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龍帝的話還沒有說完,咚咚……一聲驚雷響徹蒼,如同冰涼號角一樣吹響了。
我跑了出去!一貫以來,我只在茶花峒的山林跑過。還是第一回在大城市裡面奔跑,風過耳邊,是另外一種感覺。
驚雷過後,大雨瓢潑而下,路上行人紛紛躲避,馬路上的擁堵成一鍋粥的車輛喇叭聲開始響起。
人群中很快躍出了一個風中奔跑的少年,那個人就是我。我不清楚城市構造,不瞭解大醫院會出現在哪裡。我在最大的一條道路奔波,我相信在這條大道上會有醫院。
不得不說,我的運氣並不差。只是跑出了十幾分鐘,終於看到了一家大醫院。不過二十分鐘後,我背著龍帝又跑了出來,醫院的太平間裡面,根本就沒有屍變的屍體,那幾絲淡淡的屍氣,對於龍帝而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完全沒有用。
出了醫院,花了一個小時,我找到江城殯儀館,結果也完全一樣。最後的尋找,多半無疾而終。
一無所獲,時間卻在飛快流逝,馬上就要天黑了。
大雨過後,我全身已經完全濕透,帶著充飢的五個饅頭,早已被雨水打濕。我有些疲憊,坐在地上,將龍帝放在一旁,想休息幾分鐘。
一個硬幣飛落,落在我的跟前,一雙純淨的眼睛滿懷同情地看著我,是個小孩。小孩被大人喝斥一聲,趕緊加快了步伐,躲開了我和身邊紅衣蓋住的怪人。
龍帝問道:「蕭關,你為什麼要不顧一切地救我?」
我想了一會道:「我怕萬一你走了,我又變成一個人了。」
龍帝沉默了一下,淡淡一笑道:「我本以為你會說『因為龍帝你告訴我吞下白玉蜈蚣,又叫了我一些東西,所以才救你的』,沒想到不是。原來你害怕孤獨,可是和蠱毒打交道的人,都是孤獨者。」
暴雨過後,西邊的彩霞浮現,讓空氣變得清新。我說道:「龍帝,既然沒有屍氣,那就先去找些喝些鮮血吧。」
龍帝道:「算了,算了,單獨靠鮮血那玩意根本沒有用……那天在老羅養豬場。我之所以可以醒來,其實毒童子只說對了一半。除了大量的鮮血之外,還有就是何大炮倒地後,有一部分屍氣被我吸了進來。」
龍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如果沒有屍氣,光靠鮮血的話,還是沒有用的。龍帝口中的「氣」,指的是屍氣。就在龍帝說出這些話,準備放棄的時候。
我卻眼前一亮,卻拔地而起,興奮地說道:「有辦法了,有辦法了。龍帝,你不用死了。」
第123章撿到寶了
龍帝已然沒有多少力氣,對於我的興奮有些無動於衷。如果天一黑,龍帝就掛了,必須趕緊行動。我將龍帝背了起來,紅繩子綁緊,我再次跑了起來,在開足活力之前,我將地上的硬幣撿了起來。
如果龍帝不提起何大炮的話,我或許永遠也想不出何大炮,也無法解決眼前的困局。其實要解決這一切,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用屍蟲來咬龍帝。
那屍蟲積聚了屍氣在體內,咬人的時候,輸送屍氣,利用屍毒來毒人。我和屍蟲比鬥的時候,差點被屍蟲給弄熄火了。但是龍帝卻不一樣,龍帝正需要屍蟲體內的屍氣。
冥冥之中,似乎早已安排好了一樣。何大炮在臨死之前,為了不讓自己的屍蟲滅絕,告訴我他還有五隻幼蟲,而龍帝需要屍氣,正好這些幼蟲可以幫忙。
屍蟲咬中龍帝,正合龍帝的心意。
龍帝算是暫時可以保住性命了,疲憊感一掃而盡,但是時間卻來不及了,必須加快速度。
十里坡在江城結合部,一趟公交顛簸而行,終於在黃昏結束之前來到了十里坡。每人兩塊錢的車費,正好是我口袋剩下的三塊錢再加上小孩丟給我的一塊錢!
