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侯寶輪,叫你的狗滾開,本小姐可不想和你們傷了和氣。」君含笑說著身子裊裊移動,輕足如雲,輕身如燕,還真是令人訝異,一個看上去脆生生的千金大小姐身手會是如此的敏捷。她左右挪移,勝似迷蹤,申冬瓜哪裡抓得著眼前這飄來飄去的君含笑,不禁暴吼連連。侯寶輪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什麼也沒說。
「含笑小姐,你想不傷和氣也可以,咱們爺都說了,你只要把『君臨天下』還回來,再好好陪我們爺一個晚上,然後嫁給爺,你只要做上了咱們夫人,咱們兄弟大可以考慮放了你,呵呵,到時候,只怕不服你也不會有膽子冒犯。」施泰然在一邊悠悠地說。
「你想得美,你們這些人一個個厚顏無恥,本小姐才不會與你們為伍,你們今天合著來欺負我一個女孩子,等我回去後我一定叫爺爺不放過你們。」君含笑一邊閃著申冬瓜凶狠的攻擊一邊罵著。
「哼,只怕你沒機會回去了。」申冬瓜身手變得迅猛起來,猙獰的面孔冷面煞星一樣,嘴裡還絲絲地毒蛇般笑著,有好幾次他都沾到君含笑的衣裳。
「申冬瓜,你平時不是很勇猛嗎?你就不能狠一點嗎?人家一個小姑娘,你怎麼跟抓蝴蝶似的?」有人看不過去嘲笑起申冬瓜來。
「是大狗熊抓小蝴蝶。」有人忽來一句,眾人爆笑。
「你們笑什麼?我拿人你們卻在笑,你們犯得著議論嗎?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們。」申冬瓜忍不住大罵不已。他大山一樣的軀體如虎伏兔鷹逮鼠般和纖小的君含笑對抗,那樣兒,一巧一拙,看上去很令人逗笑。大家一起嬉笑,申冬瓜都與君含笑過了那麼多招,也沒有拿下一個小姑娘,申冬瓜心裡急了,臉上還滲出了豆大的汗水來,匆匆操起一根樹枝向君含笑揮來。
「含笑小姐還真是好身手,這樣的身手偷走『君臨天下』算小意思嘍。」施泰然這時說。
眾人個個是點頭。
「對,對,呵呵,咱們可真是榮幸,『釣寶者』的面目總算是給咱們解開了。」有人說。有人應和:「是啊,真想不到會是君傲海的孫女。」
「申冬瓜,你也別耍猴了,趕快把她拿下來,咱們也好回去。」有人去催申冬瓜。
「不急,不急,良辰美景,看看這馬戲也好哦。」有人笑著說。有人又說:「你們急什麼?家裡娘子不耐煩了嗎?」
眾人有說有笑,也不來幫手抓君含笑,看到申冬瓜吃了虧還一邊風涼著你譏我嘲,不僅說得申冬瓜滿臉通紅,君含笑都不好意思起來。她心裡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侯寶輪看了出來,這一次不出手自保,自己落在侯寶輪這一群濫漢子的手裡,爺爺君傲海遠在洛陽,自己怕是小命不保,「君臨天下」已經丟到王鐵匠的火爐裡,侯寶輪若是知道,哪還會輕饒她。當然,心裡還是有點不服氣,自己的計劃已經很天衣無縫,怎麼會給侯寶輪抓到了把柄?侯寶輪他們已然咬定是君含笑偷走了「君臨天下」。
「不行,不行,我賴也賴不了,只好打了,不教訓他們一下他們還以為我好欺負。」君含笑想了想,死也是死了,大不了豁出去,只要先離開西安城,什麼都好說。想到做到,她身子一撐,雙手一分一劃,身子一繞,叭叭叭,申冬瓜已被她打了好幾個耳光,打得申冬瓜七竅生煙。眾人看得傻了眼,又見君含笑巧身飛起,繡花腿一出,整個幾百斤重的申冬瓜居然給她踢出了一丈之外摔在地上。吃了一臉的灰塵,申冬瓜站起來。惱羞成怒,哇哇哇地叫著殺過來。君含笑道:「你是豬啊?一次次送上來,沒有殺死你你還送上來,看來,本小姐要好好地教訓教訓你這一頭大蠢豬大死豬。」
「小丫頭,你去死吧。」申冬瓜抱起一樁木頭砸上來。
「大笨豬。」君含笑說了一句,一轉身就繞到了申冬瓜身後。申冬瓜剛回頭,只見她甩手一發,啪啪啪,打得申冬瓜暈頭轉向。
「好快的身手?」有人嚇呆了,說。
