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肖曳已經是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晃著火把,看著眼前縱橫的屍體,剛剛在夜間行走的是它們嗎?就在此時,林間吹來一道刺骨的寒風,眼前的屍體嘴巴裡面突然發出一種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這些屍體如同被控制了一般,其中三具突然一招「鯉魚打挺」爬了起來,它們嗚嗚叫著撲向肖曳,樣子猙獰恐怖。肖曳輕叱一聲舉起火把就往一具屍體身上戳去,那具屍體被火燒身痛苦倒地。其餘兩具屍體一前一後把肖曳攔住,肖曳一個掃堂腿把兩具屍體同時撂倒。
緊跟著其餘的四具屍體也一一爬了起來,它們晃動著即將生蛆的身體張牙舞爪。肖曳手裡晃著火把,屍體倒不敢靠得太近,雖然不知道這些屍體為何活生生對付自己,肖曳心中還是有幾分驚嚇。他一直聽說長白山深處存在眾多的「養屍地」。盜墓多年,行屍、毒屍、活屍、殭屍他是見過多了,遇到七具活死人一起對付自己這還是極少遇到。
仗著火把跟死屍周旋了十多分鐘,只聽到林間一聲口哨,眼前的四具屍體一條接著一條倒在地上。肖曳愣住了,林中走來一人,又是一聲口哨,地上的死屍再一次一具接著一具爬起來,然後排成一隊魚貫走進深林裡面。
死屍背後果然有人在操縱,肖曳循著口哨聲看去,一條人影走進他的眼簾,那人已經嘻嘻笑著說:「嘿!又見面了,怎麼三更半夜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呢?」
肖曳聽到說話聲音後知道是殭屍獵人花面郎,他笑了,這一趟不就是找花面郎來了嗎?他笑道:「你說我大老遠跑到這種死屍橫行的深山老林裡面做什麼呢?」
花面郎問:「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你該不會是改行了吧!不做盜墓賊做殭屍獵人。」
花面郎這時已經走到肖曳面前,面對他的問題,肖曳沒有回答,他把花面郎帶到自己的小帳篷前面,兩人互喝了一口酒後,肖曳說:「不瞞你說,我是來找你的。」
花面郎有些意外:「找我幹嗎?唉!本來今晚我以為有什麼收穫,想不到遇到你了,我知道每遇到你我總會遇到麻煩事。」
肖曳呵呵一笑:「今晚你有行動嗎?我不知道呢!對不起嘍!」花面郎跟肖曳說,本來今晚他測出此地有死屍出沒,本想過來以屍獵屍,卻被肖曳給攪亂了。當然,花面郎這人闊氣得很,也沒跟肖曳計較什麼,問清楚肖曳的目的,他倒是有些猶豫了,他說他並不會醫病,但是田小花的狀況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心裡沒有任何的把握。
聽到花面郎這一番話,肖曳欣然無比,無論如何也要花面郎去見田小花一面。花面郎最後說不過肖曳,眼看田小花危在旦夕,他只好跟著肖曳走了。兩人雖然交情不深,但花面郎對肖曳還是有些好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肖曳的朋友田小花死掉,儘管自己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也就這樣,兩人馬不停蹄地往「尋龍部隊」營地趕。
回到營地的時候已經天亮,匆匆忙忙地鑽進田小花休息的營帳,裡面卻是鶯聲燕語嬉笑連連,田小花和君含笑正聊著天呢!看到肖曳和花面郎走進來,君含笑說道:「去了那麼久你去哪裡了?」
肖曳看了一眼田小花,田小花此時跟昨天根本就是兩個人,昨天的田小花渾身發燙軀體熱得跟一隻被煮的螃蟹差不多,眼前的田小花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看不出哪裡不對勁。肖曳知道田小花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他感覺自己花費一大晚上幫忙找高人還險些給死屍殺死全白費了。他有些失落地說:「沒事了就好。」
田小花走到肖曳面前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自己睡了一覺就變成這樣了。」
肖曳淡淡地說:「身體好起來就大吉大利了。」
聽田小花這麼一說,他還能怎麼辦呢?他搭著花面郎的肩膀走出營帳,花面郎突然對悶悶不樂的肖曳說:「那個女娃娃就是你叫我幫你救治的人嗎?」肖曳點點頭,他感到花面郎的語氣不對,他問:「怎麼了?沒事吧?」
