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老玉米想到這,剛想開口客氣幾句走了就完了,這光太刺眼,硫磺味熏死了,跟站在風口一樣:

「謝謝您能接見我,我也不知道您為什麼想見我,我是個無神……」

還沒等老玉米解釋完,那個聲音又說話了:

「一……千……八……百……萬……可……以……嗎?」

什麼一千八百萬啊?錢?在哪呢?給我嗎?不會吧?這見面的紅包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那個標誌漸漸停止旋轉了,老玉米有些害怕了,怕一會蹦出個什麼來,他倒退了幾步,那個撒旦新娘卻快走幾步,站在離光標特別近的地方行禮。

風停了,硫磺味淡了,那個恢復原來形狀的五芒星漸漸暗淡了。撒旦新娘就在那光標裡一動不動的行著禮。

最後,整個三樓變成了漆黑一片。

老玉米傻呆呆地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朝內81號裡面,許久才緩過神來,眼睛也漸漸適應了,四下無人,對面牆還是那些木頭,老玉米本能地去拍了拍,還是灰嘟嘟的,沒有任何異樣,撒旦教標誌和那個新娘都沒有了,那女的叫什麼來著?什麼蓮?

老玉米解脫了一樣四下看了看,慢慢地向樓梯口走去,他發現那些站崗的東西也沒了,只剩下隔一段一個的黑印在牆上,老玉米下樓路過還摸了摸,黏糊糊的好像唾液鼻涕什麼的真噁心!二樓也什麼也沒有,那些交合的人或者物也沒了,一樓也是。

天盡頭呢?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這小子把我誑來自己怎麼沒了,是被吃了還是做上門女婿了,撒旦不會生的是丫頭吧?

老玉米回到家越想越奇怪,好好的那個撒旦見我幹什麼?再說真有撒旦嗎?搞的神乎其神的,還說1800萬?到底什麼意思啊?18這個數字可不是什麼吉利的,多少事都出了18這上頭,這不就是朝內81號掉過來嗎?這個朝內81號到底怎麼回事?

老玉米決定調查下這個詭異的小樓,可從哪查?網上說這裡的產權以前歸天主教教區所有,我能去問問天主教區嗎?我去哪問?

老玉米第二天來到了西什庫天主教的北堂,古老的大院,巍峨的教堂,今天沒什麼人,推開厚重的大門走進那禮拜堂,裡面就幾個人在那站立著或跪著祈禱,老玉米虔誠地走到前面低頭劃了一個十字架。

不是我眼花了吧,怎麼前面點著的蠟燭火苗劇烈晃動了一下,老玉米有點害怕了,他看見旁邊祈禱凳上跪著一個男的,他低聲問:「勞駕我想問點事找誰啊?」

那個男人沒抬頭向外揮揮指頭,在外面嗎?

老玉米出了主堂,四下看看,難不成是門口這幾間屋?

接待老玉米的是一個50多歲的阿姨,她一直微笑著聽著老玉米的講述,最後阿姨微笑著看了看老玉米:

「也許我們有緣,上帝讓我來幫助你,解除你的疑惑,關於那個樓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消除你的好奇,好好生活,愛家人,敬奉上帝,不要做沒有感知的心裡囚徒。」

最後一句話老玉米沒聽懂:沒有感知的心裡囚徒?什麼意思?

「那個樓應該是1910年建的,上個世紀了,和東堂一批修建的,就是王府井那個,那叫東堂。這個樓據說開始是美國教士的住處,還一種叫法是語言中心,三幾年改成語言學校,全稱好像華北什麼?

學生都是些外交官啊,學者、商人什麼的,1949年後是民政局的辦公室,好像叫民族解放協調處,一直到『文革』吧,『破四舊』也就全砸爛拆了,改革開放後,直到90年代末才歸還我們教區的,可已經不能用了,修繕得需要一大筆費用,就這樣閒置了十多年,也想過租出去,只短租了一些,拍電影什麼的,沒人接受長租,修不起,就跟歐洲好多荒廢的城堡一樣,一歐元一個,但你必須修繕、維護,這不是隨便什麼人能負擔得起的,也不能拆,別看很多地都拆了,可這兩個樓不能拆,它上了第一批的優秀近現代建築保護名錄,也就這麼一直閒置著。好啦!怎麼樣?滿意我的回答嗎?我還是那句話,主就在你身邊,去祈禱吧!」

老玉米走到大門口抬頭看看這雄偉的教堂:我怎麼成為徘徊在耶穌和撒旦之間的人了?

東城區房屋管理局的網站上查出來朝內81號的信息數據檔案——

房屋所有權人:天主教區
《朝內8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