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第三十八章提親
賽義夫笑了笑,但他的笑比哭還要難看:「猶太人有權利在一個已經離開兩千多年的土地上復國,這是個什麼狗屁邏輯,按這個邏輯,整個歐洲都應該歸還給意大利,整個美國應該還給印第安人,他們怎麼不提印第安人的復國權。」他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馬吉裡輕輕地咳嗽了一下,賽義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自嘲的笑了笑。我開始對這個人感興趣了,他並不像我印象中的阿拉伯軍官,傲慢自大、自以為是。他安靜、優雅、有理想,尊重女性。這樣一個人怎麼和在國內血腥鎮壓反對派的鐵腕軍人聯繫在一起。
他接著說道:「可是我們還發現,儘管佔盡了上風,以色列人還一直在費盡心機尋找一些遠古的神秘遺物,包括《聖經舊約》中記載的約櫃,也包括我們《古蘭經》中記載的聖物,甚至於一些荒誕不經傳說中魔鬼的法寶,他們相信這些遠古遺存裡會有著巨大的能量。」
他終於說到正題了,看來,關注這些東西的人不止一家,以色列人這麼神秘的行動怎麼會讓自己多人知道,法瑪爾家族和沙民追了過來,連政府軍也摻了進來,這不像是他們的工作作風。
賽義夫接著說道:「四位來到這,想必也是為了以色列人得到的東西。」我們沒有回答,他不以為意,接著說到:「七天前,我們接到情報,一支外國特種小分隊潛入到我國,他們很有可能在我們這裡尋找一件重要的東西。我們捕獲了一隻走私船,船長在審判時突然死亡,但我們基本可以斷定是為了接應一隻來自以色列的突擊隊,而從港口幅射周圍地區來看,塞裡爾是最有可能是他們藏身的地方。」
我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以色列人可能被一連串的勝利沖昏了頭,不但有一些大意,而且運氣也不佳,這麼隱秘的行動竟然被人斷了後路,怪不得他們不敢撤離,應該是知道接應的被政府軍抄了底,只好留在這裡,但就這一猶豫,就被得利比亞人圍了上來。
「我們又接到本地警察部門的情報,知道這裡接連發生了兩起大規模的殺人案,死者是埃及的法瑪爾家族人的成員,還有沙民。」賽義夫看了我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只好配合著點了點頭。賽義夫很滿意,但得意之情一瞬既失失,臉上又恢復了平靜。「你們知道,法瑪爾家族的人以盜墓為生,而沙民更是世代相傳守護著一個秘密。這些事情結合在一起,我們就把重點放在這裡了。」
他笑了笑:「縱觀整個塞裡爾以南地區,能容留下這麼多外來人的,最有可能的是這家石油公司。」他的笑容中竟然有一絲苦澀:「可是這家石油公司的靠山太硬了,一旦硬搜找不到物證的話,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這家石油公司到底什麼背景,能讓這位手握重權的大員也深為忌憚,我突然想起昨天的沙民侵襲,還有政府軍的大規模搜索,看來昨天都是政府軍有意為之的。只是可惜了那十幾名士兵和沙民的性命,他們恐怕至死都不會明白,他們的犧牲只是一場陰謀的鋪墊。
馬吉裡一直沒說話,這次他接過說道:「昨天我們策劃了一場行動,結果什麼也沒發現。」他的眼光一直盯在我的臉上,希望從我臉上看到一絲破綻,我早有心理準備,也裝著很詫異的表情。
