬了起來,緊緊地攥著拳頭,右手的食指正指著自己的肚子,我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連忙伸出手去指著他肚子說道,「馮大哥?你是不是肚子疼?」
馮仕志連忙點頭,重重的用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肚皮,眼睛中已經迸出了血絲,讓人看了就很害怕。。。
「馮大哥?!到底怎麼了?你的手怎麼了?」越到這種時候,我就越是著急,一時間都有點不知所措了,馮仕志一直用手指著自己的肚子,是要幹什麼?反正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他餓了。
就在這時候,古蘊天也急急忙忙的抱著自己的藥箱跑了過來,可是他還是來晚了一步,他邁進房門的前一秒,馮仕志的手就已經垂了下來,兩隻眼睛也恢復了原位,望著天花板。。。
古蘊天見狀,手上的藥箱啪嗒一下的摔在了地上,木質的藥箱摔得四分五裂,裡面的草藥和一些瓶瓶罐罐散落一地,他沒有顧慮那些,直接跑到了馮仕志的身邊,摸了摸脈搏和呼吸,歎了一口氣,朝著我搖了搖頭。
「他。。死了?」
「嗯。。」古蘊天沒有過多的話,只是低聲嗯了一句,看得出他心情也不好,怎麼說馮仕志也是他的病人,他行醫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從他的手上死過,外人稱他為華佗轉世,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郭贇和呼延天雲也聞聲進來,看見馮仕志死了,都是深深的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馮仕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死了之後能夠為他收屍的也只有我們幾個了,因為他幫過我不少的忙,他的後事就交給我們處理了。呼延天雲跟馮仕志沒有什麼交情,自己家裡死了一個人本身就是一件很晦氣的事情了,他可不願意讓這個死人再在自己家裡躺上多長時間。第二天一早,他就聯繫了專門的殯儀館,想要把屍體拉走,然後找一個風水差不多的地方下葬。
雲南這邊入葬的習俗很多,但是因為我們跟馮仕志非親非故的原因,呼延天雲還是表示一切從簡的比較好,畢竟過幾天我們還有事情呢,呼延天雲口中的事情指的自然就是龍虎山的事情,呼延天雲說,八月十五我們就要到達龍虎山,一轉眼的功夫,距離八月十五也只剩下三天不到的時間了。好在郭贇的身體素質不錯,再加上古蘊天妙手回春的醫術,兩三天的功夫郭贇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雖然說入葬一切從簡,但是最基本的東西還是要有的,比如一個專門的大褂,大褂是雲南的話,很多地方習慣把這些人叫做陰陽先生,以往呼延天雲這裡死了人,都是郭贇來主持,因為他算是一個比較專業的陰陽先生了,雖然他主攻相字脈,但是對這些東西也懂的不少。但是因為他現在身體負傷的緣故,也沒有辦法為馮仕志主持葬禮了。
按照這裡的習俗,我們要把馮仕志給送到專門的殯儀館,由那裡的陰陽先生超度一兩個小時,然後就可以找一個風水不錯的地方下葬了,到了地方之後,陰陽先生接待了我們,接過手上的屍體一瞧,說了一句話讓我覺得心裡不對勁兒。
「這個屍體死了多久了?」
「不到十個小時吧。」
他問了一些最簡單的問題之後,就歎了一口氣,說道,「唉,死了不到十個小時的屍體,還睜著眼睛,看起來生前的心事未了,死不瞑目呦!」
「啥死不瞑目?」我有點不懂這陰陽先生說的什麼意思,郭贇連忙把我拽到一邊說你別搭理他,這陰陽先生就是忽悠人的,你要是一問他什麼事兒,他就會說他會通靈的法術,能夠通過屍體告訴你他生前的冤枉。。其實那都是假的,他只不過是想糊弄你的錢罷了。
我一聽,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這個陰陽先生原來也是一個半吊子啊,但是我也釋然了,畢竟就是求個財嗎,很正常的事情,陰陽先生見到我沒繼續問下去,歎了一口氣就開始做他的事情,一兩個小時之後,屍體就下葬了。|.
