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節


我拍了拍小蛇的後背,道:「小蛇。今日是月圓之夜,會出現天狗食月,蟲禍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我只能這麼做了,本來想一直瞞著你,等我熬過去再告訴你。昨晚這件事情事情,我有可能會死掉,但是也有可能活著。我不得不去做!我這麼做,不是表示我不愛你,而正是因為我愛你!」
我想,到時候將怪蟲和先天蟲們送走之後,我求一求門裡面的聲音,或許可以他高抬貴手,會放過我的。
郭七七的阻攔,拖了很長時間,太陽完全沉下山去,只有一片昏黃的光線照耀著群山。小蛇還在搖頭,不肯隨我回到了龍家山谷。
我眼前一亮,瞧著上山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道:「蕭夫人,謝靈玉謝仙子正朝這邊而來……」
我大聲喊道:「仙子姐姐,我在這裡……」聲音很大,可以傳到很遠。
第二百零九章、蟲禍來臨前
郭七七聞言驚訝,不由地回頭看了山下的位置,瞧著謝靈玉往這邊跑來,有些不安起來。冷笑一聲說道:「蟲王,看來我是沒有辦法阻攔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暫時還不適合與謝靈玉見面!」
郭七七說完這些話,已經著急著要離開了。她不想與謝靈玉見面,這當中的原因,外人並不清楚,只有她自己知道。事實上,幾個小時後,她們二人不可避免地見面了!
我看著郭七七,道:「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我看不懂你。你出現在龍家,不去與蕭棋見面,到底是在幹什麼?眼下見到了謝靈玉,又著急著走。」
郭七七道:「你還沒有資格知道這些!」郭七七看著謝靈玉越來越近。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便道:「蕭關,你最好是不要死,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弄清楚。」
謝靈玉的身影越來越近了,郭七七終究是顧不上,捲身飛快地跑走,白影一展,順著懸崖往西邊而去,不過一會就消失在密林之中,郭七七連著數日在林中穿梭,早已對這邊的地形瞭如指掌了。
只是最後一句話,有些奇怪。她到底要弄清楚什麼事情,為什麼要阻攔我的計劃呢,難道真的要救活我的性命,可是我與她非親非故,她這樣做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看著傷心的小蛇,說道:「小蛇,咱們下山吧。今晚月圓之時,我會好好活著的。」小蛇已經是哭過。她並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女孩,她站了起來,擦乾了眼淚。
她之前擔心我會受不了她死去,而現在變成我擔心她會承受不住我死去的現實。這個世界,想起來,還真是奇妙得很。殘酷得很。我不由地想起了一個西方小說家的一篇故事《麥琪的禮物》,這是一個充滿誤會而令人感動故事。妻子賣掉一頭頭髮給她丈夫的懷表配上一根銀質表鏈,而丈夫當掉懷表給妻子準備了一把精緻的梳子。他們為彼此考慮卻收穫了愛。我和小蛇也一樣,為彼此考慮,雖然有愛,卻也會有離別,有死亡,卻比不上那一對夫妻了。
人的生活,有時候總有些不盡人願!
謝靈玉終究從山腳下面跑了上來,氣色不錯,出人意料地換上一件黑色衣服,襯托出一股少有的冷艷氣息。
謝靈玉問道:「蕭關,你們沒事吧,剛才的白影你看到了沒?」
我道:「仙子姐姐,你不用追了。她就是郭七七,不知道為什麼跑走了,可能是不願意和你見面吧。」
謝靈玉表情淡定,沉思了一會,道:「七七……她跟你說了什麼?」
我道:「她很奇怪,問了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很快就跑了。我也不知道她想知道什麼!」小蛇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謝靈玉,道:「往那邊去了。」小蛇指了方向。
謝靈玉猶豫了一下,歎道:「算了,我不追了。七七並不是什麼壞人,不會弄出鬼名堂。走吧,我帶你們一起下山。天馬上要黑,怕山上不安全!」
謝靈玉的神情隱秘,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是關心蕭棋的,可在處理郭七七這個敏感的問題上,還是有些力不從心,或許她已經想好,把這個問題交給蕭棋自己來處理。
下山的路上,小蛇的心情起伏不定,久久才算平靜下來。我告訴她,一定要相信我,過了今天,以後就是好日子了。
從山上下來,我的心情平復了不少,小蛇也冷靜下來。迎客廳裡,老古、天真人、謝靈玉、謝寶兒、巫女都來了,龍帝、龍將、老蛇都出來了,身後站著龍家眾人。我目光掃動一下,還看到了沈家、蟲家、連郭家人也被請了出來,郭心兒臉色霜白,坐在角落裡,沒有什麼表情。
唯獨不見蕭棋他們,天將和蕭林都沒有來。而蕭靈霜也沒有出來。我想,可能是她避免與蕭棋碰面,所以才沒有出來,一個人躲在房子裡面哭泣。我忽然想起來,她原先交過一個叫做孟定方的男朋友,上次在江城與她見面後,再也沒有聽到提起過了,可能這段感情無疾而終了吧。蕭靈霜終究是個可憐的女孩子,沒有人守護她的一聲!