馬吉裡笑了笑,接著說道:「幾位能走不走,自然不是因為這裡的風景,賽義夫中校的意思是我們不是敵人,而是朋友。」他看了一眼瓦妮莎:「我們一直希望能和大祭司的部落結盟,我們保證她回去重新做她的大祭司,而且可以幫她訓練軍隊,提供武器,讓她的部落成為撒哈拉最強大的部落。」
我扭臉看了看瓦妮婭,她面色平靜,彷彿一句也沒有聽懂,但我能看到她的眼角不經意地往上挑了一下。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這種行為了,這往往是表示她有一些心動。這些條件確實讓人心動,有了政府軍的支持,瓦妮婭就有可能重回阿爾凱努山,重新實現自己的理想,只是沒有了父親、姑姑,她還有沒有自己的夢想。
我抬起頭,盯著馬吉裡,沒有人做沒有收益的買賣,扎本是為了求利,這個道理我懂,瓦妮婭也懂,馬吉裡也知道我們懂,他顯得的很直爽:「當然,我們結盟,也有我們的要求,就是互為支援,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互為支援。」
賽義夫看著瓦妮婭:「你也許懷疑我們的誠意,但是我有辦法讓你相信,那就是結親。」我差點笑出聲來,這傢伙想的不錯,他四十多歲,娶了不到二十歲的美女,還收取了一個數萬人之眾的強大部落,可以算上一舉兩得了。眼角的餘波處卻看到,我身邊的馬吉裡的眼角猛地一跳,臉一紅,難道是為這小子說媒。
但我想錯了,賽義夫接著說到:「我的獨子今年二十一歲,留學美國,現在法國軍校,長的還算可以,我和妻子雖然憐惜,但為了顯示誠意,他將率領一個小分隊和大祭司一起回到部落,協助你訓練軍隊。」他的話音沒落,馬吉裡的手輕輕抖了一下,雖然很輕微,很短暫,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從賽義夫的長相來說,他的兒子只要基因變異不是太明顯,應該還過得去,這樣的條件還是蠻不錯的。瓦妮婭抬起頭:「謝謝抬愛,我恐怕要回去商議商議,我希望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她既沒拒絕,也沒有同意,留下了迴旋餘地。
賽義夫非常滿意,結親並不是他目前最急迫的選項,他在此時,請我們來顯然另有目的。這已經是第三份合作協議了,我於法瑪爾家族達成了秘密的協議,與以色列人達成了諒解協議,這一次是雖然主角並不是我,但也是一個合作的協議。
第三十九章情況突變
我不知覺的掃了納斯等三人,他們三人都很鎮靜,都沒什麼異常,但我相信,他們三人一定在心裡打著自己的算盤,也許早就私下裡達成了什麼協議。一個美麗的女侍衛進來沖賽義夫行了個軍禮,嘴裡說些什麼。馬吉裡又露出了可愛的微笑。老實說馬吉裡笑起來真的很招人喜愛:「諸位,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用餐吧。」
賽義夫站了起來,做了請的手勢,客隨主便,我們入鄉隨俗。雅致的餐廳裡已經擺上了刀叉,已經品嚐過小鎮的阿拉伯式的法國大餐,我本能的有些擔心,軍隊裡的廚師做出的西餐能有什麼水平。
但我又一次錯了,生熟適中的牛排、普羅斯旺的松茸、純正的俄國魚子醬、還有波爾多1865年的紅酒,銀製的餐具,讓你恍然如來到法國的最高級的餐廳。馬吉裡告訴我們,這些東西都是剛剛從班加西運來,並告訴為我們做菜的廚師是法國五星級廚師時,我突然明白,數十個阿拉伯國家不能打敗以色列人還有別的原因。
