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鼠妖點頭。
「你和我走嗎?」
鼠妖搖頭。
「你從此之後就在這裡不走了?」
鼠妖點頭。
這次是我當面問了鼠妖,它心中所想我終於也明白了,這裡確實是一處極為適合妖物修煉生存的地方,我不可能勉強它非要和我一起去那個充滿世俗、銅臭的俗世。
其實從某種程度而言,妖和僧尼道同屬於修煉之體,都有自己獨特的信仰,都有自己獨特的秘法,都有自己獨特的修煉方式。
但無論是誰修煉的根本條件就是心意合一,而要做到這點,紛繁擾亂的紅塵俗世顯然不具備這一條件,因為誘惑太多,它已然是三尾之體,讓它放棄修煉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裡確實是最合適它的區域,
想到這兒我起身道:「鼠哥,如果想你了,我能來這看你嗎?」
鼠妖點點頭,接著做了一個抽煙的手勢,發出「吱哇」一聲。
我哈哈大笑道:「知道了,下次來這兒我一定給你帶條好煙。」大耗子原地轉了一圈,連連點頭,那表情十分興奮。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過幾天就來。」說罷我和鼠妖來了個擁抱,之後從山道而下,我正要進入水塘隨流水而出,就見到左側的山坡上長了一株又粗又壯的燈籠果樹,妖冶的橘紅色燈籠果在螢光的反射下更顯得無比妖艷,一顆顆就像誘惑亞當夏娃犯罪的蛇果,吸引著我的注視。
183、瘋子間的戰鬥為依然秋水長天兄弟皇冠加更
真沒想到遍尋不著的燈籠果樹居然在這處山洞裡,想想看也只有這種地方能保證果子掉落後裡面的果漿不會暴露。
而明明是生長於洞內的果樹,為何會伸出地表?這其中必定另有道理了。
燈籠果可不是鬧著玩的東西,知道其中的厲害我也不敢多做停留,潛入水塘一股暗流推著我從鬼閘筆直而出,隨後天色一陣大亮,再睜眼已經在清澈的愛情湖湖底。
幾下「狗刨」便浮出水面,好在黃金鬼已死,湖水裡沒有這種烏龜的口涎,我也不會變成「紅人」了,而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原本死氣沉沉的愛情湖又開始有遊人出沒。
看見我突然從湖水中鑽出,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尖叫了一聲,接著有小伙子喊了嗓子:「鬧水鬼了。」
我抹了一把臉,沒好氣的道:「看清楚再說話,我可是人。」
「師傅,這裡是不允許游泳的,您違反管理制度了。」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用清脆的嗓音提醒我道。
聽了我是又好氣又好笑道:「對不起啊,我這人素質比較差。」聽我這麼說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趕緊散開。
猶如落湯雞一般的我起身後踉踉蹌蹌朝山腳下走去,也想不起來找人借個手機打電話給洛奇,站在路口打車,是個的士司機就拒載,我心裡頗為煩躁,正打算步行回家,只見一輛黑色的老式本田車停在我面前。
駕駛員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的又黑又胖,五官比較兇惡,額頭有一處疤痕,深秋天穿著一件黃色的的確良短袖衫。
這種材料的衣服簡直就是老古董,再看車身遍佈凹坑劃痕。
按理說開得起車子的人不該如此寒磣,但他的衣服和車子都像是窮人,還不如騎個自行車。
但轉念一想甭管人家有錢無錢,至少願意帶我,也是個好心人。
「哥們你去哪兒?」他伸長腦袋問我。
「和平大酒店,您順路嗎?」
「正好我要去滄瀾江,上來吧,我送你過去。」我心裡一喜進了車裡。
「你這一身算是掉進湖裡了還是秋泳鍛煉身體呢?」他笑道。
「嗨,這事兒說來就話長了,你不會相信的。」說罷我從口袋裡掏出被水浸濕的皮夾子,裡面我裝了三千塊的現金,數了五張貼在儀表盤上道:「謝你了哥們,一點油錢。」
這人也沒和我客氣,怪異的笑了聲道:「錢不少啊。」
聽他說話的腔調我覺得有點奇怪,扭頭看了一眼,他笑容已經不見了,只見雙眼布了一圈淤青,看面相十分陰森,再看他的頭髮,我心裡咯登一下。
這是典型的「殺人頭」啊。
殺人者和殺人犯其實是有區別的,前者殺人而不悔,後者可能是因為一念之差而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錯。
所以殺人犯的頭髮沒有定式,但殺人者的頭髮卻有「殺人頭」之說,這類人的頭髮肯定是又粗又硬,但毫無光澤,而心狠手辣到極點的人若非變態,對自己形象不會特別注意,所以殺人者的頭髮一般都是凌亂不加梳理的。
這個人完全滿足這一條件,再加上一臉狠毒的面相,這下我麻煩大了,要命的是我身上除了皮夾和手機啥也沒有。
唯一能防身的只有手機了,想到這兒我手悄悄伸進裝著手機的褲兜裡,只等他一有異動,我就用手機狠敲他的腦袋。
看來霉運並沒有從我身體離開,山洞裡對我而言並不是最危險的所在,真正危險的是這個人。
想到這兒我都後悔死了,堅持走回去多好,上這種黑頭車如果被他殺了消息都未必能穿出去。
且以目前形式估計,我必死無疑,因為他手上必定有刀,我心亂成一團,什麼《風門奇術》《破災鑲星術》統統忘去了腦後,我是手足無措,毫無對策。
而他車子越開越快,雖然我對於東林市的路還不是很熟,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去滄瀾江的路,因為明顯是繞著子貢山腳下轉圈,道路越發荒涼。
片刻之後他冷冷道:「你死了可別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他這話剛出口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手機狠狠砸在他腦袋上,他順手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匕首,對我心口就扎,我用力抵住他的肩膀繼續用手機砸他腦袋,他也揮拳狠狠捶擊我的面部。
畢竟是剛剛喝了一肚子水,我的氣力還未恢復,被他連砸幾拳,鼻血流淌而下,腦子也有點發懵了,要命的是今天走了一條詭異的路線,陸天龍他們早就被甩的無影無蹤,也沒人救我,這下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人隨即用一隻手掐住我脖子,將我抵在玻璃窗上,持刀的手攢勁朝我胸口點點逼近。
我用盡全力也無法抵擋,他便用力嘴裡惡狠狠道:「別掙扎,就這一刀,捅進心裡就死,你一點都不痛,別怕、別怕……」他的表情都扭曲了,整個人就像癲狂了一般。
「你他媽的為什麼要殺我?」我咬著牙用吃奶的力氣問出了這句話,死也不能死的迷糊。
「我已經殺死七個人了,多你一個不多。」他忽然獰笑了一聲繼續道:「我還沒殺過男人,你是第一個。」,說罷力氣又增加了不少,眼看著刀尖距離我的心臟越來越近。
就在我萬念俱灰時,只見一個穿著深灰色運動衫的人走到駕駛室車窗邊,他手上纏了一塊紗布,對準玻璃窗狠狠捶了一拳,將玻璃窗捶爛,這人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道:「我日你媽,你個瘋子。」
穿運動服這人不慌不忙提開車門保險,將門拉開冷冷道:「出來。」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