呵,世上竟有如此巧妙的事情。不過,花光四塊錢後,我儼然身無分文。
到了十字坡,暴雨反而將這條平素污泥滿街的道路沖得乾乾淨淨,涼風襲來,燒烤架支起來,好不快活。
夜幕即將降臨,我背著龍帝快速穿過了十里坡。到了何大炮的出租屋,管收銀的大媽正在忙碌中。
我躲在一旁等了一會,發現這裡一切如故。看來何大炮失蹤後,世間一過,都變得正常起來了。
我還在想,西邊的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要不要強行進入。
一個穿著短褲頭的小男孩推門進去,把管收銀的大媽給喊走了。【】
大媽將門走得很急,連門都沒有鎖。我不再猶豫,背著龍帝就往裡面走去。這間房子外表看起來很普通,有一間裡屋,進了裡屋之後,還有一道暗門。我看到何大炮打開過暗門,嘗試了一下,將門給打開了,走進了暗門。
我多天前來的時候,地上面還是很乾淨,可今天來的時候,房門沾滿了灰塵,說明這幾天都沒有人進來打掃。
暗門開口要往下走,進來後,開了燈。
我首先就看到了那尊四眼蟾蜍的銅像,心中咯登一下,想起了何大炮臨死之前跟我說過,他有四眼蟾蜍和五隻屍蟲幼崽。不知道這四眼蟾蜍是幹什麼用的。
眼前的四眼蟾蜍銅像,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四眼蟾蜍的銅像前面燒著的油燈已經滅掉了。
我將龍帝放下來,龍帝已經是睜不開眼睛。紅色的皮膚經過一個下午變白之後,又開始慢慢地變黑,和我數日之前見到的那個黑黝黝樣子有些相似。
我不再去看四眼蟾蜍,趕快尋找何大炮的屍蟲,期間幾次在暗室裡面走動,總感覺那四眼蟾蜍一致看著我。
可我回頭的時候,發現四眼蟾蜍一動不動。
我搖晃了腦袋,終於在靠近西邊牆面上有了突破,伸手敲打這裡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暗格。
從暗格裡面,找到五個放著屍蟲棕色的瓶子和幾個空瓶子。
我欣喜不已,抓著五個棕色瓶子到了龍帝身邊。
龍帝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我,已經是說不出話了。
我說道:「龍帝,很快就會好的。」龍帝微微地點頭,我觀察了一下,選了一隻較大的屍蟲,將棕色瓶子的蓋子打開,把龍帝的左手食指,從那瓶口放了進去。
那棕色瓶子屍蟲還很幼小,被忽然出現黑色手指嚇住了,往旁邊縮了兩步,那手指忽然不動彈,屍蟲猶疑了一下,終於張開了密密的嘴巴,一口咬了下去,要把冒犯的對手給趕走。
龍帝微微吸了一口氣,眼睛慢慢地睜開,眼中也多了一絲光芒。我鬆了一口氣,又打開了一個棕色瓶子,將龍帝的右手食指放了進去。
我又轉身,把四眼蟾蜍面前的那個燒干油燈拿了過來,找出一個空的棕色瓶子,應聲在地上摔破,我選了一片稱手的玻璃片。
龍帝被兩隻屍蟲噬咬,屍蟲的屍氣綿延地傳了一些,眼睛睜開,瞧著我的舉動,說出話來:「蕭關,你要幹什麼?」
「人是萬蟲之首,靠些豬血能有什麼用,我放一碗血給你喝。」我說道。
豬血污濁,效果不明顯,還是人血管用。龍帝說道:「你瘋了啊,你前兩天剛吐血的。」
「年輕人,不要緊。」我說道。
《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