馮仕志下葬的地方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據呼延天雲所說這裡的風水很不錯,馮仕志死在這種地方也算是挺幸運的吧,我點了點頭也沒有想別得,總感覺為馮仕志的死有點傷心。
送葬車隊呼兒嘿呦的吆喝了一陣子雲南話,就把馮仕志給下葬了,雲南這邊流行的是土葬,把他放在了棺材裡面就給埋在土裡了,因為到場的只有一些送葬的車隊,剩下的就是我們三個人了,所以進行的很簡單,倆小時之後,我們就回到了家裡。
馮仕志的死一開始弄得我們挺頭疼的,但畢竟也是一個插曲,我們即將面臨的是去龍虎山,一想到去龍虎山我就可以找到師父他們了,就把馮仕志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晚上,我又開始想入非非起來,一閉眼,就看到了馮仕志臨死時候的那一幕,馮仕志張開嘴,到底想要說什麼呢?
他用手指著自己的肚子,又是要告訴我什麼?
我肯定他臨死的時候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但是卻說不出口,只好用自己的肢體語言告訴我事情,可是我這個人悟性比較差,愣是沒想到他會對我說什麼,研究了一陣子之後,一個念頭忽然湧上了我的心頭。。。
馮仕志,難道是在告訴我,他肚子裡面有什麼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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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一出來,我立馬就覺得很有可能,又仔細的想起了馮仕志臨死的時候的那番場景,古蘊天說過。馮仕志臨死的時候只是有語言障礙,但是最基本的肢體行動並沒有失去,而且大腦的意識是絕對清醒的,馮仕志那麼做,一定有他那麼做的道理。
先前幾次跟馮仕志打的交道,我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馮仕志是一個很謹慎,而且很有智慧的一個人了,而且他的路子一定很廣泛,否則就不會知道我和郭贇會去賭石一條街裡面了。
說白了,馮仕志臨死的時候那麼做,一定有他那麼做的道理,而且種種矛頭都指向了他肚子裡面一定有東西,因為給馮仕志治療的時候,我們把他的上衣給脫了下來。馮仕志的肚子上有一道很淺的刀疤,這道刀疤大概在肚臍眼附近,約莫半根中指長短,一開始我們都沒有怎麼在意過,現在看來。。他的肚子裡面真的很有可能縫進去了什麼東西。
下葬儀式已經結束,而我已經回到了呼延天雲那裡,古蘊天也不在這裡多久留,直接就回去了,呼延天雲的家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中途脆脆回來過一次,但是也只是打個招呼就走了。
我們三個人也沒有啥別得心情了,呼延天雲和郭贇已經開始做起了準備,預計的是明天下午的時候出發去龍虎山,呼延天雲已經讓他的手下提前出發了,而我們則是慢一點到就可以。
因為這一切都是呼延天雲他們安排。也沒有我什麼事,我就躺在了床上百無聊賴的鼓搗著自己的東西,忽然又一次的看到了那個聖旨。
奇怪的是,這次我看到聖旨腦袋並沒有什麼異樣,而是很稀鬆平常,摸了摸聖旨,依舊很光滑,材質一定很不錯。女麗邊血。
我盯著聖旨看了很長時間,忽然心裡出現了一陣莫名的酸楚。。彷彿這聖旨的背後,有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一樣,而我卻只能夠在心裡洞悉這份感動,卻並不能知道聖旨的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的事情,沒有解釋,我把它歸於命運的指引。比如說,直覺,當一件事即將到來的時候。你並不能夠通過其他的手段來未卜先知這件事情什麼時候會發生,可是事情發生之前,你偏偏就感覺到一陣陣心慌,就好比上次我在那花園裡面的時候,附近的東西都很平常,可是我就有一種感覺要出事,這就是直覺,我也把它歸於命運的指引,老天爺是公平的,他不能夠通過其他的方式來讓我們免於災難,卻可以在冥冥之中默默地引導我們,這也說明上天很眷顧我,待我不薄了。
《身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