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啊……」一聲慘叫傳來。
「蕭關,你如此堅強,此番我暫且放你一馬。你說得沒錯,如果你死了,我也無法安放。」那聲音傳來。
聲音消失之後,劇痛感才漸漸地消失了,我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任憑寒風吹來,最難的一關已經過去了。我也漸漸感覺到白玉蜈蚣活動的蹤影。我深吸了一口氣,閉目養神,按照土狗所教,打坐了一會,感覺全身變得輕鬆起來,較之以前,反應也變得靈敏起來。
這天晚上,再也沒有感覺到灼燒感,一切都恢復了起來,不過就這這天晚上,袋子裡面的東西吃完了,水也差不多喝乾了,只剩下半瓶酒。我想,那個神秘人也應該出現了。靠著剩下來的半瓶酒,我沒有凍死,但是也不敢睡覺。沒有先天之蟲的發熱,晚上睡過去的話。我十有**會凍死的。
半夜的時候,絕頂之上白雲散去,一輪明月就掛在了天穹之聲。越高處的陽光,就越皎潔。我忽然想起了木匣子會折射出龍魂花,便將木匣子找了出來,藉著月光反射,果然浮現出一朵美麗的龍魂花。這花朵美麗,比世間常見的花不知道美麗多少。
看著龍魂花,我不由地想起了小蛇。人在受盡苦痛之後,總會想一些美好的事物來保護自己的靈魂。小蛇或許就入這龍魂花一樣美麗。
我連忙晃動腦袋,人生第一次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在孤寂無人時候想起,也絕對不會對別人說起:一個被我傷過心的小蛇,另外一個是郭心兒,如果我沒有遇到那麼多事情,還會不會遇到他們。糟糕,如果她們兩個同時出現,我又該站在誰旁邊,這真是一個苦惱的問題。
原本想看一看折射出來的龍魂花,結果沒料到反而生出那麼多的煩心事,只得將木匣子收起來。
收拾木匣子的時候,發現在我左手手臂的地方,多了一條黑色的花紋,花紋勾勒,已經嵌在肉裡面,像是一種常見的封印,難不成是神秘人重新加上的封印,用來看守先天之蟲!
第二天一早上,洞口垂下來了一根繩索。我有些緊張,不知道這個神秘人是會是誰?
不過,我怎麼也沒有料到,出現的竟然是頭上長出少許白頭髮的黑大叔,和我預料之中的神秘人有很大的差距。
「蕭關,咱們離開這個山洞,靈霜已經跟我一起了,我是來接你的。」黑大叔說道。
我看了看黑大叔,問道:「幾天前,是你在大街上撿到我的嗎?又在我手臂上面畫了一個封印,把我放在這裡,利用大自然的寒冷之氣和體內的先天之蟲搏鬥的嗎?算好了時機來接我出去的嗎?是你嗎,黑大叔?」
「那個人不是我,但是是誰你暫時不用用知道,跟我出去吧。」黑大叔笑著說道。
我問道:「為什麼不能說?」
黑大叔說道:「我也有苦衷,我已經答應了那個人不會說出來。蕭關,你不會讓我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吧。我想,你一定會見到他的,到時候你自己問他就是了。」
「好,我不逼問你。」我想了一會說道。
繩索是從山頂垂下來,黑大叔幫我綁好了安全措施之後,我順著繩索爬了上去,在山頂上面看到了守衛的蕭靈霜。在一塊陰涼的石頭後面,看到了紅袍龍帝,和安分的小殭屍。沒想到小殭屍居然和蕭靈霜一起了。
蕭靈霜穿著一件紅色的羽絨服,是龍帝特意給她選的。為了一早來這裡接我,半夜就動身了,爬了幾個小時的山,蕭靈霜臉上沾上了幾根黑髮,腳上的登山鞋沾滿了泥土,褲腳都是泥點。
蕭靈霜急得眼淚都紅了,道:「我以為你死了你,怎麼躲在裡面了,我找了你很久了,下次你不按照約定跟我見面,我非要揪你耳朵!」蕭靈霜一時心急,粉拳打了過來。我假意「叫」了一聲,裝作很痛苦的樣子。
蕭靈霜審視焦急地道:「怎麼了,受傷了嗎?」我笑著道:「沒有的事情,我現在好好的。」說完之後,我就跑到了龍帝身邊。蕭靈霜氣得臉都變得烏青了。很快,黑大叔白月明也爬了上來,和蕭靈霜說話。
龍帝的氣色恢復得不錯,說道:「蕭關,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連著幾天沒有和人說話,把我憋得受不了。我辟辟啪啪地,竹筒倒豆子,把一連幾日發生的事情都說給龍帝聽了。
講到郭家發生的事情,龍帝猶疑了一下,說道:「郭家自以為是,若苗疆十三峒真要跟他們開搞,他們只有哭的份,老夫再伸手幫幫你,決計打得郭氏滿地找牙。」
「還是算了,那樣心兒就不高興了。」我連忙打消了龍帝這個念頭。