納斯他們三個仍不願開口,可是我卻有話想問,外面傳說的奇怪病毒是否真有其事,發電廠被炸難道又是一個圈套,我甚至有點想和大使館取得聯繫,乾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等他們分出勝負,再來踏這池子渾水。
一聲巨大的爆炸震的桌子猛地跳了起來,馬吉裡猛地跳了起來,賽義夫沒有動,仍然在咀嚼最後一塊牛排。我也沒有反應,只是在慢慢品嚐著杯裡嫣紅的葡萄酒,都說年代越久的葡萄酒味道越醇厚,怎麼在我的舌尖,這些葡萄酒卻是如此的酸澀。
鎮裡的自來水廠在爆炸聲中變成廢墟,有幾名在此守衛的士兵和沒逃走的工人死亡,發電廠被炸後,自來水廠靠著柴油發電機組來維持運轉,計劃每天只供應一個小時,但想不到就連這一點對方都不肯放過。
但賽義夫並不驚慌,馬吉裡告訴我們塞裡爾本身是就是綠洲,地下水極淺,鎮裡遍佈許多水井,只要派兵嚴密守衛,僅僅想靠水來困死我們並不可能,最多只能在心理上給予打擊。
我本以為,飯桌上賽義夫會提出他真正的要求,但再次出乎意料的是,吃完甜點,人家禮貌的把我們送了回去,馬吉裡親自開車,他依舊熱情、依舊優雅,只是我感到他的臉上彷彿有一些失落,也有一些憤怒。
別墅門外的守衛又增加了,還多了兩個女傭人,說是照顧我們的生活,尤其是瓦妮婭的起居,我看是監視我們的更合適。我們也不以為意,只是以後說話要小心了。但也有好處,就是提供了非常豐富的生活用品。
晚飯後,馬吉裡再次來訪,他很健談,從阿拉伯世界的團結到美歐的分裂,從中國的復興到不結盟運動的隕落,但是大家都明白這並不是他的來意,既然你不急我也不問,那就開聊,哥們比你不差,於是我也開始了展現自己口才的表演。
從盤古開天、三皇五帝、秦皇漢武一直到抗日戰爭、抗美援朝;從先古玉石商周青銅一直到明五彩清青花。再聊到三大宗教、二次世界大戰,哥們博古通今、學貫中西、就算不博不學,也能強拉硬拽,這一通胡扯,不但扯的馬吉裡兩眼發直,扯的納斯頻頻點頭,更扯的瓦妮婭滿臉崇敬,四姑娘雲山霧造。
馬吉裡最起碼有兩次想打斷我,把談話扯到正題上,但七哥我已經扯上興頭了,不管不顧,從加入組織以來,輪著七哥我說話的時間不多,大部分都是別人說我聽,或者是在逃命中顧不得說話,現在可逮著個好機會,哪能放過。
馬吉裡最後好容易抓到了一個我喝水的機會,他再也不敢放過:「諸位,你們被圍困在這裡,我們已經成為朋友,用你們中國的話,只能同舟共濟了。我現在有一件事,想請兩位幫幫忙。」
兩位,他看的是我和納斯,卻沒有四姑娘和瓦妮莎,幫幫忙,說的客氣,我們有不幫的可選項嗎?還沒等我說話,納斯已經點了點了頭,通常都是我是發言人的,這小子今天怎麼搶先了。
馬吉裡的要求非常簡單,那就是我們換個地方商量商量,兩位女孩子花容月貌,心地純潔單純,自然不應該聽到這些事情。花容月貌這倒不假,但說這兩位心地純潔單純,那就對不上點了。這兩位任何一個都是心有七竅,眼睛一轉一大堆點子的那種,歷史和經驗告訴我,小看女人一定會吃虧的。
馬吉裡彬彬有禮的和兩位女士告別,兩位女士也做淑女狀,真讓人忘了我們現在是在一座重重圍困的沙漠孤城裡,還是在歐洲某座風景秀麗的小城裡度假。
我們跟著馬吉裡,車子七轉八拐,最後來到城市的一角,我們兩個搞不清狀況,只好任其擺佈,車在一座小樓邊停下,小樓外表普通,但裡面卻戒備森嚴,鎮守的士兵顯得異常的精幹。
馬吉裡帶著我們,進入一樓一間書房模樣的房間,房間裡有一個非常大的書桌,馬吉裡伸出了手,在書桌上按了一陣,後面的書架打開了。走進去會發現,這裡面別有洞天,這裡面竟然是一個大型的地下室。
