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但我們將要走出去時,黑龍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抱著孔有的腿,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不時抹著眼淚,嘴裡還像唱歌一樣說著什麼,只到幾個人用力地把他拉開。
納斯遵守協議,港口唯一的一艘渡輪被我們控制,島上滯留的居民被有秩序的組織著。陳頭遵守了諾言,讓出了倉庫,實際上不讓也沒關係,因為倉庫並不在他們的控制之下,他們幾個還沒有能力打下倉庫,他們採取了突襲的方式,佔領了外圍,只是切斷了倉庫的對外通信,守衛的士兵退入到倉庫裡面,相持不下。
我實在不知道是陳頭他們善於利用混亂的形勢,還是納斯他們幾個太愚蠢,總之我們順利地上船,順利地就像旅遊一樣,在碼台的燈光下,我們看見了一艘潛艇,一艘龐大的潛艇。
第五十二章協議
老實說我也見過潛艇,但我見過的潛艇排水量一般都是排水量2、3千噸的,那樣的潛艇也有七八十米長,但直徑較細,但這艘的排水量要明顯大的多,長寬比也要低一些,通常來說,粗壯的潛艇在水下穩定性要好一些,但同時要犧牲一定的速度。而潛艇主要是用來戰爭,在水下的速度非常重要,這艘潛艇就有點不倫不類,難道是一艘專門用來運輸的潛艇。
雙方都在各自進行自己的工作,看起來納斯真的很有紳士風度,遵守協議遵守的十分徹底,直到此時,他仍沒有對我們進行攻擊,雙方各在進行著自己的行動。
由於人數眾多,我們的組織顯得非常混亂。渡船非常老舊,但我們只裝人,不裝東西,因此空間還是足夠的,這艘船最後上了435人。其中巴國當地居民300多人,其他國家的有100多人。這是這個鎮子上剩餘的幾乎全部的人員。
陳頭十分迫切地要離開,我們大家的想法都一樣,生怕對方改變主意,他們很容易把我們擊沉。這艘渡船是白天用的渡船,從哇其島到布卡島並沒有渡船,這艘渡船是其它島嶼之間的滾裝渡船,被納斯他們租用來運送機械設備的。這艘船十分老舊,老舊的讓人以為是放置在廢船廠很多年了。別說衛星導航,就連常用的海象雷達都沒有,只有一個老式電台,發出嘶嘶的噪音。這艘船根本不具備夜航條件。
我們望著遠處,僱傭兵們忙碌不停地往潛艇上運送東西,這些東西都用特製的箱子裝載,看來,他們在魔鬼城的發現遠比我們知道的多,這些東西他們又運往那裡,僅從這艘巨型潛艇來看,他們組織的實力就讓人感到有些恐怖。
這時,納斯他們已經趕到了碼頭,從潛艇上下來一個人,級別很高地樣子,遠遠的可以看到朱特、柳生等人向他鞠躬致意,他們在交談著什麼,過了一會,可以看到朱特在指揮軍隊集合。不好,看來他們要改變主意了。
前面傳來爭吵聲,我急忙趕赴了過去,是駱駝和船長,原來駱駝要求立即起航卻被船長堅決地拒絕了。船長是位印尼人,有五十多歲。他義正詞嚴地告訴我們,這裡水流情況十分複雜,他和船員又沒有夜航經驗,船隻也不具備夜航條件,作為船長,他要為大多數乘客負責。大副站在旁邊,也一幅專業權威的樣子。
他振振有詞,駱駝被他說的理屈詞窮,我也被他負責的精神所感動,這就是所謂的專業精神和職業道德吧。可是朱特很快就殺了過來,我們必須馬上起航。
陳頭什麼也沒有說,大步流星走了上去,他從駕駛台上拿起一把鉗子,一把抓起船長的左手,按在駕駛台上,一鉗子下去,船長的左手小手指被直接砸斷,血漬飛濺。船長疼的哇哇亂叫,鼻涕眼淚都飛了出來,一點也沒有了剛才的風度。
陳世安連眼皮都沒動,轉過頭來告訴大副,如果一分鐘後船還沒有發動,斷的就是大副的手。大副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驕橫。一迭聲地答應。
我跑了過去,沖陳頭打了個手勢。我們兩個站在船舷邊,這時其他的隊員也已經趕了過來,我們只有一枝12.7毫米的機槍,一枝AK47,兩枝英式李·恩菲爾德步槍,前兩種武器還有幾十發子彈,而英式步槍就各只有一個十發的彈夾。沒有了子彈,步槍的功能就相當於一個燒火棍。
