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但是這最起碼說明一點,大候賽因他們並沒有真正失蹤,也沒有被人綁架,而是已經進入到這裡來了,那變成木乃伊的兩名學者是怎麼一回事?
在這裡並沒有發現血跡,也沒有打鬥的痕跡。但在前面很快打鬥的痕跡就發現了,在下一個廣場裡,發現了許多彈痕,地面也發現了散佈著的彈殼。大家頓時緊張起來,再次做好了戰鬥準備。
彈痕越來越多,奇怪的是,還是沒有血跡,但在一些地面和牆壁上也發現一些抓痕。但抓痕都很細小,不像是蠍子兵之類的傑作。我們正在詫異間,前面傳來了槍聲,很細微的槍聲。這槍聲讓大家更加緊張,同時也有一些興奮,這裡難道真的有人活著。
第五十七章黑暗將永遠降臨
白霧越來越重,說也奇怪,一般來說,白霧都是由液體顆粒凝結而成,多少有些濕氣,可是這些白霧伸手去抓,卻絲毫沒有水汽的粘手的感覺。但我很快就明白地上有彈殼,而沒有血跡的原因。
我們後面的一隻小分隊遭受到了襲擊,一名士兵在一處牆壁處遭受到了一個怪物的襲擊,一個大型會飛的魔鬼從空中俯衝而來,把他抓向了空中,在慘叫聲,槍聲中消失在了白霧中。在這個地方,從地面到洞頂最多不過十米,強力手電,還有反射,讓這裡亮入白晝,可是那個怪物卻彷彿會隱身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達達特下令士兵們高度戒備,可是還是有事情出現了,在我前面的一個士兵突然大叫一聲,拔出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身體,鮮血直湧出來,濺了扎瓦拉裡一聲。可是扎瓦拉裡面色怪異,直鉤鉤地盯著前面的牆壁,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扎瓦拉裡的身體慢慢地軟了下來。我瞪大兩眼,緊盯著牆壁,牆壁光滑平常,除了強烈的反光,並沒有什麼異常。
更詭異地事發生了,那士兵的鮮血流入了地面,迅速滲透了進去,沒有一絲痕跡。扎瓦拉裡狂吼了一聲,聲音尖利,把我嚇了一跳。他用一種奇怪的語言迅速發出了一連串音節,我用力地拉著他,他依舊又喊又叫,不肯安歇,每個單詞都彷彿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十分怪異。
四姑娘皺了皺眉頭,一把推開我,一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扎瓦拉裡愣了一下,吃驚地看著我們,慢慢地安靜下來。「他喊的什麼?」柳生皺了一下眉頭,沒有人接腔,連達達特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黑暗將永遠降臨,我將征服所有世界。他說的是一句咒語。」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天倫突然開了口:「這一句話是一句遠古陶板上的話:黑暗將永遠降臨,我將征服所有的世界。這是古科普語,一種祭司的專用語,這和剛才的那句話是一個整體。」
別人還不覺得怎麼樣,只是以為他學識淵博,而我卻如墮雲霧,對於朱天倫,我太熟悉了。他主修的是生物學,兼修的古生物學,上班後就在山城博物院工作。什麼時候他還知道什麼埃及古祭司的專用語言。但以他的性格,不會是信口開河,難道是進入埃及後學的,還是哪一個大祭司靈魂附體啦。
「別管它是什麼,大家先通過這裡,注意保持好隊形。」達達特緊張的命令到。我拉著扎瓦拉裡,想和他一起走。卻被扎瓦拉裡制止了:「老七先生,你別管他,讓士兵們幫助他,你和柳生大師去幫助朱特裡安先生。」
在人的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柳生一扯我,我們兩個快步前行。朱特裡安就是朱特,看見我們過來,咧嘴一笑,那個中年日本人卻低頭鞠躬。他們兩個分隊的人,是個典型的多國部隊,日本人、德國人好像還有中國人,也有達達特部落的人。這些人個個身材魁梧、精明強幹。
我們交替掩護,繼續向裡行走,這裡不管是聖地還是魔宮,顯然存在的歷史已經達到數千年,在這數千年了,似乎並沒有魔鬼和蠍子人大規模襲擊人類的記載。但在這一段時間裡,基蘇山及其周圍不斷地有部落和軍隊遇襲,顯然這一切和考察隊的進入有很大關係。也許他們觸及了某個機關,釋放了禁錮在這裡的怪物。
有人輕輕觸碰了我一下,抬起頭,是柳生。他衝我搖了搖頭:「老七,這時候別走神。」他做了個小心地手勢,這個日本老人眼裡滿是擔心,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感激,只是點了點頭。
「誰?」朱特一聲大喝,前面出現了一個黑影,速度很快。士兵們大聲喝叫,亂槍齊發,「停火,停火。」柳生大聲喝止,我也看清楚了,那是一個人。
這個人滿身血污,面部扭曲,一個眼珠子已經脫落,我們圍上去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嘴裡還在低聲說著什麼。柳生示意周圍的人靜下來,朱特也附耳上去,柳生突然伸出手,並起兩個手指擊在他的腹部。
