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第七十一章活靈血親祭
整個神廟猛地顫抖了起來,一聲巨大的吼叫從地下傳了出來,我猝不及防,差點沒摔倒在地。神廟雕像的光在這一剎那間更為明亮,甚至有點耀眼。大候賽因嘴裡喃喃說著什麼,那是一種土語,語速極快,好像六個音階為一組。
瓦妮婭等人也吟誦起來,並一起衝著雕像膜拜起來,這應該是一種祭祀時的咒語。光線更加明亮了,燈光外面傳來了巨大的喧囂聲,無數黑影在光線外翻騰,咆哮,似乎要衝進來,但似乎又在畏懼什麼。
這時讓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現了,瓦妮婭的四名侍女竟然緩緩地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露出潔白曼妙的身材。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四個人沒有絲毫的羞澀,她們面色平靜,甚至有一些神聖,面對著我們的所有的人。這四個人我也有過接觸,雖然語言不通,但她們都是天真無邪的少女,從小就被父母供獻給祭司,做瓦妮婭的侍女。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她們除去了身上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潔白無暇的身體每一部分都展露在我們面前,鮮紅的乳頭,緊致的皮膚,最完美的曲線,挑動著每個男人最原始的慾望,她們四個開始扭動起來,扭動的很奇怪,像蛇在地上扭曲。
而瓦妮婭看了我一眼,我相信這一眼她是在看我,那眼神裡有眷戀,有期盼。她緩緩地閉上雙眼,也開始除去外面的罩衣。
「呸,這些瘋女人。」四姑娘用力地唾了一口,卻聽見一聲狂吼,一個士兵竟然跳了起來,向其中一個少女撲去,可是還沒衝出幾步,便一頭倒在地上,鮮血濕透了整個前胸。這一下子,幾個已經站起的士兵又退了回來。
四位少女扭動得更加厲害,汗水一顆顆從緊致細膩的皮膚上滾落下來,浸潤著少女最完美的胴體。隨著少女的扭動,外面的喧囂聲更大,每一個人都能聽得出,這喧囂彷彿在為少女們的舞蹈在伴奏,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場景。
四個少女越扭越快,已經扭到了托盤附近,而瓦妮婭的衣服也已經脫的乾乾淨淨,她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這聲音彷彿從地獄惡魔發出來的一樣,時而尖細悲愴,時而粗獷豪放。
朱天倫的臉色變了,嘴裡在喃喃自語:「瘋了,真的瘋了。」我仔細看著瓦妮婭,她緊閉著雙眼,也在扭動,她的身材雖然完美,但並不成熟。五具赤露的胴體,折射出變化無窮的光線。
就在這時,一名少女突然抓向了自己的胸膛,鮮血瞬間迸裂出來,灑向其中第一個人頭禮葬甕的托盤上,人群中發出巨大的響聲,但少女似乎毫無知覺,依舊在努力地撕扯,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大候賽因一個箭步跳了過去,伸手在她胸膛中一扯,竟然把她的肝臟扯了出來,伸手放在人頭的禮葬甕上的托盤中。
如果說剛才的場景只是詭異,而現在已經變的血腥無比。那個少女跌跌撞撞了幾下,一頭栽倒在地,朱天倫大聲吼道:「一定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這是活靈血親祭。」他的聲音充滿了恐怖,聲嘶力竭。我不知道什麼是活靈血親祭,但我明白一定要阻止大候賽因瘋狂的舉動。
一個身影從我身邊竄了出去,是肌肉宋,他腳步踉蹌,每一步似乎都有千斤重,但他絕沒有一絲的猶豫。我能感覺到他在克制自己的痛苦,很奇怪,我身上還是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唐代明衝了過來,一腳把肌肉宋踢倒在地,肌肉宋根本無法躲開,唐代明得意地笑了起來,但他實在是小看了肌肉宋,剛笑了一半,被肌肉宋一把抓著腳踝骨,摔倒在地,兩人倒在地上,仍是互不相讓,你一拳我一腳地打了起來,最後被各自的人拉開。
此時的大候賽因已經從第二名少女胸膛裡扯出了整個肺部,放置在猴頭的禮葬甕上面的托盤上。兩名少女都沒有慘叫,鮮血浸紅了她的身上。整個神廟震動的更加厲害,光線也幻發著五色的彩光。
我衝了出去,我這一拳是打向大候賽因,沒有人想到我並沒有中毒,也沒有人想到我的速度會有這麼快。但我身形剛剛躍起,坦莎婭忽然拔出腰間的刀,一刀向我斬了下來。昔日的朋友變成了敵人。