朱特等人越來越近了,突然潛艇那裡傳來了槍聲,僱傭兵們猝不及防被打倒了2,3個,其餘的人四處奔逃,尋找武器和掩體,納斯和柳生急匆匆地保護那位大人物上了潛艇。朱特帶領的人遲疑了一下,對方的進攻速度很快,在夜色裡搞不清有多少人。而在碼台上負責搬運的巴國士兵一哄而散,僱傭軍們很快愣了過來,他們訓練有素,迅速組織了抵抗,朱特帶領的人也趕了回去。
但對方躲在暗處,又熟悉地形,不時地放兩三槍冷槍,朱特他們也無可奈何。
渡輪的發動機開始怒吼,整個船隻在劇烈地抖動。望著遠處的戰鬥,孔有堅定地說「是黑龍在幫助我們。」他把一個布團放在了陳世安的手中,陳世安打開,那是用紅色墨水寫的,漢語夾雜著英語,字歪歪扭扭,顯得寫的很匆忙。「這上面寫的是小心有詐的意思。是他悄悄放在我的鞋子裡面的。」孔有小聲地解釋。
渡輪慢慢地離開港口,槍聲漸漸停歇了下來,不知道黑龍他們怎麼樣了。這時外面依舊漆黑一團。在海上夜行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沒有衛星導航、沒有雷達,甚至沒有燈塔。船長和大幅手裡只有一幅老舊的海圖。除了駕駛室,船上所有的燈光都被關閉。渡輪一共有三層,三層是駕駛室和觀景平台,平台深處有一個會議室模樣的休息室,幾個小孩一進來就鑽到休息室的最深處,再也不肯出來。
按照陳頭的佈置所有的人都被分置在各個船艙裡,我們的人都集中最上面,除了我們的人還有一個意大利的牧師和他的助手,一個日本的醫師和兩個新加坡的護士。駕駛室和船尾各有兩個舷梯負責人員的上下。
徐教導員、郭上校他們展現了強大的組織領導能力,在孔大哥的幫助下,他們把人們安置在不同的位置,而且還在各層指定了負責人、治安、醫療各類管理人員。下面一片亂哄哄的,吵的人頭都痛。
這時兩名美國人布蘭頓、凱瑟琳和古亞見了面,大家依然親熱,但親熱中都隱含著戒備,沒有人提起那下落不明的華人教授,他們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學校的研究人員。
黑龍的提醒像一塊石頭壓在我們心上,陳頭讓駱駝帶著機械宋、白法海和一名船員下到底艙仔細檢查,看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徐教導員、我、和那名美國男子布蘭頓一組去第一層監視,郭上校、孔有和那名美國女凱瑟琳子一組去第二層監視。我們主要的任務一是觀察有沒有異常人員,二是有沒有人攜帶武器。一但發現視情況相機處理。
第五十四章情況百出
不好意思,由於精心,第二個五十二章實際上是五十三章的內容。
兩名組長一人帶了一把英式步槍,而其它的人只能帶砍刀了。我們下到最下面一層,此時只有一兩個應急燈還亮著,燈光昏暗。經過一天的驚嚇和勞累,許多人都進入了夢鄉,但還是有一些人因為擔心還有其他原因,並沒有睡覺,而是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我們。
安靜、真正的安靜,沒有人啼哭,沒有人說話。我此時突然感到自己回到上學時乘火車長途旅行的情景,在夜晚大家都沉入夢鄉,只有列車員在來回巡邏。此時我們就充當的是列車員的工作。
船舶每一層被分為前後兩部分,我們從前艙查起的,需要從外面走廊轉過去,我走在最後,在進門時我突然感覺一樓到二樓的接合部有個黑影,我伸頭望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花眼了,我暗自提醒自己不要太過緊張。
後艙裡同樣寂靜,我們往前走,入夜裡的海上,涼風習習。我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空氣中竟然有一絲腐爛變質的氣味。這時我們查到時了倒數第二排,中間空了一個人,從兩邊人的坐姿來看,中間原來有人的。我推了推他旁邊位置上的哪個人,那個人還迷迷瞪瞪的,不知到怎麼回事,可惜我們兩個無法交流,比劃了半天還是都不明白怎麼會事,反而把周圍的人都驚醒了。
