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放心吧,我沒有那麼容易死,老趙,你知道殭屍獵人嗎?」肖曳沉吟一下問趙大雷。
趙大雷立馬愁眉苦臉的,看他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否清楚。過了一會兒,他抽了一口煙,眼睛眨一眨問肖曳:「你想幹嗎?那些人茹毛飲血不好惹,我勸你還是別靠近他們。」
「有那麼恐怖嗎?我想如果我們要找到『禁龍地』大寶藏,我們還得去找殭屍獵人談一談,你肯給我帶路嗎?」肖曳說完之後,趙大雷整個人就沉默了,接著他告訴肖曳說殭屍獵人是長白山地帶最凶悍的一個部落,他們專門出入古墓之中割走墓主的頭顱拿去賣給日本人,一般人都不敢去惹這些人,而且這些人居無定所,很難找到他們聚居的地點,長白山的人都不喜歡這些專門狩獵殭屍的人,他們也識趣躲得很隱秘。如果想要找到殭屍獵人,這個有點難,要是運氣不好,估計會遇到獵屍時候的殭屍獵人。
「照你這麼說,我去找他們還不如他們來找我?」肖曳算是明白過來。
「哈哈,你這樣理解也可以,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去找這些混蛋。」
「你知道『琳琅玉骸』嗎?」肖曳回頭很淡定地問了一句。
趙大雷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他愣了半會兒才說:「這個……你也知道嗎?」
「想找到『禁龍地』大寶藏,我們還得先把『琳琅玉骸』盜走,嘿嘿!聽說『琳琅玉骸』身上畫著一幅『星宿圖』,按照『星宿圖』的指示,找到『龍眼秘藏』完全不是問題吧!好了,老趙你好像對這個都不怎麼懂,我看我還是自己去找找看。」肖曳說完之後叫那些還沒有死掉的士兵回營地裡面去,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私自行動。
他換了一支長槍,帶了一點乾糧就往長白山深處走去。
「你是說殭屍獵人拿走了『琳琅玉骸』嗎?」趙大雷一臉的焦慮,他攔住肖曳的去路。
肖曳點點頭,能隨隨便便出入古墓的人除了自己一夥人之外便是以花面郎為首的殭屍獵人,要說「琳琅玉骸」被盜,花面郎這些殭屍獵人嫌疑最大。
「不可能,我覺得不可能。」趙大雷滿臉狐疑。
「我親眼看到,你說怎麼不可能呢?」肖曳不想和趙大雷囉嗦下去,他邁開腳步繞過趙大雷埋頭朝著被大雪覆蓋了的長白山深處走去。
「等一下,肖隊長,你要是不嫌棄,我給你帶路。」趙大雷舉著枴杖快步跟到肖曳面前。
「你不是不知道殭屍獵人的窩嗎?」肖曳故意歎了一口氣說。
「你跟著我來就是了。」趙大雷變得豪爽起來,拄著枴杖一瘸一拐地往前面帶路,肖曳低頭嘿嘿一笑趕緊跟上趙大雷。
兩人在長白山山下枯樹林裡面走了一段時間,夜色慢慢地降落,進入一個山坳之後,趙大雷擺手叫肖曳停下腳步,他抽了一口煙說:「這地方有個名字叫屍骨坡,你看到地面上那些洞沒有?這裡面藏著不少的殭屍腦袋。」他順手拿著枴杖推開一攤厚厚的積雪,一個洗臉盆大小的地洞便出現在肖曳面前。肖曳低頭看去,地洞很深,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他舉目看著四周,雪花輕飄飄,山林在寒風下搖搖欲墜,山谷林立,毫無人煙,這地方倒也僻靜。他指著藏屍洞問趙大雷:「這些洞怎麼回事?殭屍獵人拿來放置屍骨的嗎?還是養屍骨的呢?」放眼看去,這一帶的藏屍洞還不少,大大小小,圓的方的,搞得整個屍骨坡如同一個大篩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整個嚇傻了,要是這些藏屍洞裡面的屍骨全部爬出來,自己豈不是要死在這裡了。想到這他不禁有些心寒,趙大雷看上去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趙大雷說:「等一下殭屍獵人就會在這裡出沒,我們跟著他們就好了。」
趙大雷說完之後吐了一口煙又說:「你還記得盜走『琳琅玉骸』那個人的模樣嗎?」
肖曳點點頭,只要能找到殭屍獵人,其他的先不管了。
趙大雷叫肖曳和他躲到一塊被大雪堆積的巨石後面,肖曳知道趙大雷有些能耐,這個時候他也不怕任由趙大雷指使。兩人閃進巨石後面,趙大雷很快把煙斗熄滅,然後閉目養神等待殭屍獵人到來。雪夜寒風,肖曳收緊身子,這緊要關頭,耳邊卻傳來一陣吱吱的怪聲,肖曳抬抬頭,聲音好像是從外邊那些藏屍洞裡面傳出來的,這是怎麼回事呢?肖曳的心繃緊起來,他想抬頭去看看,趙大雷用胳膊碰了他一下:「不要亂動。」