但她這一刀是那麼的綿軟無力,並沒有砍中我,我身子滴溜溜一轉,躲開了這一刀,擒賊先擒王,我相信打倒大候賽因便能控制整個局面。大候賽因臉色一變,他的臉色如此猙獰,和那些會飛行的魔怪沒有什麼區別。他手掌似鷹爪,抓在我的肩膀,連皮帶肉扯下一大塊來。
但他終究沒有躲過我這一拳,我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臉上,沒有我想像中的涕淚橫飛,我的手象打在鋼板一樣,震的手疼。但我沒有多想,第二拳又擊了出去,這一拳擊向大候賽因的腹部。
一個身影擋在我的面前,白晶晶,亮的我眼花。是瓦妮婭,她就這樣赤身露體地擋在我面前,我這一拳硬硬地收了回去。有人重重在踢在我的肋部,我被打倒在地,更多的人撲了過來,瓦妮婭揮了揮手,撲上來的人退了回去。
她走到我面前,輕輕撫摸著我的傷口,他的面色平靜,但那美麗的眼睛裡就如我第一次見到時那樣,充滿哀怨和憐惜:「這是我們的命,這都是神的安排,我們生下來就注定要有這一天,只不過讓我在這一天前見到了你。」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泛起:「我真的希望成為一個普通的少女,到你說的國度裡去看你爬樹,掏鳥窩。去和你一起去看電影、聽歌劇。可是這是我的命運,是神的安排。你就不要阻止我走完這一步。」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美麗的少女赤身露體擁抱著我,卻讓我感覺到如此的悲哀,我捧著她的臉,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你有的選擇,你們民族的責任不應該有你們的生命來承擔,你們有你們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你們這樣做只是徒勞的在浪費自己的生命。」
我的聲音嘶啞,就連我也幾乎聽不出是自己的聲音。瓦妮婭的手堵著了我的嘴,她竟然抱著了我,柔軟的胸膛緊緊地貼著了我,我突然產生了衝動,一種用生命也要捍衛她的衝動。我聽見大候賽因的咆哮,我感覺到神廟的劇烈晃動,還有人世間紛紛雜雜的喧囂,我只是在努力地感受少女所能給我的溫暖。
第七十二章鐵狼和銀蝶
瓦妮婭的臉緊緊貼著我的臉頰,突然他的嘴貼近我的耳朵,急切地說道:「如果一會事兒不對,你就跳下那火洞,然後向西跑,那裡會有出路。」她的語速很快,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便毅然地站了起來。
我伸手想拉著她,卻拉了個空,只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滯留在我身邊。兩隻冰冷的槍口對準了我,是奧姆的兩名女助手,奧姆嬌媚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憂傷。大候賽因還在咆哮,坦莎婭也是滿臉淚水。
四名侍女已經橫臥在地上,美麗潔白的少女嬌軀,鮮紅撕裂的胸膛,在五彩光的折射下,顯得異常的詭異,放在托盤上的內臟似乎還在跳動,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攙合著金合歡的花香和一股異常的腥躁味,這種味道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瓦妮婭一步步地走到船棺面前,船棺裡的那個女人軀體似乎要復活,她竟然在動,不知是我眼花了還是大地不停晃動的結果。而那座巨大的雕像原本通體潤白,如羊脂美玉一般,但此時已經變成了紅色,鮮血一般的紅色,他身上的每一個鱗片似乎都在抖動。
而光線也隨著他的抖動變成了紅色。我聽到了有人驚呼,神廟外的喧囂彷彿就在咫尺,一隻碩大的身軀從神廟的牆壁上伸出了身軀。光線似乎已經對那些惡魔不起作用。
候賽因依舊在咆哮,他是衝著我,而我的眼裡只有一個人,瓦妮婭伸出手來,輕輕在左手腕上一劃,把左手伸進了那個船棺,鮮血一滴滴灑向了船棺裡的女人,那些鮮血滴了出去,立刻浸潤在她的身體裡,這些鮮血竟然像有生命一樣,在那玉雕般的女人身體裡快速流轉,那個女人從雪白,漸漸變成了白裡透紅。
小候賽因突然狂吼一聲,撲下了大候賽因,卻被大候賽因一拳打倒在地。越來越多的黑影出現在神廟周圍,有會飛行的黑天使,還有身軀龐大的蠍子兵。大家紛紛向神廟中間退了過來。
船棺裡的那個東西突然動了起來,彷彿在吮吸瓦妮婭的鮮血,瓦妮婭的身軀在搖晃,似乎已經支持不住,我狂吼一聲,衝了過去,一把抱著瓦妮婭,她的身體冰冷,但船棺裡那個女人還緊緊吸吮著他的傷口。
