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節

伴隨著祖師爺的聲音,我繼續下沉,已經逐漸感覺到窒息,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還在水中,趕緊拚命地掙扎了起來,『噗通』一聲鑽出水面之後,立刻驚聲問道:「信念?什麼信念?那麒麟窟裡到底有什麼?」
「死去的古神,麒麟窟是一座墓穴,埋葬著無數古神與上古神魔屍骸的墓穴……」
祖師爺話一出口,我再度驚愕。
隨後就聽他冷冰冰的聲音再度傳來
「如果不是我也進入過麒麟窟,絕不會發現這個秘密,上古屠神之戰,大禹率千軍萬馬出賣了曾經創造了這世界的恩人,將他們趕盡殺絕後,屍骸全都葬在了麒麟窟中,古神就此沒落,人間迎來了自生自滅、自己掌握命運的新氣象,而在那些屍骸之中,卻有一人未死……」
「難道……就,就是我剛剛幻覺中出現的,那半個腦袋的人?」我驚道。
「沒錯,他是這世間最後的古神,卻在世人的詛咒之下永世被困在麒麟窟中無法逃脫,他恨,他的身上包含著對這世間萬物無以倫比的恨……因為這恨,所以當我踏入麒麟窟時,他所作出的第一個表情,是哭……他痛罵這個世界,詛咒那些出賣了他的叛徒……」
「可是……可是這跟三山道術又有什麼關係?」我再度驚問。
「孩子,道術是什麼?這千奇百怪的力量,原本就是不屬於人類的力量。你可曾想過,為何上古時期,這世上沒有道術一說,而直到中古時期,道術以及道家才突然崛起?」
祖師爺的話讓我語塞,已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這時就聽祖師爺已經再度開口
「在道術起源之前,這世上僅有一種超越於人類掌控範圍的力量存在,這力量不單創造了大千世界,更足以毀滅大千世界,而人類也正是因為忌憚這種力量的存在,才不惜背上背叛的罪名,也要將它徹底毀滅……」
祖師爺話說到這裡,我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你說的是……神的力量……」
「沒錯,神的力量,古神的力量。」
祖師爺答道:「什麼是道術?道術的本源便是上古時代那些創世神明們的力量,或者說,正是那古神之術的演變體,在那個混沌初開、事件慌無秩序的年代,那些神祇、神使正是借助這強大的力量,才得以在世間高高在上被尊為神,並且受到世人的萬世膜拜……不過,這些神也有一個弱點……」
「弱點……」
「沒錯,他們也有心,他們也會像人一樣動搖、改變甚至走向極端,因此在古神沒落之前,存在於世間的古神們漸漸分為了兩個派系,其中一個派系想要繼續掌管著人世間的歷史走向,將那當成自己消遣的遊戲來看待;而另一派的古神卻對人類以及萬物抱有憐憫之心,他們不忍將萬物眾生視為棋子、努力,於是,他們在人類的勸說下紛紛倒戈,將武器對準了自己的同族……」
祖師爺話說到這裡時,我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名字庚辰。
根據我對那段上古戰爭記憶的片面理解,庚辰完全可以作為這第二類古神的代表人物了。
正是他背叛了自己的同類,封無支祁、圍攻玄龜玄女,豈不都有他的身影?在那場聳人聽聞的慘烈戰爭中,他毫不留情地劍指同僚,背叛了自己最初的信仰……
第674章據比
「那是一場漫長的戰爭……」
祖師爺又說道:「最終,幾乎所有高高在上的古神都在戰爭中毀滅……不過,在麒麟窟中,並非所有的神魔異獸都已經徹底的死亡,畢竟這些神魔不同於人類,有些神魔身上所具備的力量。更是至今人類都無法理解的……」
聽到這話我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這一點在小茹前世那玄女女屍的身上就一斤得到了充分的證明,她明明已經死去了那麼多年,竟然因為身體中還殘留著神力。能像人一樣行動,這太奇怪了……