「夠了。」侯寶輪大叫一聲。君含笑停下手,說:「寶輪叔叔,你也想來打一打嗎?來啊,本小姐打得正過癮呢。」
「我才不會和你一般見識,施泰然,你出來,讓君含笑小姐看看咱們的手段。」侯寶輪剛說完,施泰然就從馬車上跳下來,他不知何時躥上去的,他一出來,手裡抓著的正是裡面躲著的那個小丫頭。
「小姐,救我,救我。」小丫頭滿臉淚水在施泰然手裡掙扎。
「放開她。」君含笑想過去救小丫頭。侯寶輪冷冷地說:「你不要亂動,我們這些人天天和屍體打交道,殺一個人很簡單。」
「你們混蛋。」君含笑心裡急又不敢上前來造次。
「爺,這丫頭可凶了,我的臉都給她抓傷了。」施泰然拖著小丫頭來到侯寶輪身邊邀功。
「這點小傷,回去再看看。」侯寶輪看著施泰然臉上的三道小指痕,說著,一把將施泰然抓在手裡的小丫頭拉到自己的手裡,對著君含笑說:「君含笑小姐,不是我不給你臉色,是你不給我面子。你可以選擇離不離開,我也可以選擇掐不掐死這個小姑娘。」
「小姐,小姐,你救救我,救我。」小丫頭哭著說。侯寶輪用力捏著她小小的手腕兒,痛得她哭得更厲害。
「侯寶輪,你放開她,你要我留下我就留下,什麼大不了的,我就當再看一次西安的風景,反正我也沒打算走。」君含笑心軟了下來,說。
「哼,我會好好教你怎麼來欣賞西安大地上的風景,拿下她。」侯寶輪陰陰地笑著,命手下拿下君含笑。看到君含笑被抓,他一鬆手就把手裡的小丫頭甩在地上,小丫頭是哇哇大哭。
第八章黑獄之災
君含笑被侯寶輪說成「釣寶者」抓走之後被關在了一個監牢裡面,這個監牢黑幽幽的,她一個大小姐,還真是受不了這樣的環境。被關之後,她破口大罵,她想必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小姐。當然,不管她怎麼樣去謾罵,也沒有一個人理會她。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最後還是忍不住勸說她:「小姐,他們根本不理你,你這樣罵下去多無趣。」
「小花,你不懂,我心裡不爽啊。」君含笑說。
「我們都被關在這裡那麼久了,你也罵了那麼久,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來理會我們呢?你罵了也白罵了。」小丫頭名字叫田小花,她是君傲海送給君含笑的隨行丫頭。田小花自幼便生長在君家,和君含笑關係不賴,一向以姐妹相待。這一次,君含笑跑到西安玩,她也跟著過來,不想,君含笑來西安的目的是為了盜取「君臨天下」。這不,把霸佔西安盜墓古玩業的侯寶輪給惹火了。君含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侯寶輪發現的,她心裡一肚子火氣,她作為一名「釣寶者」,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失手,對她而言,這也不是第一次去偷東西。她對自己的計劃照顧得妥妥當當,怎麼就被侯寶輪發現了呢?她想不通,如果不是被發現,只怕自己現在已經在趕往洛陽的路上了。她現在恨啊,難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爺爺君傲海以前在她培訓偷盜技巧的時候告訴過她沒事不要去惹長安幫的侯寶輪。
她現在是沒有聆聽君傲海的教誨,被侯寶輪關在這樣一個監獄裡面,她後悔莫及。但是想到那個禍害之物「君臨天下」已經被自己銷毀,心裡不亦樂乎。被抓了,心裡些許不痛快罷了,接下來她可不會擔心侯寶輪能對她做什麼。爺爺君傲海跟侯寶輪之間說不上什麼至交好友,但是,長安幫和洛陽幫的實力平分秋色。整個盜墓界,除了北面的關中幫,便是長安幫和洛陽幫在分庭抗禮了。侯寶輪膽子再大,火氣再大,他也不敢過分得罪自己的爺爺君傲海。君含笑想到這些,脾氣稍稍好了許多,她摸著田小花的腦門,說:「那我們坐以待斃吧。」
