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麻老姑沉默了一會,狐疑地問道:「你是說,一條黑土狗?」
「是的,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一條黑土狗。」我點頭說道。
麻老姑沉默起來,過了許久,她才說道:「青崖峒蠱神掌握七色蠱,蠍子蠱蟲,他雖是一縷精魂,但是極其厲害。一隻狗如何能夠將它擊退,實在是怪異得很,而且狗是如何看到它的?」
麻老姑一連兩個反問,讓我更加迷糊。
我沒有辦法回答麻老姑,但還是很堅定地告訴她,說道:「是……是一條黑色土狗。」
麻老姑說道:「也是,如果不是那土狗,怕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死掉了。」
我也好奇,連忙問道:「那您知道黑土狗什麼來歷嗎?」
麻老姑搖搖頭說道:「我還真不知道,大山裡面,養狗的人不在少數,能把青崖峒蠱神撲倒在地上的,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麻老姑這一番話,也使得我更加疑惑。
麻老姑都不知道的話,會是一條什麼樣的土狗呢?
「蕭關,可能是你的奇遇。好了,我累了。心兒也累了。心兒,你請我上身的次數有些頻繁了,這段時間不要再請了。」麻老姑說完話後,屋裡面的氣息一變。
麻老姑已經走了。
郭心兒送走麻老姑之後,她也有些吃不消了,臉色白刷刷地,很是不好看,額頭流下了密密的汗水。
「蕭關,其實剛才老姑說過一點很重要。之前有的蠱神是狗神,羊神。那只黑狗,會不會也是一隻蠱神。你之前說過,似乎在老茶花峒廣場見過。黑土狗很有可能是老茶花峒的守護神了。」郭心兒分析道。
郭心兒一向聰明,這麼一說,倒有幾分可能。
「如果是老茶花峒的守護神,一直活到了現在,以它的本領,對付一個麻二簡直是輕而易舉。」我恍然大悟。
郭心兒說道:「好了,我也會去休息了。你受涼,不要亂動,早些休息。」
站起來後,差點摔倒在地上,伸手扶了扶牆面,說道:」蕭關,你好好休息。」
「郭心兒,謝謝你了。」我說道。
郭心兒勉強笑了笑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咱們還要過一個熱熱鬧鬧的新年。」
郭心兒留給我一個笑容,就出了房門,回去前屋休息了。
郭心兒走後,我想了很多,從黑土狗想到,蠱靈毒童子被打傷,我被蠱神趕到了溪水邊,差點凍死,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弱了。
之前的種種,無一不是因為我太弱了。
保護不了家,被卡車撞碎了。今日,差點連累自己和郭心兒死了。
我握緊了拳頭,在黑暗之中,期盼光明的到來。
我把方口罐子重新放在枕頭,躺下來後,我告訴蠱靈和蟲子:「不要難過,不要沮喪。我才十歲,未來必定是屬於我的。要不斷強大,要努力地強大。這樣子才會變好。」
蠱靈和蟲子似乎聽懂了我的意思,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慢慢和我的呼吸保持了一致。我的寒冷也似乎被驅散開了。
一夜好夢,經歷的磨難,都是有利於成長的。
第50章兒須成名
第二天,等我可以下地走路之後,我找麻倫叔要了五斤新鮮的豬肉,帶回來用刀切成均勻大小的肉塊。
抱來乾柴,將大鍋洗乾淨,把肉塊放在鍋燜了之後,熱水倒掉,用上了茴香各種作料,做成了色澤油亮的紅燒肉,用大盆端著,分給那些救我回來的狗兄弟們。
護院狗顏色毛髮各異,有大黃、小黑、花狗,還有一些長了癩子的狗。寨子裡大家的收入都不是很高,狗吃的自然也不是很好。這些做好的紅燒肉分給他們,算是我的一番誠心,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半年前卡車撞毀了我的家,無人來管我。兩天前,我垂死無力可你們卻拚力將我抬了回來……謝謝你們……」我說道。
人不如狗,很多時候的確是這樣的。師父說,如果有人對你友善,就收起你毒牙,用善意回報他們,它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此後,終我一生,都不會吃狗肉,而且那些吃狗肉的人,我都覺得不會和他們做好朋友了。最可恨的是,多年後,還遇到一隻要吃狗肉火鍋的殭屍,被我打了一頓。
「不要搶,夠你們吃的。」我大聲地喊道,我善意把肉給它們丟去,有兩隻打狗吃飽之後,咬了兩塊,歡快地跑動,送給自己的相好,這種濃情厚意,現在的大都市已經很少見了。
喂完了寨子的狗群,我也鬆了一口氣,整個冬日捕蟲,最終在大年夜來到之前宣告結束了,一切事情都終止了,麻二丟下了一雙蠍子手離開後,我也沒有想著找上門去,我也恢復了過來,並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村民有給麻老姑送來新鮮的豬肉,還有打好的糍粑,豆腐也送來了,用清水放在桶裡漂好。
二十九號那天,麻倫叔帶我和郭心兒去縣城買了一些煙花,還有爆竹,還有一些糖果。麻倫叔是個窮光蛋,但多少都準備了一些錢,畢竟是過年了,花錢也只能咬牙堅持。我看上了一把塑料的大刀,看了足足十分鐘都不肯走。麻倫叔一咬牙,下了決心,喊道:「買了。」我歡笑不已,喊道:「謝謝胖子哥。」
最後麻倫叔要給我和郭心兒買新衣服,帶著我和郭心兒去了一家小型超市,看著衣服的價碼,臉上不高興,喊道:「老闆,你這個新價碼也蓋好一點,之前還是三十塊錢的,一下子變七十了。」忙碌的老闆沒有搭理麻倫叔,大有愛買不買,不買滾蛋的意思。
郭心兒懂事地說道:「大叔,我有衣服穿。你給蕭關買一件就可以。」
麻倫叔豪氣干雲,一拍荷包,說道:「不要緊,一人一件。」麻倫叔看了兩件,覺得大小差不多,拿起來就衝過去往老闆面前一摔,也沒讓我和郭心兒試一試,就付錢走人,乾脆利落。
東西差不多,背著竹簍,我們步行回到了茶花峒,一路上歡歌笑語。
回到家裡,穿上新衣服,我的背後是沸羊羊的圖案,郭心兒的衣服是美羊羊的圖案。我心中覺得實在是不好看,但不好傷麻倫叔的心,就穿在身上。
大年三十除夕這天,我和郭心兒把麻倫叔請來吃飯。麻倫叔還是很怕麻老姑,有些不情願。
不過我說你一個孤苦伶仃,再說我們兩個小孩沒有人給壓歲錢,那豈不是可憐得很,分開吃飯都可憐,合在一起才不可憐的。
麻倫想了想,點頭道:「也是。」提著不少瓜果肉蔬來這裡,麻倫叔露了一手,做了幾個拿手好菜,還準備了一瓶燒酒。
麻倫叔做飯的時候,我和郭心兒也沒有休息,打水洗抹布洗拖把,把屋裡屋外地面傢俱,窗戶牆角,屋簷上的蜘蛛網,都仔仔細細地打掃乾淨,桌子擦得一塵不染都可以當鏡子用了。
下午,一張小桌,圍上了三個人,在一旁燒起了炭火,幾個小菜準備好,有干蕨菜燉臘兔肉、用茶油煎出來的豆腐乾、新鮮豬肉捶打後的肉片湯,當然,還有一盤青翠欲滴的青菜葉子。
郭心兒先用幾個小碗,分別裝上一些,端著給麻老姑的牌位,以及茶花峒麻家以上的祖先,先敬先祖。
《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