「是不是有人來了呢?」肖曳呆呆地問了一句。
「每到半夜,屍骨洞裡面的殭屍就會爬出地面,你要是出去,你這不是找死嗎?」趙大雷說得好像很嚴重似的。肖曳嘿嘿冷笑,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外邊的聲音漸漸地熱鬧起來,不難想像那些殭屍張牙舞爪地從藏屍洞裡面爬出的樣子。
肖曳還想說什麼,一隻枯槁的手臂突然從巨石後面伸出來,五指一張便往他的臉部抓過來。肖曳罵道:「我不去招惹你們,你們倒是來招惹老子。」他一伸手抓住那只屍手,奮力一掰,砉的一聲那只屍手被他折成兩半。看到肖曳這樣,趙大雷汗顏,他叫道:「不要亂動,你這樣子……這樣子會被……」他還沒有說完,肖曳已經用力將屍手後面的殭屍扯出來,然後一腳踩著那頭殭屍的胸腔,殭屍身體腐爛,腦袋扎進雪堆裡面,被折斷的手臂不停地甩動。肖曳掏出腐屍粉撒在殭屍身上,看著殭屍慢慢溶化在雪堆裡面。趙大雷嚇得瞠目結舌,他看著肖曳:「你這是幹嘛呢?你這樣會得罪那夥人。」
「錯,是這些死東西先得罪我,老趙,我說你緊張什麼?」
「你不知道那夥人的手段,他們簡直就是長白山的惡魔,他們根本就沒有感情,你這樣子被他們發現,這些殺人不見血的混蛋肯定不會放過你。」趙大雷說得似乎不像假話。肖曳可不管這些,他站起來,看著趙大雷,厲聲說道:「我跟你說,我也不是好惹的人。」
「該死的。」趙大雷這會兒好像被一條殭屍纏上了,他揮舞著手裡的枴杖正在跟一條從巨石後面爬進來的殭屍作戰。那條殭屍是一具女屍,長髮飄飄,面容憔悴,手臂上僅剩下兩根骨頭,手指頭上的指甲如同十把尖刀,它爬過來之後吱吱叫著去襲擊趙大雷。
趙大雷一個猝不及防手臂已經被劃出一道傷痕,血滴落的時候,他大叫不好,血氣瀰漫在屍骨坡上,巨石外面的殭屍嗅到了血氣一個個都變得瘋狂起來,一條條的殭屍從藏屍洞裡面鑽出來後紛紛往巨石後面爬過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再說。」趙大雷用枴杖將襲擊他的女屍腦袋敲碎後說。
肖曳看著群屍進攻過來,他擺擺手對趙大雷說:「你害怕了嗎?」
「肖隊長,這裡只有你和我,我們都會被這些喪心病狂的死物殺害,等一下殭屍獵人出現,看到我們糟蹋他們的寶貝,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現在離開,『琳琅玉骸』的事情可以先放一邊,保命要緊。」趙大雷臉色鐵青,肖曳卻哪裡聽他的話,肖曳這人本來就是個急性子,看到群屍晃動,他手裡舉著長槍就往殭屍們的腦袋射擊。他似乎已經受夠了,子彈打光之後,他拿著腐屍粉和血刀衝進殭屍群裡面,他這是要大開殺戒,不一會兒,從藏屍洞裡面爬出來的幾十條殭屍全部被他打倒在地。
「肖隊長,這下我們完蛋了。」看到群屍已經不再動彈,趙大雷喊了起來,如同上了斷頭台一樣。他跑到肖曳面前,眼看肖曳正利用腐屍粉把殭屍溶化,他更是著急,趕緊攔住肖曳不讓他亂來。肖曳呵呵一笑說:「我說你擔心什麼呢?這事我一個人負責。」
肖曳的話剛剛落下,屍骨坡突然震動起來,如同地震一般。肖曳和趙大雷腳下站不住,兩人同時晃倒在地,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地面又晃動一下,兩人滑落到一個藏屍洞裡面,跟著大雪紛飛,一團厚厚的雪噗的一聲堵住了藏屍洞的洞口。
「老趙,這是怎麼回事呢?」一路滑落藏屍洞的肖曳喊著趙大雷。
「我不知道,這地洞怎麼那麼長呢?啥時候見底啊!」趙大雷叫著。
兩人完全制止不住往下滑的速度,肖曳伸手到處摸,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幫自己一把,洞底裡面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要是滑進去,遇到什麼機關毒屍可不好,可是藏屍洞的洞壁滑溜溜如同鵝卵石一般,手摸過去,根本就抓不住。
咚的一聲響,兩人的身體總算停止,好像已經滑落到洞底。
「把火柴給我。」肖曳跟趙大雷說了一句。趙大雷在身上摸索半天,然後把一盒火柴遞給肖曳,他還說自己運氣好,剛剛滑落的時候火柴沒有掉,不然連抽口煙都沒機會了。肖曳從身上摸出一小瓶屍油,然後把自己外面穿著的棉襖脫下來,將屍油淋在外套上面後,火柴一劃,一團大火油然而起,藏屍洞在火光照耀下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這裡好像是一條地道。」趙大雷感慨著。
