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羅簡使勁搖頭,這種事情太沒節操了,還是別想那麼多比較好,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於是羅簡拿著衣服和床單進了衛生間,洗衣機也有蠻大,可以全部塞進去。羅簡把作戰服塞進洗衣機之後頓了一下,又把衣服掏出來,搜索了一遍衣服上的口袋,有些特殊道具是可以帶出密室的,雖然羅簡不認為自己能夠次次都碰到好運氣,但是顯然他運氣非常好。
作戰服的口袋裡多了一樣東西。
「鏡子……」羅簡臉色不太好,他從衣服口袋裡翻出來的東西,正是那面用來『傳送』的破碎小鏡子,這鏡子此時還維持著破碎的狀態,上面粘著透明膠,清楚地映出羅簡的臉。
經歷過鏡花水月這奇葩的密室之後,羅簡對鏡子深有怨念,覺得這玩意兒代表的就是一種不祥之兆,尤其是破碎的鏡子,不是正好有這麼一句古話嗎?破鏡難圓,通常代表著夫妻感情破裂,或者親人朋友之間的情誼破裂。
雖然覺得這道具不太好,但羅簡還是把它塞自己身上了,拿著公司資料神馬的出了門,羅簡和往常一樣普通的一天開始了,但是羅簡到了公司之後,卻發現今天的氣氛稍稍有些不太一樣。
羅簡就職的是一家小企業,企業幹得是連鎖酒店,規模不算大但是業績一直穩步提升,羅簡不算是職務高的要員,人手不夠的時候頭頂上方的老闆總是喊羅簡去下家,給各個分店當臨時店長、經理、服務員、清潔工……等等,當然,事實上羅簡他一直覺得幹啥都無所謂吃飽飯就夠了。
不過到今天為止,羅簡遇見了他現在能碰見的最糟糕的情況。羅簡的老闆一拍桌子把他叫到辦公室,遞過來一張出勤表,一臉嚴肅的說道:「你這個月出勤率低得不可思議啊。」
羅簡也跟著一臉嚴肅地回答:「長官,我風濕又犯了。」
「去你妹的,你多大年紀啊就有風濕?騙鬼呢!」啤酒肚的老闆再次一拍桌子,把桌子上杯子電腦等物拍得抖動不停,羅簡應景地抖了抖,於是老闆咳嗽了兩聲,小眼睛瞇著看羅簡,說道:「你,被辭退了。」
「啥?」羅簡立即傻了眼,「老闆,我不就少了兩天出勤,因為這個你就要辭退我?」
「出勤可是很重要的!」啤酒肚老闆立即張嘴口沫星子飛來,羅簡不著痕跡稍稍退後了兩步避開了老闆的口水大戰,最後遺憾地搖頭,回頭收拾東西去財務部領了這個月最後的薪水,十分之瀟灑的離開了公司。
其實失去工作對羅簡來說挺常見的,他經常換工作,不是被辭退就是自己走人,這一點羅簡也覺得挺奇怪的,他一般沒辦法在同一個工作環境裡呆一年以上的時間,到了一年期限就會被以各種奇葩的方式辭退,或者他自己也不想幹了,於是自己辭退了。
到現在羅簡一共換了三四次工作,最開始他幹的是超市送貨員,開著小貨車到處跑,然後又去圖書館幹了一年圖書管理員,然後又去幹快遞員,之後才來到這家公司,實際上這些工作和羅簡的專業完全不對口。
羅簡大學報了一個超級冷門的專業,犯罪心理學。
「我說不定真的更適合去當偵探。」羅簡翻了翻自己的簡歷,有些無奈的笑。尤其是他還認識一個軍火愛好狂人,那傢伙似乎還認識不少警界的人物,通過這一層關係,羅簡還真的有機會可能去當一個偵探。
但這方面的問題羅簡也只是想像而已,他計算了一下自己賬戶裡還有多少錢,想著應該還能撐很久,可以去找下一個工作。
羅簡比較習慣攢錢,高中開始就零零散散打小工,到了大學就利用假期時間做各種各樣的兼職,因此進社會的時候也比較自如,哪怕幾乎和家裡斷了關係,對他來說也沒有極端影響。
「對了,去看看爸媽吧。」正好也沒了工作,這麼多年一直沒聯繫家裡,羅簡覺得是時候了,父母也該消氣了,現在回去或許剛剛好。
☆、50懲罰
羅簡出身在一個小縣城裡,那個時代還是比較貧困的,但好在他父母都有點門路,三餐溫飽是沒問題。不過,羅簡小時候有一段很模糊的記憶,貌似是他生了什麼病,很嚴重的病,印象裡他爸媽都在哭泣,後來他被送到鄉下奶奶那裡修養,在鄉村裡住過一段時間。
但是那段記憶太模糊了,他只記得奶奶家有個黃磚瓦的土房,房門口有個桂花樹,開花的季節特別香,還有大片大片的田地,很遠處起伏的高山。
羅簡記得奶奶會做桂花糕,甜膩的味道似乎能夠停留在羅簡的腦海裡,他還記得奶奶似乎曾經手把手的教過羅簡怎麼做糕點,但羅簡現在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奶奶去世之後,這門手藝貌似也失傳了。