外面整個小鎮裡因為斷電,一片漆黑,但在這地下室裡燈火通明。屋子裡也有幾個人在忙碌著,沒有人抬頭看到們。我一頭霧水,和納斯對了一眼,順從地跟著馬吉裡前行,轉了兩個彎,到了一個更大的房間。
「二位先生,我們到了。」馬吉裡扭轉了臉:「這是我們最隱秘的地方,從來秘不示人,但今天要第一次展示給二位來看。」這個房間除了更大外,實在讓我看不出有什麼秘密的地方。
馬吉裡拍了拍手,一堵牆壁緩慢地升了起來。這應該是一個博物館展覽廳,有各種出土的陶片,有奇怪的雕像,有殘缺的骸骨,還有半成品的琉璃和沒有燒透的爐渣。可是這怎麼也算不上最隱秘的,在這座小鎮地下建立這樣一座地下博物館實在讓人想不明白。
第四十章該隱的後代
馬吉裡笑了笑:「我可以先給大家講一個傳說,據說大洪水之前,人類就建立了燦爛的文明,但人類的貪婪觸怒了神,神用大洪水摧毀了整個世界,據說在摧毀世界的過程中,神的武器遺留在人類世界,這個故事想必你們都聽過。」
這個故事我真的沒聽過,它似乎是聖經大洪水故事和世界末日論的結合,但納斯顯然是聽說過的,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馬吉裡笑了笑:「這就是猶太人傳說中的上帝的武器,一開始我也不相信,但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的確有上帝的武器,我們十年前曾經得到過一塊很奇怪的陶片,上面描繪的是神降洪水與人間的情景。」
他的臉上寫滿了神聖與自豪:「然後我們尋找了整整十年,終於發現了一個被神摧毀的城市,他就在我們腳下。」他指著那些東西:「你們看到的將是人類最古老文明的最後遺留。」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東西比古埃及的美尼斯王還要古老,我相信真的有大洪水,但內心卻不相信大洪水是由於神懲罰人類而造成的,更不相信馬吉裡等人會愚蠢到去為一塊陶片尋找十年。但是我沒有說,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有足夠說服力的答案。
他指著琉璃狀的塊狀物和爐渣似的東西:「你們兩個好好看看這東西,便會感到的我所言不虛。」我半信半疑,盯著那些琉璃狀的東西看了半天,這是一塊普通的琉璃,常見的藍紅色,一半已經玻璃化,而另一半還處在半石英狀態。
在這塊琉璃上有一個粉白色米粒狀的東西,還有一個很怪的呈直角的黑線。天然琉璃是高溫的產物,多在火山口周圍出現,而人工燒造的琉璃產物也很早,傳說是西施淚別范蠡時的淒淒切切,晶瑩的淚花滴落於胸前的信物「蠡」上,「流蠡」之稱,由此而來。甚至有學者認為和陶器同時產生,這幾塊琉璃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讓人驚奇的地方。
但我身邊的納斯卻越來越激動,而馬吉裡也掩蓋不住臉上的得意,我相信馬吉裡再瘋狂也不會用一個普通的琉璃調戲我們。此刻我只能做意味深長狀,頻頻點頭,等別人先發言。過了足足有一頓飯的功夫,納斯才開了口。
「你們能確定這東西的年份大約在什麼時候。」納斯的聲音很低,但可以聽的出裡面有掩蓋不住地好奇。「我們找的俄羅斯人做的鑒定,大約在8000年至12000年間,由於碳的衰竭性,這個年代並不準確。」
我還是不明白,琉璃我見過很多,在五大連池附近十幾萬年的都有,8000年至12000年是傳說中大洪水的年代,但大洪水和琉璃有什麼關係。納斯扭轉過來臉看著馬吉裡:「你真的相信該隱的子系是被天罰的,這裡就是遺跡所在地?」
《龍境秘蹤》