他們倆正坐在一個很深的地道中間,地道差不多有兩米高,一直深入裡面,肖曳晃了晃火把,地道彎彎曲曲看不到終點。肖曳站了起來,拉了一把趙大雷,他說:「我們得往裡面走走看看,沒準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出口。」趙大雷同意了。要是想從掉下來的屍洞爬出去,這個有點困難,屍洞洞壁滑溜溜不說還很狹小,明顯是滑下來容易,爬出去困難。
肖曳把用自己的棉襖做成的火把舉起來,然後大步往地道裡面走去,趙大雷拄著枴杖跟在他後面。走了一段路,肖曳突然問趙大雷一句:「你對這裡的環境熟悉嗎?」趙大雷搖搖頭,他說他根本不敢靠近屍骨坡,要不是肖曳執意要尋找殭屍獵人,他也不會幫這個忙。
「那你說,我們會死在這裡嗎?」肖曳問了一句。他已經隱隱發覺地道裡面似乎隱藏著什麼殺機,地道陰森無比,總在他的耳邊響起一陣奇怪的摩擦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貼著地道的四壁緩緩爬行。他問出這一句,趙大雷愣愣地不想回答,他眼睛到處觀望,似乎挺害怕的,他這種年紀的人,肖曳實在想不通他還會懼怕什麼?
兩人再走一段路,趙大雷突然喊了一聲,他雙手握著脖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勒住了一樣,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一隻吊死鬼。
「怎麼回事?」肖曳走到趙大雷身邊,趙大雷張著嘴巴想說話,喉嚨發出絲絲的聲音,嘴巴卻發不出一句話。肖曳伸手抱住趙大雷,他往趙大雷的脖子看過去,一條蛇皮狀的繩索套住了他的脖子,蛇皮上的鱗橙黃橙黃的。肖曳一刀削過去,刀子根本不管用,他沾著一點腐屍粉放在蛇皮上面,蛇皮立馬抖動起來嗖地一下閃進地道頂部。
「我就要喘不過氣了。」獲救的趙大雷捂著脖子不停地咳嗽。
肖曳將火把高高舉起,地道頂端竟然懸掛著無數的橙色蛇皮繩索,那些繩索直勾勾地懸著,好像只要觸動一下,它們就會自己自由伸縮。仔細看清楚後,肖曳駭然,繩索竟然長著眼睛鼻子嘴巴,不!這些應該是一群橙黃色的蛇類,它們把半截身子暴露在洞壁上,專門掠食從地道裡面路過的人。看到地上歪歪咧咧地擺著各種形狀的死人骨頭,死於這些蛇類的人想必不少,肖曳頓時拉著趙大雷快步往地道前面走去。洞頂的橙黃小蛇則一條接著一條從上面滑落下來,它們飛速如離弦之箭,他們往前跑,它們就追著,嘴巴裡面吐著火紅色的舌頭,時不時還噴出一些毒液。他們倆嚇得膽破心驚,快速地往前跑,看到前面出現亮光後,肖曳將手裡的火把往後一甩,火勢蔓延,那些小蛇被大火阻擋住了。
來到前面,這是一個高大的洞府,如同一個巨大的墓穴,洞府裡面瑩瑩地閃爍著亮光,肖曳看去發現洞府地面上擺放著無數的金銀珠寶,照亮洞府的光也是這些璀璨金銀所發出來。面對金山銀海,趙大雷呆若木雞,嘴巴張開後都合不起來。他們哪裡想像得到洞府之中會置放這麼多的寶物?金銀玉石,瑪瑙珍珠,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堆積起來足足有三四米高,兩人都傻了眼,趙大雷說道:「這個……是殭屍獵人的寶物嗎?」
「管它呢,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再叫人進來搬走這些寶貝,嘿嘿!老趙,咱們發大財了,要是把這些寶物運出去,很爽吧!哈哈,不過,這裡好像沒有出口。」肖曳興奮一陣子後整個人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他在洞府四周查看了一番,四周封閉,根本沒有出路,總不能走回頭路,想想那些小毒蛇,餘悸猶存。
「你聽聽這是什麼聲音?」趙大雷突然說了一句。
肖曳側耳去聽,金山銀海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抖動。
怎麼回事?肖曳和趙大雷都退到一邊,金山銀海裡面的響聲越來越大,如同躲在草叢的一隻老虎正要躍出來捕食他們倆,金錢銀幣嘩嘩下落,珍珠玉石滾了一地,呼呼幾聲,兩條巨大的影子從堆積如山的寶物裡面冒出來。
《盜墓密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