「希望老爺他早點知道我們的不幸。」田小花說。君含笑狠狠地笑道:「哼哼,侯寶輪這麼對待我們,爺爺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到時候咱們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田小花說。
「呃,小花,沒想到你心腸那麼毒,哈哈,我喜歡。」君含笑大笑起來。田小花說:「我討厭這裡,這個侯寶輪他真是死一千次都不夠。」君含笑呵呵笑道:「我做這件事密不透風,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是我做的,嘿嘿,到時候,我矢口抵賴,他們也不能怎麼樣。」
「小姐,『君臨天下』真的被你毀了?」田小花好像不是太相信。
「對,我第一時間就把它扔到王鐵匠的爐子裡面了,他們要我把『君臨天下』還給他們,哈哈,他們想都別想了,殺了我們他們也得不到了。」君含笑很得意地說。
「這裡真黑暗,真恐怖。」田小花突然說了句。侯寶輪二話不說就把她們兩個蒙著眼睛帶到這個黑漆漆的牢獄裡面。這裡烏黑得連眼睛也看不清楚,眼前就是濃濃的黑煙霧,墨汁一樣,天上地下沒有任何的光芒,死一樣的靜寂,散發著地獄裡令人恐慌的氣息。在這種完全看不清的世界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眼睛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大半夜來,君含笑罵東罵西,不能停止。
「放心,會有人來救咱們的。」君含笑想了想,說。
「唉,小姐,這種鬼地方,我想不害怕也不行。」
「擔心害怕就大聲地罵,罵他侯寶輪祖宗十八代,想罵什麼就罵什麼,這樣子自己就會輕鬆許多,不會讓自己內心裡有恐懼。」君含笑說完的時候,突然有個很深沉很蒼老的聲音叫住她們:「我說你們兩個小妮子磨磨唧唧地吵什麼呢?」
「有人?小姐,有鬼啊。」聽到有人說話,又看不到人的影子,田小花嚇得躲進君含笑的懷抱,然後哆哆嗦嗦地不敢四處張望。
「嘿嘿,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待著吧,沒人會理你們的,這個地方,沒有誰可以輕易出去。這年頭我在這裡都不知道見過有多少人死掉,活生生地被困死。」聲音是從對面的牢籠裡傳出來的,嚇得君含笑和田小花兩個小姑娘毛骨悚然,君含笑叫道:「誰?是誰?你是人是鬼?你怎麼會在這裡?」
「嘿嘿,你們不用怕,沒有殺死侯寶輪這個畜生我暫時還不是鬼。」對面的那個人說。
「你還是個人嗎?我都叫罵了大半夜你現在才出聲你想嚇死人嗎?」君含笑埋怨著。知道對面的人不是什麼鬼怪,而是一個大活人,她們倆的心也安靜了許多。
「你們進來這裡只有慢慢地被折磨死,慢慢地在飢餓和痛苦中死去,到時候,我就可以慢慢地欣賞你們死去。因為從此時開始沒有人再來關注你們,沒有人送飯和送水來給你們,你們只有死路一條。」對面的人冷冰冰的聲音令君含笑和田小花一陣寒顫。
「胡說八道。」君含笑罵了句,她可不相信,侯寶輪除非不想找回「君臨天下」。還有等爺爺君傲海知道自己的情況後,他會親自來解救自己。雖然不知道對面的這個人是什麼來頭,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裡,君含笑覺得他的話甚是好笑。
「小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田小花怕是給嚇住了。
「有本小姐在,你死不了。」
「嘿嘿,你們不用自我安慰,你們必死無疑,我在這裡三年了,這裡死過多少人,我比誰都清楚,那些傢伙沒有一個不是在飢餓中慢慢地死去。」
《盜墓密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