我沖徐教導員搖了搖頭,這時周圍還有幾個人在睡覺,空位裡面的那個頭朝牆壁,仍然埋頭在睡。布蘭頓笑了笑伸手去推裡面的人,被徐教導員一把拉開,他衝我們兩個搖了搖手,我也發覺到情況有些不妙,因為他睡覺時身體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呼吸喚氣的跡象。我示意同圍的人往後退。保持一定的距離。
徐教導員用長槍輕輕搗了搗那個人,那個人慢慢地扭轉身,腐爛變質的味道更濃了,那個人面色蒼綠,一隻眼球已經脫落,渾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他剛剛站起來,我大喝一聲,手起頭落。自從和老鬼子相處幾天,經他的指點,我的刀法在穩、準、狠上提高很快。
周圍的人一片尖叫之身,大家紛紛向外湧去。布蘭頓大聲叫著:「安靜、安靜,不要亂動。」試圖制止這種混亂,維持秩序,他身旁的一個人突然站起了起來,死死地抱著他,一口咬在布蘭頓的肩膀上。哇其島處在熱帶,我們穿的衣服都是很透氣透風的布料,這一口下去,連皮帶肉竟然咬下了一塊。
布蘭頓慘叫一聲,一個背摔把那傢伙摔倒在椅上。鮮血流了出來,那個人從坐椅堆中緩緩地站了起來,周圍還有二三個。他們身上散發腐爛變質的氣味,可是剛才組織大家上船時還沒有發現這種情況,這種轉變太快了,此時我們已經沒有機會細想了。「退到上面一層去。」徐教導員大聲呼喊。不用他呼喊,船艙裡的人已經亂成一團了。大家拚命往外擠去,這樣很容易造成船配重失衡。
徐教導員一槍,一個活死人的腦袋開了花,但他拖著半拉子腦袋仍然在慢慢地追趕。我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把他的頭顱砍了下來,他那無頭的身軀仍然掙扎著,終於維持不了平衡摔倒在地,我運刀如飛,又把其餘的活死人一一砍到在地。
此時船艙裡的人已經都跑了出去,船身有點開始傾斜,在船上其他的人們,開始互相呼喊維持秩序。我剛想過去察看布蘭頓的傷勢,卻發現窗外有黑影一閃,我再無懷疑,伸出手住舷窗外一搭,一使力,整個人竄了出去。
窗外海風一吹,加上船身傾斜的厲害。我一個發勢不住,差點被甩到海裡面。我使出全身力氣攀著舷窗,把整個身子貼在船艙外壁上,那個黑影消失在船舶後面,船舶的外壁雖然銹跡斑斑,但還是很難找到著力點,我不會輕功,攀登術也很一般。從外面是追不上了。我只好又跳了回來,對徐教導員說:「你送布蘭頓上去,我去後面看看。」沒等她回答,我就沿著內壁的通道往前追。通道裡黑暗一片,只有我自己的腳步聲。
渡輪的後半部分是搭載汽車等交通工具的,如今裡面空蕩蕩的,黑暗而寂靜。我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等眼睛適應了黑暗後,慢慢地往前摸去。船後面的檔板上有什麼東西在飄蕩,像是一件衣服。不會有人把衣服掛在這個地方,如果不是有人跳海的話就是一個陷阱。
想暗算我。我心裡暗暗罵了一聲。全身戒備地往檔板邊走了過去。我的眼在看著前面,耳朵卻在傾聽著身子周圍的動靜。在我快接近檔板的時候,右側有輕微的聲音。我身子向後平倒,同時手中的刀一個風捲殘雪,對方哎喲一身,向後急跳,但還是被我砍在腿部,撲通一聲載到在地,我手下不停,一個平展抹,又砍了過去。卻突然聽的腦後風聲,不敢大意,就地一滾,刀向後磕。刀鋒所中之處,柔軟無比,發出一聲慘叫。
對方「咦」了一聲,這聲音透著嬌媚,是個女的。但此時交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刀風一側,向發音的地方撲去,刀風去處,溫香四溢,卻沒著力之處。我心頭一驚,卻不敢收勢,只好甩了個刀花,護著自己。
香氣越來越重,我不敢大意,屏著呼吸,但是身軀越來越沉,我明白此時唯一的辦法就是逃跑了。以前看小說有武林高人常用咬舌尖的方法凝聚注意力,可是我卻做不到,一是怕疼,二是除了吃飯時,自己故意是咬不到自己舌尖的。