那個人突然叫了起來,猶如殺豬一般,嘴裡吼了兩句便嘎然而止,此人早已經燈枯油盡,是被柳生一指點中,聚集了最後殘餘的精力。我們沒聽懂他喊的是什麼,但這些音階卻是那樣的熟悉,正是扎瓦拉裡反覆說的那一句話。
黑夜將永遠降臨。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句話,我已經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他也是歐洲傳媒集團一行人中的一員,我也相信扎瓦拉裡和他就算先前認識,也不可能商量同時都喊出這一句,而且喊叫聲是那樣的尖利,裡面包含了無盡的恐懼。
他的屍體被置放在一角,我們繼續前進。他的出現表明,在這山腹裡,先我們進來的人還有可能存活下來,也許這算是唯一可以安慰我們的理由。
那細微的槍聲就在我們耳邊,時隱時現,就和這裡的白霧一樣,讓人捉摸不定。柳生輕輕碰了我一下,示意我注意牆壁,我終於看清了,在牆壁裡竟然有一個黑影,跟著我們前進。
用手電照過去。那黑影似乎也在看我們,扭了兩下,慢慢地不見了。我用手輕輕觸摸牆壁,堅硬冰涼,緻密結實,是牆壁,這裡面怎麼會有黑影,莫非這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們前衛順風順水,但隊伍中間卻不時受到襲擊。槍聲,慘叫聲絡繹不絕。柳生不讓我們回頭,而是集中精力,一直向前,向前。對我們來說,是魔宮還是聖地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能否活著離開這裡。
這個山腹裡各路人馬彙集,牛鬼蛇神搞在一起,各懷鬼胎,但在此刻,又彷彿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讓人不得不團結起來。
在前面不遠處,我們又發現兩具屍骨,屍骨周圍一片狼藉,衣服碎片、內臟、碎肉散佈在屍骨周圍,已經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是誰,一隻突擊步槍已經扭曲變形,只是能依稀看出它的原形。地上依舊沒有一滴血,難道也滲入了地面。
第五十八章相逢
地宮裡面雖然寬闊,但這種寬闊畢竟是有限度的,而那些怪物來無影,去無蹤,猶如鬼魂一般,真的是捉摸不定。那細微的槍聲就在前面,偶然響起,彷彿在做最後的掙扎,又彷彿是故意在指導我們前行。
前面越來越開闊,槍聲也變得清脆響亮起來,前面又出現一座類似墨西哥瑪雅人形制的金字塔。但高度要小的多,在金字塔的台階上一層層堆砌著屍骨。十幾頭會飛的怪物和蠍子兵在拚命地往上爬行,和外面被凝固在牆壁上的相同,這些怪物都呈銀灰色,身形也要略小一些,但這種略小只是相對來說,比起深淵裡那些還是要大的多。
需要說明的是,埃及早期的金字塔也是階梯狀的,但由於破壞嚴重,因此上面是否和瑪雅人一樣有神廟還爭論不一。而在亞洲和歐洲的一些早期原始證明的考古發現中,也有類似形制的金字塔出現,只是不多為世人所熟知罷了。
沒有任何的遲疑不決,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子彈象狂風暴雨一般撲了過去,那些怪物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金字塔之上,大部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打倒在地,有小部分掙扎,逃命,但最終還是無法與現代化的武器相抗衡。和在外面襲擊人類的相比,個頭小一些,對子彈的抵抗力也要差一些。
這塊空地與剛才的那一個空地有著很相似的地方,巨大的雕像圍繞在金字塔的台階下,這些雕像都葡伏於地上,表達了臣服與遵從,在他們前面的祭台上,陳列著數不清的骸骨和金銀器皿。而在周圍的石壁上熊熊的火光在燃燒,散發著複雜的香味,石壁裡同樣凝固著無數的怪物,讓人膽寒。其中幾處石壁露出了中空的洞腹,發出了難聞的腥臊味。
柳生揮了揮手,我們散開,互為掩護,可以看出來,地上的屍骨有人的,也有非人類的,但卻沒有一具完整,從屍骨上看,大部分都是最近死亡的,上面噬咬的痕跡讓人觸目驚心。
有兩個飛行怪物還在苟延殘存,用盡最後的力氣在嘶叫,其中的一隻,注視著我,它的眼裡竟然也有哀求,飽含著對生命的渴望,我的心一顫,手裡的槍沒有扣下去。朱特一把推開我,扣動了扳機,它巨大的腦殼猛地一顫,白色的腦漿混合著鮮血濺了我一身。
「你這個中國人,太婆婆媽媽了,像個女人。」朱特搖了搖頭,大步走了上去。我低下頭,注視著這個小怪物,它眼裡的生命之光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金字塔兩側的扶手發出晶瑩的光,在火光的照射下,像月亮一樣皎潔。金字塔的頂端,傳來了聲嘶力竭的喊聲。「是誰?是哪一部分的人,我們是四國探險隊,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話語用阿拉伯語、科普特語、英語各喊了一遍。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等柳生說話,我急切地喊道:「陳隊長,老白,孫大哥你們在嗎,我是老七。」