花面郎低聲在他耳邊說:「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呢!不過,我是不知道哪裡不對。」花面郎常年和古墓屍體打交道,經驗不比肖曳少,聽到他這麼一說,看到田小花好起來後心中欣慰不少的肖曳也感到有些不對勁。他跟花面郎說:「管不了那麼多,只怪我一時衝動,你少獵幾隻殭屍不妨礙你伙食費吧!」
「哪裡,哪裡,咱們之間沒必要這麼見外,喲!對了,我得跟你說件事。」
「啥事?」
「鳧臾古墓,你懂嗎?我聽說你要找的東西就在這座古墓裡面。」
「然後呢?」肖曳對花面郎這話感到有些奇怪,麻豆剛剛告訴他「龍骨刀」在「鳧臾古墓」之中不久,花面郎怎麼會知道呢?看樣子這個消息有不少人知道了。花面郎接著說:「那座古墓很奇怪,我想說你要是去的話最好小心一點。」
肖曳聽到花面郎這麼說,他問:「你知道這古墓的地址嗎?」
麻豆說「鳧臾古墓」的時候,肖曳一直很納悶,關於「鳧臾古墓」他知之甚少,更別說古墓在哪裡了,聽花面郎的囑咐,看樣子他對這個古墓很瞭解。花面郎瞇瞇眼,說:「這是個禁墓,裡面邪氣很重,我們這些殭屍獵人幾乎沒有一個人敢到那座古墓裡面去。」
話罷他把「鳧臾古墓」的地址寫在肖曳的手掌心上,肖曳弄明白之後對花面郎是感謝感謝再感謝。他本還想邀請花面郎跟他一起去「鳧臾古墓」,花面郎卻一直說自己膽小怕死不敢碰那個鬼墓,肖曳不好糾纏他。
花面郎臨走的時候給了肖曳三支銀針:「我想這『三才神針』可能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這個可是我們家的至寶,一直給我保命用的,這回遇到你算我倒霉,你拿去用吧!不過,我始終得勸告你一句,不要去打『龍骨聚魂棺』的主意,這是我的真心話。」花面郎走後,肖曳把那三根所謂的「三才神針」藏好,對於花面郎留給自己的一番話,他已經徹底無視,進入「尋龍部隊」之後,他已經和「龍骨聚魂棺」死槓上了。而且,那麼多人想得到埋在「禁龍地」裡面的「龍眼秘藏」,多自己一個也不算多。
送走花面郎之後,肖曳便安排五個盜墓兵陪同自己去花面郎說的「鳧臾古墓」。
第十一章鳧臾詭墓
「鳧臾古墓」的藏棺地位於扶余縣縣郊,據說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這個墓穴四周時常出現一些鬼霧,普通人誤入鬼霧之中便會被惡鬼拖走。在當地嚮導的帶領下,肖曳找到了「鳧臾古墓」的所在地,一座看上去並不是很高的山丘。
嚮導說這個山丘以前沒有名字,有人被惡鬼拖走之後才被稱呼為「鬼霧嶺」。肖曳他們進入鬼霧嶺的時候,霧氣確實很重,嚮導有些害怕,他說不想再往裡走了,肖曳沒有勉強他。等嚮導離開之後,面對茫然大霧,前面幾乎看不清楚路面,肖曳無奈之際讓大夥兒就地休息。同行的五個盜墓兵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他們放下行囊,這些盜墓兵都是盜墓賊出身,看到鬼霧嶺這種惡劣的環境,他們也心驚膽戰的。
肖曳說:「再往裡面走的話我們之間可能見面都看不清楚,等一下大家都拴在一根繩子上面,一來不會走丟,二來誰有事就扯一下方便大家營救。」
聽到肖曳的話,盜墓兵徐方武說:「這話啥意思?難不成鬼霧嶺裡面真的有鬼嗎?哈哈!」其餘的盜墓兵跟著哄堂大笑,肖曳則笑得很無奈,對於他們這些盜墓賊而言,「鬼」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匪夷所思的東西很多,「鬼」除外。他們幾個盜墓兵出道甚早,出入的古墓數都數不過來,死屍見多了,鬼倒是沒有見過。
肖曳看得出兄弟們狀態很輕鬆,面對一層層的大霧,他還是提醒道:「當地人這麼害怕,說明這鬼霧是有問題的,咱們小心為上,而且我不敢保證這霧裡面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肖曳的這話倒是讓幾人一驚,他們停止笑聲,因為他們均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這聲音有點像是簫聲,如怨如訴,婉轉悠然,聲音像一道凌厲的北風肆虐著鬼霧嶺的迷霧。大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一個一個站起來,探頭四望,聲音飄渺虛無,根本聽不清楚是從哪個方向傳出來的。
過了一陣子,聲音變得很淒涼,就好像一個怨婦在深夜裡面喃喃自語。眾人感到一陣寒意,肖曳低聲說:「這是骨笛,咱們小心點。」
他掏出一根繩子叫大家都繫上,徐方武輕聲說:「老大,這是攝人魂的詭墓骨笛嗎?這聲音會不會……」他顯得很焦慮,說了一半,肖曳打斷他:「噓!別說了,有人來了。」