突然覺得腳下一緊,彷彿有什麼東西纏住了我的腳踝,如火燒刀砍一樣,疼痛難忍。我俯身用刀劃了一圈,如中敗革。但腳踝部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漸漸向上漫延。我心中暗暗叫苦,而對方只是黑影一個,忽現忽沒,我不敢再逞強,大聲呼救。但渡船高速行進,船上的柴油機震耳欲聾,有人聽到的可能性很低,而且就是有人過來相救,一般人恐怕也只有送命的份。
第五十五章自相殘殺
一開口,吸進的香氣更多。頭更暈了,肩膀上被什麼東西緊緊咬住,一股腥味撲面而來。此時我心中氣血繁湧,整個人突然有了久違的感覺,我想姿意地放聲大叫,抑制不住大笑起來,笑聲未止,感覺右側有人,手中的刀突然脫手擲了過去,也不管擲中沒有,右手抓起肩膀上的東西,那東西又軟又粘,在我的手中發出吱吱的叫聲,像一個動物幼仔的哀鳴。我有一種肆意的快感。這時我周圍的味道更加繁複,我的眼前似乎有一條大路,身旁有音樂響起,我大吼一聲,兩手用力一扯,腥臭四溢。我彷彿聽得一聲慘叫。
這時我的腰彷彿被什麼東西纏住,一個聲音告訴我,前面就是大路,你跑過去就會忘了一切煩惱,一切傷痛。我控制不住自己,禁不住向前走去。突然渡輪汽笛長鳴,一絲冰涼打在我的臉孔。我心中一悚,突然醒了過來,眼前的大路消失,腳下是翻滾的海水。
有人在我後面輕輕一推,我無力抵抗,跌落下去。我兩手不住地亂抓,希望抓住什麼。手指觸及之處,冰涼光滑。攀住了渡輪周圍懸掛的用來和港口緩衝的廢舊輪胎。我半拉身子浸在海水裡,我原以為這裡地處熱帶,海水應該熱的燙人,但是身子所及,不是我想的那樣,還帶有一絲的涼意。
我頓時清醒了許多,兩手緊緊攀住不肯鬆手,身子努力向上脫離水面,以防自己被捲進船底,好在渡輪並不快,牽扯力並不大。
「那小子死了沒有?」一個人在問。這聲音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誰。「中了你的血蟾還有我的曼妙無方,這小子有九條命也要見閻王。」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和剛才那一聲嬌媚的「咦」大為不同,這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感情。什麼血蟾,什麼曼妙無方,七爺我還好好的呢,你們想不到吧。
「青蟾,你的傷怎麼樣?」那個女子接著問道,但聲音冷冰冰的,毫無關心地意思。對方哼了一聲:「托玉姑娘的福,還死不了,可惜了我的奪命血蟾。」那個聲音停了一下說:「玉姑娘你如果早一點下狠手,這小子早已經死了。」那個叫玉姑娘的冷笑了一聲:「我還沒責怪你,你倒怪起我來了。青蟾,我來問你,你從那個土著村莊得了什麼寶貝,還有斷魂葬裡師叔祖的東西,區區一個血蟾算什麼。不但小妹我,恐怕連大龍頭老爺子以後也要讓你三分。」
我的心頭一緊,更是緊緊貼住船體,不敢亂動。那個男的連忙解釋:「玉姑娘,你誤會了,我什麼也沒有得到,我對老爺子忠心耿耿,絕沒有半點異心。」那玉姑娘歎了一口氣:「什麼寶貝能讓青蟾你下如此狠手,你盜了就盜了,還用血屍之毒害的村莊裡老少滅絕。你不怕鐵面知道,你不怕會規如山。」青蟾急忙申辯:「成大事不拘小節。這裡只有你我兩個,我們不說,誰又能知道。我本來想偷了就走,但那村莊裡有幾個中國人,看來不是什麼善與之人,我一旦驚動他們,就敗露了計劃。只好出此下策,希望能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上百條人命的血債,在他說出來竟是如此輕描淡寫,順理成章。我熱血沸騰,恨不得衝上去扒了他的皮,挖出他的心來看看是黑是紅。可是我現在上去,只是白白的犧牲性命。我只有留下性命,才有機會找出兇手。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