上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老七,是你小子,怎麼現在才來。我還以為你在沙漠裡變乾屍了。」白法海這小子什麼時候都不忘展現自己的幽默感,雖然他的話裡絲毫引不起我的會心一笑。但是聽到他的聲音,我心裡仍然難以抑制那種激動。幾年的出生入死,我們之間早已經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踏著層層屍骨,我用最快的速度爬到了「金字塔」的頂部,在金字塔頂部有兩座一模一樣的小樓,方方正正,約有七米左右高,大概有兩層,我沒有看到白法海,但看到一個身材十分魁梧的老人從窗口探出頭,在衝著我們微笑,在另一個窗口,有一位身材矮小的老人也露出了頭。這兩個人都是白種人,長袍罩身。但長袍卻並不相同,身材高大的穿著阿拉伯樣式的白色長袍,矮小的卻是一襲黑袍。
朱特急步向前,向著那矮小的黑袍老者彎腰行禮,老者輕輕揮手示意,和老者一起出來的一位,青衣長衫上繪製著兩條青龍,正是四姑娘口中的三叔鳳青龍,此人武功極高,連李金剛也自認不是對手,但此時他也略側半身,表示了對黑袍老者的尊敬。我大吃一驚,這名老者看來地位非常之高。
在兩座小樓上,一共還有二十五人,但只有七個人沒有受傷。陳世安和金猿、白法海都在其中,還有唐代明、張衛、富蘭克林,甚至有那個歐洲傳媒集團的人,只是沒見那個長袍蓋面的女主持人,難道她已經香消玉殞在這基蘇山中,成了怪物的美餐。
但更讓我驚疑的是,這裡面的幾個人,我首先注意的是一個中國人,他身材並不高大,甚至顯得有些瘦弱,但兩個圓圓的眼睛偶爾閃射出目光卻敏銳的讓人心寒,他整個人就像一隻狼,一隻擇人而噬的狼,這個人難道就是文物專家文毅。
我更注意的是那個白袍老者,他身材高大健壯,沉靜如水,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左右,讓人望而生畏。在他的後邊,有一個中年人,比他矮的多,身上滿是鮮血,正是小候賽因。還有一個老人,鬚髮皆白,正是扎耶德,這老者不是返回綠洲,去贖人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沒等我細想。有人在輕聲問我:「老七,大家都安全嗎?」我聽到了陳世安的聲音,不由得眼眶一熱:「大家都好。」我一邊回答,一邊急步走進房間,陳世安身上有血,但情況還好,看見我過來他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充滿笑意,而金猿坐在地上,身材佝僂,他在阪橋水庫下面受了重創,剛剛大傷初癒,看見我,只是勉強一笑,而白法海鬚髮皆紅,成了紅法海,看見我來,展顏一笑。「老七,你小子怎麼運氣這麼好,一點兒事都沒有。」
這小子莫非總要盼望我出點什麼事,心裡才高興,我剛想要回擊。卻聽見一聲口哨,當我扭過臉,可以清楚地看到,士兵們象潮水一樣湧了過來,高舉起手中的槍。達達特哈哈大笑,笑聲中透出得意。不但是我,從瓦妮婭到陳世安,朱天倫都被士兵們團團圍著,亞都還想反抗,被坦莎婭死死地拽著胳膊。
第五十九章反目
我早就想到了這一天,達達特等人並非善男信女,他不惜血本救下我們,除了想利用我們不會有第二個原因。達達特把我們所有的人都打亂,分散在各個小隊,估計是害怕我們負隅頑抗。可是沒想到在這就翻了臉,他們也太急了,起碼見到東西再動手。
我順從的放下槍,有個士兵伸手去拿我懷中的白骨玉笛,卻被柳生輕輕一擋:「這只是一件樂器,無關緊要,由他去吧。」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關懷。
我又看見了納斯,他依舊是那樣的英俊,依舊是那樣的溫爾文雅,只是他的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哀傷。他和朱特相互致意,達達特和四姑娘也走了上去,大家互相見禮。從互相的禮節來看,那黑袍老者地位最高,次之的是達達特和四姑娘,三人相聊甚歡,柳生和鳳三地位差不多,但兩人都不善於言談,因此也插不上嘴。而和納斯、朱特差不多有幾個人,其中有日本人,也有歐洲人,他們更沒有說話的份了。
從我被人下了槍,四姑娘就沒有再往我這邊看過一眼,她笑靨如花,和那幾個人聊得正開心。我真的要對她刮目相看了,不管是德語、日語和英語,她都流暢自如,彷彿她從小就生活在這些國家,天生都應該精通這些語言,這小妖女還真不簡單。
我悄聲地問陳世安:「那個外國老頭是誰?」,陳世安皺了皺眉頭:「他叫包恩,是納斯等人的師傅。」他看了我一眼:「你們別小看他,他才是真正的高手,他是歐洲黑暗禁制學的第一高手。」我沒小看他,雖然他滿面慈祥,僅憑他能駕馭納斯、朱特等人,我就不會小看他,何況陳世安給我介紹過包恩是何須人也。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