而這時就聽祖師爺又說道:「而據比,正是那些在麒麟窟屍骸堆裡僥倖存活下來的神魔之一,最後更淪為了這世間最後的古神……」
「據……據比……」
據比,這名字我還從未聽說過。
但祖師爺告訴我,據比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古神,也是曾受命來到人間創世的最初的神使之一。他幾乎參與了這世間所有的建設和衍生,而最終,他卻被歸順人類的族人所殘忍的殺害。
但據比怨氣不散,沒過多久又在麒麟窟無數神魔的怨氣中再度魂歸肉身而重生。卻被法陣困在麒麟窟中無法逃脫。於是。他成為了那麒麟窟中無數神魔屍骸的守護者,同時也將關於屠魔之戰的真相全部刻繪在了麒麟窟的牆壁之上,讓後人自己去領悟這血淋淋的真相……
他一直在盼望,盼望著有一個人能進入麒麟窟,聽他訴說這段血腥的歷史,更繼承他滿心的恨意,報復人間,最終不知等了多少個年頭,他終於等到了那個人,那個他自以為會繼承自己的怨念和復仇之心的人……
祖師爺隨後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張道陵。」
「道祖……」我驚愕了。
「沒錯,就是所有道門弟子口中的道祖。」
祖師爺的聲音又一次傳來,終於,那段早已被世人遺忘的可怕歷史的真相,在我心中逐漸明朗了起來……
按照祖師爺馬重馳所說,道祖張道陵本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士,卻在陰差陽錯誤入龜山麒麟窟後,被存活下來的古神視為了自己的復仇使者,於是他沒有殺死道祖,而是開始培養自己的接班人,為了復仇,他更將自己所掌握的所有古神族神術傾囊所授。
但是古神據比卻發現了一個問題,神術為上古古神族的力量,其中包含創世滅世只能,區區人類之軀粗學幾招還可以,但要講那些神術全部掌握,以卑微人類自身的力量是完全無法掌握的。
但為了復仇,據比仍不放棄,於是他讓自己訓練出來的弟子吃下自己的肉,喝下自己的血,從此之後,張家開始流淌著古神的血脈,正因如此,道祖終於繼承了古神們的全部力量。
但據比卻沒有想到,自己用三年時間調教出來的復仇機器,最終卻背叛了自己,不單將為古神族報仇的誓言拋於腦後,更自此創建了天師道,以古神之術繼續斬妖除魔維護人間,更將據比一直守護著的十把鑰匙偷走了三把……
「鑰匙?什麼鑰匙?」
聽到這裡我一聲驚問,祖師爺沉沉應了一聲,又說:「沒錯,是鑰匙,但據比並未對我提及那鑰匙的用途,但可以證明,被道祖從麒麟窟帶出的三把鑰匙,正是後來的天師道三大神器……」
「天師道三神器?你是說……三清神木劍……六絕天師印……九香搖魂鈴……是,是鑰匙?」
「沒錯,是鑰匙,但到底是什麼鑰匙就連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龜山某處有一道門,那道門需要十把鑰匙開啟,更有四名使者守護,被稱為『三白一將』共計四侍……」
祖師爺的聲音再次從匕首中傳來
「至於門是什麼門,侍是什麼侍,據比從未向我提過,他只告訴我,我是古往今來成功進入麒麟窟的第四人……」
「第四人?」
「對,第四人。第一人是九黎神族一名巫妖,玄女的後人,古神之術分陰陽,男為陽女為陰,九黎族巫妖得玄女真傳代代相傳,為陰術的繼承者,在屠神之戰後,九黎神族一部分巫妖終原諒了玄女在逐鹿之戰時期的背叛,站在了古神的一方,其中一人更突破人類設置在龜山上的重重封鎖,進入麒麟窟,隨後,他帶走了三把鑰匙……」
祖師爺這話出口,我第一個想到的竟是小茹……
九黎族巫妖是巫鬼教的前身,而小茹是九黎巫妖世代相成的純粹血統,也就是說,小茹所掌握著的巫鬼教各種教術,也來源於古神族,是古神們創世之術的一部分……
《十二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