我想到這裡,不由地歎了一口氣。只見蟲英俊走了過來,道:「蟲王,今日是你大婚之日,祝福你們白頭到老,一生幸福。」蟲英俊還特意準備了一個很厚的紅包,悄悄地遞了過來。
我點頭笑道:「等你什麼成親了,我一定去參加你的婚禮,但是你記得通知我。不要把我給忘記了……」蟲英俊爽朗地一笑,道:「一定一定。」
我心中暗想:「這個蟲英俊倒也是個正直的男子,和蕭靈霜倒也般配得很。不過,問題還是有,蟲英俊的年齡可比蕭靈霜要小上幾歲,那就是姐弟戀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自己的幸福來臨,也希望身邊的人都幸幸福福。若是兩人真成了,也算是一件美事,我不由地笑了起來。終究覺得這事情不能勉強,蟲英俊是玄門中人,而蕭靈霜最不喜歡就是玄門中的人,這事情多半會打水漂了。
我把心中所想悄悄地跟小蛇說了一句。小蛇勉強一笑說:「蕭關,這倒是有意思得很。今天過了,明天我找靈霜姐姐問問。」小蛇是個敢想敢做的人,明天可能真的去找蕭靈霜聊一聊。我和小蛇為這件小事高興了一會,隨即又被原先的愁容蓋住!
生活啊,為什麼不讓歡樂都逗留一會呢?
麻蛋重新守在我的身邊,他從小蛇的臉上,已經讀到了不少內容,卻沒有多問,背著黑木杖緊緊地跟著我。
小蛇又稍微打扮了一下,補妝換上新鞋,臉上也帶上了笑容,將愁容藏在內心的最深處,等過了今晚,一切都會變好的,這是小蛇的信念,有時候她的信念十分堅定,經常發生意想不到的結果。
天真人走到我身邊,出口責備道:「蕭關,你都做了什麼了?」天真人白天休息,晚上才出來,一下子就感覺到我的身體有些不對勁,那股寒氣幽幽地散出來,他還是感受得到的。
我知道騙不過天真人,便一五一十地道:「天真人,我已經將蟲門打開了,七隻先天蟲已經在我身體裡了,要等到月圓之夜才能完全打開,徹底將他們送走!」天真人驚訝不已,低聲說:「蕭關,你膽子太大了。」
這句話不止一個人說過我!
我道:「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了。先天蟲、蕭林的怪蟲、郭天劫的四蟲被壓制住,其他蠱蟲才不會反叛的。」
天真人問:「那你的身體受不受得了呢。難不成……」天真人看了一眼小蛇,附耳道:「難不成你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可是小蛇,你準備怎麼辦?」這話只有我聽得到,小蛇卻聽不到。
我道:「你放心,我沒有問題的。」這話我同樣說了很多遍,雖然是謊言,說起來也不心慌,好像自己也當成真的一樣。
天真人並不好騙,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之上,細細感應了一下,瞧著小蛇在身邊,臉色並沒有變得陰沉,笑道:「三年不見,你的身子骨果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了不起……看來今晚你又要大展身手了啊!」
小蛇聽了這話,不由地一喜。我則感激地看了一眼天真人。
小蛇道:「我就說的,蕭關肯定會沒事的。今夜是個開心的日子,一定是個開心的日子。」
這個時候,黑煞一行人從外面趕了回來,他們採購了不少煙花,準備在今晚來個煙花盛會,要把婚禮搞得熱熱鬧鬧的。但是折返回來的時候,有幾人卻被毒蛇咬傷了,只得讓華扁前去醫治。
天氣已經慢慢地變冷,尤其是神農架的這個地方,因為海拔的原因,冬天來得比其他地方要早得多,按理說毒蛇早就應該去冬眠了,怎麼會咬傷趕路的人,這就奇怪了。
他們還說,天黑的時候,林中的動物好像瘋了一樣,成群的野豬胡亂地跑動……
第二百一十章、一言難解釋
採購煙花回來的人零零碎碎地說著,毒蛇出動,有的還特別大;野豬成群結隊、攜家帶口,急躁得很;一些毒蛙也在林子跳動。毒液噴濺而出,瞬間就把樹葉冒出一股綠眼等等,整個龍家山谷附近,蟲類都變現得十分地怪誕。若是黑煞一干人與毒蟲猛獸打過交道,就回不來了。
陰九幽聞言,一頓責備:「就是些毒蛇與野豬,有什麼好驚訝,不要大驚小怪。可能是因為蟲王大婚,它們感受到了歡悅的氣憤,也跟著一起熱鬧熱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料定毒蛇出洞,野豬躁動,與今晚的蟲禍有著極大的關係。很有可能是蟲禍發生的徵兆之一。我看了一眼天真人,天真人也在一瞬間變得憂心忡忡起來,不由地看向了東邊的天空,太陽下山不久,天色雖然黑了下來,但是距離月亮出來,還有那麼一會。
我心中著急,雖然知道蟲禍會發生,卻不知道以何嘗形式出現。蠱蟲和蠱靈會以什麼形式發生反叛,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山谷外面的毒蟲猛獸,不會無端發生這樣的事情。
《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