鬼霧嶺外面果然有一個腳步聲正向他們走來。幾人面面相覷,肖曳招手示意他們找個隱蔽的地方蹲下。找到隱蔽點後,肖曳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雖然不清楚後腳跟進來的人是誰,但是他已經做好刺死對方的準備。
進入鬼霧嶺之前,他就感到有些不對,特別是那個帶自己進來的嚮導,他總是結結巴巴說不清楚,好像對他們隱瞞著什麼。腳步聲漸漸靠近,沒多久,一個人影出現在霧裡面,耳邊的骨笛聲音戛然而止。肖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身邊的徐方武已經大喊一聲奮身跳出隱蔽點,他手拿著一把匕首往那個人影衝過去。
迷霧重重,兩條人影交纏在一起。徐方武先動手,其他的盜墓兵也紛紛從隱蔽地衝出來。肖曳覺得自己的士兵衝動了一些,但是敵人已經靠近,他沒有什麼好說的,只希望能順順利利地將敵人擒拿。
他從隱蔽點走出來,前面卻是慘叫連連,一個女人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呵!肖曳,你就帶著這幾條窩囊廢來鬼霧嶺嗎?」
聽到這個聲音,肖曳先是傻了,後是叫徐方武等人趕緊收手,他走到前面,徐方武五人已經躺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上去傷得不輕。
肖曳歎了一口氣說:「麻豆,你至於下手這麼狠嗎?」
麻豆的身影在肖曳的眼前漸漸清晰,她跟肖曳說:「有意見嗎?鬼知道襲擊我的人是你的盜墓兵。」肖曳彎下身子把受傷不輕的徐方武幾人扶起來,麻豆不冷不熱地諷刺他說:「我還以為你自己一個人來呢,你帶上他們豈不是叫他們送死嗎?」肖曳顯得很生氣,他冷冷地說:「你呢?自己一個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麻豆說:「呵!好女不跟男鬥,你們剛剛聽到那一陣骨笛聲了嗎?」
肖曳點點頭,麻豆繼續說:「有點意思了。」
肖曳並不理解麻豆的話,麻豆拍拍肖曳的肩膀說:「走吧!你們這樣子待著小心迷路了。」她告訴肖曳,這裡的霧氣帶有一定的毒性,不宜在裡面待太久,不然整個人就會渾身無力,不能動彈,最後餓死。她解釋完畢後已經大步往前跨去,前面的霧很濃,幾乎看不清路的方向,看到麻豆大大咧咧勇往直前肖曳幾人全傻了眼,他們趕緊拿起自己的行李快步跟在麻豆的身後。麻豆不知道是不是有透視眼,她完全沒有被迷霧阻擋掉視線,大家跟在她背後,她也沒有說什麼只顧快步地往前面走去。
走了十多分鐘,前面的霧顯得薄了許多,能見度也增加不少。隨著霧氣變得稀薄,一座百米多高的山丘出現在他們面前,奇怪的是,這座山丘上面沒有長一草一木,光禿禿的全是泥土石頭。大家驚訝的時候,那陣詭異的骨笛又嗚嗚地響了起來,肖曳有些氣憤:「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麻豆笑道:「別急,這事沒有那麼簡單。」
肖曳說:「你老實跟我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龍骨刀』埋在『鳧臾古墓』裡面?」對於麻豆,他確實不是很放心,這個女人城府太深了。
麻豆說:「我找到那個老盜墓賊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喚醒他,他說出『龍骨刀』所在之後便斷氣了,我怎麼知道之前誰對他進行了嚴刑拷打。」聽得出來,麻豆這是一番大實話,肖曳心裡雖然不是太相信,但是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身邊的徐方武此時卻嚷嚷道:「地上……地上……地上全是骷髏。」
大家聽他這麼一叫嚷都看自己的腳下,此時,大家一片嘩然,哪怕是見多識廣,他們也被眼前的這番景象嚇壞了。地面上丟滿了白骨骷髏,死狀各異,慘不忍睹。
一道寒氣逼來,大家直哆嗦,徐方武低聲說:「看來這地方並非什麼好地方。」
肖曳詭笑道:「是好地方咱們就不來了。」他總算明白花面郎好心勸告自己不要來找「鳧臾古墓」是何種心態了。面對滿地的白骨,如同古代的沙場,在肖曳面前已然是一片殺戮之地,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怕已經被掩蓋在層層迷霧之中。麻豆指著前面的那座百米小土丘說:「『鳧臾古墓』就在那兒,我們過去吧!咱們眼前的東西都是幻覺,別太在意。」她說完就往前面的小土丘走去,肖曳俯身撿起一塊白骨,他哭笑不得地說:「捏在手裡陰森森的,這算幻覺嗎?」
《盜墓密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