我真的不敢相信,她躺在棺材裡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怎麼還能復活,難道真的有死而復生之說。但是,已經容不得我多想。我伸出手,一拳打在「女人」的臉上。手觸之處,冰涼透骨,但卻把她從瓦妮婭手腕上打掉了,紅色的光線頓時黯淡了下來。
大候賽因,不,此時他已經不像是個人,而像一個魔鬼已經狂叫著撲了過來。可是小候賽因緊緊了抱著了他。大候賽因一把抓在小候賽因的頭上,鮮血迸裂,這個男人一聲慘叫後再也沒有了聲音。
大候賽因用力地甩掉緊緊抱在身體上的屍體,一個女人攔在他面前,坦莎婭滿臉是淚,她在顫抖,像是秋風中的顫抖的樹葉。大候賽因咆哮著,像一頭憤怒的惡魔,而坦莎婭像一只憤怒的母獅,一步也不退讓。多少年來,她照顧著瓦妮婭,兩人之間的感情早已經形同母女。
而船棺裡那個女人的身子在劇烈地抖動,血液的進入彷彿讓她獲得了生命,她全身綿軟,只是昂著頭,伸出血紅的舌頭,彷彿在尋找什麼。她只是外形象人,臉部扭曲,更像一隻肥白的蟲蛹。
我顧不得那麼多,抱著瓦妮婭滾到了方形火坑身邊,奧姆拾起瓦妮婭的衣服,輕輕幫瓦莎婭穿上。我靠著坑沿,突然想起了瓦妮婭說的話,萬一不行,跳入這個坑中,可是這坑中遍地是火焰和流動的熔岩,一跳下去金鑄鐵打的人也頓時會灰飛煙滅。莫非這是我那三腳貓的英語聽力聽錯了,還是這姑娘說錯了。
大候賽因已經打倒了坦莎婭,這個可憐的女人倒在地上,鮮血正從五官慢慢地流淌。而那個船棺裡的女人正在努力往外爬,她的四肢綿軟無力,像一條蛇一樣在爬行,她依舊閉著眼,嘴裡吐著鮮紅的舌頭,正一步步地向我和瓦妮婭躲藏的位置游了過來。
而越來越多的黑天使和蠍子兵進入神廟,它們似乎不敢久留,襲擊一下就跑,但就算此,人群中的慘叫聲仍然此起彼伏,大家都攙扶著向我們所處的位置擁了過來。我看見了四姑娘,在鳳青龍的帶領下,一步步地在往中間退。
奧姆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包一樣的東西,她一刀割破自己的食指,讓鮮血一滴滴的滴到包裡。空氣中突然瀰漫著一股牛羊肉烤糊的味道。大候賽因彷彿嗅到了這種氣味,他把目光惡狠狠地瞄向了奧姆。
我們已經無路可退,我尋找兵器,可是兵器都已經被搜走,地上平坦的連塊磚頭都沒有。那個蛇一樣的女人越來越近,大候賽因已經衝了過來。
奧姆的助手,那個圓臉的少女一腳飛去,重重的踢在那個蛇一樣的「女人」身上,但這一腳毫無用處,大候賽因狂吼一聲。圓臉少女對他十分忌憚,扭身就跑,已經躲在奧姆的身後。
老扎耶德依舊沒有動,唐代明和文毅一前一後衝了過來,奧姆苦笑一聲,手中的尖刀劃了一個弧線,直刺過去,可是文毅一掌一式如刀砍斧鑿一般,這是北派鐵砂掌功夫,這種功夫河北、山西一帶曾經頗為流行,只是練習者需要從小練習,先綠豆而始,最後鐵砂,需要幾十年功夫方有小成,因此現在練習這一門功夫的人已經漸漸少了,出類拔萃者更是少之更少。
文毅的功夫一看就有幾十年,他面色凝重,一招一式皆是下了狠手,而唐代明更是猶如蝴蝶穿花,腿如狂風,卻是北派的腿法,只是這腿法我卻認不出來,有點像滄洲府回民的花腿。奧姆和她的兩個助手會的奇門異術,自從進了基蘇山後越來越使不出來,彷彿這裡有什麼東西禁錮了她們。沒有了這些秘法,她們三個會的那點技擊只能算是稀鬆平常。
沒有兩下,奧姆中了一掌,半拉肩膀耷拉了下來,另一個少女被唐代明踢進了人叢中。兩人放聲大笑,滿面猙獰,已經比起外面的魔怪差不了多少。
「鐵狼、銀蝶,真是幸會,我竟然在這裡能夠見到九龍會的兩位當家。」糟雜紛亂中我聽到陳世安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鎮靜。文毅停下了腳步,面色如水,而唐代明咧嘴一笑:「好說,陳當家的拋開我們九龍會,獨自發財,我們只能自想門路了。」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正是和肌肉宋互毆的戰果。
第七十三章親人
陳世安冷笑一聲:「金老爺子和我們合作時,表明非洲並沒有九龍會的勢力,更不願介入海外的行動。想不到十三星中的兩位當家的早已經先下手了,不會是金老爺子不知道兩位的行蹤吧。」他的話語中竟然滿是威脅。我也是嚇了一跳,九龍會真是無處不在,加勒比海島嶼,非洲沙漠都有身影。
唐代明也笑了起來:「陳當家的這話真的讓我們兄弟惶恐,我們奉命和這些人合作,只是想看個究竟。如果我們能全身而退,一定會把你老的話記在心中。」鐵狼文毅哼了一聲,表示了不耐煩。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