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我沒有想到系主任會來到我們家。我在想,難道是我們盜墓的事被公安局的人知道了,來抓捕我們?不過既然被看到了,就走不掉,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系主任姓唐,名叫唐勇,是正團職轉業幹部,口碑一直不錯。系主任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一水啊,想不到你是李志民的侄子,哈哈,真是巧合了,唔,不錯,哈哈!」

我不明白為什麼系主任笑得這麼開心,但是就在我要回應他的時候,我爸、我爺爺還有五叔全部從大門外闊步走來。爺爺走在最前面,手裡拿著煙斗,父親和五叔則分站左右,儼然是兩名護法,神情頗為莊重。

爺爺也不和大家打招呼,直接走進了正堂,坐在正門的位置。眾人見爺爺進去了,也都跟了進去。父親和四叔站在爺爺左右兩側,五叔、我、邱涵則站在左側客人的後面。來的客人共有四人,兩個青年,兩個中年,年輕的約二十七八歲,中年的約四十七八歲。不過除了系主任外,我一概不認識。

見眾人坐定,爺爺說道:「眾位風塵僕僕,不遠千里,尋找犬子,不知所為何事?」

我站在客人後面,聽著爺爺竟然將電視裡的台詞都搬出來了,差點笑了出來。可是當著這麼一個嚴肅的場合,又控制住了自己。

只聽其中一個留著大鬍子的中年人說道:「老爺子,找到您那是不容易呀!咱們幾個可都是來看望您的,按照輩分,我得叫您一聲叔叔。」

爺爺一臉和善,說道:「不敢當,我一個老頭子,多年沒有出門了,也不認識各位哪,敢問各位都怎麼稱呼?」

只聽那個大鬍子站了起來,說道:「我叫蔣乾坤,遼寧人,滿族,祖上蔣不軼,原名叫做都澤,是清朝十二大密探之一,位列牛字輩。」說完,他拿出了一塊長約十公分、寬約五公分的金色令牌。當年的密探一共是十二位,這十二位密探是按照生肖次序排列的,因此,這個大鬍子介紹自己的時候,說自己是「牛」字輩的後人。

跟著第二個人是系主任,只聽他說道:「老爺子,我叫唐勇,祖上乃是唐劍鋒,十二密探位列馬字輩。」說完,他也從身上拿出一塊金色令牌。

第三個人站起來後,斯斯文文的樣子,他說:「老爺子,我叫胡松澤,祖上系胡一平,位列十二大密探豬字輩。」聽口音倒像是港台音,跟著他也從口袋裡拿出一塊令牌。

最後一人站起來,他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體格和邱涵一樣強壯,年紀也是四人中最年輕的,只聽他說道:「老爺子,我叫熊文彬,大家叫我大熊。我是位列十二大密探羊字輩的上清道人的徒孫。」大熊說完,已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塊令牌來。

令牌是密探們的信物,平時很少出示於人,在今天,我們更不知道它意味著什麼。我也聽說過家族令牌,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爺爺說,等到他去世的那一天,他會選擇一個合適的接班人,將令牌傳給他。

不過,想不到平時爺爺輕易不肯出示的令牌,此時他們竟然每人拿了一個。這時候邱涵低著頭對我說:「這個東西我們家也有一個,我還以為是騙人玩的。」邱涵本意是對我一個人說的,哪知道,邱涵微弱的聲音還是被那四個人聽到了,他們全都轉身看向邱涵。

爺爺見眾人對自己這般恭敬,不由得笑了。他說道:「老頭子年紀大了,可能一時半會記不住這麼多名字。既然大家祖上頗有淵源,如此老頭子需盡些地主之誼。你們都坐下,老四,給客人上茶。」

四叔聽到爺爺吩咐,便取出了家裡珍藏的鐵觀音,從容地給大家泡上。見大家手上都有了茶,爺爺繼續說道:「祖上做密探的事,已經時隔百年,他們掌握的秘密也都帶進了棺材,不知道你們來到我這小村子有什麼事?」

聽爺爺問及此事,唐勇有些興奮,說道:「老爺子,不瞞您說,這次是我召集的咱們密探的後人。說實話,聯繫起大家並不容易。我千辛萬苦才聯繫到這麼五家。另外一家倒是容易聯繫上,可是人家不願意來。」

爺爺好奇的問:「誰呀?」

「生門派掌門陳道和。」唐勇說道。

唐勇剛說完,爸爸、四叔、五叔全都激動了起來。陳道和這個人跟我們家的仇恨太深了,上回差點害死四叔和四嬸。在龜山漢墓,陳道和設計將四叔引入墓中,自己卻偷偷逃出,並炸平盜洞,差點害死四叔。

爺爺說:「這個陳道和為什麼不來呢?」

蔣乾坤說道:「陳道和是生門派的掌門,而生門派人數眾多,擁有大小子弟三百人。他們分散在全國各地,組成盜墓團伙,並自視自己是行業正統,視天下倒斗為莽夫,不屑於與我們為伍。」

爺爺淡然道:「他有點過分了。」

只聽蔣乾坤繼續說道:「我家祖上蔣不軼當年與朝廷失去聯繫後,袁世凱派人逮捕了祖上。由於祖上是滿洲人,所以逃往了關外。後來,張作霖到了北京,他掌握了這些密探名單後,開始派人尋訪祖上,祖上才不得不改姓為蔣。因為改姓愧對祖先,所以名作不軼。不軼的諧音為不義,意思是對不住滿族的祖先。由於盜墓業的興起,我們家祖傳的東西才慢慢發揮作用,開始重操舊業。」

其餘三人也一致點頭,說他們的經歷大致也是如此。不同的是,唐勇的父親一直追隨共產黨,打日軍;大熊的本領是上清道人傳下的手藝;而胡松澤的祖上則追隨軍閥的一個軍官到了台灣,最近才回的大陸。
《盜墓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