我又說到了發生在先天之蟲的事情,龍帝又看了過來。龍帝疑惑地道:「怎麼可能,一隻小飛蟲子,就破壞了先天之蟲和白玉蜈蚣的平衡?滑稽,郭毒那種角色,就是個不入流的角色,決計不可能因為一隻小瓢蟲就發生如此驚人的變化。」
我也搖搖頭道:「難道不是嗎,平衡點打破了,先天之蟲就爆發了?」
按照龍帝的猜想,難道我之前猜測都是錯誤的。
「不可能!白玉蜈蚣是土卵出來,是靈根長出來的,不可能在一瞬間就被先天之蟲收拾了,肯定是有人用詭計。」龍帝想了一會,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整個事情變得異常複雜,從消失的毒童子,到先天之蟲異常發動,一切都變得難以控制。肯定有人在背後動手,這事情和華山養蟲有沒有關係呢。
龍帝說道:「是不是那個將你丟到山洞的神秘人人?」原本和蕭靈霜說話的黑大叔忽然插嘴,大聲說道:「不可能!」
龍帝道:「我想也是,那神秘人傳信給我們,說你在華山無名峰上,若真要害你,絕對不會傳信給我們的。照目前情況看,應該有兩個人。一個是帶著金蠶蠱、引動了銅鈴鐺、引發你體內先天之蟲暴躁;另外一個救你,將你放在絕寒之上的高山上,讓你和先天之蟲搏鬥,還在你手臂上畫了一個簡單鎮蟲封印!」
聽了這句話,黑大叔才鬆了一口氣。我也廓然開朗,我畢竟還是太年輕,根本不能全局思考問題。龍帝一言而出,一切都呼之欲出了。
從無名峰下去,是一條極其難走的道路。我們走下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十三峒趕來的麻婆子和大煙槍。因為是白天,大煙槍的大行屍暫時沒有帶出來。
麻婆子個子相對要高一些,大煙槍是個侏儒,兩人一高一矮,我一眼就看出來。我興奮地喊道:「你們怎麼來了啊!」
「蟲王,我聽麻金、麻銀傳來的消息才來的。麻金通知時候,說郭家對蟲王不待見,羅裡吧嗦的。又聽說蟲王是要追尋師父的蹤影。所以我們兩人就趕來了。」麻婆子道。
大煙槍說道:「年輕一代都太小了,還不能帶出來。我們兩個人,再加上麻金麻銀兄弟,那樣子就夠了。先把蟲王師父救出來,然後咱們一起去郭家問一問,蟲王和郭家到底是不是門不當戶不對。」
我好笑了一會,疑惑道:「麻金和麻銀兩人暫時失蹤,你們是怎麼接頭的。還有,我在這裡,是什麼人通知你的?」
「我們收到了一張紙條,說蟲王在華山無名峰上,所以我們就找了過來。」麻婆子說道。
第六十一章、浮出水面的陰謀
聽了兩人的話,我恍然明白。不僅是龍帝他們,麻婆子和大煙槍都是得了神秘人的通知,然後才來這無名峰上來接我。
而龍帝、麻婆子和大煙槍都不知道神秘人是誰,唯有黑大叔知道神秘人是誰!
我知道黑大叔不會講,就不再追問。麻婆子又說道:「郭家那幫人實在是欠扁得很。麻家這麼多年,跟他們沒什麼衝突,竟然敢奚落蟲王。老婆子沒什麼本事,罵他們一頓的本事還是有的。」
「面子那東西都是虛的。麻婆子你不要那麼動怒,金七歲怎麼樣了啊?」我問道。金七歲被養在罈子裡面,後來被麻婆子帶了回去,看到了麻婆子。我不由地想起了金七歲。
麻婆子低著頭,過了一會才說道:「金七歲啊,手腳都沒有了,能活下來就可以了,能有什麼生活質量可言,活著就好了。這回,他也來了!」
麻婆子聲調一變,咬牙說道:「這回如果抓不到左手,老婆子就帶著金七歲一起跳這華山絕壁了。」
麻婆子情愫果決,她原本和金七歲鬥了一輩子的蟲子,相互怨恨。可又會為了金七歲千里奔波,為金七歲報仇。世界上最難捉摸的就是人的情感,愛與恨似乎只有一瞬間。麻婆子可以恨金七歲,也可以愛金七歲。
大煙槍打趣地笑道:「算了吧,死在異鄉魂魄都飛不回去,蚩尤大帝也不會照顧你們的魂魄。還是回苗疆,那裡才美好。我若死了,一定要埋在苗疆那片土壤上。」
我正色道:「此番找左手算賬,不管成功與不成功。都不能把『死』字掛在嘴上,咱們齊心協力,必定可以有所作為的。」
麻婆子收住自己的情感,連忙點頭認錯說道:「蟲王,是老婆子失言了。」大煙槍也說道:「不說死,不說死。活得好好的,誰能想著死呢?」
說了一番話之後,十三峒來的兩人跟著我們一起,折回往山下走。幾人合在一起,相互照應。沿路都是積雪,好在相互照應,一路上倒也安穩。下到山峰中間,正好遇上了一場久違的大雪,又正好遇到了一斷十分險峻的道路,眾人決定,暫時在幾棵大岩石背風的地方,暫停一會,等風雪停下來之後,然後再動身。
《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