啊,對了,羅簡還記得自己似乎曾經在鄉下小村莊裡認識了什麼人,一個男人,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羅簡那段時間的記憶彷彿出現了斷層,時有時無。但是那明明,應該是他小時候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日子才對。
羅簡老家的小城鎮離他原來工作的地方不遠,坐上客運車兩個多小時就到了,離開家之後那段日子羅簡起過無數次想回家的念頭,但又深刻的恐懼著什麼,於是他就變得猶豫起來,但是越是猶豫,時間拖得越久,羅簡就越發沒有回家的勇氣,結果一拖,拖了這麼多年。
「我他媽真不孝。」羅簡自言自語,雖然他自從工作有收入以來,就每個月準時給家裡母親的賬號裡寄錢,可是這麼多年一直不回家,抬起頭也不知道如何面對父母,羅簡心生恐懼,即使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也絲毫不覺得安心。
「對了,還要去見見阿嵐的父母。」羅簡想起了這茬子事情,便又想到了如今失蹤的豐羽嵐,羅簡皺起眉頭,心下擔憂,也不知道豐羽嵐的情況如何。
而在羅簡坐著客車回老家的檔兒,豐羽嵐的境況實在是不容樂觀。
豐羽嵐大致清楚自己在一個地下室裡,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地下室裡是十分齊全的醫療設備,他就躺在一張病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口鼻上戴著輸氧管,左手邊有個吊架,掛著好幾袋鮮紅液體的點滴,輸液管垂落下來紮在他的手臂上,奇怪的液體輸入了自己的身體,令豐羽嵐有種奇妙的噁心感。
他的右手邊就是個心電儀,上面清楚地顯示了他的心臟跳動數值。而且越過這個心電儀,豐羽嵐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邊有一個手術台,手術台似乎還剛剛做完手術的樣子,上面還有地面上,都有一些未清理的血跡。
空氣中有種消毒水和血腥味結合的莫名其妙的味道。
豐羽嵐想動彈一下,可是稍稍抬起手臂,他就覺得身體某部分湧上來一股子鑽心錐骨的疼痛,疼的豐羽嵐差點就暈過去。於是豐羽嵐只好稍稍安分了一點,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是瞪大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努力觀察周圍的環境。
我應該沒死。豐羽嵐想,但是這是哪裡呢?
他最後的記憶有些模糊,似乎只記得自己在和羅簡說話,可是說了什麼內容,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恍惚間豐羽嵐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也有個人一直對他說話,他說,再堅持一會兒,活下來。
這句話似乎被重複了很多很多遍,簡直要成為一種信念。
所以豐羽嵐活下來了,能夠躺在這裡,再次睜開眼睛,呼吸空氣。
豐羽嵐發了一會兒呆,突然聽到地下室的門被推開了,咯吱的老長一聲,嚇得豐羽嵐急忙閉上眼睛,但是旁邊的心電儀誠實地變化出他的心跳反應。
可是豐羽嵐沒打算睜開眼,死死地閉著,他聽到了腳步聲,有人慢吞吞走到了他身邊,過了一會兒,豐羽嵐就清楚地感應到有一隻手觸摸到了自己,放在了豐羽嵐的額頭上。
「還在低燒。」有人說,聲音很熟悉,豐羽嵐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聲音是誰的。
「你醒了?」那個聲音繼續說。
豐羽嵐閉著嘴巴沒反應。
對方似乎在笑,聲音透著幾分愉快,卻也有遮不住的疲憊,「你還是睡覺比較好,你剛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很弱。」
豐羽嵐終於忍不住了,睜開眼睛想看看這人長什麼樣,可是他剛一睜眼,對方就把放在豐羽嵐額頭上的手移到了他的眼瞼上,遮住了豐羽嵐的視線。
豐羽嵐問他:「你是誰?」
「……我是段離。」
「段離……?」豐羽嵐記憶混亂得很,居然沒想起來段離到底是誰,皺著眉頭繼續問:「你給我做的手術?」
「不,我有個朋友是醫生。」
「我生病了嗎?」
「對,你病得很重。」
「那我什麼時候能好?」
《逃離無限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